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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伥鬼 ...

  •   夜……大雪封山

      身著毛皮背心的男人在火光的映照下正在整理稻草,这些稻草是上秋时在山下用一只野鸡换的,铺了两个月,也是时候该倒倒垛了。
      男人整理好稻草,取来一土锅架於火上,又凿开水缸里的薄冰,舀了些水倒进锅里,看样子那人也该回来了,先把水烧开,免得一会儿手忙脚乱。想到这里,男人嘴角挂上了一丝微笑。

      果然,水还没开,就见一个人影走近。

      那是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外表看来只是普通的山林猎户,宽肩,窄臀,笔直的脊梁。唯一比较特别的,是他有著一头银白的头发,没有挽起来,而是用发绳扎过,随意披散在腰间。

      正在看锅的男人见自己的爱人回家,连忙迎上去:“夫君。”一声轻唤後,径直扎进了坚实的怀抱,明明才分开不到一个时辰,可是怎麽会那麽想念?满脑子都是他。

      “乐儿,我身上脏。”白发男子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猎物,收回原本想要伸出的手:“先把这兔子洗剥了,待会儿你想抱多久都随你,恩?”

      听到白发男子带著笑意的哄劝,乐儿脸顿时通红,忙不迭的松手,“腾,腾,腾”的跑到火边,装作看锅逃避尴尬……

      好一会儿,乐儿才抬起头来,双眸含情:“夫君……今日是正是我三十岁生辰……所以……”

      白发男子将死兔子放置於桌子上,听到乐儿的话顿时一僵……

      “这个……我自是不会忘的……”说著走近乐儿,将他抱进怀里……

      ──────────────────────────

      笑月快要被冻死了……虽然身上带著火符,偏偏这师门有项讨厌的规定,除非到了最後关头,这符咒是万万不能用在改善自身环境上的……

      看这漫天的大雪,恐怕他放出火符来也会被迅速熄灭,不怕熄灭的三昧真火除了耗费真气太多不合算外,还不能够用来取暖!

      苦笑一声,笑月只得将身上的道袍裹得更加严实一些……

      ──────────────────────────

      “打搅了,贫道乃是过路之人,遇此大雪,实在难行,故此厚著脸皮来叨扰一宿。”说完深作一揖,之後也不顾里面有没有人应声,径直的走进了山洞。

      那知笑月一进山洞却有一股血腥扑鼻而来!
      “啊!大胆妖孽,罔顾人伦已是不该,竟还伤人性命!”

      只见眼前一只斑斓猛虎正压在一名裸身男子身上,猛虎的下身和身下男子的下身密不可分,更可怕的是那猛虎尖利的牙齿竟早已咬开了男子的喉管,鲜血汩汩而出!!

      笑月刚进这洞府时还想著,看这洞府空有妖气而没有怨气,估计是只潜心修行的善妖,便只打算借块地方躲避下风雪,没想到自己尽到了礼数却碰上了一只恶妖!

      修行多年,见过有妖精吸人阳气的,可吸了人阳气之後还要一口咬死,这,这,这怎麽忍得了???

      想到这里,笑月立刻从怀里掏出一把符纸,除恶务尽,所以他一开始拿的就是最厉害的真火引符,只见他口念真言符纸抖动,三昧真火立时从手中跃出,直奔猛虎烧去。

      岂料那三昧真火还没碰上猛虎的皮毛,就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而笑月的脖子,此时已被一只冰凉的爪子扣住!!

      “伥鬼??”笑月双瞳瞬时收缩!

      所谓“为虎作伥”虎啮人死,死者不敢他适,辄隶事虎。名为伥鬼。伥为虎前导,途遇暗机伏陷,则迁道往。人遇虎,衣带自解,皆伥所为。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伥鬼就是害猛虎身下男子的帮凶?

      笑月此刻已是怒火冲天:“你自己被虎所食,不但不恨,反倒帮著伤你者反伤他人?此等行径,比恶虎更甚!”

