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 ...
-
有一种困难，让你吃尽苦头，可就是想要继续克服。有一种游戏，你说不出它哪儿好，但就是控制不住想玩的心。反正，赫小白是栽进这个“神灭”里头了。
随着等级的增长，副本的难度有了质的提升。四人的盗贼团刷起本来极其惊心动魄，都是被BOSS拍上两巴掌就要嗝屁的脆皮，谁OT了就谁扛。但好在这个游戏的机制是有攻击前置的，也就是说，在怪抬手放出技能或者普攻给你一下之前，仇恨被别人及时拉走，就不会有任何损伤。
这个比较考验磨合、对输出力度和仇恨比例的理解，他们四个在团灭了几次后，就开始得心应手起来。赫小白曾为了提高团队效率和积极性，提出过谁OT致死就去世界频道刷“我是猪”的意见，可到最后，几乎都是她自作自受。原因很简单，赫小白脸黑。
基本上一轮BOSS战，每个人都不可避免的要吃上一两记攻击。而到了她这边，次次都形成暴击。奇犽对赫小白这种行为表示十分嗤之以鼻，因为就算其他三人不慎死了，也不会老老实实去刷这个喊话。
赫小白倒也不是很在意，笑嘻嘻的说就当走个形式，调和一下气氛。
不过这些奇犽恐怕是不能理解的。
这个团队交流或许是整个游戏里最少的，埋头就是干，艰难却也暴力。他们赶上了服务器第一批等级的排名，等级前十中，唰唰唰出现四个盗贼，引来了众人的惊异。
虽说那么刷本很快，但也是存在风险的，费力又费神。赫小白之前想要找个野人当T那不是开玩笑的，而她也确实尽心尽力的去招募了。
曾几何时，在他们刚过磨合期，还没爬上排名的时候，有一个无知青年迷途混进了他们的团队。不像别的T，看到如此不均衡的团队输出分配直接吓得退队，他反倒兴致勃勃的提着个大盾，二话不说的冲在了最前头。
赫小白敬他是条汉子，只觉得那乌糟糟的背影格外坚毅挺拔。
可惜好景不长。
还没转职为骑士之前，剑术师只有一个拉仇恨的技能。但他们几个儿又太能轮流抢仇恨，根本不给主T拉稳的机会。好在野人也是个好脾气的，平静的在团队打字表示：“你们悠着点，实在不行，等上几分钟，待到我稳定了仇恨，再加紧爆发输出。”
对此Phinks表示十分不解：“为什么？死不了，用不着浪费那个时间。”
赫小白和剩下两人没说话，因为他们也是那么理所当然的认为。
“那样配合输出更效率。”路人略无奈，强硬了几分口气，“照我说的做就行了。”
奇犽瞬间不服，“那要比一下试试结果吗？”
对方无语凝咽，还没给出回答，一直沉默寡言的Fei又补上一刀：“你这是在命令谁？”
路人剑术师：“……”
赫小白眨了眨眼睛，感觉有一股莫名的火药味。但剑术师没再说话，这事也就不了了之。直到他们按自己的打法完成副本，路人一言不发的直接退团后，赫小白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尼玛跟原来有什么区别！
继这以后，四人没什么机会再迎来新的路人T，再有心混进来的，都是来打探他们升级秘诀的其他团伙主坦克位。只是结果都没差，最后都落得一个气的退队。
赫小白觉得他们几个算是十分低调的了。
成天话都说不上几句，还没到达转职的等级，也没法开启PVP模式玩法，根本找不到惹事的地方。然而就算是这样，服务器上还是流传着他们的说法。
众玩家表示，他们实力强劲，配合可圈可点。
但最重要的是，情商和素质极低。
“这绝对是那些混进来没起到作用的傻逼T们瞎说的！”赫小白气得鼓起腮帮子，扭头就对身后悠闲玩着掌机的奇犽说道。
