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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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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当然是不。
暂且不提下跪这种事对飞坦来说毫无意义可言,那还不如主动伸上手去让他剥几片指甲来的实在。赫小白在接纳并转换完游戏里的队友,与眼前的两人是对等关系后,庆幸自己平日里并没有说什么出格的话。
可赫小白又很快反应过来,她可能从某种方面来说……放了飞坦的鸽子。
这是何等的罪孽?!
赫小白不敢去看飞坦的眼睛,游移着去看头顶上的灯。其他两人身上都不是漫画出场时众人熟悉的那副打扮,只有飞坦还是那万年不变的黑雨衣。看看人家芬克斯,穿的如此亲民。虽然面上还是十分严肃凶恶的,但看起来还在能正常交流的范围内。侠客就不说了,要不是赫小白知道他底细,肯定被那张笑盈盈的娃娃脸骗过去。
她倏然想起临行前和奇犽打的那通电话。
这哪里是什么同类的味道,就危险度来比较,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纵然是充满防范之心的奇犽,也可爱的像个小天使。而眼前这位,只是沉默的站着,就仿佛在你心头捅了一把刀子。
等等……电话……
赫小白愣,仔细回忆了一下飞坦的问话,想起那通陌生号码的未接来电。心里一咯噔,嘴上的速度快于脑速。
“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说完她就想咬舌头。
飞坦果不其然的眯起眼,好似不悦的盯着她道:“是我在问你话。”
赫小白有天大的冤枉没处诉说,要知道那是飞坦打来的,就算有人把刀架在她脖子上,也是会回电的。可这一切没法如实对飞坦解释,怂劲儿顿时上脑,她恨不得昏厥当场不醒人事。
“是我告诉他的哦。”身后的侠客笑眯眯的开口,“飞坦很少会黑着脸拜托我,很难推辞啊。”
赫小白狠狠剜了他一眼,推算起日子来。此时的侠客应该还不是蜘蛛的一脚,虽然从漫画就能推断,他在入团前可能与窝金关系不错。没想到,竟然和飞坦、芬克斯也有一定的来往。都说侠客实则城府深,既能搞定旅团的“老资格”,又能融入“少数派”,实际上却有这么一层关系。
也是,这家伙就是个大写的活泼开朗好少年,哪需要那么多弯弯道道。
至于电话号码的事,侠客本就是个电脑高手,黑客技术差不到哪里去。自己既然在玩网游,当然有IP地址可寻,凭他的本领,要查也不是什么难题。
季小吉看到赫小白自我赞同的点点头,禁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白白,你的手机呢?”
“没电了……”赫小白怔了怔,掏出来,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
季小吉懒洋洋的栏杆上直起身子,从她手里拿过手机。翻转了一下手腕,纤巧的拆开手机后盖,指尖只细细拨弄了几番,就夹着极薄的芯片出来。季小吉似笑非笑的睨了一眼侠客,“你不打算解释一下?”
侠客面不改色的耸耸肩,“芯片难道不是手机的固定组件?”
“是,怎么不是。”季小吉毫不在意,眼角的笑意更浓,“我问的当然是附带功能。”
对方无辜的眨眨眼,“哎呀,小姐姐你太敏锐了。我想想,通俗一点来解释的话,大概叫做定位追踪。”
……赫小白瞬间想要收回前言。
季小吉被叫的心花怒放,想要伸手捏捏侠客少年的脸。但那又怎么可能……她看着毫无破绽的侠客,手在空中打了个弯,一把掐到了赫小白脸上。
侠客挑着眉看她这一系列动作,不动声色的摆出一副战斗防备性的姿态来。
“别紧张,我只想捏一捏你的脸。”季小吉笑道,“就像这样。”
侠客:“……”
芬克斯在一旁幸灾乐祸,“长得嫩就是好,你这是第几次被调戏了?”