      “呵呵,你个臭道士嚷嚷什麽?我还就是帮著夫君伤你了,谁让你竟敢对我夫君下手。怎麽?已经落到我手,还想灭我不成?”伥鬼一边嘲讽,一边拉著道士向猛虎走去。

      道士心中暗急,本欲挣脱,可是突然脑中灵光一现,竟不挣不扎,任由伥鬼带著他,原来他打的是走近猛虎後瞬间发力的主意,哪怕拼了自己这条性命,也要让这恶虎并不能再次伤人!

      猛虎见伥鬼走来,从死尸身上退出,瞬间幻化成一名猎户摸样,此时道士借火光看清了死尸的面相,霎时诧异万分!

      “你,你!”道士手指著死尸,一双眼却死盯著伥鬼。

      伥鬼却对道士的大惊小怪不以为然,撇嘴道:“你什麽你啊?不就是死的那个是我麽,哪个伥鬼不是被虎所食?有什麽好惊讶的?”

      这下道士可泄了气,他本欲为被猛虎所食之人报仇,谁承想这被食之人反倒将他拿住。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道士问向虎妖,从外观上看,猛虎刚把人咬死不久,也没对眼前的鬼用什麽禁锢的法术,怎麽眼前鬼倒好似甘心为怅?──“他怎麽会叫你夫君?”

      “这个……”

      “我愿意!”

      “乐儿,不得无礼。”

      “夫君~~~明明是这道士先对你动手的,怎麽反倒怪气我无礼来?”

      “人家这是一片好心,想为你报仇呢。”说著,虎妖刮了下伥鬼的鼻子。

      ……
      看这场面,道士更是丈二和尚……这一妖一鬼,当真是奇之又奇……

      虎妖伸手,将伥鬼的爪子从道士颈项上拿开,把伥鬼搂在怀里,瞧那虎妖小心翼翼的样子,倒像是对伥鬼百般呵护,可是那场面一加上道士身边这与伥鬼一模一样的尸首……画面恐怖的让道士险些吐了出来。

      见道士不自在,虎妖放开伥鬼,抱起尸首小心的放在稻草与动物皮毛铺就的床上,然後随手取了帕子,将尸首上的血痕擦去,再盖上兽皮,这才走回火堆旁重新抱起伥鬼。

      “这……你们到底是什麽关系?怎麽你既要害死他,却还对他……如此呵护?”道士将心中疑问一吐为快。

      “切,关你什麽事?多管闲事的道士。”伥鬼斜了道士一眼,愤愤的说道,他此时还在对道士向他家夫君出手而不平。

      “乐儿!莫生气,道士也是好心。”

      “好心他就随随便便就出手?”伥鬼不依,指著道士对虎妖道:“你忘了咱们下山时听过的戏文?道士们都是见鬼就灭见妖就除,哪个曾问过缘由了?要不是你妖力强大,连带我这拥有你三成妖力的伥鬼也不好对付,现下我们怕是早就魂飞魄散了哩。”

      “咳!”道士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好麽,自己本是要替天除恶,怎麽到了伥鬼嘴里反倒变了大恶人?

      “好了乐儿,这不是没事麽?那道士只是不晓得情由,再说,他早在来到洞府之前就知道我是妖怪了,不还是礼数周到?只是他碰巧进来的时机不对罢了,哪个人见了老虎吃人不紧张害怕的?”虎妖见伥鬼面如菜色,不由得哄劝。

      “哼!”伥鬼还是心有不甘,可是又不愿违背“夫君”只得用鼻子对道士哼气了事。

      “乐儿……”虎精叹气,却也拿这心尖子没辙,只得转头对道士笑了起来,这一笑,险些把道士吓晕──可不是,虽说这笑容倒是漂亮,一口白牙也好看的紧,但一想到这好看的皮相乃是什麽动物所化,再好的心情也没了。

      “道兄原谅则个,我家乐儿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是兄台方才欲对我不利,故此乐儿才心有不悦,当然,在下没有恶意,至於这乐儿命丧我口……想必您也看得出,他是自愿的。”

      “正是如此我才怪异,只要精怪不存害人之心,人与精怪相交倒也无妨,只是,怎麽他却化作了伥鬼?”

