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冲破极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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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顿好新来的学员时已经快到晚上了，这几天陆陆续续接了不少孩子，大多是十五六岁的小男孩，还处在调皮捣蛋的年纪，吵的黄少天头疼。傍晚他只想清静一下，一个人走了小路去食堂吃饭，接待那些小鬼的任务义不容辞交给了小卢，毕竟年龄相仿更容易打成一片。
他带着耳机悠闲地走着，天有点暗，可还是能看到前面一个熟悉的人影。向楠鬼鬼祟祟地走在他前面，没穿裙子而是换了身休闲T恤热裤，头发还是随意地披着，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一副左顾右盼东躲西藏的样子。
“喂——前面的妹子，是向楠么？你怎么一个人啊。”他取下耳机挂在脖子上，几步跑到她身边，伸出手在眼前晃了晃。
“黄……黄少天啊！”看起来对方被自己吓了一跳，她惊魂未定地喘了口气，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怎么见到我像见了鬼。”他一把拍在女孩的肩上，“你是不是又迷路了，去食堂也能迷路啊，我现在真有点相信你是路痴了。”
“诶？是啊，到吃饭时间却找不到食堂……”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抹去额头上的汗，“要不黄少你带我去？”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说完他指了指前面的一栋小楼，“那就是我们蓝雨的食堂了，品种丰富菜品齐全，就是吃多了……会腻。”
“食堂嘛……都是这样。”她点点头，回头看了眼自己暂住的宿舍，落日的光芒是橙红的，照在他们俩人身上，看着挺温暖。黄少猜想这妹子大概内心很复杂吧，谁知道她在蓝雨的第一顿饭，会不会又是最后一顿呢。
“要吃什么随意点？这一顿我来请客吧。”食堂的灯今天亮的晃眼睛，几只蛾子张着翅膀绕来绕去横冲直撞，刚进食堂的门他们就撞见了郑轩和宋晓，众目睽睽之下他不得已表现点什么。
“哟，黄少！居然单独和妹子进了食堂？”宋晓调侃他，“刚刚看见小卢领了一群孩子去烦食堂大叔，你倒好……”
再看看不远处，小卢和一群小男孩围着打菜的大叔，兴奋地转来转去。
“你是只请妹子还是说我们也……”郑轩看着他汗颜，下一秒似乎就要抛出他的口头禅了。
“都请都请！什么单独和妹子，我和向楠也是刚刚在路上碰到的。”他摆摆手叫他们别胡闹，然后四个人找了张空桌坐下。
看着两个家伙不停打量着向楠，黄少天清了清嗓子，“你们两个看什么看，想问什么就直接问。”不管怎么说，蓝雨也是性别比例极度不协调的地方，难得来了个亮眼的妹子，这群天天只知道打游戏的宅男还不得多看几眼。
这是正常现象，物以稀为贵。若是这群人知道妹子可能因为年龄问题被赶走……估计要找点他和喻队的麻烦吧……呵呵。
“诶嘿，这美女姓甚名何？是新来的队员？还是训练营的学员？”宋晓凑过来问他。
“向楠，向日葵的向，楠……好像是楠木的楠。”说完他望向对方，“我应该没说错吧？”
在看到向楠摇摇头他才继续介绍着，“队员不确定，学员肯定是当不成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大概第一次听说跳过学员步骤直接进级成队员，可怎么又不确定是不是队员呢……
“咳咳，这个说来话长，具体你们要问队长。”他难于开口，抓了抓头发把皮球踢给了喻文州。
“黄少居然会说说来话长，听着压力山大啊。”
“难道说喻队剥夺了向楠训练营学员的资格？前几天我是听说咱们要新来一个妹子。”
“也不能说剥夺吧……总之一切都是误会误会，所以队长给咱们，哦不对是向楠指明了一条道路——明天和他PK，看情况要不要直接进入咱们队当个替补。”
“喻队还是这么心脏啊。”两个人一脸无奈地摇摇头。桌上的菜基本见了底，黄少天扒拉了几下终于放弃，又跑去加了两个菜。
“不算脏，怎么说也是给了我一个机会。”向楠扒着米饭终于说了话，“你们两个也是职业选手么？”
看到三人一脸懵逼她咽下一口菜连忙解释着，“我其实……很少看你们那些比赛，也不怎么关注职业圈。”
“啊哈……没事没事。”看到妹子终于跟自己搭了话，两个人觉得问起来也方便多了，撇下黄少天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户口调查。
“向楠向楠，你家是哪儿的啊。”
“我家？我就住在G市，不过离蓝雨挺远的。”
“什么？你都23了啊，明明像16岁的中学生。”
“让我们这群长得32实际18的小伙子压力山大啊。”
“郑轩你真会开玩笑。”
“那也难怪没让你去训练营，训练营就是群毛都没长全的小屁孩！”
黄少天看着围住姑娘的两人翻了个白眼插不进话。原来向楠就住在G市，那她还一副千里迢迢赶来的样子，完全是在博取同情心啊。不知道明天的PK她能不能过关，毕竟她依然有着使用作弊器的嫌疑，假如真是依凭外挂软件达成的效果，队长准备怎么处理呢？
旁边一群刚来不久的孩子，唧唧咋咋打打闹闹。他看了他们一眼，再看看埋头吃饭的向楠。其实年龄大点的选手也挺好，至少不会出现过了大半个月家长跑来训练营闹事的情况。
“你爸妈同意你来打游戏么？”他突然问出这样的话。
“我爸妈啊……”向楠卡了壳，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哪还需要爸妈的意见。”