奇犽连眼皮都没抬，“除了他们还能有谁。”
“真能嚼口舌。”赫小白翻了个白眼，“别让我逮着他们，不然铁定教他们做人。”
“啊，那个的话很简单。”奇犽翻身从床沿上站起来，走过来凑到电脑旁，轻描淡写道，“我无数种有办法知道他们的住址。”
赫小白一愣，想到揍敌客家里那个黑客奇才糜稽，抽了抽嘴角：“我说的是游戏里。”
奇犽做了个鬼脸，颇有些可惜的坐回原位，“是吗，那就算了。要知道我还蛮在行写恐吓信的呢。”
赫小白当然知道他说的是实话，笑嘻嘻接口：“没事，我在游戏里给他们写死亡通告。”
“阵营和竞技模式还没开呢，你还是过段时间再夸下这个海口比较好。”奇犽不以为然的耸耸肩。
……对哦。
赫小白禁不住深深叹了口气，摩挲着鼠标微微发愣。
此时已是十二月初，深冬。不管是户外还是户内，气温都是相当低的。呼啸的寒风吹在窗上，还夹着白鹅鹅的雪花。赫小白上下打量了一下奇犽，忍不住感叹这个世界的人仿佛都不怕冷一般。
暂且不说她有念护身，奇犽竟只着一身高领的长袖黑色单衣，七分裤，露出一截白白的小腿。
“你不冷吗？”赫小白歪了歪脑袋，忍不住问出口。
奇犽瞥了一眼尚还穿着薄睡衣光着脚的她，挑眉：“这话我原封不动还给你。”
“……这不一样。”赫小白小声嘟哝了一下，想了想，还是跑去把暖气打开。
没听清她说了什么，奇犽也没制止，没所谓的把视线重新投回手中的游戏里：“这点冷还在忍受范围内。”
确实。
相比起奇犽受的那些拷问训练、电击洗礼和毒药抗体……这严寒气温对他来说显得不值一提。
赫小白瞬间一脸“我理解”的表情，奇犽余光自然没漏下。他不着痕迹的皱皱眉，貌似漫不经心道：“话说，你到底从哪儿知道我的？”
真亏得奇犽能憋到现在。
其实任谁都会奇怪吧，突然出现的一个陌生人对自己看起来了如指掌。甚至包括他家里的一切。别看赫小白和他现在混得挺熟的模样，其实奇犽戒心一直很重。除了打游戏，连闲扯可能都带着不经意的试探。
赫小白勾勾嘴角，实话实话：“从漫画上看的。”
“哈？”奇犽闻言瞪大眼睛，语气之间带着弄弄的不爽，“不想说好歹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啊，你这大笨蛋。”
也是，被当作虚拟人物，谁都会不舒服的吧。
——可事实就是如此啊。
赫小白转转眼珠子，笑盈盈的换了个说法，“开玩笑的。你是我的小男神，我当然要了解你的一切！”
奇犽撇嘴，移开视线，“……我们家的人如果那么简单能了解到，那就不用混饭吃了。”
还害羞了！这就是所谓的年纪小脸皮也薄吗。
“这就不能说了，是我的秘诀。”赫小白故作神秘道。
奇犽怔了怔，知道接下来是问不到的范围，也就不打算追究到底，只是倏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顺手拿过赫小白买的巧克力球抛进嘴里，幸福地眯着眼：“之前和我打的那个人是你朋友？”
赫小白顿了一下，知道他指的是艾小斯，骄傲的挺胸：“没错，我亲友！厉害吧！”
“……姿势漏洞百出。”奇犽鄙视的睨她一眼，但又犹豫着补了一句，“但招式有些奇怪。”
剑三的招式放到这个世界来，说奇怪也不过分。那个撼地附带的晕眩效果，奇犽怎么也不会想通其中的原由。赫小白同情的盯着他，“那是他们苍云堡的独门绝学，别把没见过的就归于奇怪啊。”
“那是什么鬼？”奇犽一脸莫名，“还带祖传的？她师傅哪儿个？”
赫小白略微思索，“没记错的话，大概叫长孙忘情。”
奇犽又往嘴里塞了几颗巧克力球，“没听过。你也是？”