      伥鬼乃是依附於虎精的魂魄,一切行为都会为虎精所控,若是虎精对伥鬼不悦,随时可以将伥鬼化为自身妖力,更为可怕的是,一旦化为了伥鬼便与虎精共生,虎精存,则伥鬼存,虎精亡则伥鬼灭,虎精亡,犹可轮回转世,伥鬼灭却是魂飞魄散,连一抹残魂也不剩!

      “做伥鬼,确可与这位虎兄共生,只是乐公子,可知做了伥鬼的坏处?”笑月虽知道这叫做“乐儿”的男子是心甘情愿做了伥鬼,可是他却在怀疑是不是虎精隐瞒了真相,只是话一出口便後悔了,当著虎精的面这样说,若真的是虎精使了手段骗得男子自愿身亡,他这一点破,岂不是会惹怒了虎精?看那只有三成猛虎妖力的伥鬼都如此了得,自己……怕是要丧命於此……

      “我怎麽不知道,就因为夫君不愿冒险,我才足足求了他一十五年!”

      “呵呵,道兄怕是被我二人弄糊涂了……也罢,这大雪封山之际,夜半三更之时,确实适合讲故事,我便将我与乐儿的故事讲与兄台,也好打发这漫漫长夜。”

      ──────────────────────
      “初遇,便是如此严冬,当时在下正值饥肠辘辘,却突然感到一股奇异之气……彼时只当是有灵物出土,或有助於修行,故此出了洞府查看……却在气源之地见一濒死男童,便是乐儿……”
      说完,虎精闭上双眸,似是回想当时情景,只见他眉头紧锁,怕是想到了一些不太高兴的事。

      “那时的乐儿,当真是悲惨之极……”

      铮见到乐儿的时候,差点把他当作了死尸

      他仰面躺在雪地之上,身上的衣物破破烂烂,无法遮体,裸露在外冻得发紫的皮肤上到处淤痕,无法并拢的□□满是残留的污迹,那些脏东西早已结冰……
      任何明眼人只要一眼就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麽事……唯一让铮感到奇怪的是为什麽这个眼看就要救不活的男童身上竟会有那样充沛的灵气。

      铮走近,对著乐儿的脸闻了闻,的确,那个特殊的气就源於眼前这个男孩身上。也不知道他是天赋异禀还是後天奇遇。

      “那是我只想著就要死了,也好,死了便解脱了,然而就在那时,夫君却到了我的跟前,在我的脸上闻来闻去……”乐儿不像虎精回忆时那样显得痛苦,反倒好像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嘴角微翘。

      原来那时铮正在确认气源,它是野兽,自是用的野兽的方法,哪里晓得它鼻尖喷出的热气弄醒了即将永远沈睡的乐儿。

      铮见乐儿嘴唇微动,於是低头凑近,只听得让它摸不著头脑的:“谢谢”二字。

      “夫君真笨,哪里摸不著头脑了?”乐儿再次插嘴:“那是觉得自己要死了,只是死的有些寂寞。却见活物到来,自是高兴,乐儿那时便觉得葬身虎口要比孤零零的死去好多了,还能做做好事填饱夫君的肚子。”

      听到这道士不由又变了脸色……这是什麽状况?怪不得这位乐公子一点也不在乎被咬死,原来他早就有那份心了!

      “道兄且来看。”虎精不客气的拉过道士,让他站在乐儿的尸身面前,方才帮尸体盖上皮革,却没有蒙面,那嘴角上挂著的一丝微笑的安详面容在火光的映照下竟如同熟睡。

      “这!”道士是个有真本事的,自然一眼就看出了尸体的面相。

      “依道兄所见,乐儿的面相可好?”

