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梦》阮白秋生

4、第 4 章

　　陈迪非平静的可怕，林幺神智稍微清楚的时候已经坐在了陈迪非的车上，陈迪非开着车，打着电话，只能看见他的嘴巴在不停的张合,脸上没有表情。到底讲的什么，完全进不去耳朵和脑子。不知所措，不知所措，这就是对林幺最准确的描写。

　　车子再度停下的时候，终于看见罗是了，只是他被一群人围着。那个人，脸上有长长的刀疤，穿着背心，背上，手上全是刺青。他眼神狠厉，似乎是慢动作回放般，他走的很慢，还带着邪佞的笑。林幺眼里只有那把刀，瞳孔中印着那把刀，其余的已没法反应。眼前似乎有一团亮光爆炸开来，弥漫开来，一下子什么也看不见了，然后是漫天的红色，流出来，流出来。。。终于回过神来，倒在血泊中的不是罗是，而是陈迪非。刀子扎在他的右下腹部，鲜红色的血液还在汩汩的流个不停。林幺终于明白过来。用力的扯下脖子上的项链扔了过去。那个为首的刀疤脸一脸惊愕，像见了鬼似的，连忙招呼底下的人离开。陈迪非虚弱的笑着，他努力的伸过手来，握住林幺的，“幺，别哭。”他望向罗是，眼睛慢慢闭上。

　　“幺，迪非他是阿是的哥哥呢。”说着眼泪掉下来。原来陈迪非和罗是是兄弟，罗是10岁那年，夫妻关系不好的父母终于决定离婚。罗是判给了妈妈，却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妈妈去了美国。爸爸也因为生意的关系去了日本，并且在那边有了新的家庭。原本是相依为命的兄弟俩，罗是却突然决定搬出去住，然后再也没有出现在哥哥或是曾经的朋友面前。没有人知道怎么了，但从此那俩人却像成了敌人，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

　　“幺，对不起，都是哥哥不好，没有照顾好你，差点伤了你。”林展说着，林锦如忍不住扑过去打他。“林展，林展，你怎么这样啊，要是迪非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我。。。”说不下去，哭着蹲了下去。林幺没说话，无论如何发生过的事情也不能随意删除。那些人都是林展的手下，徐媛无法接受罗是居然利用她，居然找了那些那个刀疤脸去对付他，那些小喽罗都是刀疤脸的手下。其实林展根本不知道这件事，直到刀疤脸拿了项链来请罪。当初父母因为意外去世，他只能把13岁的妹妹送到林锦如那里，后来因为担心貌美的妹妹，告诉她在危急关系，把项链给他们看他们就不敢造次。项链是用到了，只是没想到是这样的原因。

　　病床上的陈迪非那么苍白，那么平静。他带着呼吸机。罗是叫他哥，这么多年，他再也没有叫过他，可是也只有哥哥会在那个时候替自己挡那一刀，他看着眼前的哥哥，只能忏悔，曾经的自己多么不懂事。如果现在做什么可以让哥哥醒过来，那么什么也无所谓。只是，永远只是如果，陈迪非依旧躺着，医生说，他这样的状态可以叫做植物人，由于大出血造成的休克，能不能醒过来是个未知数。
　　似乎是看见了这样的陈迪非，林幺才能看见自己的心，对于陈迪非，对于这样优雅高贵的陈迪非如何能不动心。只是这样的心到底到达了什么程度，说实话林幺还不那么清楚。心情长久以来一直在被罗是牵引，而罗是永远都那么无所谓，因为他不爱林幺啊，林幺的爱得不到回应，她想要的安全感，她想要的关心，统统都得不到。这已经成为一个情结。林幺心里打不开的结。如今陈迪非的昏迷，让她有开始正视自己的心情，至少在那一刻，在看见倒在血泊中的陈迪非的那一刻，那种震惊和心痛，在现在也忘不掉，好像挖了一个窟窿般，空荡荡的感觉。只是还不能好好的解释。“陈迪非，求求你，能不能快点醒过来，你来告诉我好不好。”

　　林锦如看见在蓝天飞翔的飞机，就想到林幺，那个胆小的妹妹突然决定休学去游学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她一直都很安于现状，她不敢像外面飞翔，却突然打定主意要离开，其实是欣慰多过担心吧。陈迪非还睡着，夜色在罗是的经营下也很不错，他们经常去看陈迪非，他，并没有醒的迹象。林幺难得打来电话，可是信件还是不少的，看得出来，她是越来越有自信。林幺自己却很明白，虽然现在阅历多了，但是一个人远在他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脑海中越来越清晰的浮出那个人的画面，似乎可以回去了呢，反应游学了也快一年，学到的东西也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