“更何况，我很久没见过他们了。”说完她笑了笑，抽张纸小心擦过嘴角。
哦？关系不好么？
“他们不在G市。”她补充说。
“那你是一个人在G市？”
“也不算……其实，我还有个弟弟也在这边。”她吃完饭，端起盘子打算起身，“走吗？你们好像已经吃好了。”
“走走走。”
离开的时候向楠并没有直接回她的临时宿舍，而是说要到处走走，天都黑了也不知道她要去哪闲逛。黄少天跟她说了声加油，问她明天PK有信心么？
“信心？当然啦。”女孩子斩钉截铁地回答，伸出食指放在嘴边：“明天的结果很好预测。”说完头也不回地跑掉了，她跑起来的样子比之前活泼很多，笑的时候很好看，左侧脸颊有个淡淡的酒窝，瓜子脸鼻梁很挺。
这是他和向楠见面的第一天，一个好看的好脾气妹子，可整体印象说不上好也谈不上坏。他觉得自己还是喜欢单纯点的女孩，但这位明显不是。她躲躲藏藏，小心翼翼。说话总是点到为止，说一部分，藏一部分，而到了关键时刻，不要脸的功夫又很不错。
或许这些也可以算是优点？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才刚认识不久，谁会毫无保留，单纯又不谙世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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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第一束阳光破窗而入时她就醒了。睡得不太好，头天晚上一直失眠，不停地想着PK失败被戳穿时应该用怎样的措辞，怎样才能让自己留下来，怎样让自己的真实目的不被暴露，怎么圆一个不知何时停止的谎言。
想这种东西真是累啊。
而当她真正操纵着剑客站在PK场中，大脑却一片空白。
她和喻文州坐在两台面对面的电脑前，围观的只有待在另一个训练室的黄少天，因为怕他多嘴干扰比赛，向楠强烈要求他别离自己太近。如果他们两个联合起来黑了自己也没人知道。当然她不会被黑，因为压根没有黑的必要嘛。
普通区1756号房间。她操纵着剑客找不着北，对方是一名60级的术士。
“60级？”她哀嚎了一声，心里是真的发慌。
“怎么？和你一样啊。”
“喻队你那么厉害……要不用个50级的打我？”她只是不想输的太快太难看而已。
“……这会儿我只有60级的。”
“我开个玩笑。”摇摇头努力把注意力放在接下来的PK上。
“别紧张，发挥真实水平就好。”喻文州这么安慰她，“输了也没关系，我们看中的是潜质和你的打法。”
她点点头，咽了咽口水。手有点抖，尽管抖不抖结果都一样。她点击鼠标，率先发起了攻击。
从开始到结束只用了半分钟。比她想象中好了很多，自己顽强拼搏居然能支撑半分钟，也许对手没尽全力吧。打完一把她活动下手指，然后站起来把头伸向对面，“喻队，还要再来几盘么？”
“你想继续吗？”
“不想。”
“那就结束吧。”
是啊，那就结束吧。她最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她懂的战术不多，手速不行，对方的咏唱都结束了她的剑还没落下。
PK时也会遇到盲区，不会听声辩位，不懂自我隐藏。
总之……她不是那块料。给出她选择，就选个更适合自己的路。
窗户没有关紧，夏天的风是热的，透过缝隙一点点冲进来。窗外的蝉鸣一刻也没停，他们声嘶力竭地发出声响，或许想在有限时间里多证明下自己的存在。
不用PK她整个人就轻松了，尽管结果早已知道，可还是不想输的太惨。她还是习惯做个优秀的人，重复一边倒的失败简直就是自我折磨。
“向小姐，介于刚才和你的对战，我有一个不太合适的疑问。”喻文州手指交叉，手腕靠在桌面上。
不合适的疑问？
“你平常游戏时……会使用作弊器么？”
“哈？”原来他们已经看出来了。
但是……不能承认啊向楠！
她开始了满脑子的搜索，他们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他们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难道一开始就看出来了？那为什么要给我邀请函？为什么不早点跟我摊牌？为什么浪费这个名额？
她顿了顿，尴尬地笑了笑。大概一开始他们并不确定吧。只是在亲眼看到自己的真实水平时，才确定那个视频中找不着北的操纵者，一定不是向楠。
“喻队，你觉得什么样才算是作弊器？”
“哦？”
“要我说啊，一个脚本一个软件能否被称作作弊器，完全在于它被怎么用。”
“你用它打游戏，用它在游戏中叱咤风云，用它来满足自己称霸一方的虚荣心，那它就是作弊器。”
“否则，它只是一个普通工具，自娱自乐的脚本，甚至IT开发人员的练手作业。”她毫无停顿地发表起长篇大论。
“你没有用它来称霸一方，所以你未使用外挂，是这个意思么？”他饶有兴味地看着她，“那你用它做什么呢？”
“科学研究。”她继续说着，“找不着北的真实操纵者，是我和几个朋友编写的人工智能。”
“我们都没有当职业选手的天赋，可大家是喜欢游戏的。”
“所以，我们在不断训练这个AI，想换个方式，换个方式来宣告自己对它的满腔热血。就是希望有一天它带着我们的理想，冲破人类极限，在游戏中登顶不败巅峰。”
有时候，鸡汤说多了就成真了。说完些话，向楠恍然觉得自己也迷糊了，他们训练这个AI明明只是为了客户支付的金钱，为了完成项目，为了获得更好的生活。
可刚刚信誓旦旦地说着理想与极限时，她居然觉得很激动，好像找回了曾经对游戏的一腔热血，好像真的真的很想看着这个人类智慧凝结的机器站在巅峰，傲视荣耀大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冲破极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