“……这么直接的,还是第一次。”侠客又换上老少皆宜的笑脸,不甘独自狼狈似的把话锋转向阴沉着脸的飞坦,“说真的,笑脸是个好东西,多笑笑人家可能就不会拒绝你了。”
赫小白想起还有这茬,赶紧回过头去解释,“那是突发情况!监护人来查房了,我手机又正好调的静音……事后看是不认识的号码,就忘了回……”
飞坦直直的盯着她,灿金色的眸子里满是将信将疑的光芒。
“我们家爹妈去的早,大姐就是我的监护人。”赫小白一急之下指了指季小吉道,她看飞坦一怔,觉得有戏,转头指指一直都在看好戏的毒小咪,“……这是小妹。”
季小吉忍着笑,没拆穿她,“是啊,那么小的孩子,玩通宵不好。”
芬克斯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视线在她们三个之间转了个遍,“那你们怎么长得不像?”
……废话,又不是用的同一张数据脸型!
在这些个儿对家人没什么概念的人面前,做再多苦情戏码的设定都是没用。赫小白蔫蔫的垂下头,懒得编个听起来合适点的理由,随性道:“大姐长得像妈妈,小妹像爸爸,我像隔壁家老王。”
芬克斯:“……”
侠客饶有兴致的“哦”了一下,偏过头道,“你们家住天空竞技场?”
……就你事多!
赫小白面无表情的自暴自弃道:“不,我们家天赋异凛,生来就是战斗种族。”
飞坦冷哼一声,低哑嗓音道,“没听说过。”
赫小白想了想,觉得也不能拿窟卢塔族顺手顶上,只好一脸坦然的继续瞎掰:“大家称我们夜兔一族。”
“没错,但我们的弱点是怕阳光。”毒小咪特别上道,配合赫小白胡扯。
“对对!”赫小白还入戏了,她贼兮兮的盯着飞坦的伞道,“看在固定队友的份上,一会儿考试出了这地底,能不能把伞借我……”
飞坦没说话,但他的眼神仿佛在如是说道:“不能,滚。”
赫小白没出息的颤了颤,清醒过来,识相的闭上嘴。
“你听说过吗,侠客?”芬克斯问道。
侠客摇摇头,他当然不会认为自己孤陋寡闻,但也不排除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确实存在赫小白所说种族的可能性。眼前三个人都会念,这点他们都看得出来。虽然对方话中有几分真切还不得而知,但也不是什么必须知道的东西。飞坦本就是来听个说法的,而芬克斯也是顺势来凑个热闹的。
……所以说,正儿八经需要这份猎人证的,只有他一个。
当初见第一面的时候,侠客之所以会给两人的手机做手脚,是因为他对季小吉产生了不可描述的兴趣。提出主动帮忙组装,也是出于这个前提。可哪想得,对方本事了得,笑眯眯的接下,回头就拆了个干净。至于赫小白,侠客差点都忘了这号人。可想不到,她转眼就跟飞坦和芬克斯玩到一块儿去。
从各种层面来说,就像侠客自己当时说的一样,果然是有缘再见了。
赫小白哪会知道那么多,她还沉浸在飞坦的脸色下行事。可很快就发现,对方似乎没有继续追究的意思。该不会是接受了她的说法吧?这么容易说通一开始就不要那样煞气冲天啊!
哦不对……那本就是飞坦的日常扮相。
敢情这位爷真的只是来质问自己为何不接电话的?
赫小白苦恼的挠挠头,张了张口,还是鼓起勇气决定赌一把:“那我们回去……还打22吗?”
飞坦用鼻子嗤了一声,意义不明。赫小白猜不准,立马改口:“打33也行,回头我把芬克斯踢了。”
“哈?”芬克斯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直接的不解和不爽,“为什么是我?”
“奇……巧克力糖球是我朋友。”赫小白表示不让步,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下意识的不那么怕芬克斯。
“我不是说这个。”芬克斯闻言,不耐烦的摆摆手,“队长在我这,你拿什么权利踢我?”
赫小白:“……”
哦!她!要!这!智!商!有!何!用!
