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写月老文》凌晨筆缘

108、第 108 章

　　“呵，你倒还真的愿意说。行，我听你说。”提起皇后，李潇煦竟是不由自主的有些烦躁。但是李晶方才都起身了，又重新落座，他还是忍着性子继续听。

　　“母后娘娘出事的事情，我是在蜀地听到的。我当年培养的那批人，全部被皇上抹杀了。”李晶苦笑道，“因为那事情，还有皇上的影卫寻到了我。我还以为，他们会把我杀了，结果又没有。”

　　“你若是当年没有口不择言，父皇是不会想着去动你的。”李潇煦看着她，那道圣旨颁布的时候，他看到自己的父皇整个人都被一种阴郁笼罩着。

　　李晶听他提起这个，依旧是一脸苦笑，她点点头：“你说的不错，当年若不是我那样，如今或许依然可以是这大昭的公主，可是，一母同胞的几个兄长都被废，被出嗣，被赐死，我又如何能无动于衷？如今说这些也无意，罢了。再者，我这次来，确实有我要做的事情，还请二位不要阻拦我。”她说完，起身朝门口走去。

　　“这事如今我无法答应郡主。”谢寻书笑着将茶盏放下，放到桌子上撞击的那一声竟是让李晶浑身战栗了一阵。

　　李晶没有回头，她也不敢回头，顿了顿，还是离去。

　　“潇煦。”谢寻书等李晶离开后，转头看向李潇煦，不由得惊呼出声。这人面色苍白，额上还有大滴的汗滴落。

　　李潇煦缓了缓神，有些无奈地缓缓道：“没事，只是有些意外今日会遇上她，方才情绪有些过激，这会子人不太自在。没事。”

　　谢寻书扶着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又倒了杯水给他：“来，慢慢地，呼……吸……呼……吸……”

　　好一阵之后，李潇煦面上才有些血色，他没再说话，整个人有些颓唐之势。谢寻书害怕他内息出问题，便扶着他盘腿坐下，随后直接帮他开始调整内息。许久，他朝谢寻书唤道：“寻书，我们回府吧。”

　　“可还好？你要不再缓缓？”

　　“没事，方才调息了一下，这会子人好多了。”

　　果然，离开茶楼的时候，李潇煦整个人都和方才来时一样。

　　***

　　“可是有什么想说出来的，你不妨说出来。”谢寻书扶着李潇煦在寝殿的美人榻上躺下，见他侧过身子背对自己，好一会儿才没忍住对他开口。

　　“不知从何说起，我想信她的话，可是她骗的也太敷衍了些。果然物是人非了，一切都大不如前。”李潇煦的声音闷闷的。

　　在他的印象中，李晶并不算什么坏人，不过是骄纵跋扈了些。她毕竟是皇帝膝下第一个女儿，后来的公主也皆不如她。所以当年德妃东窗事发之后，皇帝是有心要保她的。

　　“大哥同我说，之前大昭皇子皇女的排行，并没有放在一起排的，只是那年出事之后，一连四个子女出嗣，所以我们兄弟姊妹才重新排行。我第一次见她时，她这么说，论理你该唤我一声长姐，不过如今是我没资格。你唤我小鱼儿吧。我后来才知道她的身份，也才知道那个瑜是她的瑜。”李潇煦回忆起他和自己的这些兄弟姊妹，多少是有些无力地。

　　当初会怀疑李晶，是因为一件东西，一条手链。宫里的老人说，那是父皇对她的赏赐，哪怕是去了礼亲王府，她也不曾摘下。

　　“我不太想信的，毕竟真的，如今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些。你今日听她的话，可有什么想法？”

　　谢寻书轻声笑答：“我倒是没什么想法，她与我之间不算熟识，所以有些事情我没法直接来做这判官。只是她说的有一句话我还听赞同的，就是，为何当初皇上没有让她去佛寺或是道观修行。若是这样，今日想来也不会有这么多的后话，再者，可能对她来说，也是一桩好事。”

　　“不会的，人总是觉得没走的那条路很是平坦。她那三个兄长的后果已经很明显了，她也说了，自己的亲兄长被出嗣被废黜，甚至被杀，自己不会无动于衷。所以这话已经很明白，她的手也不是干净的，只是多少条人命来说罢了。”李潇煦轻轻叹了口气解释道。

　　谢寻书在他身旁坐下，她笑他：“你都知道的这般清楚，为何倒是一副不死心的感觉？难不成又想着骗我来哄你？”

　　这话倒是让李潇煦红了脸，他多少有些不情愿，便又侧了侧身子，更背过去了些。

　　“阿煦，说到底，你也还是个重情之人。所以当初我梦到上辈子的那些事情，我一直不明白后来为什么会变成那样，但是有些事情，可能比我所见所闻都要复杂的很多。大昭的王室几乎都是带着血踩着尸骨上去的，我该不该说，你们如今这样，还算是好的？”谢寻书对这些事情看的还是比较淡，毕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无奈。

