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Chapter 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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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话大人，《芍药居》你写完了，最近干啥呢？”闲来无事，秦笙隔着一堵墙找了程墨闲聊。
“老本行，半个月前悠悠找我写关于抑郁症的歌词，我还没写。”程墨想了想，还是把情况和秦笙简单的解释了几句。
那天悠悠找她的时候，有的没的聊了一大堆，然后忽然问她，“有没有接触过抑郁症的人”。
程墨很肯定的回答，“有”。
其实无论是玩广播剧还是玩古风音乐，大多数人都会有一点抑郁倾向。合作多了，她也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大一的时候，她还专门上过相关的心理课，对抑郁症并不陌生。
“这里有一个故事，不知道你能不能接？”悠悠问的时候有些犹豫。
两个人经常开着语音聊，程墨能明显感觉到悠悠情绪上的反差有点大。她有点奇怪，悠悠在她心里一直都是乐观大姐姐的感觉，到底是出了什么样的大事，闹的能成这样。
“你还会不会记得我之前说，我在学校碰到了一个词作，叫梓筠的？”悠悠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犹豫，但她似乎很想找人倾诉。
“我记得，说吧，这丫头又出什么事情了？”程墨马上就接口了。悠悠提过几次这个叫梓筠的词作，程墨也在5sing上看过梓筠写的歌词。梓筠偏好写风景，笔下的词很大气很唯美。
“死了。”
“死了？”重复完一遍之后程墨感觉自己都懵了。
“嗯，抑郁症自杀。”
“啊？怎么会？什么时候的事情？”程墨从刚才就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好好的一个人，说没了就没了？
悠悠深深吸了口气，苦笑道：“她宿舍就在我楼下，我亲眼见到的。已经去了两周了，感觉就像是在昨天发生的一样。前两天她哥哥在她的扣扣上看到了我给她发的消息，后来和我聊了两句。”
“悠悠，你等等，我缓一下。”程墨忽然喊了停。
她不是很能理解，在她印象里梓筠真的是一个特别优秀的女孩。也曾和悠悠开玩笑说，梓筠毕业之后，说不定就进哪家唱片公司工作，那么好的歌词，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哪个知名歌手看中。那时候悠悠笑她，自己也是词作，怎么不说说自己。
悠悠被她喊停，眼泪也就莫名的从眼里不停涌了出来。她把电话挂断，给程墨发□□息。这样的事情，她做不到心平气和的用言语表达，或许文字可以稍微让她把自己的想法稍微调理清晰的表述给对方。
【悠悠：墨墨，我打字告诉你吧。】
【悠悠：梓筠是早上去的，她室友都去上课了，她一个人在宿舍里，用绳子把自己勒死的。她室友回来的时候吓了半死，跑去找他们导员的，跑来找我的。我上周不是说换宿舍吗，就是因为这个事情我们整栋楼基本都搬了。】
【墨默不语：勒死？真的假的？】
【悠悠：我视力还算好，唉。】
程墨这下真的沉默了，她想了很久，也没想出来是怎样的场景。而且勒死，很痛吧，抑郁症真的会到这种地步？之前上课的时候，确实有听说过一些极端的案例，但是就这样发生在自己的身边，还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墨默不语：死因呢？抑郁症？】
【悠悠：对，她哥说法医解剖结果出来，确实是抑郁症。而且梓筠在自杀之前，留了遗书。】
【墨默不语：不是我无情，她留了遗书也好，省的学校还被找麻烦。】
【悠悠：是啊，学校第一时间紧急封锁消息。她家人过来认领尸体，本来也是要闹的，但是她哥哥拦住了。】
【墨默不语：她哥倒还是个明白人。那你现在，是打算让我写她的故事？】
【悠悠：不算是写她的故事，但是我确实到今天都没缓过来。我想策划一首歌，关于抑郁症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我想让更多的人能关注到这个群体，更多点的关心和理解。】
【墨默不语：说不来有没有兴趣，要我写，我只能说，因为是现代歌词，我没法填词，你得考虑做原创，而且是我先出词。】
【悠悠：可以，那辛苦你了。我给你看看她哥哥那天给我发的一段话，你看看是不是能有点启发。】
程墨上下看了看，把对话框直接关了。她需要冷静一下，她也曾和梓筠有过短暂而简单的交流，也曾在一个制作组里面合作过。她当初还和策划开玩笑，如果在自己写出词之前看了梓筠写的词，可能自己就写不出来了。
但是谁也不会想到，原来生命真的可以这么短暂。恍惚中，程墨又想起年幼时的那次噩梦般的经历。
很快，手机屏幕亮起，打断了程墨的思绪。
悠悠把一段很长的话发了过来。
“那时候，小筠说自己得了抑郁症，不仅是爸妈，我也不怎么相信。一个都上了大学的人，怎么可能得了抑郁症那种东西？而且她平时给人的印象一直是活泼开朗的，特别乐观的一个女孩。
