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写月老文》凌晨筆缘

119、第 119 章

　　李潇煦的眼睛好全了，是在半个月之后，因此石雀国的使团离去时，安王府并没有人去送行。以至于让李潇晟很意外的是石雀国在因为大昭自己的缘故推迟了践行晚宴，可后来的晚宴上，竟然没人刁难大昭的人。

　　在后来李潇瑜回来之后，这才得知那石雀国的诸康顺一开始是有事想和谢寻书商谈，可谢寻书一直未出现，故而只能不了了之。

　　“蘅儿上次去看你们，回来之后一直感叹还好阿煦有了你。”李潇晟有些感叹，之前李潇煦也有过短暂失明的情况，一个人犹如刺猬一般。后来怎么好的，他不太清楚，只是记得李潇煦变得比之前愈发怕黑。

　　“他是为了救我才这样，殿下这话，让我真的不知该如何接。”谢寻书有些无奈地看着李潇晟，今日一早她陪着李潇煦去未央宫请安了，方才是被李潇晟叫过来说是有事商议。

　　李潇晟见她这般说，便也只是点了点头，也不再说这些。随后问道：“父皇的意思，主犯三人交由你们二人处置，等你们处置之后，再审其他的人。至于吴家、王家还有齐家的人，你们也不必未他们求情。”

　　“若是这样，倒也不必问我和阿煦的意思，你们直接办了便好。按以往的惯例，这案子应当交由大理寺审理。之前在府中养病时，我们已经商议过了，不太想再直接介入这桩案子。上次太子妃到安王府时，我也已经说了一次。若是审案需要，有什么要问我的，我倒是可以再说一次。”谢寻书很干脆的将自己的意愿表达出来。

　　李潇晟有些意外两夫妻会一致拒绝，但是略作思索，似乎也合乎常理。便也点了点头同意了他们，他道：“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那便这样定了。”

　　话说完，谢寻书便打算行礼告退。上次在宫里出了那样的事情，今日李潇煦原本是不想让她独自过来的，只是皇后那时候一直担忧李潇煦的身子是否还有异常，已经唤了太医来看诊。这边李潇晟也算是明白情况，安排去请谢寻书的，也是他自己的贴身影卫。

　　“锦书，说起来，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李潇晟突然叫住她，谢寻书猜不出他话中意，只是被叫住，她也不好甩手走人。便又留步听他继续往下说。李潇晟看着她，顿了顿，他突然有些释然地笑了，“果然，我当年的选择也没有错。”

　　“什么？”谢寻书彻底被李潇晟的话给说懵了，这会子突然忆旧？

　　李潇晟起身走了过来，在两步远的距离停下，他笑着道：“你既然知道自己最初赐婚的圣旨被改，难不成真的不知道其中真正的缘故？”

　　谢寻书听他提起当年拿到圣旨，下意识的蹙眉。那道圣旨，又是那道圣旨。上辈子就因为那道圣旨，最后整个谢家都遭遇重创，这辈子，那道圣旨不是因为爹娘的缘故才修改的？谢寻书细想起，似乎发现这其中确实有些不对。若是因为爹娘的缘故能改，想来早就改了。阿娘当初说了，是她十岁那年圣上突然改了心意，同意了修改。那一年，阿爹为大昭打了胜仗，所以谢家一直以为是这个缘故，将这份军功，换了她这个谢家之女婚嫁自由。如今看来，似乎真没有那么简单。

　　“太子殿下是想说什么，不妨直说。今日既然我在这里，你也提了这桩旧事，我自然是想来听听这故事背后还有什么是我不得而知的。”谢寻书欠了欠身，看着李潇煦的眼神里依然很坦然。

　　李潇晟往旁边的桌子走了两步，给自己倒了杯茶，他笑道：“罢了，说都说了，也不差这两句。不然若是吊着人胃口，我还怕你四哥又要进宫大闹藏书阁了。”

　　“还请殿下明示。”

　　“你爹娘确实以各种缘由一直请求父皇修改圣旨，一直提及的，便是你我之间年岁实在悬殊。只是谢家人不魁是谢家人，说自己的事情时，还会愿意护着太子妃。我当初因为母后的事情，还算年幼，便开始监国，因着这个，父皇觉得心里愧疚，便一直不敢松口。后来是你大哥劝服我，你大哥说的也简单，可他是兄长，我亦是，我又如何会不明白他的心思。”

　　“是殿下去找了父皇主动提了，但是要求父皇对此保密对吧。”谢寻书猜到了，确实，皇上对自己这个嫡长子也是愧疚，对谢家多少也有愧疚之意。可毕竟嫡长子是自己与心爱之人所生，流着是自己的血，自然所有的决定都偏向给了他。