　　不是总说吗，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你若是想做什么，还是尽快安排，毕竟她眼下是在长安城，后面就不一定了。”

　　“你就不怕你这话是在助纣为虐？”

　　谢寻书见他转过身来，便伸手掐了一下他的胳膊：“没事，如果是你，我可以做妲己。”

　　李潇煦没忍住笑出声来，他抬手将谢寻书拽进自己怀里，笑道：“这可是你说的，明日陪我进宫陪着阿娘吧。”

　　“切，我还以为纣王明儿又准备不早朝了。”

　　“大哥都指名要你去帮忙了，我若是让你明儿下不了床，那我可是比商纣王都不如了。今日你还是别逗我，免得你明儿又得闹。”李潇煦咬了咬她的耳垂。

　　谢寻书的面上涨的满脸通红，但还真的一动不敢动。

　　***

　　未央宫。

　　“本宫不过是想见见那孩子，瞧把你们几个忧心的。这几日竟是轮番过来守着。”沈霜瑶见李潇煦夫妇过来，便半开玩笑地说道。

　　“阿娘这说的哪里话，孩儿都好些日子没跟寻书一道来您这了，怎么，难不成刚来，阿娘就要送客了？可我们也不是客啊。”李潇煦倒是说笑着直接坐了下来。

　　沈霜瑶听了这话直接笑了，随后示意谢寻书坐到她的身边来。她道：“你看这孩子，也就他敢这么贫。我前儿还和皇上说，若是在府里也这样，真怕你招架不住。”

　　“母后偏疼阿煦些也是有的。”谢寻书说着抿嘴笑了，“今儿来，确实是有些时日没来母后这小坐了，阿煦这几日念叨着，便来了。方才听母后说要见谁吗？”

　　“瑜儿，我听说那丫头回来了。是了，你们那时候还小，后来她也不常走动，所以不知道也是正常。既是这样，你回头也见见她？”沈霜瑶提起李潇瑜的时候，面上很是柔和。

　　她是正宫娘娘，是皇帝所有孩子的母后，所以面对皇帝膝下第一个女儿，她是自然疼的。后来出了事，她也曾伤神过，毕竟是自己真的疼过的孩子。

　　谢寻书点点头：“好，母后手心里疼着的，晞儿也想见见。”她没说已经见过的话，毕竟有些事情，不必说的太多。

　　“煦儿，你可见过她了？”沈霜瑶又问。她面上依旧柔和，像是一个母亲，等着远游归来的孩子。只是看在谢寻书眼里，很不是滋味。

　　李潇煦点点头，他倒没有隐瞒什么，也没想着隐瞒什么，他笑道：“见过了，她跟着石雀国的使臣一起回来，儿臣又帮着大哥办事，自然是见过的。”

　　沈霜瑶点点头，她听李潇煦的话似乎很开心，便道：“也好，你如今兄弟二人齐心，这是最好不过的事了。你年幼时身子不好，故而那时候你上学起，都是你大哥帮你周旋，如今你兄弟能好好的，阿娘最是放心不过了。”

　　李潇煦微微一怔，他含笑颔首，原来阿娘也是知情人，只是当初也没人同他提点过。不过如今细细回想，阿娘似乎也在用自己的方式来调和过，但是两个人谁也没有接住自己娘亲递过来的台阶。

　　“晞儿，我那时候病着，总想着能和他们说说，但是一直没法。他俩兄弟当着我的面，都能跟陌路人一样。我这个当娘的……”

　　谢寻书含笑递了茶点过去，劝解道：“母后都这般说了，还不得让他们过来好好给您赔个不是？”

　　“你这丫头，这话说的我倒是不解了。”

　　“娘亲尚在病中，还让她担忧，自是不孝。子女不孝，自当该罚。母后说呢，是不是该罚？”谢寻书笑眯眯地说着，说完又看了一眼李潇煦。

　　“寻书说的对，是孩儿不孝，竟是连阿娘的担忧都没察觉。”李潇煦说着走上前来以茶谢罪，“如今孩儿与兄长早已冰释前嫌，还请阿娘放心。”

　　“阿煦都这么说了，儿臣自然也得向母后请罪了。还请母后饶了我们这遭，日后定然是不敢的。”李潇晟不知何时走了进来，走到皇后面前的时候，笑着作了个揖。

　　沈霜瑶看着两个儿子，也只是笑了笑，又问李潇晟：“可替母后安排好了？”

　　李潇晟点点头：“明日会引她来见母后。不过这会子还不能确定几时能来，她明日需跟着石雀国的使臣同我们商议一些事情。等那边事情妥了，儿臣带她过来吧。”

　　“阿娘一定要见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