      “这该怎麽说?他现在的面相,自是富贵吉利之相,在朝则出将拜相,在商则富甲一方,只是……”

      “只是?”虎精含笑,这道士果然是有点本事的,一般相士看到现在的乐儿,最多能看出富贵之相,而这富贵下的凶险……

      “这种面相真是少见,一般来说,在弱冠之龄多已夭折,乐公子怕是一出生就克死六亲,幼年孤苦吧?”

      “没错,我本就是遗腹子,生我时娘亲因血崩而死,外婆将我带到三岁上也过世了,我是被村里的大户收养做杂役的。”

      说是杂役……不如说是牲口,吃的比大户家的狗还不如,做的却是成年男子的活计,这也就罢了,还要动辄被打骂出气,这样的他竟在大户家长到一十二岁不知是该叫幸运还是不幸。

      “道兄还记得我曾说过乐儿身上的气麽?初时觉得那是灵气,待时间久了才明了,那是怨气!正是那气保得乐儿不至丧命,可是也因为那气,他所受的苦处却比他命里该受的更多。”

      这可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因著那怨气,乐儿遭受人间炼狱之苦,却又死不了,可见那怨气是何等怨毒。

      “咦?怨气?一个孩子,如何能带著如此可怕的怨气?”

      “唉……怕是前世就带来的吧……”虎精摇头,这世间,属人类最为奇异,恨一个人竟能恨得得连转世之後都不放过,这是何其残忍,叫他这精怪不知该如何评价。

      “那麽乐公子又怎麽会到了这深山?”

      “我十二那年,附近那山头盘踞的山匪到山下打劫,刚好打劫到我们村,那山大王嗜好南风,将我们村里十岁以上十五以下的所有男童都抓了,回山寨的路上我挣扎欲逃跑,於是就被他们……”□□。

      “怪不得十几年前下山时你听到官军剿了那山寨会那麽高兴。”虎精并不知道当初对乐儿做了那些事的罪魁是谁,不是他不想帮乐儿报仇,而是乐儿不愿意说,他不说,虎精也就不去打听,他不愿意让乐儿想起过去的任何痛苦。所谓的报仇如果不是在乐儿的要求下进行,还算是为了乐儿麽?

      “总之,带回乐儿後,他就与我生活在一起,其实原本我与乐儿亲近,是为了吸收他身上的怨气,那时我打定的主意是待乐儿长至十五岁就送他下山。”

      十五岁,刚好是乐儿命里的转折,十五岁以前他是三灾九难苦不堪言,十五岁之後则是渐入佳境,正如道士所说,在朝则出将拜相,在商则富甲一方,甚至如果遇到命中福星,坐上龙位也是有可能的。

      可是乐儿知道虎精的打算後却丝毫没有开心。

      记得隔壁(就是另一个山头,这一带是山区,到处是山)的狐狸来次串门时告诉自己之所以虎精一边偷偷的照顾自己一边装作冷漠就是怕将他送下山时他会有留恋,这也是为什麽虎精每每好像对他用强,但却从来不曾伤他的原因。

      那时的他根本就是呆了,原本只道是虎精需要个人来暖床做杂事,却原来处处为他著想!

      於是他问狐狸怎麽才能留下,怎麽才能让虎精明白自己不稀罕什麽财富地位,只想与这只猛虎生活在一起。

      狐狸却笑了:“你要陪他?你能陪他多久?他是虎妖,你是人类,他能活上万年,你却只有百年不到,你陪他,是要替他排解寂寞啊还是要他在你死後更加孤寂?”

      乐儿无语,是了,他是人类,微不足道的人类,他什麽也做不了。

      狐狸见乐儿愁苦,笑了:“这痴儿,当真是愿意陪他?”

      “愿意。”

      “那好,我且问你,知道什麽叫伥鬼麽?”

