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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85 ...

  •   袁朗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身上的血啊汗啊泥巴什么的,都没了,甚至,还换上了干净的病号服。窗户外面,天气真好,阳光透过窗户映进来,照的病房里亮堂堂的,越发显得整个气氛温温柔柔。袁朗闭上眼睛,轻轻地笑了一下,觉得活着真是件好事情。
      趴在病床边假寐的齐桓,被袁朗细微的动作惊醒,抬起头,看见袁朗的笑容,愣住,以为自己看错了。
      袁朗又笑了一下,支起身体,慢慢贴进齐桓的耳朵,声音低低的。
      袁朗说,齐桓,我做了一个梦。你猜,我都梦到了什么?
      齐桓想了想,摇了摇头,说,我猜不到,队长,你的事情,我从来都猜不到。
      袁朗听了就笑,表情还很是有些得意。袁朗说,我梦到吴哲重伤,我梦到高兴被埋在废墟下面,我梦到好多好多人牺牲了。你看,多可怕,不过,还好只是一个梦。梦都是反的,是不是?
      齐桓想,我不应该哭,大男人哭像什么样子,不过,我现在是真伤心,所以,就算哭应该也没关系。于是,齐桓就这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泪一滴一滴往下落,还是一动也不动。
      袁朗有些奇怪,于是,他问,齐桓,你怎么了?
      齐桓说,队长,你说的那个,不是梦。
      袁朗的表情一瞬间有些失落,他叹了口气,语气却还有些怀疑,齐桓,不是梦吗?
      齐桓说,不是。
      袁朗应了一声,像慢动作一样躺倒在床上,又过了一会,袁朗用被子盖住头,在黑暗中,袁朗无声的哭了。
      齐桓没给袁朗多长时间,齐桓拉开袁朗被子,齐桓看着他的队长,一个自认识以来最狼狈却是最真实的袁朗。
      齐桓说,吴哲送到医院后,你在急救室外昏了。现在,吴哲在加护病房,高兴在他旁边。
      于是,袁朗哭的更利害。
      齐桓说,队长,你怎么还哭呢?
      袁朗说,有更多的人,不在了。

      当天晚上,袁朗回A大队述职,齐桓陪同。
      走之前,齐桓问要不要过去看看吗,他问过医生,可以探视。
      袁朗很直接地拒绝了,因为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们。
      事实也确定如此,现在的A大队,没有铁路。
      在袁朗昏迷的时候,铁路就坐在当地安全局的办公室里,微笑着等着他所需要的答案。
      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半个小时,一个小时……
      张处长很害怕,张处长结结巴巴地说,我想去下洗手间。
      铁路笑着点头,示意张处长随意。
      于是张处长推门而出,却在开门后,立刻领会到为会铁路好意。二个穿着A大队制服的校官,一左一右站在他身边,面无表情地告诉他,从现在起,他们会陪同他到天涯海角。
      张处长立刻不想再去洗手间了,他退回办公室,一屁股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眼神有些忙乱。
      见此情景,铁路似乎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他想了想,就站起来走过去,从桌上抽了一张纸巾,递到张处长旁边。
      张处长似乎脑筋有些打结,他怔怔的看着那张纸,表情却带着奇怪的扭曲。
      铁路却只是示意他擦擦那一脑门子的冷汗。
      不急,张处长,真的不急,您慢慢想,有的是时间。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想出来为止。铁路含着笑说的很温和。
      于是,一切问题再次回来原点,铁路想要的,不过就是个解释,一个让他下面一堆人用拿命换来的解释。
      与此同时,张处长的同事,见事情不对,通知了当地的武警,一群人乘着车装备齐全的来了。
      铁路站在张处长七楼办公室的窗前,他看着楼下的一切动静,半响,铁路笑了。
      还可以。这是铁路对对方战术准备的评价,不过比A大队,还差的很远。
      不要低估对手,更不要低估自己。这是铁路的习惯,非常好的一个习惯。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和镇定的情绪。
      铁路决定下去和对方打个招呼,而门外,他的兵的在等他的指示。
      铁路说,你们知道跟着我现在意味着什么吗?
      他的兵说,到头了。
      铁路笑了,铁路说,升不上去是小事,没准连转业都捞不到,直接强制复员回家。
      他的兵说,就算上军事法庭,我们也不后悔。
      铁路说,世上可没后悔药。
      他的兵说,死的那是我们的兄弟,兄弟如手足,不能白死。得给人个交待。
      铁路说,那好,看着上面这个,我去找交待。
      铁路下了楼,一个人晃晃悠悠从办公楼往到大门口走。对方没意识到他这一手,有些反映不过来,几个红色光点,在铁路身上滑行。
      铁路想,这都多久没享受过的待遇了,真怀念。
      铁路点了支烟,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声音不大不小,铁路说,我想见你们头。
      五分钟后,和袁朗高兴他们差不多大小的年青人站在铁路面前,装备很足,一张脸死死扳着,用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铁路一眼看过去就笑了,他心里一动,眼睛似乎还有些发潮。
      铁路手一伸,一把就揽过他的肩膀。铁路压低了声音说,不要这样好不好?
      铁路的声音很低,音调还温温和和的,带着一种残存的温暖。
      那人愣住,其余众人,怎么也料不到铁路会有如此举动,竟有些慌了手脚的感觉。
      下一句,铁路的声音虽然还是很低,但音色却是平板板的,如同机械。
      我在越南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时候,你还在念小学。小朋友,不要和我这样好不好?
      如果说铁路的举动只是让对方惊讶,那么铁路的语言则彻底让对方完全的茫然。
      我只是要帮我的兵要个解释,你不要逼我。
      说完,铁路掉头,回去,完全将对方一众人等视为无物。
      事后,张卫国对铁路在这件事上的所作所为,一共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无法无天,前途尽毁。第二句,这样是完全错误的。可是不这样,铁路又怎么会是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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