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之相许十年》暖玉

2、勉强接受

　　演习，就要逼真。逼真到，可以看清每个士兵最深的本质。
　　齐桓心甘情愿的挨了许三多的一拳，后来，吴哲听说后，调侃道，“菜刀啊，你的近身搏斗有待提高啊，应该要队长给你开开小灶了。”
　　而那时，许三多是真得生气了，什么都可以开玩笑，哪怕说自己是木头脑袋，只是，这样的事，怎么可以拿来开玩笑！
　　可是，看到袁朗，许三多没话说了，虽然一副轻松的样子，可是他眼底深深的青色，让许三多想起了对面楼里那扇多日彻夜明亮的窗户。
　　蹲在一边，又进来了一群人。
　　领头的老A愤愤的摘下帽子，“这戏没法演了。”
　　后面是气定神畅的吴哲，三言两语将演习中的纰漏指得无处遁影，许三多茫然的看着吴哲，很是敬佩。
　　可是，袁朗说了，说到了吴哲想隐藏的事实，“如果你不这么怀疑，你有没有想过，你很有可能已经完成了任务。”
　　吴哲看了眼蹲在一边的许三多，有点气竭，愤愤道，“我做不了他，可他也取代不了我。”
　　就像一个孩子，控诉父母的偏心。
　　过分的信任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天赋，只是，吴哲，你要学会在怀疑的同时，以完美的成功将对手逼得哑口无言，对手有纰漏如何，你发现了又如何，你并没有成功。
　　因为，衡量的标准是，是否完成任务。
　　袁朗看着吴哲倔强的直着脖子，双眼明亮，笑着杵了杵他，“玩过吗？特好玩。”
　　果然，成功的转移了他的注意。
　　“合金弹头，经典游戏。”吴哲得意回道，一边的老A默默一叹：南瓜，还是太嫩了，又被A了。

　　演习的结果出来后，袁朗躲在办公室里，藏在青色的烟圈中，一遍遍翻看手中的档案。
　　开始，是稍有分量的一打，四十二个人，意气丰生，所有的照片上都带着指点江山的傲气，除了三人。
　　一个傻傻的露着没藏住的白牙，一个嘴边挂着可爱的酒窝，还有一个，眉目太平和，太普通，也许，就在那一刻，袁朗想，这般的眉目要是波动开来，该是如何？
　　吴哲，三十九号，两分。
　　袁朗不用看积分册，他们每个人的分数他都记得，而那些离开的人的时间，情形，他也都记得。可是，那时的自己，只能站在窗前，默默的看着他们离去，默默的道一句：好样的！
　　两分，袁朗灭了手中的烟；这个齐桓，想手下留情也不至于弄出一个这么难堪明显的分数吧。
　　留，还是走。
　　齐桓告诉了自己他的答案，而把决定交给了自己。

　　许三多，是个好兵，一个甘于命令，不怕寂寞的好兵；
　　成才，将会是一个好兵，只是现在还不是。也许，应该让他学会体会抛弃的后果。
　　而，吴哲，袁朗犹豫了。
　　他，是个人才，也是一个好兵，可是不一定适合老A，这个注定要藏着掖着的身份。
　　袁朗提起笔，笔尖触在了‘吴’的下面，重重的划下一条又一条的线，却没有一条触及‘吴哲’二字。
　　二十四岁，硕士，少校，前途一片光明。
　　第一次，袁朗没有竭尽心思的挖墙角，而是开始重新思索老A的人生和吴哲的人生。
　　也许，袁朗，笑了笑，放下手中的笔。
　　吴哲，有他自己的选择。

　　评估会上，吴哲见到了另一个袁朗。
　　所谓的厚积勃发，致命一击，这一次不是打在了棉花上，而是砸入了大海中。
　　虽是打出了一个大漩涡，激出了几滴浪花，可自己却被陷了进去。
　　大海的深邃，大海的无边，让人信服，让人想要冒险，或许，还会让人舍命相伴。
　　吴哲，握着钥匙，佯装勉强的接受了。
　　只是，在看到袁朗一脸认真，声音温哑的说，“……我只想我的部下在战场上少死几个，他说这是军人的人道。”
　　吴哲看到了那张邪邪的笑脸下别样的一角，而探究那下面更多的东西的想法，已经在心中蠢蠢欲动的呐喊：留下来，留下来。
　　也许，父亲说得对：吴哲，你需要一个人，有种从内而外的傲然。