“不是啦，我是万花谷的。”赫小白摆摆手，看着他不停吃瞬间也有点嘴馋。一边起身去找零食一边回忆自己入门时候给的字号，“我师承孙思邈，虽然他也没教什么就是了。”
“这些堡啊谷啊的，都在哪儿？”奇犽一脸懵逼。
赫小白挠了挠脸，“啊，大概不在这个次元。”
奇犽：“……”
这些话奇犽听得云里雾里，赫小白看起来又是一副没撒谎的模样，他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偏着头想了会儿，还是决定挑在意的问：“之前我那一手刀，她为什么没晕死过去？也是你们所谓的绝学？”
还真别说，当时赫小白也以为艾小斯必定会晕死过去的。然而没想到系统那么慷慨，给她们开了个奇穴通用的挂。如果她想的没错的话，那应当是苍云的奇穴效果。
千险：自身气血低于30%则解除自身所有控制并免控，气血高于30%后该效果消失。
被那样一顿暴打，艾小斯的血量想来是下了百分之三十的。而按当时判定来看，奇犽攻击附带的晕眩效果，正好被这个效果解除了。
赫小白仰着头估摸半响，也不知道该怎么给他解释，只好打着哈哈想要糊弄过去：“你问题好多。女人嘛，神秘一点才吸引人。”
“……你们算哪门子女人。”奇犽的眼神更鄙视了。
赫小白怔怔的低头看看自己，发现根本无法反驳。但是比起这个，她现在更关心的是……
“我的零食呢？！”
奇犽轻轻“啊”了一下，语气无辜而又自然：“你说的是三袋薯片，两盒巧克力球和那瓶葡萄味芬达吗？”
赫小白顿悟，一溜烟冲到他身后，盯着床上那些吃空了的垃圾包装，感觉火气和理智在成反比发展。她神色晦暗的扬起下巴，盯着眼前坐着坏笑的小猫脸，瞬间狰狞了。
这个该死的二世祖！
她怒气爆表的瞬间，反倒是冷下了脸。平静的去找房间里的扫帚，要将奇犽赶出房去。而对方秒懂赫小白的思路，拍拍屁股就电光石火般的退到门口，吐吐舌头：“刚才是谁说我是她男神来着？吃点东西就这样，小气鬼。”
赫小白：“……”
(╯‵□′)╯︵┴─┴！！！
你走！我没有你这样的男神！
好在奇犽没再挑衅，十分懂事的走人了，还帮赫小白带上了门。而她象征性的不理奇犽几个小时后，又在游戏里一起刷起了副本。
四人的配合也越来越娴熟，没过一个星期，都纷纷迈入了五十级的大门。
奇犽不出意外的转职成了刺客，Phinks也圆了想玩流氓的愿望。赫小白平日里死的比他们多，慢了一步才转职成为刺客。至于Fei，五十级以后，她暂时还没见过这个人。
赫小白问过Phinks，他表示Fei最近有工作，没空玩游戏。
这就很尴尬了，赫小白不知道他们该不该丢下Fei继续练下去。而那厢Phinks已经毫不犹豫的替她做了决定——他们三个先去打竞技场。
“神灭”的竞技场，也就是玩家对战。
和剑三十分相像，有三个模式。2V2、3V3以及5V5。
也就是说，他们四人的团队其实从某种方面来看是很尴尬的。打33多一人，打55少一人。而Fei正好有事缺席，完美解决建队时候的尴尬。
……虽然这样有点不厚道就是了。
Phinks并不是很在意这个，催促这赫小白快点去提交建队申请。她心虚照办，想着那两人既然是现实朋友，指不定已经沟通好说法了。
这么一想，负罪感瞬间清零。
之前就说过，赫小白是个PVPer，确切说是个PVJJC的那种。如若之前对这个游戏还只能算是喜爱的话，那当她一只脚踏进竞技场的时候，就变成沉迷了。
赫小白自制能力向来很差，她特别爱放纵自己。感受到游戏的快乐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日常已经划到可做不可做的范畴内，那些分低的她直接放弃，睁开眼就在约竞技场打。偶尔遇到分特别多的任务，只好不情愿的完成一下，总体算来，积分每天都在只减不增。
