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7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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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的吴哲和那天之前的吴哲几乎没有区别，一样的神采飞扬，一样的惊才绝艳，似乎那五天的禁闭就像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可是袁朗知道，这不是真的，吴哲身上，有一些东西消失了，而另一些东西正在悄悄萌芽。这一切也许好，也许不好，但是可以确定的就是，它们会让吴哲更加适合A大队的生活。这样也许好，也许不好，可是，袁朗想，这样就足够了。既然吴哲选择了A大队，他就应该留下来。
转眼间就到了十月份，军区计划搞一次军事汇演，铁路听到风声，说有可能要A大队派一队人马参加。铁路自然不喜欢，但这风声也就是一阵儿，到了十月底，那头名单都定下来了，A大队这边依然是风平浪静。铁路想，难不成还搞什么突然袭击？敢情A大队已经天怒人怨的让军区的人都想杀之而后快不成？！汇演也来个突然袭击？这么一想，铁路就觉得自己的幽默还真挺冷的。自己笑了笑，就开始找人打听下是怎么回事。打听来的结果却让铁路哭笑不得。说是同是特种部队出身的高师长听到这个消息后反应很是愤愤，直接冲到军区参谋长那，口口声声说什么A大队又不是猴子，凭什么要上窜下跳地博那些大爷们开心，演什么演，有什么好演的。给铁路转述的那人的语气那叫一个无可奈何啊，铁路在心里暗笑，想也知道高原的样子语气有多恶劣，同样的句子同样的话，到了他嘴里过一个再出来就能给你完全变了，只怕这个还是美化之后了的。虽然这么多年过去，高原的人是收敛了很多，但本性难移，牙尖嘴利一如既往，他那性子总是要时不时的跳出来蹦跶一下，高智商又让他能够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巧妙的选择事情和把握尺度，让对方看着种种方面关系上面，即使在对上他肆无忌惮的嘲讽之后仍然只得无奈的同意，就当放个人情做个面子。军区一开始计划搞一次军事汇演要拉上A大队过来本就是额外的为了高潮而设定的，没想到今年还没到铁路那关在高原这里就先碰到了灰。军区里的人让高原弄的一个头两个大，加上一想到要面对铁路那张脸，再一想数次和铁路交锋情况，都觉得不光牙疼头也跟着疼。于是，这么一折腾，最后这汇演一事就彻底的和A大队没了关系。
汇演没A大队的事情小狼崽子们知道了都挺高兴的，没事在自己家里训练玩多好，就是跑跑375看看日出抓抓青蛙什么的也是很美好很美好的事情啊！要是再手痒的话，也可以自己搞个对抗啊，比如一中队对抗三中队，再不行就去训练场看二中队长和三中队的齐小队长在泥潭里练摔跤滚来滚去啊什么的也是很有意思的。所以，A队的人都挺雀跃的，训练都热火朝天。铁路看着操场上一窝一窝撒着欢的狼崽子想，也许，这次他真应该谢谢高原。但目光落在电话上，只在那上面打了一个转，就过去了，又落回窗外，看他自己的小狼崽子们看的用心而专注。
可惜，这一年的最后几个月份是注定不得休息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A大队下面那群小的不用扮猴子上窜下跳哄大爷们开心，可作为老A头子的铁路却依然逃不过军区的文山会海。十一月份的最后一个星期，铁路接到通知参加年终的总结大会，高兴陪同，为期共七天。
走的那天早上，铁路刚一下楼，就看到A大队的各中队队长都齐刷刷的站在哪里。清晨的阳光里，一个个面色凝重，双目带情，硬是让铁路觉得有一股名叫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
铁路笑了，说：“我是去开会，又不是去参加追悼会，你们至于嘛？！”
“铁队，您多保重。”队长们齐刷刷的敬礼。
铁路点点头，头也不转，眼睛也不动，一抬手指了一个方向说：“出列！”
被指的人在队列中左右摇晃了下，无奈那根手指就好像是带了眼睛一样，跟着他轻微的移动着。
“六脉神剑没可这么玩的，小心误伤啊！”老四一脚踹在袁朗屁股上，把他给踢了出来。然后，又想起来在队列中不能随便乱动，铁路还在一边上看着呢，老四笑嘻嘻的收回腿然后立刻挺直了腰头微扬目视蓝天，表情无比认真，就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就算是发生了什么也绝对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袁朗。”
