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之相许十年》暖玉

17、相许十年

　　等袁朗推开门，打开灯的时侯，看到的就是一只受伤低咽的狐狸。
　　那一瞬间，袁朗揣在胸口一日的犹豫化为了乌有。
　　“吴哲！”袁朗轻笑着叫道。
　　那一声极近，又极遥远。仿佛隔了千百年华，万重山水，却又仿佛耳鬓边的私语；
　　那一声极轻，又极沉重。仿佛一缕烟圈，浮在空气中，让人不敢伸手去碰，却又仿佛可以落地砸出个坑来。
　　“袁-朗-？”吴哲微微抬起头，近似呓语的唤道，小心翼翼，猜疑重重。
　　袁朗点点头，眼中有种闪动的光泽。
　　“吴哲！”极清楚，极坚定，极温柔。
　　吴哲依旧一动不动的望着袁朗，半响，忽然，慌乱的迅速起身。
　　“队长！”吴哲想要敬礼的手顿了顿，还是放了下来，“你---怎么---回来了？！”
　　“吴哲！”袁朗的声音很沙很哑，仿佛一匹厚重的尼龙布在空中荡开，伸手就可以触及那上面稳实分明的脉络，“我没有结婚！”
　　“我也没有对任何人有过这种感觉，男人，或是女人。从来没有！”袁朗的声音给人的感觉很安心，他的眼眸中理智和冲动激烈的纠缠，但却是一脸的坚定和从容，“所以，我不知道我的性别取向，但是，吴哲，我很清楚，我喜欢你。”
　　吴哲愣愣的望着袁朗，前面刚射过来一颗M16，后面紧跟着就是一枚弹道导弹，脑中被轰得是一片杂乱。
　　“你说的对，这种事，不能由一个人来决定，也不能由一个人来承担。”袁朗的声音更加低沉，沙哑，“吴哲，我喜欢你，是种渗入骨子里的爱！”
　　“袁朗！！”
　　吴哲忽然说话了，声音里带着许三多的认真，袁朗的狠，高城的傲，一字一句，咬牙切齿，“你个混蛋！！”
　　袁朗抿嘴微笑，眼中却如冰封一般，“但是，吴哲，我还是希望你，可以找到一个优秀的女孩子，有段坦坦荡荡的感情，过上磊磊落落的生活！”
　　“我是老A！”吴哲打断了袁朗的话，字字咬得很重，也很清楚，“藏着，掖着，心甘情愿！”
　　袁朗敛去脸上的笑意，眼神专注，“吴哲，冷静点！”
　　“你他妈的就是个混蛋！”吴哲火了，撕心裂肺的吼道，冲到袁朗的身前，一把搂住袁朗的脖子，发泄般的含着咬着他的嘴唇。
　　愤怒，疯狂，牙齿碰着牙齿，更像是一种原始的撕咬。
　　此时的吴哲像一只乱咬的小狗，每个毛孔蔓延开披着疯狂假象的无力和绝望。
　　袁朗的牙关咬的很紧，很紧，涩涩的血味渗过牙缝，透过喉咙，引得鼻涩眼花。吴哲死命的想要探过舌去，可终是无望的止了，头埋在袁朗的颈窝处，一个劲的发抖。
　　袁朗抚着他颤抖的后背，指尖也在微微痉挛。
　　“袁朗，给我一个放弃的理由！”吴哲抬头，定定的望着袁朗，执著，甚至是无理的固执。
　　“因为，我们都是男人！这不正常！”袁朗垂下手，努力冷静的说道。
　　吴哲笑了，有点歇斯底里，“这不是理由！我们之间可以有战友情，兄弟情，生死情，为什么就独独不能有这种感情？！就像有的人喜欢百合，有的人喜欢芍药，有的人喜欢吃辣，有的人喜欢吃甜，有的人喜欢齐桓，有的人喜欢宇凌，而我喜欢，你，袁朗，这有什么不正常的？！这不是理由！！”
　　吴哲渐渐平静了下来，声音转至平缓，“这，不是理由！”
　　很坚定，如同在说一个真理，不容置疑。

　　“吴哲，这个社会有它自己的规则，没有为你我而专定的。”袁朗攥了攥手，额头上现出一根青筋，从胸腔处低吼道，“我不能不在乎别人看你的眼神！”
　　哪怕全世界都说袁朗狂，袁朗狠，袁朗傲，袁朗也不在乎，但是，对于吴哲，袁朗不能不在乎。
　　吴哲看世界理智，却又单纯，只要是有道理，合乎规律的事，在他的眼中就是理所当然。他可以接受，包容一些脱离自己认知的人和事，但同时，他也要求这个世界接受和包容自己的原则。
　　以一颗平常心去要求自己，同时也以一颗平常心去要求这个社会。
　　袁朗最怕的就是：有一天，当这个世界和他的原则发生激烈冲突时，他会对心中所有以‘平常心’为理由接受的一切产生质疑，进而开始怀疑自己。
　　钢筋折了，送到熔炉里，高温一煅烧，铸出来的还是一块好钢；可是，琉璃一旦碎了，便再难修复。
　　许三多就像钢筋，固执，倔强，对的错的，你很难掰动他；而吴哲，就是一块流光溢彩的琉璃，清朗，高远，心里和明镜一样，对于事物，猜测，求证，接受。
　　许三多是良材，而吴哲则是精品。
　　袁朗见过很多精品，可对于吴哲，却是恨不得他不受外界的一点玷污，甚至不惜将自己变成一团烈火，守在他周围，磨练着他。

　　吴哲笑了，极轻浅，极轻浅，却是极满足，极满足。
　　“袁朗，你真正的理由是---”吴哲双眼紧紧的盯着袁朗，“你害怕我受伤！！”
　　袁朗没有说话，微微偏头，躲过了吴哲的视线，厚厚的嘴唇硬是抿成了一条直线。
　　“袁朗，我长成这样不是一天变成的，成长的过程中，谁都免不了受伤。”吴哲依旧牢牢的盯着袁朗，“十六岁那年，我得知自己原来是一个私生子，而我的母亲竟然是一个第三者。也就是那一年，我选择了自立，提前报考了军校。可是，现在我可以坦坦然然的在档案上写下我父母的名字。爱，是没有错的。袁朗，我也没有那么脆弱，就是众叛亲离，我也可以独立；就是肢体支离破碎，一颗心被现实弄得千疮百孔，我还是我，吴哲，喜欢袁朗的吴哲！”
　　他的眼睛，明亮清澈，坚定执著。
　　依旧的嘴角弯弯，眉眼弯弯。

　　“吴哲。”袁朗张张嘴，顿了几秒，“你不后悔？！”
　　“找不到后悔的理由，也不用找！”吴哲浅浅笑道，“我现在高兴还来不及呢！”
　　袁朗转头认真的看着吴哲，“这种关系的常相守，我给不了你一生一世的承诺。”
　　“这次，换我来说。”吴哲的目光平和如水，却是坚定如铁，“以后就要常相守了，常相守，是个考验，随时随地，一生！”
　　“不！”袁朗很快补充道，“这个承诺太久。”
　　吴哲知道，袁朗不想把自己束缚死，他始终还是害怕自己受伤，不要承诺，是因为袁朗想把所有的选择----走，还是留，交给自己，现在的自己，将来的自己。
　　“那好。”吴哲依旧笑着，很开心，很轻松，“那就十年，等十年以后，我们再相许下一个十年。常相守，随时随地，分分秒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