　　袁朗得到吴哲留下的允诺后，悄悄舒了口气。
　　一边的铁路笑着调侃，没想到一向精明的袁朗一脸认真的笑道，“这个人略显轻浮，却心里稳重………..我喜欢他，我要定了他！”
　　铁路看了眼袁朗，心念：精确，只是袁朗，你知道吗？其实你也是这么一个人。

　　成才走了，许三多告诉吴哲，他是回去找自己的枝枝蔓蔓去了。
　　吴哲沉默了一会，对于成才，其实自己是很喜欢的，虽然他很滑，但是他的滑很现实，他只是把很多人埋在心里的欲望明显的表现了出来，就因为这个指责他，对他不公平。
　　许三多在一边认真的钻研对他而言几近天书的东西，吴哲看了眼许三多，笑了笑，人，复杂了真得不好。
　　自己哪里在为成才开脱，说露骨点，其实就是在为自己那些龌龊的想法开脱。
　　不得不说，袁朗的眼睛真毒。
　　吴哲在心中默念一句，“烂人”，转念回到了手中的书上。

　　而此后，齐桓的陡变让所有幸存的南瓜们跌破眼镜。一直奉信怀疑思想的吴哲对他的态度改变一时难以接受，甚至一度委婉的劝齐桓去看看心理医生。
　　齐桓忍住踹他的冲动，对上吴哲黑亮亮的眸子，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多谢，锄头。”
　　说得是咬牙切齿，吴哲沉思片刻，回头低声告诉许三多，“确诊！”
　　齐桓身后不远处的袁朗对他们间的对话听得是一清二楚，墨镜下的眼睛中满是笑意。
　　“许三多。”袁朗快步走上来，高声喝道。
　　“到！”许三多一个立定，标准啊~~~
　　“确诊什么？！”
　　“报告队长，吴哲说，齐桓很有可能是人格分裂。”
　　许三多同志按规矩一板一眼的回答，身边的三人早已是满脸颜色。
　　齐桓无奈气笑着，“我有点怀念小酒窝在的时侯了。”话一出口，齐桓后悔了，许三多的表情都挂在脸上，瞬间小脸一绷，眼皮立马就耷拉了下来。
　　袁朗轻轻拍拍许三多的肩膀，吴哲的手也搭上了他的另一边肩膀，同时张口道，“三多-------”
　　然后同时没有了下文。
　　袁朗看了看吴哲，眉梢一挑往许三多方向示意，吴哲无奈的耸耸肩，另一只手悄悄一摊，然后，放在许三多肩膀上的手重重一拍，“三多，走和我看看我的妻妾去！”
　　看着前面两个勾肩搭背的身影，袁朗笑了笑，“光电硕士，这家伙选错专业了。”
　　一边的齐桓还没来得及回话，就见前面十多米开外的吴哲忽然扭头，内双的眼睛微微一弯，很孩子气的喊道，“队长，其实你更需要。”
　　更需要什么？齐桓还在思索，一边的袁朗好气的骂道，“欠收拾了你，晚上加餐！”
　　哦，齐桓恍然大悟，原来是建议队长也去看看心理医生，只不过，这个说得可真露骨。

　　袁朗的话，虚中有实，实中有虚。
　　但是，吴哲还是总结出了一点规律：一，袁朗说放假之类好消息时，十有八九是A人的，若是真的，你权当自己赚了；二，袁朗说加餐，哪怕是他的梦话，你也得相信，加餐这句话，八成是真的，只是量的问题。
　　于是，晚上，吴哲老老实实的站在了袁朗的办公室里。
　　推开门，烟雾缭绕。
　　袁朗直直盯着电脑，那种认真，执著让吴哲有点无措。
　　“报告！”
　　“报告什么啊？”袁朗侧首，嘴角又挂起了笑容，“你连进来都不敲门的，什么事？”
　　“啊？哦~~~”吴哲挠挠头，挤出两字，“加餐。”
　　袁朗微微一愣，转而没有憋住的笑从嘴角漫延开来，吴哲皱眉，却没有了打人的冲动，此时的袁朗开心的很纯粹。
　　“那个，那个，没事，我走啦。”吴哲正要转身，一个盒子砸在了他的怀中，他仓促的抓住，看了眼盒子，一眼迷茫。
　　“薛刚说你有低血糖，这盒巧克力你试一试，那个小卖部零食多是积货，少去。”袁朗又埋头钻入电脑中，对着吴哲的手，指尖夹着一根快到头的香烟，缭绕的烟雾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一种厚重感在屋中慢慢充溢。
　　吴哲放轻脚步，抱着巧克力，走出了办公室。
　　呵，德芙的，这烂人，有点品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