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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5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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歹徒头部中弹,瞬间死亡。
在尸体倒下之下,铁路以最快速度冲过去,从其手中拿过引爆器,同时将吴哲从尸体身前拉过来,往袁朗方向推去。
“C4和我留下拆弹,C2照顾人质和其他人一起马上退出现场!”
“是!”
接到命令的袁朗来不及做多余地思考,下意识地接住被铁路推地踉踉跄跄向他扑过来的少年,然后紧紧地把少年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前。袁朗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觉得这么小的孩子最好还是不要亲眼见到死亡会比较好。
“没事了,已经全部结束了,听我的话,不要回头看。”袁朗安慰着。
和医院的飞扬跳脱相比,让袁朗微微有些惊讶地是,怀里的少年并没有挣扎,而是将脸埋在他胸前,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像一只受惊过度地小兽,不停地颤抖。到底还是个孩子,方才的那一股子坚强淡然,与其说是天性如此,不如说是一种保护自己的伪装。袁朗有些心疼,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摸了摸吴哲的脑袋。“你现在很安全,不用害怕。”
可是在场的人除了袁朗其他人都没有动。铁路对此很不满意。
“我再说一遍,除C4外,全部撤退。”铁路再次厉声道,对着他的下属,一群站着一动不动眼睛里写着与他同生共死的军人。“这是命令!”
已经走到门口的袁朗站住,他回头看到众人都沉默着,然后,有那么几秒钟开始撤退。袁朗扭过头搂着吴哲继续往外走。那孩子依然惊魂未定的样子,像落水的人攀住了浮木,紧紧地抱着袁朗不放。袁朗并未计较。只是在跨出门的时候,袁朗忍不住又回头看了铁路一眼,刚好对上铁路抬头。对方笑着对他挤了一下眼。袁朗知道那意思是在说,小狼崽子,不相信我吗?
袁朗也笑了笑,他想说什么又什么也说不出来。他用口型告诉铁路,我爱你!
出了房子,马上有接到消息的当地公安迎上来,想把吴哲往救护车上送,结果,吴哲死抓着袁朗不放。袁朗就用空着的那只手把他们隔开。
“我想和这孩子单独呆会。”
对方看了看,点点头。
坦白的说,袁朗也不知道他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毕竟他那心理学课程才上了不到三分之一。可要什么都不做,万一这么聪明伶俐一孩子因为这事留下一辈子的心理阴影,袁朗觉得自己肯定会良心不安。袁朗只是觉得这个小家伙无论什么样,他都还只是个小孩子,小孩子的话,就不应该面对鲜血和死亡。可到底要怎样做,袁朗并不知道。他没有经验,这样的事情他从没有做过,也从没有遇到过。
袁朗把吴哲带到他们来时乘坐的车前,拿下巴蹭了蹭怀里的小孩。
“喂,你不怕憋死么?”袁朗示意队员那点吃的过来。“你饿不饿,我这有巧克力!”
“噢,”少年懵懵然然的抬起头,目光有些呆滞,反应还是有些迟钝,但情绪已经平复了很多。他接过袁朗递过来的巧克力,下意识地开始啃。
“喂喂喂,还没折包装呢,”袁朗揉了揉吴哲脑袋上的毛,然后把巧克力拿过来,用牙齿把包装撕开,又递过去。
“给,吃吧!”
少年呆愣愣的点点头。他看着巧克力伸手接过来,怔怔的看了会,眼泪突然开始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袁朗松了口气。教心理学的老师说过,只要能哭出来,就证明没事,就怕哭不出来。
“其实他们不是坏人!”