      ……
      …………
      ………………

      “於是狐狸告诉我还有化为伥鬼这种途径可以让我与夫君永不分离,所以我就天天央著夫君……”

      “……”道士无语,从乐儿的讲述来看,那狐狸和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他告诉乐儿这些,怕不是因为好心,而是因为有趣……

      “後来夫君非要将我送下山,我下了,然後摸黑又跑了回来,嘻嘻,还告诉他我与狐狸打好的招呼,要是夫君把我的记忆抹去,狐狸就帮我再找回来。”

      “找回来?”法术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让其他人解开法术,对被施法者有多大的影响,那狐狸就不晓得?

      “夫君怕我出事,就不再提赶我下山的事。”乐儿露出了得逞的笑,那本应恐怖的脸上带著的却是如狐狸般狡黠的表情,果真是物以类聚?怨不得那狐狸为乐儿的事操心。

      虎精无奈,对道士摇头:“其实说来也是我有私心,引著喜爱他的陪伴而一而再再而三的留下他,说是宠著他,其实是因为害怕失去。”

      “情之一字,自古如此,虎兄莫要自责,既是乐儿自愿,怎的却拖了如此之久?”这次道士不提什麽伦常了,反倒对虎精的动作缓慢不解。

      “哎,虽是乐儿愿意,可是我又怎能轻易下手?那时为了给了而一个反悔的余地,故此定下而立之约,只说是‘三十而立,不到三十,怎知自己不会後悔?’再後来虽然知道乐儿与我已是分不开了,却还是等到了这一天。”

      “如此看来,两位情深义重,倒是方才在下莽撞了。”道士将来龙去脉了解清楚,立刻为自己的行为道歉。未等虎精开口,道士接著道:“只是,虎兄可曾想过,世事无常,今日遇到的是不才在下,导航不深,若他日遇到那散仙之流又是迂腐之人……”

      “这也是在下一直不同意乐儿要求的原因,常想若是遇到不测,在下尚有转机,可这乐儿当如何?不过幸得好友提醒,只要保证乐儿尸身不腐,待乐儿修炼後附身於原肉身便可助其修成鬼仙,如此一来,就算遇到凶险,也可自行打开鬼门踏入轮回。”

      “这……这倒是前所未闻,虎兄的朋友当真是见多识广。”

      “嘻嘻,那狐狸自是知道旁门左道,他还说过,只要我修成鬼仙,便可如他们精怪般幻化,倒时,我和夫君就可以下山居住,只要每隔百年换个地方就好。”

      “如此一来倒是甚好,啊,不知不觉已是天明,在下讨饶一夜,也当告辞……”

      “道兄走好……”

      ………………
      ………………
      “夫君,碍眼的人走了……我们……”

      “你这小人儿,都已是而立之年了,还这麽不害臊。”

      “夫君~~~”
      “……”
      “嘻嘻……”
      ……………………
      …………………………

      ────────────────────

      百年後

      “你这臭道士,怎麽又跑到我们这来了?”村间小路上,一名身著长衫的翩翩公子与一绝色佳人狭路相逢,翩翩佳人见到儒生便没有好气。

      “哎呀,乐公子怎地记性如此之差?学生不做道士已近百年,如今只是本地一小小西席而已,再说,怎麽能说在下跑到你这来了,村间道路,不是共用的麽?”

      “去你的,我和夫君搬到哪里,你与那臭狐狸就跟到哪里,光是搬来也就算了,还动不动就帮夫君找媒婆……”

      “那是你笨!”打断佳人未出口的话,一只毛茸茸的动物从书生怀里钻出来:“你的化形术也算小成了,却偏偏死脑筋不肯化作女身,若你一开始就以娘子的身份在他身边,纵是有媒婆也不会打他的主意。”

      “你这死狐狸,为什麽非要我化成女身?”

      “切……因为我和道士在一起的时候就是以女装示人。”

      @##¥%……&&*!#%¥#@¥*&%%!!!

      “懒得理你们,我家夫君还在等我。”说完转身就走。

      “哼,夫君夫君,叫得好听,却还不是只能叫给我们和那傻子听?”说著,狐狸再次钻回书生怀里:“道士,我们回家。”

      “好好好,回家……”

      回家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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