《杀犬之最暧昧的距离》SJJ

41、血

　　妖刀村正的存在逐渐被整个日本所知，是在它出生的半年后。

　　因为斩杀妖怪而吸取妖力进阶的妖刀理论上对人类来说有益无害，然而讨厌人类的奈落会做有益人类的事？

　　梦幻白夜和神乐卖力斩杀妖怪再嫁祸给人类的做法，除了带给奈落无数供他挑捡的后备身体，更重要的是吹暴了握着妖刀村正人类的自信心。

　　当时神乐还不知自己做的事有什么用，抱着杀得越狠，来报仇的妖怪就越多越厉害的想法，下起手来没怎么留情。

　　之后，短短半年，她就见识到了奈落精心布局的结果。

　　妖刀村正最早的时候是由奈落给了邻近的几个大名，那几个大名尝到了由妖刀村正带来的甜头后，便滋生了恶念。

　　有人想权侵天下，于是训练了一支配备了妖刀村正的军队，再过河拆桥杀掉了村正的铸刀师和其他知晓村正存在的几个大名。

　　铸刀师和那几个大名真的死得不能再死了，只有奈落随便扔了具尸体装自己，人见阴刀的身体这些年他越用越顺手，不舍得这么浪费。

　　那位有远见之明的大名也嚣张了没几天，一是因为能杀的妖怪已经被梦幻白夜和神乐清理得差不多，剩下的不是躲起来了，就是隐居在人类无法找到或者地法到达的地方，二是因为妖怪的残兵悍将拉帮结派过来报仇。

　　这次没了梦幻白夜和神乐的暗中相助，那个大名及他手下的那支军队被屠戳得一干二净，再然后，就是得知惨案发生而组队前来的法师和尚和巫女们和妖怪的大战了。

　　这一战极其惨烈，不管是妖怪这方还是人类这方都无一存活。

　　当然，就算有漏网之鱼，也被神乐暗中解决了。

　　神乐越来越摸不准奈落到底想干什么了，不过时间能证明一切，只要她有耐心能看到最后。

　　秘密不可能永远是秘密，更何况妖刀村正的事也算不上什么秘密。

　　之前赶来的只是离得最近的巫法尚组织，更远的赶来需要时间，于是等到人类和妖怪两败俱伤之后，赶来的其他大名和其他法师巫女只剩下清扫战场还有瓜分战利品这两件事。

　　战利品除了金银财宝还有土地外，就只剩下战场上那一把把妖气十足同样也锋利尖锐十足的村正了。

　　战乱了这么多年，各位大名都明白这个乱世最重要的是什么，一把好刀在手，有时候还能决定战争的命运。

　　理所当然的，所有的村正妖刀全部充公，因为这事，还和法师巫女和尚们起了点小小的冲突。

　　在除魔净妖的人眼里，那些村正就是一把把沾染了血污的不祥妖刀，任由它们流落在外肯定会带来无法控制的后果。

　　只可惜民无法与官斗，大权在握的大名显然听不进这些叽叽歪歪的废话，他看中的是实用性，而不是一些还没发生的虚无飘渺的未来。

　　这场小小的冲突，并没被双方放在心上，然而这却是之后血流成河的诱因。

　　拿到村正的大名被妖刀影响得越来越残暴，他开始频频向周围发起战争并次次胜利，他名下的子民活得胆战心惊，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大名捉去活祭村正。

　　到这种时候，不需要奈落多做什么，自有喜欢多管闲事的家伙找上门去。

　　后来，便如奈落所料，找上门的那位法师血溅当场，而杀死了法师的大名很明显感觉到了村正妖力的增长。

　　接下来便顺利成章，发现杀害身具灵力的人类可以提升村正的妖力，那个大名想都不想就开始了自己的屠杀之路。

　　借着自己越来越响亮的名头，强制性要求附近所有的除妖师，巫女，法师和和尚前来自己的领地，用他们的鲜血祭刀。

　　这个时候的奈落心情很好的看着梦幻白夜传回的血流成河的画面，血眸流露出一种残酷的喜悦。

　　不管是家破人亡还是妻离子散，不管是生离死别还是反目成仇，越是这种来自人类幸福美好破灭的负面情绪，他就越喜欢。

　　短短半年，这位持有村正的大名就从一个默默无名的小人物，靠着屠灭大部分反抗人员和各种寺庙一跃成为整个战国都需要认真对待的恐怖分子。

　　很可惜人外有天，蹦哒得太欢的大名直接撞到了少年老成的武田信玄手上，配备了火枪的的甲洲骑兵齐射，短短几米的距离，就已决定了命运。

　　大获全胜的武田信玄发布命令销毁所有和村正有关的一切资料，他本人更是亲自盯着战场上的所有村正妖刀被投入火炉毁灭。

　　对于村正的消失，奈落并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反正该达到的目的都达到了。

　　神乐接到新的命令去接触一位叫做椿的黑巫女，这位黑巫女是被村正波及的众多人士之一，她精心饲养用以保持长生不老的妖怪死伤殆尽，现在白发苍苍满脸皱纹颤颤微微随时都会没命的模样看得神乐用扇子挡住了自己抽搐的嘴角。