一直到后来有一个晚上，三点钟的时候，她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声音颤抖的告诉我她很害怕。我问她怕什么，她说不知道。就那样重复了可能有半个小时多，她忽然自己挂了电话。而第二天，她舍友回来，看到她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裙，头发披散着站在阳台的洗手池上面。她舍友说她的手腕上还有血。我不敢让爸妈知道，就让小筠请假一个月，到了我在的城市休息。
但是没想到，她这次还是走的这么决绝。她走之前联系过我，可是那几天公司有一个项目加急，实在是忙不过来，我也就没太在意。要是多陪陪她，可能就不会发生那些事情了。”
“以后如果再碰到抑郁症的人，真的要尽自己的可能，多关照对方。你不过是稍微陪伴一下，对于对方来说可能就是递给了她一根救命稻草。”
程墨把话反复的看了几遍，她给悠悠发了一句语音，“给我几天时间吧，我需要消化消化，再做构思。”
悠悠很快回复了：“行，你好好写，不着急。对了，这首歌的歌手我约了柳千寂，可以吗？”
“行啊，没问题。刚好他把我这边的ED唱了，就可以学你的这首歌了。无缝对接。”程墨一看是柳千寂来演唱，莫名的想笑，这是组团来治理千千的拖延症了。
秦笙听到后面也忍不住哈哈大笑：“那天悠悠说到时候可以组团一起催债，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没想到啊。那你歌词写了吗？”
“写了一个版本，我空了发给你们看看。”
“你别太有心里负担，你擅长叙事和抒情，可以扬长避短的。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可以和我说。我那边也有一些抑郁症的资料，可以给你参考一下。”秦笙倒是有些担心程墨，她知道程墨写东西的时候经常会自我代入角色，要是有个万一……
“放心好了，没事的，不是还有你在嘛。别担心，有事我一定第一时间烦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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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墨给悠悠词的时候，附带了一个音频文件。文件不大，文件名字直接写了一直在demo。
【悠悠：你这名字取得不错啊，《一直在》。对于抑郁症的人来说，有一个人能一直陪着他们就是最好的事情。】
【墨默不语：不是我取得，是我室友给的灵感。你要是满意就定了，要是不满意就自己取，放过我这个取名废。】
【悠悠：满意，很满意。对了，那个demo是什么，我还没听。】
【墨默不语：我自己写完词唱的，你可以听着玩。】
【悠悠：默默不错啊，可以可以，我一会儿去听听。OK的话，就用你的。】
程墨差点把刚刚喝进嘴里的水喷到笔记本的屏幕上，开什么玩笑，她一个五音不全的人，随便哼了两句，用她做的曲子？
【墨默不语：你开心就好。被编曲和歌手嫌弃了，别找我。】
悠悠不知道是不是没看到，反正这句话消息之后很久都没回复。一直到晚上快十二点的时候，悠悠给她回了消息。
【悠悠：默默你知道吗，千千对你的demo特别满意，他刚刚和我说，他现在就坐等伴奏了。】
【墨默不语：emmm我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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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墨没犹豫，马上找出柳千寂的对话框。
【墨默不语：千千，大哥，柳大哥，你出来，我们聊聊。】
【柳千寂：下周末我学一下你的那首ED，尽快会给你干音，你放心。】
【墨默不语：额，大哥，我不是来催债的。日常聊个五毛的人生吧，聊不？】
柳千寂抹了一把汗，不是催债就好，这最近忙的天天加班，哪有空唱歌啊。明天是周末，那就聊吧。
【柳千寂：怎么啦，又想不开了？】
【墨默不语：你确定我那随口一哼的曲子可以啊？】
柳千寂又松了口气，原来是问曲子。
【柳千寂：我觉得挺好听的，没想到你又点亮一项技能，恭喜恭喜。】
【墨默不语：你不嫌弃那就好。我就是写的时候，感觉旋律就在那里了，我就试着哼了一下。】
【柳千寂：挺好的，其实有的时候最好的旋律就是有感而发，而不是为了作曲而作曲。再说了，你这次的这个主题是抑郁症，如果不了解抑郁症的曲作，他也不好把控。我感觉自己在做一件善事，合作愉快哈。】
程墨看到柳千寂说自己在做一件善事的时候，总算是安心了不少。她准备开始写的时候，完全抛开了梓筠的故事，自己先站在了一个抑郁症患者的角度上来看，然后又反过来站在朋友的角度上来看待。
【墨默不语：那你就快还债！】
【柳千寂：emmm我什么都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Chapter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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