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韵gl》百里冉衾

69、问题

　　白络霜点进消息框大致浏览了一下内容，嘴角不由勾起。
　　虽然发来的内容里丝毫未提及到底是谁，但她差不多已经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如果是她的话，既能签字又对楚诺如此照顾那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不过让白络霜赞叹的是，楚诺身边这个秘书办事效率真的是高，这才回去多久就收集了这么多挺有用的信息，想必这人回去都没有休息，心中罪恶之感油然而生。
　　[辛苦了，不用再继续查了，早点休息吧。]
　　此时此刻，手机的另一端，黎洛看着刚收到的消息陷入了沉思。
　　什么叫不用再继续查了？
　　黎洛看了看茶几上空了的两杯咖啡，眼神有些迷茫。
　　早在她收到白络霜拜托她查那晚照顾楚诺的人是谁的时候起，她就已经做好了哪怕晚上不睡觉也要找出那个人是谁的觉悟。
　　而现在，她就只是发了一些她根据酒店宴席上听到的内容作出的猜测以及那晚古家二姐妹可能送楚诺会去的几家医院和可能参与救治的医护名单而已。
　　难道这就已经知道是谁了？
　　还是说正主找上门来了？
　　不可能吧，现在才凌晨，天也没亮，谁会这个点上门啊？
　　黎洛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下意识地打了个问号过去。发出去后她又觉得自己这问号发得不太合适，以她秘书的身份来讲，对方完全没有给她答疑解惑的必要。
　　但是，她现在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白络霜知道是谁了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让她不用再查了。
　　可是，面对她的疑问，白络霜并没有回复她什么。她本来以为可能白络霜在忙没有看到她的消息，于是她守着电脑和手机等了一会儿。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她并没有等到她想要的解答，倒是等来了白络霜给她特批的两天假期。
　　看着消息框，黎洛的嘴角不由抽了抽。
　　这算什么？
　　她不会以为自己发问号是向她讨要报酬吧？
　　这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这么想的吧？
　　虽然从某些特殊角度来考虑可能会这么想，但那也只是小部分人会想到的事，这人怎么会从一个问号上想那么多。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假期，黎洛揉了揉太阳穴，也不敢再发什么了，深怕自己发个消息对方又给她多放几天假。
　　早知结果会是这样，她刚刚又何必喝那么多咖啡，这下叫她如何睡得着？
　　更何况，白络霜这回算是吊着她的胃口了。她心里非常清楚，哪怕她继续查下去，她也查不到那个人是谁。可白络霜给她的感觉就是已经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这叫什么事啊？就算没有咖啡影响，她也睡不着了啊。
　　话说回来，她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去问古家那两姐妹不就好了嘛？
　　似是突然想通了一般，黎洛烦躁的心又冷却了下来，打算泡个热水澡再睡觉，等天亮了去医院问问那两个人。
　　其实白络霜本来没想那么多的，但是心中的罪恶感让她看到问号的时候想偏了。心里觉得有点对不起人家，让别人通宵干活，这是不对的，不符合她的形象，于是给人家放了两天假。另一边也通知了楚业矢那边的人，算是走个流程。
　　考虑到楚彬银明天要上班，刚好自己明天休息且喝了咖啡无丝毫困意，白络霜是让楚旭回去睡觉好白天来换她。毕竟，楚诺什么时候会醒谁都不知道，这里总得有人守着以免突发状况。
　　一整晚，白络霜守在楚诺床的另一边连个盹都没打过。这倒也不全是喝了咖啡的缘故，而是白络霜满脑子都在想那晚照顾楚诺的那个人。
　　她在想那天那个人为什么不通知她们，为什么事情发生过去半月有余也未曾联系过她们？
　　如果真的是配合楚诺不联系她们倒也是可以理解，可现在事情已然过去没必要再继续瞒着她们，却为何没有丝毫联系她们的迹象？
　　是因为没有联系方式吗？
　　十多年未曾见过没有联系方式这倒挺正常，何况自己也没有那人的联系方式。
