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无忧盟主

14、租房

　　沈优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饭时间，却发现宋熙和不知去了哪里。逛了一下午，晚饭只想随便吃点，就去厨房下了面条，想了想，还是做了两人份，下了两个鸡蛋。正吃的时候，听到开门声，宋熙和回来了。
　　正好，他也没吃饭，两个人就对坐着一起吃面。
　　两个人埋头吃面，谁都没说话，直到沈优吃完最后一口，身体后撤，椅子腿在地面摩擦出难听的声音。
　　宋熙和忽然开口：“你想离婚吗？”
　　没头没脑一句话。
　　沈优却瞬间想到和庄尔雅讨论过的一切，回答：“想。”
　　宋熙和点点头，再没说话。
　　沈优却知道庄尔雅说的的确发生了。
　　那时庄尔雅问她：“你知道如果你不离婚，会有什么结果吗？”
　　她说：“你会心怀愧疚，觉得自己背叛了婚姻，然后在这段关系中产生自卑，开始对他百依百顺。而他则会觉得你对不起他，将你的付出当作赎罪，视为理所当然。你知道这样发展下去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吗？”
　　沈优说她知道。
　　她会被驯服。
　　庄尔雅又说：“如果你的性格足够强势，又足够自私，那么你完全可以忘掉出轨这件事，可你偏偏不够强势，也不够自私。你忘不掉。”
　　她无法反驳。
　　所以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不由得她退缩了，即便宋熙和犹豫不决，她也必须拿定主意。
　　好在宋熙和再没有发表意见。
　　沈优回房后躺上床，放空思绪发呆，被手机震动声提醒，才打开看了一眼。是小树苗发来的消息，说他心情不好，想要抱抱。
　　她回了一个抱抱的表情，没有追问原因。小树苗也没有主动提，只是在闪烁几次“对方正在输入中”后，发出了一条消息：“记得租房子的事情啊！”
　　沈优没有忘记房子的问题，事实上这段时间还陆陆续续看了其他房源，但都“除却巫山不是云”，找不到比程嘉禾提供的房子更物美价廉的。这也在意料之中。
　　既然小树苗提到了，那这几天就定下来吧。
　　到了学校，她打算找个合适的时间和程嘉禾说一声，但还没有谈，李知行忽然问：“你最近是不是在找房子？”
　　“啊，是。”沈优表情有些冷淡。
　　自从小树苗说破李知行的心思，沈优就格外注意防备李知行，但都在同一个办公室，还是邻桌，低头不见抬头见，怎么防备也不可能完全避免，现在李知行问出这话，显然是观察过。
　　大概看出沈优不太高兴，李知行解释道：“我之前偶然看到你在看房子，所以问一句。”
　　办公室是公开场合，被看到了她也不能如何。沈优便点点头，打算结束这个话题。
　　李知行却追问：“你没有考虑过在学校的职工宿舍住吗？”
　　“嗯......”沈优故作为难，找了个借口：“但是职工宿舍不是早就安排完了吗？”
　　学校的新教师入职一般在暑假期间，并且在新学期开始前结束宿舍分配。很不巧沈优开学后才离婚，所以宿舍理论上已经分配完毕。
　　李知行闻言笑了：“虽然大体上分配完了，但是应该可以通融，不算麻烦。”
　　“哦，是吗。”沈优故作惊讶：“我以为学校宿舍很抢手。”
　　“还好吧，正好我知道最近有房间空出来了，”李知行暗示道：“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忙想想办法。”
　　沈优完全相信他有这个能力，因为他是本地人，各种人脉都在本地。就像当初进校，外地人要求双一流硕士起步，实际上招收的硕士生少得可怜，沈优完全是凭借自己优异的成绩挤进来的，而硕士含金量不如她的李知行却轻松过关，靠的便是身为本地人的便利。
　　可眼下不管能不能做到，沈优只想拒绝，便为难道：“那多不好意思。”
　　“没什么，同事之间互相帮助嘛。”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沈优只能拿出撒手锏：“但是真不巧，我周末已经去看了一个房子，还挺满意的，和房主约好了这周签合同。”
　　李知行扬了扬眉，有些诧异：“可是在外面租房子还得格外花钱，学校宿舍虽然条件没那么好，但是可以免费居住。”
　　这番话绝对超过了一个同事的正常关心，本来就不善人际的沈优被问得头皮发麻，不能说出真实理由，又不擅长说谎，最后只能搪塞道：“但是我还是觉得住在外面比较方便。”
　　还好李知行没有继续追问住在外面究竟方便在哪里，只点点头表示明白，就继续自己的工作。