打上头的时候，饿坏了也只好打电话拜托艾小斯给她带饭吃。
这般没日没夜的奋斗是有结果的，没到一个月，他们就位列前茅。只是由于一直是靠眼神交流的，配合上有那么几点全凭猜测。
那天他们开完赛后反省会，外边天已经很亮堂了。
赫小白看着好友Phinks和巧克力糖球下线的提示，正要点击退出，余光瞥到一行黄色的小字。
您的好友Fei上线了。
……这时候？
赫小白一愣，取消了退出确认的对话框。
[私聊]赫小白：忙完了？
那头没回答，赫小白撇撇嘴，自讨没趣的想要下线。突然一个弓着腰隐身的眼熟小盗贼从天而降，习惯性的打了个弯儿，绕到她背后待机。
——是Fei。
这个赫小白哪能忍。
都是盗贼出生，喜欢站身后这个习惯谁人没有？
于是赫小白也条件反射的绕到他身后，不料对方继续不甘示弱的绕了回来。这两人开始在原地打起了圈。赫小白忍了忍，抽着嘴角选中Fei，正要发出停止这种愚蠢行为的要求，却猛然发现这家伙还是个五十级的盗贼。
[私聊]赫小白：你不转职？
这一次对方倒是回话了。
[私聊]Fei：竞技场在哪儿？
你丫能找到我却找不到竞技场吗！
看Fei这意思，怕是想打那玩意，而且，就是现在。
赫小白想了想，还是给他耐心的指了路。对方的实行力特别高，她这边才发送出消息，那家伙就从眼前消失了。没多久后，赫小白就收到了一条系统消息。
Fei邀请您加入2V2战队。
是，否。
赫小白：……
她嘴角抽的相当厉害，叹了口气，正要下手去点“是”，门被敲响了。
“白白，你醒着吗？”
赫小白听着这磁性慵懒的声线，不由得抖了一下。
她下意识的放下鼠标，飞快的拔掉电源，像个被家长查房的小学生，毕恭毕敬的端坐在椅子上。
“……我、我在。”
外边静了一秒，“那我进来啦。”
季小吉开门看到赫小白神色紧张，似笑非笑挑起眉，径直走过来倚在她的电脑桌上。也没伸手去试电脑是否尚还温热，她仿佛心知肚明。
“小可爱，你不困吗。”
赫小白有些莫名其妙的紧张，脑中思绪瞬间转了几个弯。她应该知道季小吉是来干吗的，因为她最近实在有些不像话。
“……不困！”
季小吉看着她已经知错的脸色，忍不住低笑：“那不如把日常做了再睡？”
她……还是有那么点困的！
“我……”赫小白咽了咽口水，还想拯救一下这个场面，但说不出半点所以然。
季小吉半天没听到后文，懒懒的睨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从鼻子里哼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嗯”来。尾音带着撩人的上扬，却听得赫小白更为心虚。
她登时站了起来，精神饱满的大喊：“我这就去。”
季小吉笑眯眯的给她抛了一个爱的媚眼，“那一起吃个早餐再出门吧。”
赫小白被迷得神魂颠倒，火速换上一身正装，在季小吉身后脚步发软的跟出去。当然，她没机会发现被丢在床上调成静音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不甘心的呼叫好久，最后变成了一个未知来电。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02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