　　纵使白络霜很想联系那个人，可转念想想如若自己这边真的主动联系了那不就有兴师问罪的意思了？她可没这个意思。
　　难道她要等这个人自己找上门来吗？
　　问题是她真的会找上门来吗？
　　在知道古飞琴特别提及的‘那个人’可能是谁后，白络霜心里可谓是放松了不少，幸好不是什么别有用心之人。不过让她纠结的是，她要不要把那个人是谁告诉楚彬银。
　　不说的话，她有些担心楚彬银会吃醋。而说了的话，仔细想想好像和不说没什么区别，说不定还会醋的更厉害也不是没可能。
　　毕竟那个人是和楚彬银年纪相仿的女性，你就算和她说这个人是你亲戚，她也不可能因此就不在意了吧？反之会更在意了吧？
　　原本她们俩之间就已经是亲姐妹关系了，若这再来一个亲戚，也不用去想楚彬银会不会多想，她白络霜就已经忍不住在想那人救楚诺到底是出于救死扶伤的职责还是出于血缘关系亦或是……
　　喜欢楚诺。
　　不是白络霜想这么想，而是古飞琴的话让人听起来那个人就相当像情敌。虽然白络霜内心是觉得不可能，但有楚彬银和楚诺活生生的例子在这里，她又觉得也许有一点点可能。
　　万一这种事谁也说不准。
　　白络霜纠结了一晚上，终究还是放弃了告诉楚彬银那个人身份的打算。
　　同样和白络霜在同个事件不同问题上纠结了一宿没睡好的黎洛，等天一亮就顶着一张没有多少血色的脸熟门熟路地来到了古含梦所在的病房，差点把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人给吓晕过去。
　　“我，我这是死了吗？”
　　也不怪古含梦有这种反应，这不管是谁睁眼看到自己床边坐着个脸色苍白的人双眼空洞地盯着自己都会吓一跳。
　　“怎么了？”
　　原本趴在古含梦床边熟睡的古飞琴听到古含梦略带惊恐的声音是一下便醒了，下意识间将人护在怀里。注意到前方似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这才抬头，因为光线问题，站在古飞琴的视角她只能依稀看到自己对面好像坐了个人但看不清是谁。
　　那个人坐在阴影里一动不动，这让古飞琴不由咽了口唾沫，身子也变得有些僵硬起来。她不断在心里暗示自己，这是白天不会有什么脏东西，僵硬的身体才逐渐软了下来，一边轻轻拍着古含梦略显颤抖的背脊一边轻声安抚着，不过脸色却是阴沉了下来。
　　如果让她知道是谁大清早的跑到古含梦病房把人吓得直打哆嗦，她可要好好教训对方一番。虽然古含梦醒来她是很开心，不过若没有这惊吓她会更开心。
　　阴影里的那人似是感觉到古飞琴眼神中丝毫不带掩饰的杀意般动了动，这回是凑近了些，没有光线的遮挡古飞琴这才看清那个人的全貌。
　　是她。
　　她什么时候进来的？
　　自己怎么没有听到开门的动静？
　　真的是自己睡得太死了吗？
　　“乖，没事了，是黎洛。”
　　看清来人后，古飞琴想想这人好歹算是自己妹妹的救命恩人便收回了自己不太友善的目光，脸色也变温和了许多。
　　“抱歉，吓到你们了。”
　　看着貌似被自己吓到缩在古飞琴怀里紧闭双眼的古含梦和一直在不停安抚着她的古飞琴，黎洛略带歉意地笑了笑。
　　“原来是你啊。”
　　听到古飞琴的话和黎洛道歉的声音，古含梦这才睁开眼缓缓离开古飞琴的怀抱重新躺下闭目养神。鉴于这人之前救了自己，也就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只是一想到自己刚刚的行为被这人看到，她的耳朵不受控制得开始发烫。
　　有趣，看来这两人也并非是寻常姐妹关系啊。
　　目睹了一切的黎洛不由微微勾起了嘴角，已然忘了自己来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了。
　　“你来是？”
　　看到黎洛直勾勾地盯着她俩嘴角还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古飞琴只觉背脊发凉。她记得这女人昨晚明明已经回去了，这大清早的来她们这里到底是有什么事？
　　总不能是特地来吓她俩的吧？
　　依她对她的了解，这不符合她的行事作风。且看她的脸色怎么都像是一宿没睡的样子，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经古飞琴这么一问，黎洛适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收起脸上的笑意，有些尴尬地摸了摸下巴。她是来问问题的，没想却成了可有可无的电灯泡。
　　“有点事想问。”
　　听到黎洛的回答古飞琴有些诧异地张了张嘴，合着这人大清早跑来她们这儿单纯就是为了问问题的？若只是问问题的话，她大可以发消息或者打电话问她啊，何必特地跑一趟还给她俩造成了不小的惊吓。