袁朗一愣,怀疑自己幻听。
“你不用拿那种眼神看我,”吴哲抬起头,看着袁朗的眼睛,“我不是斯德哥尔摩症后群。我现在心理状态很正常。”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说的,吴哲用自己袖子抹了把脸,想把眼睛擦干,结果,冬天衣服布料硬,眼泪是干了,鼻子却被摩擦地通红。
“嗯,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袁朗拍拍小朋友的脑袋,顺便咬了一口小朋友手里的巧克力“说来听听。”
“他们是有原因的。他们是因为他们复员后国家给他们分配的工作名额被被被……”
“被人武部长给闷了,然后才出此下策的,对不对?”袁朗沉默了会,说:“可是,小朋友,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还有一样东西叫法律 ,如果人人都像他们这样,通过这样的方式来维护公理和正义,世界还不乱套。”
“他们试过走你说的那种途径,可是被整的很难惨。有一个人的妈妈生病了,因为没钱去医院,然后死了!你们来之前,那个人骂张叔叔,就是你说的那个人武部长的时候,哭了好长时间。”
“这样啊,”袁朗叹了口气,“真可怜。”
“他们说他们为了国家出生入死一身伤病,可到了最后,国家却抛弃了他们。我觉得这样很不公平,他们爱国,国家却不爱他们。”
“这个啊,”袁朗又叹了口气,“不是有句话这么说嘛,祖国像母亲。试问这世上那有当妈的不爱孩子,只是咱们这妈还太年轻,还没来得及学会如何去爱,结果经历过那么多乱七八糟事情,所以,给她点时间吧,让她去学会如何去爱吧!”
“这话不是你说的吧?”好半天,吴哲才抽抽了鼻子抬头看着袁朗问。
“啊?”
“这么有文化的话不像你说出来的。”吴哲一布楞脑袋。
真是一点都不可爱!袁朗的脸色开始发黑,“这是我老师告诉我的,现在我告诉你!”
“我就说嘛!”吴哲似乎恢复了一些医院里的神气,突然伸手摸了摸袁朗的脸,“我怎么觉得,我好像以前和你接触过啊?!”
“那是你的错觉!”袁朗把吴哲的手拍开,“别乱摸,沾衣服上洗不掉。”
“那你把脸洗干净给我看看好不,大叔!”
“大叔?”袁朗有点炸毛,“你你你你叫我什么?”
“三年一代沟,你和我怎么着也得二代沟吧,叫你大叔叔很正常啊。大叔,把你脸洗干净给我看看嘛!”
“我说你这孩子也算是出身军人士家,什么叫保密守则你不知道啊,洗什么洗,不洗。走走走,送你去医院检查!”
“我又没受伤,有什么好检查,大叔,给我看啦!”
“不给!”袁朗冲不远处两公安招手示意赶快把这孩拖走,坦白的说,这孩还是傻的时候比较可爱。
“那就不能怪我了!”吴哲露出一口白牙,然后突然抱着袁朗的爪子,对着袁朗的手腕就是一口,引的袁朗一声尖叫,“我靠,出血了,你干什么啊,好好的咬人,你属狗的啊!”
“留个印子,以后好认!”吴哲笑的灿烂。在被公安往外救护车上拖的时候,吴哲还不往回头往袁朗吼,“你要小心,我一定会找到你,大叔~~~~”
“我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你!”袁朗咬着牙吼回去。别说这辈子,下辈子他都不想见,太不可爱了。袁朗揉着自己的手。这算不算工伤?袁朗呲牙。
“你还真有精神啊!”一个懒洋洋地声音从身后传来,袁朗回头,铁路靠在车上,一边脱战术手套一边冲着袁朗笑,“你就不担心我在里面出事?!”
袁朗眨了眨眼,从驾驶室室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支点燃,吸了一口。然后塞进铁路嘴里,“我从来就不会为你担心,因为在我心里,你已经强大到可以解决任何困难。”
“你还真是坦白!”铁路把脱下的手套夹在腋下,然后取下烟,慢慢凑近袁朗耳边说,“谢谢。袁朗。还有,我爱你”
“我说,你要表白的话,现在还真不是时候。”
“不喜欢?”
“不。我期待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