　　不是她怀疑，这样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婆，究竟对奈落有什么用处。

　　如果神乐认真查询过这位老太婆黑巫女的生平过往，就不会产生以上疑问。

　　这位叫做椿的黑巫女生平没什么可说，唯一值得奈落对她有些许在意的地方就在于她和桔梗有仇，嗯，在50年前。

　　桔梗顺风顺水走上一代传奇巫女之路上，打败过的妖怪和其他巫女不计其数，椿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唯一不同的是，其他失败者早已尘归尘土归土，只有这位走上歪魔邪道的黑巫女存活至今。

　　对这位黑巫女不用多说，只用提一提那具被妖怪孕育的巫女身体还有四魂之玉消失和翠子的出现，剩下的，看戏足矣。

　　和不吝啬自己，时不时扔几个大大小小的麻烦给犬夜叉不一样，对待翠子的态度，奈落谨慎又小心。

　　这位比桔梗成名更久的传奇性巫女攻击力极强，是奈落不会明着招惹的强敌之一，但是就这么放着这位占据了桔梗身体的巫女到处晃悠，他又十分不爽。

　　不爽就直接迁怒，妖怪的人生本该这么直接。

　　于是这年夏天，远在枫之村的枫婆婆又熬过了一年寒冬，却倒在酷暑之下。

　　得到消息赶回来的翠子一脚踏进了黑巫女精心布置了很久的陷阱。

　　好巧不巧，远在西国的半妖也发现了一件让他崩溃的事。

　　习惯性给小姑娘梳头的半妖正因为酷夏来临学着给小姑娘编辫子，免得小姑娘披头散发更热。

　　人有所长更有所短，这活儿他至今还没练到满级，每天看着小姑娘肩头那歪歪扭扭丑爆了的小辫子，强迫症发作的下场弄得他心力交瘁，以致于忽略了小姑娘身上越来越重的草药味和血腥气。

　　杀生丸发现了，但小姑娘最近一直跟着半妖去不归之森散个步玩闹一下，顺便拎回一篮子蘑菇野果和野味回来加餐，经常性弄得一身泥一身伤。

　　反正临渊这个医师在呢，小姑娘身上也有草药味，也没听到临渊报告说小姑娘伤得重，便没在意。

　　半妖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他虽然天天照料小姑娘，但小姑娘越长越大，身体也发育明显，很多事不适合他这个男性监护人再插手。

　　比如帮小姑娘洗澡啊，比如帮小姑娘洗内衣之类的。

　　小姑娘倒在洗浴室的时候发出了很大的声音，觉察到不对的半妖顾不上男女有别，直接闯了进去。

　　接下来见到的场景直接崩了半妖修炼了很久的假性面瘫脸，还想不顾形象的尖叫。

　　小姑娘直接倒在湿淋淋的地板上，从白嫩的大腿根部开始，血红一片。

　　爆红了脸的半妖抱起小姑娘，顾不上什么猥亵少女的做法，半眯着眼确定了小姑娘的流血的‘伤口’确实在双腿之间后，瞬间虚脱。

　　啊啊啊，血啊血，他完全没经验怎么办！！！

　　当天，好不容易安抚下以为自己得了什么流血不止的绝症快要死亡的小姑娘，半妖慎重考虑了一夜，终于在天亮的时候下了决定。

　　习惯性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半妖缓和下声音。

　　“我送你去一个人类村子生活怎么样？那里有个叫枫婆婆的巫女会好好照顾你的。”

　　哪知小姑娘反应很激烈，哭着直摇头，抱着半妖的腰分都分不开。

　　弄哭了小姑娘的半妖很无措，但这事没得商量，西国没有人类女性的存在，女妖们又没有这种每月一次的特殊期，再加上这和现代相差太多的古代，连找个他认识的替代品都没有。

　　送小姑娘去其他人那里学习女性特殊时期的处理方法已经是重中之重的大事，马虎不得。

　　安抚了好半晌，小姑娘才缓和了情绪，在纸上划拉出几个字。

　　‘我不要离开这里，我想永远和你们在一起。’

　　半妖笑着叹息，半蹲下来和小姑娘一样高，金眸温和，却直白的诉说着现实。

　　“没有谁能陪伴谁永远走下去，有很长时间，我们都只能孤独的走向自己选择的未来。”

　　这句话小姑娘很长时间都没弄懂他的深意，但是那一天，半妖微笑的模样还有那一声无奈的叹息，她记了一辈子。

　　一语成谶，很多年以后，她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真意，但是她宁愿不明白。

　　这时候她已经孤独的走在自己选择的未来，那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也是一条漫长得看不到尽头的等待。

　　她没有后悔，也不会后悔，永远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