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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Tw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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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玛盯着禁闭的大门,心里五味杂陈。
在咖啡厅交谈之后,她每天都会来真木的美术用品店看看,但这里已经很久没开门了。
回想起那天的谈话,爱玛害怕地把脸藏在围巾里。
被讨厌了。
爱玛喘了口气,围巾中闷热的呼气让她难以呼吸,胸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学校,今天大家都休息,教室里空无一人。她坐到自己靠窗的位置上,看着画布上自己迷恋的男人。
凝望许久,失落感袭遍全身。
会不会以后都见不到他了,他会不会回国了,又会不会……
“爱玛,你怎么在这。”
门外传来的声响打断了爱玛的思绪,她挺直了背坐好,“老师……”
年长的老师走了进来,看到爱玛的画后便眉头深锁,直截了当问:“名片是你拿走的?”
明白老师已经猜到她的动机,便立马低头认错,“对不起,可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去接近他,不过已经没关系了,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他。”
老师叹了口气,蹲下丨身作为一个长辈训诫道:“他很危险,你应该明白的。”
“是,我能感觉到。”爱玛垂眼盯着自己紧握的双手,无助地说道。
老师抬手像对待自己孩子那样拍拍她的头顶,然后把目光落在她的画布上,油画颜料层层叠叠,有了底色但还未细化,“你的画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拿去给真木先生看看也挺不错。他有一家比较爱去的酒吧,你在那里或许能找到他。”
爱玛猛地抬头与老师对视,她惊喜万分地跟他道谢。
“要保密哦。”
“嗯!”
老师注视着画布上的真木,又看看楼下得到地址后便急忙冲出的爱玛。他不怀疑爱玛对这个危险男子的情感,但与其去说服她不如让她知难而退。
现已是深秋,爱玛在柏林的街道上寻找着老师说的那家店,等找到时她就站在酒吧的对面迟迟不敢入内。
就在她纠结要不要进去时,便见真木从店内走了出来,她下意识地背过身靠在路灯上,拉上围巾不敢轻举妄动。
透过眼前店面的橱窗,她能看到对面的真木出来后往她这边方向看了眼,本以为已经暴露了,结果他就径直往其他方向走去。
真木习惯性将双手插在兜里,悠闲地向前走着。
爱玛走在对面跟着,尽量不惹他注意,可当她尾随他走到相同的路时她就意识到对方知道有人在跟踪他了。
既然如此爱玛也不算躲躲藏藏,加快步伐紧跟在他的身后,观察着他的后颈与耳朵,每一个细节都不想放过。
走到人少的街道后真木停了下来,爱玛也在后面站着不动,思考着该说什么来应对。
真木转身问:“你要跟到什么时候?”
爱玛正打算说些什么却与他冰冷的眼神对视,背脊立即升起一阵寒意,她战战兢兢地抖着手,发出的声音竟有了哭腔,“对不起,对不起,妨碍到你了……你一定很奇怪吧,明明根本就不认识,连话都没说过就突然跑出来说自己喜欢你。我也很奇怪呀,对你的喜欢根本停不下来,甚至…已经到了爱的程度,根本抑制不住想要爱你的心情。对不起,很困扰吧,对不起。”
真木微讶地看着眼前这位忽然哭起来的女孩,从西装口袋里拿出手帕帮她擦拭,慵懒地说道:“那天说话不是挺勇敢的嘛,不过让一位女士在我面前哭泣还真是挫败。”
“对不起,我很害怕以后就没机会说清楚了……”爱玛频频道歉,感受到手帕在自己脸上温柔的沾点后有些受宠若惊。
真木将手帕收回口袋,伸手掐掐她微红的脸颊,她有些难以置信这忽然亲昵的动作,脸部迅速升温,痴迷地与他对视。
真木轻嗤一声,鬼使神差地凑近含住她的唇,微眯着眼捕捉着她眼中的惊讶,舌尖扫过她的唇形,轻而易举地探入。
爱玛感觉自己都快化了,这突然的展开根本不给她缓冲的机会,情不自禁地抱住他,感受到他隔着衬衫的体温才让她相信这是现实。
放弃思考的爱玛回应着他时而强势时而温柔的亲吻,两人之间的距离仿佛缩近又似乎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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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他没有在耍你么?”听了爱玛说的奇妙展开后,好友开始质疑真木的做法是否发自真心。