飞坦戏谑的看过来,带着朦胧的鼻音哼出声:“嗯?”
赫小白闭了闭眼,咬紧牙关,完全放弃了节操,“踢不了我就退队,我们重组!”
“那队伍分怎么办?”芬克斯用一脸“你是傻逼吗”的表情盯了她半响,难以置信的冲飞坦道,“这真是赫小白?你上哪儿找的狗腿假扮的?”
“我叫你好哥哥的时候,你可不是那么说的。”
赫小白除了那次要求芬克斯玩骑士的时候,基本还算正常。虽然是固定队友,但其实没有什么多余的交流。默契和配合都是靠日积月累的同场竞技强行弥补出来的。
芬克斯脸色不怎么好看的回忆了一下,想起确有其事,也不好否认。
飞坦眯起眼,冷淡道:“不需要。”
赫小白撇了撇嘴,放弃了更多的无用功。变化系的心思真别猜,飞坦这种随心所欲、善变不自知的男人,横竖都不知道该从何下手,简直可怕。这么一折腾,赫小白几乎快忘了初见时的震惊。其实冷静下来想想,这两人平日里的行为和现在并无二样,只不过当时看不到模样罢了。
果然还是飞坦外表太凶相的锅!
可如果他和颜悦色的出现,那才是真的世界末日。
赫小白瞬间产生出事态还没到无法挽救的错觉来,原本拘谨备战的小身板也略微松懈下来。第一次见网友,就赶上这出,厉害的她都想给自己鼓鼓掌。
由于赫小白刚才的借口,另外三人尚还在场,季小吉和毒小咪也没法正常叙旧交换情报。然而,这个尴尬的情况并没机会维持太久。
没多大会儿,原本带有窃窃私语的场面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约而同转向从会场天花板上开了个口子缓缓下落的男人。浅紫色的发,一小撮留海上翻到头顶。碧蓝的眸,宛如雕琢般轮廓深邃的脸庞,唇边漾着令人炫目的轻浮笑容。这画风太正儿八经了,赫小白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站在升降板上,居高临下的打量了一圈众人。视线在落到他们一圈子人的时候,微不可见的凝重了几分。
“报到时间,到此结束。”男人跳下来,自我介绍道,“我是首场测试的考官,尼克。”
尼克扬了扬手,身后的石墙就像触动了机关,喀拉拉的往上升。聚过去细瞧,那背后是一个约有三十余米深的坑。这仅仅指的是他们所处的位置到达水平面的距离,没错,坑里是不见底的深水。但并不是一个天然井或是湖泊之类的存在,仰头望过去,水流一直蔓延到看不见的黑暗远方。
——像是一条人工所为的地底长流。
“在测试之前,我必须先征求各位的同意。”尼克看着已经开始唏嘘的部分人群,挑挑眉,“猎人试验中包含极为严酷的部分,因此你可能会受伤,甚至是死亡。考生之间的自相残杀我可以视而不见,但对考官动手的,将立刻取消资格。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规则,别的测试官会如何,以后你们自然会知道。”
赫小白听着这责任性的开场白,忍不住皱起眉。倒不是因为尼克的话,而是因为她离对方太近,能清晰的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香水味,其中还混杂着若有若无的狐臭。
尼克毫无自觉的捋了捋发,动手脱去自己的西装外套,“好了,现在我宣布,猎人考试正式开始。还想有以后的,就先从这里跳下去吧。”
赫小白闻的快哭了,也顾不得跳下去具体是要干什么,大脑空白着一溜烟冲上前去,毫不犹豫的纵身跳入不知深浅的水里。此时还是寒冬过去不久,常年伏于地底的水温相当刺骨。即使赫小白有缠防身,也经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她回过头去,正要大喊着给还在高处的季小吉等人提个醒,却发现嘴里猛地进了一大口带着点点腥味的水。赫小白被呛得扑棱了几下,在脚抽筋沉下去之前,大脑里终于塞了点有用的东西。
……她好像不会游泳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