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ectra Complex》鲤无衣

10、（十）

　　西弗勒斯愣在了原地，他恐惧的低声抽气，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那个一脸蠢相的玩偶。

　　“难道这小子的阿尼玛格斯是头玩具熊？”他听见哈利在他身后自言自语。成年巫师此刻的冷静有效的安抚了他，他把那些恐怖的想象从脑海里驱逐出去，感觉到□□的喉咙松动了一下，这才又能顺畅的呼吸。

　　“别怕。”哈利看了他一眼，他安抚道，然后点亮了灯：“这里是霍格沃茨，城堡里是完全安全的。他肯定是自己偷偷跑出去的——”话音未落，他的眉毛忽然皱了一下。

　　“也许，也没跑出去。”哈利突然地一弯腰，西弗勒斯听到他的床底下发出一声闷闷的猫叫，他惊讶的将灯凑过去，看到哈利直起腰来，他怀里抱着一个满头灰尘的绿眼睛小黑猫。

　　“抓到你了。”

　　哈利大笑，然后他用魔杖拨开垂在小猫耳朵和胡子上的那些灰尘，给了它一个清理一新。小黑猫在他的怀里不停挣动着，哈利一松开手，它就溜上了他的肩头，然后一转身扑到站在后面的西弗勒斯怀里。

　　“这是？”西弗勒斯惊讶的用胳膊托着那只猫。它用柔软的耳朵和胡子拱着他的胸口，小小的一团热乎乎的趴着，碧绿色的眼睛微眯，发出小小的呼噜声：“他是个阿尼玛格斯？”

　　“阿尼玛格斯？”哈利摇了摇头，他的阿尼玛格斯是一头鹿，小哈利的没理由和他的不一样的：“我更愿意相信是一场小事故。”然后他弯下腰去，撩开床幔四处探查，果然在床底下找到了一个触发型的变形魔咒。

　　“也许这不是针对小哈利的陷阱。”哈利直起身，然后他伸出手指逗弄着窝在西弗勒斯怀里的小黑猫，他绿色的眼睛抬起，看着男孩情绪复杂的黑眼睛：“记得提醒我明天找个理由给斯莱特林扣二十分，不要让你父亲知道。”

　　“哈利……”

　　“嘘。”哈利伸出手指按在唇上。男孩抱着黑猫，看着他名义上的父亲坐在那张床上。他挥动魔杖检查了四周，而随着魔咒的反馈的不断袭来，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沉。

　　“这样有多久了？”最终，哈利收回魔杖，冷静地问道。

　　高瘦的少年偏开脸，脸上的表情就像是最深处的隐私被人发掘出来一样。而且偏偏还是被他最喜欢的，最亲近的人知道。但是哈利现在的样子让他感到些不常见的情绪正在他身上流窜着，他无法不回答。

　　“……从一年级开始。”

　　西弗勒斯说，他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干涩的词句。

　　“自从你上学以来？”

　　哈利追问。

　　西弗勒斯点点头。

　　“那真是好极了。”

　　他看到他父亲的脸上出现一个微笑，但是笑意丝毫没到达他的眼底。哈利拿起魔杖为他把房间里的恶作剧咒语都清除干净，然后他站起身来，低头在小黑猫的额上落下一个轻吻。

　　“时间不早了，你们可以先睡了。今晚要麻烦你照顾它了。”哈利说，然后他同样隔着额头的碎发给了西弗勒斯一个晚安吻。

　　“晚安，小哈利。晚安，西弗。”

　　哈利沉声说，然后他抬起头，绿眼睛直视着黑眼睛：“我明天会和校长谈谈这件事的。你为什么从没和我们说过？”

　　西弗勒斯沉默不语，而哈利似乎也没真的想从他那里得到答案。他站直了身体，感觉到大脑正被混乱的情绪占据着。哈利转身，和西弗勒斯道了别，然后他急匆匆的走出斯莱特林寝室。

　　实际上，他对男孩撒了谎。他认为他根本等不到明天了，只要一回去，他就会立刻把魔药大师从床上拉起来，和他好好的谈谈这件事。

　　“哈利！”

　　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呼喊，哈利的脚步停了一下，他转头，看到西弗勒斯还抱着猫站在原地。

