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怨》嗚哭

9、第 9 章

　　雨，细细地下，滴落在衣衫上，印出一个个小小的水痕。在不宽的街道上，一把把伞撑着，青莲跟在安瑞仙身后，不时和身旁的冬虎交谈着。不远处，灯笼高挂，人声鼎沸，安瑞仙回过头道：“你两跟紧些罢，这人多，当心走散了。”
　　冬虎凑到青莲耳边轻声说：“你猜安公子现在是怎生的心情？”青莲有些微不悦地瞪着他，不说话，目光追随着安瑞仙的身影晃动，眉心不由地皱了皱。
　　等到三人走到楼上入了座，安瑞仙方才开了口：“莲儿，你说这班子怎样，可有原来的蓠花班厉害？”青莲笑：“怎会，安大哥可是最棒的••••••”正说着，便听到一声锣响，这戏就这样开了幕。
　　台上的青衣小生，拿捏着细腻的腔调唱着，唱得正是当年安瑞仙最拿手的霸王别姬，冬虎笑道：“这到是巧了，这样的腔调，可是怀念着呢！”安瑞仙笑了笑，不做声，用手支着头，盯着台上，青莲想到自从离了蓠花班，安瑞仙便再没开声唱过一句，侧了侧头，看着安瑞仙面无表情的脸出神。也不知过了多久，台上唱了什么青莲也没听进去，只听安瑞仙冷哼了声，忽到起了身，方才回过神，楼下早已一片哗然。冬虎暗暗叫了声糟糕，也慌忙跑下了楼去。
　　朝楼下望去，青莲惊呼出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数名汉子围住了那青衣小生，边上站着名衣冠楚楚的男子。青莲认出那是东镇那家金银铺家的李公子，常仗着家里有点钱带着小厮在街上欺压百姓。就在这片刻间，安瑞仙已经站在了青衣小生的身后，冬虎也站到了安瑞仙的身旁。
　　一名大汉喝道：“哪来的小子，敢坏我家公子的好事！”安瑞仙只是笑，也不做声，到是李公子先变了脸色。他冲安瑞仙拱了拱手道：“小生见过安公子，今日这事，还望安公子海涵。”安瑞仙依旧不做声，略微点了点头。
　　看着一行人走得远了，青莲才从楼上下来，只听安瑞仙道：“走罢！”便大步向门口走去，这时人群已经散了，青莲看着空旷的大厅不禁冷笑，这些人啊，果真是寻常百姓呢！也难怪别人欺压了！
　　刚走道门口，身后有人唤道：“安老板请留步！”青莲看到安瑞仙的背影明显地僵了僵，青衣小生跑上了前来道：“早闻安老板唱腔惊人，今日能够德蒙安老板解围是我毕生幸运，可否再请安老板唱上一段？”安瑞仙连头也没回道：“我想你是认错了人了。”说完便径直走出了大门，青莲回头张望，隐约听见那班主的责骂，“••••••安老板可是他那样的无情？••••••你定是认错了，还好别人没有责怪••••••”
　　雨已经停了，水在青石板上堆积出大大小小的水洼，冬虎小步跑到安瑞仙身边问道：“安公子，方才为何不唱上一段？”似乎在为那班主所说的话而生气，“安瑞仙的嘴角不知何时泛起苦笑，他轻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再瞒你们的必要了，我的嗓子早废了，就算想唱也唱不出了••••••”语气中透露出淡淡的哀伤，又有一抹无奈。“大夫说，是因为饮酒过量••••••”声音消逝在雨中。青莲想起，还在蓠花班时，安瑞仙每夜都要喝一壶清酒，待到菊绣要出嫁前，除了在台上更是酒不离手，心不由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