　　“这不是怕你不告诉我嘛。”看出古飞琴的疑惑，黎洛俏皮地眨了眨眼，弄得古飞琴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这女人是在对她撒娇吗？
　　一时间病房的氛围突然变得怪异起来，就连原本闭目养神的人都察觉到了这古怪的气氛，睁眼看了看两人不由撅起了嘴：这女人不是来问问题吗？怎么还不问？
　　“你想问什么？”余光瞥到古含梦嘟起的小嘴，古飞琴轻咳了一声。她倒是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问题她会怕她不告诉她，还让她特地为此跑一趟。
　　不过真的等黎洛把问题问出来的时候，古飞琴和古含梦皆是一愣。
　　“那晚照顾她的人到底是谁？”
　　不用黎洛具体说那个‘她’是谁，古飞琴和古含梦心里自是知道她口中指的人应该是楚诺，只是她为什么会这么问，莫非她也知道那个人的存在了？
　　不对啊，昨晚她说漏嘴的那会儿，这人明明在帮她照看古含梦啊，她又怎么知道……
　　“她让你查的？”
　　古飞琴想来想去黎洛会知道这件事也就这一个可能性了，而她如今作为她的秘书，让她帮忙查也在情理之中。如果是问这个问题的话，她的确不会告诉她，也难怪她会跑过来当面问她。
　　只是她就算当面问她，她也不会告诉她啊，怎么说她都是答应了别人不能说的，总不能是隔了个人就可以说的。
　　“是的。”黎洛以为古飞琴口中所指的‘她’是白络霜，所以不置可否地承认了，完全没想到古飞琴说的‘她’是楚彬银。不过这两个人不论是谁让她查这件事对她而言没什么区别，她现在在意的是结果到底是什么。
　　“我不……”可能说的。就在古飞琴想回绝的时候，黎洛打断了她的话。
　　“奇怪的是，我就查了个大概范围，她就让我别再查了，你们说她是不是已经知道是谁了？”
　　楚彬银已经知道是谁了？
　　听到黎洛的问话，古飞琴和古含梦互看了一眼，彼此间似是在用眼神询问黎洛是不是在套她们的话。暂且不管事情奇不奇怪，她们怎么看都觉得问出问题的她比较奇怪。
　　既然那个人可能已经知道是谁了，那么她为什么还要过来询问她们？而且对方都让她不用查了，她为什么还要继续？不用做事可以休息难道不好吗？
　　“你为什么想知道她是谁？”这回古含梦是敏锐地抓住了问题的关键点。
　　不论是白络霜还是楚彬银亦或是整个楚家谁想知道那个人是谁都很正常，只是眼前这个人对那个人如此在意就有点不寻常了。
　　像级了吃醋的人会问的问题。
　　“你们别误会。”
　　意识到她俩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对，黎洛心下明白这两人肯定是误会自己了，连连摆手，她并没有她们想的那个意思。
　　“其实那天晚上我们是出去找过少主的，只是后面雨实在太大了，我们才没有继续找。”如果没有那场雨或许结果就不会变成如今这般，更不会有后面那个人出场的机会。
　　合着这人是在怪她们当时找到人没有通知她们呗！不过对于楚彬银那晚出去找过楚诺这件事古飞琴和古含梦也是刚刚才知道。
　　只是这和她要问的有什么因果关系吗？
　　“我昨天不是说过了吗，我想弥补她。所以，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出现干扰她们。”眼见古飞琴和古含梦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大有我们就看你编故事的意思，黎洛连忙解释。
　　她只是单纯的想守护好她们俩的爱情，以旁观者的身份。
　　第三者，情敌吗？
　　回想起自己昨晚在抢救室门口说过的话，古飞琴不由摸了摸下巴。那个人好像是被她说得有那么点像情敌了。
　　不过，这人真的只是不想有人破坏那两个人的关系吗？真的没有其他意思吗？可看她的神情又不像是骗她们的。
　　“如果你们真的不方便说她是谁的话那就算了，那你们告诉我她们俩之间是不是有特别的关系也行啊。”见古飞琴和古含梦一脸为难的样子，黎洛打算换个切入点。
　　告诉她二人的关系不就等同于告诉那人是谁了吗？
　　考虑到这点，古飞琴和古含梦同时摇了摇头。
　　“要不你们直接告诉我那人对她有没有意思得了。”黎洛不死心，她想干脆问得直白点好了，其他涉及到身份的不能说，那这总是可以说的东西了吧。
　　……
　　仍旧是没有回答。
　　倒不是古飞琴和古含梦不想回答，而是她们俩也不知道除了那层关系外，那人对楚诺是不是有其他情感。
　　如果真的有的话，那她们还瞒着楚彬银，甚至还说了容易让人误解的话，她们这不是成心给楚彬银添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