“到。”
“375。我走后开始。每天早晚两次，以星星为令。”铁路说，走到袁朗面前问：“没问题吧！”
袁朗嘴角抽动了下，眼睛转动，凝视大楼某处。半响，呐呐道：“我有点冤。真的。铁大。”
大楼的某处，齐桓拍了下吴哲的脑袋，“锄头，该我了该我了。让我也看看。”
“别吵。烂人正在说他很冤！”吴哲嘴角微翘，“真没新意！”吴哲在心里小小的鄙视下，然后继续看的兴高采烈。
“我告诉你锄头，你不给我看我可告诉你我可不认账啊！”
“打赌，打赌不好。拿，拿队长打赌更，更不好。”许三多很着急，非常着急。
昨天晚上，吴哲看到袁朗走到四队那边，过了一会，其他几个中队长也过去了，吴哲脑袋一顿转动，就想到今天早上铁路去开会，袁朗他们肯定会弄出点事情来。最起码也会弄个送行什么的幸灾乐祸一下。吴哲就跑去和齐桓三多他们说，然后，齐桓为了表示对吴哲那种自以为料事如神的自大嘴脸不屑，和吴哲打了赌，并拉了无辜的许三多做证人，一大早就起来进行监视。
袁朗看着铁路，然后，眼睛一溜身后的各队队长，众人立刻把自己的视线和袁朗拉开，努力撇清，以示自己的无辜。
袁朗说：“铁队，有没有人说过您像诸葛先生？”
铁路看着袁朗也不说话，他深是知道袁朗的性子的，就等着他下面的后半句，果然，袁朗慢悠悠的接着说：“料事如神未卜先知智近于妖？！”
那个‘妖’字拉长了音儿，音色却是暗哑的撩拨着。袁朗脸上的笑看起来就好像是带上了些许的挑衅和肆无忌惮。而铁路站在他对面略低头看着袁朗微微笑，笑的如月到中天风吹云动。晨光中，铁路把手放在袁朗肩上，尽管他看起来和这晨光相融成一体，目光却是温柔而亲切的。
袁朗在这样的目光听到铁路轻声而安静的说：“刚刚我少说了一个‘各’字。还有，中午也在山顶享受一下日光浴吧。”
袁朗嘴角抽动。楼里的吴哲一声长叹：“完了，队长注定和375难舍难分相亲相爱了！难道小生的对手到头来居然是375？！”
齐桓冷静的说：“你的对手是谁并不重要，我只是想，队长都上375了，我们离375还会远么？！”
“咦？高队长啊，夫人，乃怎么不帮夫君说情还把嘴裂那么大啊！”
高兴何止是嘴裂的大啊，他的脸上写满了幸灾乐祸。站在铁路身后对着袁朗挤眉弄眼。袁朗走到他面前，手抬了起来，高兴立刻收敛了脸上所有的表情，等着袁朗接下来的动作，脸上虽然装的很好，眼睛中却透着紧张而有些期待。结果，袁朗只是拍了拍他的脸颊，想了想，说：“你要好好保护铁大，另外，你还要好好保护你自己。完整的回来。”
高兴一头扎到袁朗怀里，他个子比袁朗高，又手长脚长的，此时，硬缩进去，姿势是要多难看又多难看。高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相公，我不去了，相公，我离不开你……我……”
高兴还没‘我’完就被铁路一把抓着脖领子拎着上了车，袁朗看到铁路把车门关上，就抬起了手做了一个手势，于是，众人在车后的灰尘中齐声大喊：“铁大，我们爱你。”
吴哲把望远镜往齐桓手里一塞，“该你看了。MD!回头又得给队长洗衣服了！”
齐桓看着空荡荡的操场又看了看终于落在他手里的望远镜，忽然觉得上次打扑克作弊和袁朗串通起来把吴哲赢了个落花流水而使得吴哲被迫洗衣服一个月产生的一点点内疚突然间就全部都化为了浮尘！
时间也不早了，队长应该很快就要过来荼毒他们了。不知道在一天五次375的刺激下，他会又搞出什么花样来！
会开的枯燥无比，铁路勉强还能保持神智清楚，高兴则完全陷入神游太虚的状况，每天除了吃和睡，基本没有清醒的时候，那两无神的大眼睛也就在吃饭的时候才发出亮光。好不容易到了最后一天，上午会议结束后，上头宣布会议到此结束，下午休息，晚上聚餐。高兴在第一时间溜走，高高兴兴地跑回去继续睡觉。铁路就一个人在招待所的楼顶抽烟。
冬天的下午，阳光照身上有那么一点点的暖意。铁路闭上眼睛，脑子里空空的一片。
转眼间，他穿上这身绿，就二十二年了，时间就这么过去了。铁路不由得叹了口气。这时，忽听见脚步声，然后有一个人轻轻地笑了。
铁路没有睁开眼睛，铁路说：“好久不见。”
那个人走到铁路身边，靠着铁路坐下。
“还有两天，就七年了。”
“谢谢。”
“我不是为了你。”
“不管为谁，都要谢谢你，我下面那群小狼崽子说了，你是恩人。”
“我不在乎，你知道。铁路。”那人说，“从始至终，除了你，感激也好，厌恶也罢，我通通不在乎。”
铁路笑了起来，他睁开眼睛，他说：“高原，你还是一样地任性。”
作者有话说第78章 7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