　　“你果然是聪明人，不过我今日说这个倒是也不为别的。”李潇晟看着她，眼里倒是也有几分宠溺。不同于爱人之间的那种，倒是有几分长辈看晚辈的感觉。他笑，“论说，你都嫁给阿煦了，也该随他唤我一声大哥才是。”

　　谢寻书今日是真真意外了，绕了这半日，竟然是这样的要求。她有些哭笑不得，可缓了缓还是含笑应答：“今日听君一席话，倒是解了我当年的疑惑。如此，多谢大皇兄当年放手成全之恩。”

　　李潇晟听她唤了“大皇兄”也只能摇头笑道：“你这样的才，若是委屈做小，只怕是我的过错也是大昭的损失。只是你可能没发觉你在你大哥的眼里一直是当初长不大的小姑娘，阿煦在我这里亦然。所以我们总是会说，希望你能多关照一二。不过如今看来，确实也不必要再说这样的话，你们之间就已经很好了。”

　　谢寻书极少听到李潇晟这般的肺腑之言，便也应道：“我好像不太喜欢人家去贬低阿煦，就算是至亲，也是不可的。毕竟，当初他是我自己择的夫婿不假，可他也是凭着自己的实力折服我的。”

　　“安王殿下到。”

　　“瞧着，把你叫出来的时间长了，都亲自过来接了。”李潇晟也不多说，朝着谢寻书挥了挥手，“去吧，那案子会按你的意思交办下去，你们也不必再费心。等案子判了，会给你们一个结果。”

　　“对了，若是这桩案子移交大理寺，也不必一定要我大哥亲审。这事闹得大，我倒觉得，他还是忙别的比较好。”谢寻书想着，又补了一句。

　　“这案子，大理寺卿亲自审查，你大哥除非现在递来折子说自己想通了愿意出任。”李潇晟实在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这谢家的几兄妹真的太有意思了。

　　谢寻书摆摆手：“算了，我怕他回头忙得家都不回，万一大嫂嫂生气了，我回娘家就吃不到好吃的了。横竖这样的案子，到谁手里都差不多。”

　　“方才还说你长大了，你和阿煦真的都是孩子脾性。好了，去吧。接人就接人，杵在后面做什么？”李潇晟没忍住，笑骂了一声。

　　谢寻书略福了福身子，走出去时，便被李潇煦抱在怀里。

　　“还在御书房呢。”谢寻书有些无奈地提醒他。

　　“管不了那么多，大哥留你问什么事？都不看时辰的。阿娘都想打发人来催你过去用膳了。”李潇煦有些不满地朝里面抱怨道。

　　“你小子明日过来帮我批奏折。”李潇晟盛怒得朝外吼了一声。

　　“就不。”李潇煦也毫不嘴软，回怼了一句，拉着谢寻书便走。走到外间时，见还有几位大人在等着，便停下见了礼，这才带着谢寻书回未央宫去。

　　***

　　“可和大哥说好了，这事我们就撂开手了，免得你还得不停回忆那些糟糕事。”

　　“嗯说了，他说这事会移交给大理寺，然后这桩案子按规矩由大理寺卿直接审理。”谢寻书看着他，很认真的回应道。

　　李潇煦见谢寻书面色无异，这才安心下来。可快到未央宫前，他依旧有些不满地抱怨：“去了这般久，我生怕他硬将这事又塞给你。”

　　“他说了别的事情，多聊了几句。你放心吧，他如今也得关照关照你，如何会把这事塞给我们？”

　　李潇煦少有地没有反驳，他突然想起皇上当年对他提起过的一桩旧事。

　　“在想什么？”

　　“不知怎的，突然父皇那时候对我说过一事，说是大哥主动请求改了当年将你赐婚与他的圣旨。说是大哥说了好些缘故，最后让父皇改了心意，同意修改圣旨。”

　　“哦，可有说是什么缘故？”

　　“大昭女子嫁人之后，若是正室，在朝为官正常。若是侧室，一般女子自己也不愿出来。大昭建朝至今，这样的女子太少了。大哥说，虽然偶尔与你政见不合，你都会据理力争，让他有时都觉得下不来台。但是退一步，若是少了你这样会为了正确之事去争的人，是大昭的损失。再就是，他提了一句，说你们年岁相差太大，他看你，偶尔都感觉像看自己的闺女一般。”李潇煦一本正经地解释，谢寻书倒是笑地伏到他身上。

　　“这么说，你还真该谢谢大皇兄。”

　　李潇煦点头笑道：“我确实感谢他，不然这辈子，遗憾的人又有两个了。”

　　“确实。”

　　说笑间，马车停在未央宫门口。

　　“寻书，阿娘今日亲自去小厨房给你做了道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