　　沈优松了口气。
　　住在外面方便在哪里？哪里都不方便！
　　她只是单纯不想住在职工宿舍而已，从最开始找房子，她就没想过这个方案。学校的职工宿舍据说条件不错，不能和一般住房相比，但绝对比低价房便宜，而且上下班非常方便。但是最重要的问题在于，人多，同事多，大家都在一个学校工作，谁出点什么事情，很快就会传遍整个圈子。
　　只要想到同事多可能引起的一系列问题，沈优宁愿花钱买个清净。今天李知行还算有点分寸，没有直接询问她为什么要找房子，但只是单纯提到房子问题，她都已经有些招架不住。如果冒出来十几个几十个李知行......沈优打了个哆嗦，很快就和程嘉禾联系上。
　　她要先把房子定下来。
　　程嘉禾毕竟未成年，真要出租房子也不能由她出面。沈优和工作人员约定了时间，准备了押金，正要过去，一辆出租车停在面前。
　　沈优正想说不用，车窗拉下来，司机说：“您是叫沈优吧，有个姓祝的小伙子让我来接您。”
　　沈优有点惊讶，本来都做好准备，以为祝嘉树会趁机跑来刷脸，没想到他人没来，就喊了辆出租车。大概是上一次的事情真把他吓着了。
　　沈优坐着车去签约，公司是祝嘉树家里的，应该已经被提前提点过。合同拿出来，沈优仔细检查了一遍，看不出什么问题，就签了字。一切都发展得十分顺利。
　　最后再去看看房子，屋里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名副其实的“拎包入住”。沈优站在地当中，正寻思着住进来之后如何安置，就听到有人敲门，对着猫眼一看——她居然一点儿都不意外。
　　门刚打开，祝嘉树扑进来就是一个熊抱。
　　沈优觉得自己要断气了，却还有力气腿一伸，把房门踹上。
　　随着关门声响起，祝嘉树身体跟着一颤。
　　沈优试图拆解：“你先松开。”
　　可很快她就发现，祝嘉树不打算松手。惊讶抬头，就对上他眼神。
　　“只有我们两个......”祝嘉树缓慢地，眨了下眼。
　　“轰”的一声，沈优忽然觉得室内温度升了起来。
　　“门已经关好了。”祝嘉树又慢吞吞地说。
　　沈优张了张嘴：“这——”
　　祝嘉树亲在她嘴角，低声说：“床我已经铺好了。”
　　“可是......”沈优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只觉得此时此刻，应该说点什么。
　　“没有可是。”祝嘉树吻上她嘴唇。
　　沈优不想辩解。对一个已经开了荤却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禁欲的人来说，面对这个熟悉的身体，她只想走熟悉的流程，但残存的理智还支撑着摇摇欲坠的堤坝，提醒她不是现在。
　　可心底另外一个声音同时响起：怕什么，你已经是出过轨的人了，你已经是要离婚的人了，就算你现在不做，也没有人觉得你清白，就算你现在做了，也不算是再次犯错。
　　两个人倒在了床上。
　　沈优想：有什么好在意的呢？就算出轨只是为倒逼自己离婚，但是，和他上床难道就不是因为享受吗？
　　她抓进他的头发，用力回吻。
　　手机铃声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划过沈优沉沦的脑海。
　　她猛然惊醒，伸手去拿手机。
　　被祝嘉树又揽回来。
　　手机铃声一直在响，终于，沈优摸到了手机，爬了起来。
　　祝嘉树只能颓然放弃，低咒一声让到旁边，烦躁地抓了把头发。
　　沈优看了眼来电显示：宋熙和。
　　祝嘉树也看到了，和沈优对视一眼，“呵”了声，拿了衣服往身上一套，跑去卫生间回避。
　　沈优安抚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确定声音听不出端倪，这才接通电话。
　　宋熙和的声音一如既往，开门见山道：“我爸妈来B市了。”
　　沈优瞬间被这一记巨雷砸清醒了，脱口道：“什么时候？”
　　“他们已经来了，我正去车站接他们，估计两个小时后到家。”
　　“天！”两个小时！
　　宋熙和继续道：“如果我爸妈知道我们打算离婚，事情可能会很麻烦。所以你最好尽快回去把家里收拾一下。”
　　沈优完全知道后果！如果被他们发现他俩要离婚，那绝对是大、麻烦！
　　所以，她必须在两个小时内赶回家，把自己房间里的东西统统收拾到主卧去！

　　沈优：人家都是私家车来接，只有你叫了辆出租车。
祝嘉树：如果你愿意见我，别说私家车，飞机我都能给你开过来！
沈优：你还会开飞机？
祝嘉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