“又有什么关系,感情这种事本来就没有什么所以然。”爱玛蘸着调色盘上的颜料,心平气和地在画布上挥霍。
那天的一吻,落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即便真木没有告诉自己是否对她持有感情,她也愿意就这样陪在真木的身边。
即便患得患失,她的任性与执拗,都不会允许这层关系被破坏。
或许在外人眼里更像是年纪奔三的画具商人勾搭年轻女学生,而实际上她很清楚是自己偏执的恳求下得以接近梦寐以求的他。
而且应了真木的要求,与他交往的事会对外人保密,对好友也只是说了那意外的吻。爱玛是不清楚这么做的目的,也不想考究他是否抱有跟她相同的心情。正如对老师所说,她隐约能感觉到他在做危险的事情,但是绝不会伤害她。
“爱玛,有你的信。”老师从走廊经过时探头进来跟爱玛打招呼。
爱玛放下笔欣然走过去拿信,老师离开时看她的眼神都不太对了。
信中只写了一个地址,没有落款。
爱玛记下地址后就如约把信销毁。
这是真木在给她提出约会邀请,有的时候她还会在包里发现一张写的地址的卡片,又或者忽然路过的陌生人告诉她一个店名。花样层出不穷,这样的新鲜感对她确实很受用。
可保密工作做到这种地步不免会让人怀疑,而她要做的就是不去怀疑他。
如约来到美术馆门口,远远她就看到真木站在空地上侯着。头发三七分,看得出花了不少功夫打理,他的嘴上一如既往地挂着游刃有余的微笑,双手插在裤兜里,一副处之泰然的模样。
“让你久等了。”爱玛提着包小跑过去。
“没有,我知道你会什么时候过来。”真木任由爱玛挽住自己的手臂,他也有些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兴致使然也说不定。
为了补偿第一次约会的迟到,真木花了一下午的时间跟爱玛逛美术馆。在交流中真木对艺术的见解也让她很惊喜,有那样的认知只做一个美术用品商人就太暴殄天物了。
真木也不知道自己怎的,在她面前应该谦虚不具存在感的时候,就偏偏忍不住炫耀起自己的才华。
不知不觉就开始享受她看自己时,那种憧憬恋慕的目光。
接近傍晚,真木让爱玛自己回家,可她杵在原地左顾右盼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可以去你家看看么,我想更多了解你一些。”爱玛憋了许久才把整句话说完。
她小心翼翼地瞅着他的表情变化,嗯,没有变化。
“对不起,又让你困扰了。”交叉着放在身前的双手,她垂下脑袋。
又道歉了,真木蹙眉。
“工作已经告一段落了,带你去看看也没什么,”真木主动拉住她的手,带着她往前走,“不过下不为例。”
爱玛受宠若惊地盯着握住自己的那只大手,轻轻回握了下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他长着茧的手心不经意地与她柔软的手心相互摩擦,她的面部跟着逐渐升温。
步行许久来到一栋普通的住宅里,跟着上楼的同时爱玛默默记住所在楼层。
开锁进屋,真木就把西装脱了下来,白色的衬衫包裹着他结实的身躯,解开一颗扣子的衬衫与别好的皮带无一不在禁欲的同时透露出满溢的性丨暗示。
“想喝点什么?”
“都可以。”爱玛咽咽口水。
“朗姆酒怎样?”真木进到厨房,随便检查房间在自己外出时是否有人进来过,“你可以到处看看,不用那么紧张。”
像是得到了允许,爱玛轻松不少,望着整洁的房间她就默默在心里否定了好友那些男人都不会注意自己生活质量以一概全的言论。
爱玛在客厅里转悠,靠窗的地方摆了几幅画,颜料还很新,是画没多久的。墙上有几张不同造型的面具,并排摆放异常怪诞,可整体来看又不显眼。
她正观察着面具,真木就拿着两杯朗姆酒过来,给了她一杯后也随着她的目光向墙上看去。
“这是刚来德国时的一些收集兴趣。”真木抿着酒解释。
爱玛小饮一口,酒里还有些果味,轻笑:“挺好的。”
真木把酒杯放到柜台上,取下一张面具戴在脸上,笑问:“我是谁?”
爱玛被他的举止逗乐,认真回答:“真木克彦。”
“为什么会是真木克彦呢,我也可能是其他的谁,有着另外一个身份,可能是三好,也可能是波多野。”面具下的他仍然挂着那个自信的笑容。
爱玛虽然听不懂他说的另外两个名字,但能明白他的意思。
“无论如何我都能认出你,我爱的是你,在我眼前的这个你。”
真木没回应,缓慢地放下面具,他平静地注视着眼前的女孩。
感觉气氛不对,爱玛慌忙放好酒杯,“对不起,又惹你生气了。”
真木把面具扔往一边,抬手把玩着她细软的金发,靠近她的耳畔低语:“不要总是道歉,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刻薄。”
耳边呼过的热气与属于真木的气息令她胸口一紧,双腿有些发软,还没等她反应双唇就被覆上,带着酒味的舌毫无征兆地滑了进来。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