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残血夕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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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在做梦，而且梦到两个熟悉的男人……他们有时喜，有时悲，而我，有的时候是旁观者，有时却是他们自身……今夜……我的梦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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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家大户人家的庭院，庭院里挤满了人……或者说，挤满了半大不小的男孩子。
一个面无表情的男人牵着一个更小的男孩出现，然后在那群惶恐的少年们面前站定，男人在小男孩耳边耳语几句，然后松开了手，小男孩蹒跚着向少年们走去，然后一个个的观察，那认真的神态完全不像是一个小男孩该有的。
好一会儿，男孩在一名少年面前站定，伸出手指向那少年，于是男人宣布：“四少的书童就是他了……”
于是其他的少年都纷纷离去，却见那被选中的少年毫无喜色，反而大哭起来。
这一哭，四少和男人都面色凝重起来，于是四少稚气的声音冷冰冰的道：“他不愿意就算了，有的是人想当我的书童。”说着指了指在庭院角落里一直站着的一个男孩：“就他了。”
男人点头，于是刚刚还在大哭的少年如蒙大赦，很快就跑开了，而留下的另一个少年，在除我外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了一个奸计得逞的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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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条长廊上，两个婢女聊天
“四少越来越难伺候了，他这样貌越来越好看，脾气却也越来越古怪。”
“说的是，还是咱们十八管事好，样子好，脾气好，而且对咱们下人从来不曾偏心。”
“怎么？你也春心动了？”
“少来笑我，你不也对十八管事倾心？要知道，人家可是最有可能提升为大总管的人选，到时候，就是正主子也要给人家三分面子呢。”
………………
两个婢女边说笑着边走远，她们没看到在长廊的另一头，被他们讨论的人，正在邪笑着偷听。
那熟悉的邪笑，让我知道，他就是当年的少年。
原来他叫“十八”
十八走进一间挂着“静思居”匾额的房间，刚一进去，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一个茶杯飞过，他连忙接住，然后一口饮下。
“这次的毒是聚合散。”屋内的少年头也没抬道。
“……不知这次要多久发作。”十八一脸恭敬。
对于十八的问题不满，少年—四少瞥了十八一眼：“知道了就不找你试药了，不过我估计能比以前提早半个时辰。”
“那就好，属下还来得及向少爷报告这次任务的完成情况。”
“有什么好报告的？”将手中的书卷随手撇在一边：“你什么时候没把任务完成过？我哪次不是想挑刺都挑不出来？”
十八又漏出了我熟悉的邪笑：“那是为少爷办事，十八敢不用心？”
“得了得了，别在这假惺惺的，回你房吧，免得一会在我这发作了碍眼。”
十八恭敬的行礼，然后走出四少的房间，在他即将跨出房门时，四少的声音出现：“记得……”
“明儿一早将发作的感受交给您。”十八接话。
回复他的是四少的冷哼。
我跟着十八回到他的房里。
他的房间可没有四少的那么考究，也就一张椅子，一张床铺，和一个方桌。
十八在方桌上摆好文房四宝，然后脱了外衣躺在床上……
这让我感到有点尴尬，想着是不是该非礼勿视，然而很快，我便没什么可想了，因为十八的头上开始冒虚汗，身体止不住的打颤，在床上翻来覆去……
他痛苦的撕开了自己的上衣，那身体上布满的伤痕触目惊心，很快，我就明白那些伤是怎么来的了，因为十八正在用他的指甲在自己身上制造新的伤痕……
很久，很久……久到我以为十八会被折磨致死……终于，他不再翻滚，口中的嘶吼也变为了低微的呻吟……
然后，在我以为他终于可以安心的睡上一觉的时候，十八爬了起来，点燃蜡烛，在烛光下开始记录他发作时的感受……
“少爷呀少爷……他们说我十八从不偏心……多可笑，这世上哪有人的心不是偏的？我的心……根本全偏到您那儿……”
十八又露出那让我熟悉的笑了……只是这次……我怎么也无法将它形容为“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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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炮声，唢呐声，还有吵闹声……
整个宅院变成了红色的，到处是红色幔帐和红色喜字，我知道，这有一场婚礼。
宅院门口，十八穿着新衣，招呼着客人，他头上的匾额写着“巫府”，我总算知道这宅院的名字了……
“来了来了！”一个小厮打扮的男孩边跑边喊：“四少爷四少奶奶来了！！”
我顺着众人的眼光往男孩指点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到远处的路上正走来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
队伍逐渐走近，最显眼的就是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四少，他头戴簪花，身穿红袍，身后，则是一顶八抬大轿……
结婚的是他……那么……十八呢？
我心底一痛，视线转向十八……
他在笑，和我常见的笑不一样，他这时的笑不带一丝一毫的算计，而是满脸的幸福……我有点傻了，怎么会是“幸福”？他怎么可能幸福？？？
然后……是一连串我看惯了的婚礼举行仪式，我注意到十八一直在看着四少，而四少……从没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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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间刑堂……一间标准的刑堂。
而十八……被吊在刑架上。
我忽然觉得好笑……这是我第几次观看如此狗血的剧情？堂前坐着的是一个冷着脸的少妇，不用说，必然是四少奶奶……
我开始觉得这个梦没趣了，不就是四少奶奶争风吃醋，于是对十八用私刑，然后四少爷会横空出现，救下十八……然后就该是惩治恶妇，两男人欢天喜地在一起的大团圆……
唉，早点看完，早点醒得了……
抱着这样的心态，对于十八被虐打，我一点也没觉得同情什么的……反正这只是为了剧情需要不是？
然后……十八被打得差不多了，丢到了牢里。
而四少爷，也终于出现。
“她们说你私通赵家。”四少隔着牢门看着十八。
“少爷信么？”十八笑着问。
“不信……”四少一脸坚定。
呵呵，我说什么来着？就知道，这剧情就是这样，好了，我说四少爷，怎么还不把牢门打开啊？
“可是我不能不信……”还是一样的坚定。
这下我囧了……怎么会？
“我知道你是被冤的……可是我不能救你……”这话说得更坚定了。
而我开始牙根发痒……
“我明白……少爷……”坐在牢里狼狈不堪的十八还在笑。我最熟悉的笑。
“他们给你什么药？”
“十八相送。”
“……呵呵，真的很合适你……我就说你怎么给这药起这么个名儿，原来……”四少先是错愕，然后大笑。
“少爷……您见到十八最后一面了……牢里阴冷，小心得了风寒。”
“不……我想看着你，你给我试了13年的药，我从没亲眼见过你发作的样子……”
“……”十八不语……然后送怀里拿出了一个瓷瓶，一口饮下。
我开始思考那药是假死药的可能……可是，当十八开始吐血时……我失望了。
那是残血夕染……我确定，那是残血夕染，我在梦里看过这药发作太多次，我知道那药没救了……
于是，牢外，四少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看着十八吐光了全身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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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梦结束了
整个梦无聊得很，唯一的收获是听到四少在十八断气后说了一句话：“十八已死……这十八相送，该改名儿了……”
原来……这就是残血夕染的来由……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残血夕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