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归人》晓爷莫桑

1、1

　　落后的小鱼村里，村民们安居乐业。
　　不是每家的孩子都能上得起学堂，毕竟在这只有一座学堂。像小杰，他少时便随老父出海打渔晒网，识字不多，但却练出了一副好水性。
　　“是小杰啊，今天有收获吗？”织布的牛大娘看到路过的小杰，放下了手中的活计，一双像绿豆般的眼睛死死盯住小杰身后的麻袋。
　　“牛婶婶，这几天都没有什么捞上来，你在等等。”小杰紧紧攥住麻袋，里面有两条小鱼，可以回家给娘熬汤旧喝。
　　牛大娘竖眉，双手插腰，“小杰你可别骗婶婶，你袋子里装了什么好东西？前阵子要不是我家大牛背你娘去找大夫，你娘现在早就没了，不是婶婶为难你，只！”小杰高声说“不用说了，婶婶这是应该的”万般不舍的拿了一条鱼出来，看牛大娘还要说，“婶婶，我们家还要开火的，不吃点明天怎么有力气开工，那就没鱼给你了。”
　　收到了鱼，牛大娘才说“你这孩子，婶婶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吗？快回去吧，免得你娘找你。”　转身嘀咕：“小杰一家三口一条鱼肯定有多的”小杰听见后，快步离开，牛大娘也太欺负人了，一条鱼根本不够分。
　　小杰一回到家就闻到酒味，心想不好，“爹，你怎又喝上了？哪来的钱？”喝高了的小杰爹怒道：“你还管到老子头上来了！拿你几个子，”“爹！那是留给娘治病的。”小杰绝望了，娘怎么办？小杰爹喝得像烂泥一样趴在桌上。小杰娘听见外面没声了，慢慢走了出来。小杰连忙搀扶着，“小杰快把你爹扶进去，别让他趴在桌上”小杰娘拒绝了小杰，“不行，娘！我先扶您进去。”小杰板起脸，坚持道。
　　小杰娘无奈只得随他“你这孩子，真是！”等小杰把娘搀扶进内屋后，才默默扛起爹，吃力的走进去。等所有事情都做好了，才想起拿回来的那一条鱼。古说君子远庖厨。小杰烧的勉强入口，端着手中的鱼汤仿佛握着心中至宝。
　　“娘，你这生病了，身子虚，快趁热喝吧。”小杰体贴地递到娘身边。小杰娘怜爱的摸了摸小杰的头，“小杰你吃了没？”小杰憨笑，“娘，厨房里还有着呢。。。。对。。。你不用担心我”小杰怕说出真相娘会不愿意喝汤，其实除去爹爹的那一碗就只剩下半碗清鱼汤了。小杰娘听见还有，这才放心喝汤。伺候爹娘睡下后，小杰没舍得喝那碗汤，打算留下来做爹娘明天的早餐。虽然没什么收获但也是忙碌了一天，小杰已经没有力气打水洗澡了。摸着扁扁的肚子，只得长叹一声。怕呆在家中会忍不住去厨房，拿起一件麻布衫，朝山后小溪走去。

　　初秋的晚上，凉风习习。冷冷的月光像纱布一样笼罩在河水上，水面波光粼粼。小杰觉得远处有一道黑影闪过，摇了摇头，也许是我太累了吧。任由河水包围自己，生活的窘迫压的小杰喘不过气来，一头扎入水中憋屈气。
　　远处的黑影看小杰许久不见出来，犹犹豫豫地走进水边，是一位少年，衣衫褴褛，脸上脏兮兮的，但不容忽视的是焦急。“哗”小杰突然出水吓着了少年，少年如惊弓之鸟窜回到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小杰也被吓了一跳，这人什么时候来的？
　　小杰小心翼翼地试探，“是谁？”
　　少年没回答，小杰不确定人是不是已经走了。草草把自己的身体擦了一遍之后就套上了衣服。慢慢向阴影处挪去。草丛中突然窜出了一个人，少年脸上全是黑色，脏兮兮的，但小杰还是认出来了，这是经常被村中小孩子欺负的傻子耿子。上次在路上遇见他被一群孩子骗着吃石头，被他阻止了。
　　‘’耿子？‘’小杰试探。
　　少年小声应了一声。小杰确定不是什么陌生人后，放松了警惕。
　　这一放松，肚子就开始叫唤了。少年听见后，从身后拿出一个东西，傻嘻嘻地递给小杰，“吃”。
　　小杰无奈，这分明是石头啊，这孩子是不是又被人骗了。小杰把石头扔在地上，耿子急忙捡起来。小杰又扔掉，“不能吃。”耿子揉揉自己的肚子，背对小杰捡起石头。
　　小杰气急败坏地拉住耿子。
　　拉起耿子之后，小杰又开始为耿子可怜。灵机一动，小杰想到家中的汤水。犹豫再三，拉着耿子朝自己家走。
　　在那天晚上之后，耿子就经常来找小杰，小杰对他也不咸不淡。因为娘的病，小杰又像牛大婶借钱了，小杰在渔船和家之间两头忙活，日渐消瘦，偏偏耿子还经常来找他，害得村长都来跟他谈话了，因此，小杰开始对耿子故意疏远，耿子也好像知道小杰在躲他，又回到一个人的阴影中。
　　家里吃的实在没有了，小杰打算在后山边上去碰碰运气抓点小动物。
　　后山上没人，村民们都不爱上这来。小杰手里拿着大刀，小心观察四周。
　　小杰大半天也没遇上什么，只割了些蘑菇，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