　　“是我的错。”男孩低声说，“我忘记了他们会在我的卧室里加这些东西。今晚把他带回房间的时候，我放松了警惕。”

　　“你的错？”哈利重复咀嚼了一下这两个单词，他的表情就好像他听见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你没有任何错，西弗。”哈利笃定的告诉他，“如果你有错，那就是在他们第一次作弄的时候你没有告诉我或者你父亲，而且在我发现之前你也没有告诉我的意愿。”

　　然后西弗勒斯看见他的嘴唇翕动着。他的父亲飞快的，恶毒的咒骂了一声。那声音夹在他的喉舌之间太过含糊，以至于西弗勒斯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否则我早一年就会咒到他们的魔杖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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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西弗勒斯早早的醒来。他翻身察看了一眼躺在他枕头边上正在打呼噜的小黑猫，发现它睡的正香。覆盖着柔软发亮黑毛的身体正随着呼吸微微的起伏着，尾巴卷在皮肤底下，猫耳朵可爱的抖动着。

　　他呼吸一窒，伸手想要摸摸那柔软温热的小身体。但是当指尖触碰到皮毛的前一刻，小黑猫那双碧绿的眼睛睁开了。它好奇的打量着伸到它面前的手，然后一口咬住，用不太成型的尖牙磨蹭着。

　　“……”西弗勒斯·抽不出手·斯内普·普林斯。

　　“放开，哈利。”他耐心的说。

　　黑猫继续咬。

　　“放开，哈利，我得去洗漱了。”

　　黑猫全做听不懂人话状，咬的不亦乐乎。

　　“如果你再不放开的话，我想……”他一只手去摸到了腰间的魔杖。

　　“喵！”小黑猫忽然很凶的抬起头对他大吼了一声，然后它将四只爪子都牢牢的抱在西弗勒斯平薄的手掌上，在他的手背上划下好几道血痕。

　　“……”西弗勒斯·满手血·斯内普·普林斯。

　　霍格沃茨大厅里，一个手上扒着一只猫的斯莱特林吸引了不少学院长桌上女孩子们的注意力。

　　西弗勒斯的左手还被哈利紧紧扒着——只有梅林知道它是怎么一路克服了地心引力平稳地抓在他的手臂上来到大厅里的。他把自己盘子里的鱼羹和煎蛋扒拉出来一半，用小碟子装了送到哈利面前。但是小家伙根本不吃这套，那双绿眼睛始终幽幽的盯在他手里的刀叉上。

　　每次当西弗勒斯将切好的食物小块叉起，即将送入嘴里的前一秒，哈利总会非常准确的伸出爪子飞扑上去，然后，一头撞在叉子上——是的，它完全没扑到过食物，但是它在撞飞食物上的天赋和他在魁地奇上的一样非比寻常。

　　几次之后西弗勒斯终于变的不耐烦了。他昨晚那点对于“害哈利变成了一只只会叫和扑食物的猫”的愧疚感已经被哈利喵一早上的笨拙杀死的一干二净。他粗暴的拎起哈利的后领子，然后把鱼羹堆到它面前，按着那黑色的小脑袋强迫它老老实实的待在原位进食。但是哈利——不得不说，即使变成了猫还是相当充满了反抗精神，它呜喵着伸出爪子去乱抓，西弗勒斯的袖口，手背，手指，还有他一直形影不离的魔药书和中途被他抽出来威胁小猫的魔杖，全都被猫爪子刮上了痕迹。

　　“……”斯莱特林长桌目睹了一早上猫人大战的众人。

　　最后他终于宣告自己的失败，愤怒的把哈利从鱼羹里扯出来。黑猫毛茸茸的脸侧和胡子上都滑稽的挂满了鱼肉，它伸出小舌头费力的舔着粘在自己脸上的美食。

　　目睹全过程，坐在教工席上的波特教授忍着笑，他戳在盘子上的叉子颤颤发抖。一旁的斯内普校长看了一眼他的动作，冷笑着讽刺道：“是不是我也应该把你的头按在餐盘里教你怎么吃饭？”

　　“哦，那已经是个错误示范了。”波特教授飞快的回答，然后在斯内普校长满意的目光下切了一小块糖饼送到嘴里，绿色的眼睛眨了眨：“而且我确定，你身上的“抓痕”也已经，足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