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之相许十年》暖玉

13、重回起点

　　齐桓谈恋爱了。
　　三中队全体木化数十秒，还是许三多反应的最快，咧嘴一笑，“齐桓，恭喜你啊！”
　　“不是吧？！”吴哲本着一贯的怀疑态度，“菜刀，这事可不能用来A人啊！”
　　齐桓真想变成一把菜刀，剁了吴哲。
　　“来，来。”薛刚连忙起身，将凳子搬到了齐桓身边，“说说，说说，给我们平淡无味的老A生活增加点调料。”
　　齐桓一脚就踹了过去。

　　齐桓不擅长讲故事，这和“许三多听不懂笑话”一样在三中队被定义为公理。
　　于是，在齐桓说完后，吴哲总结陈述了一遍-------
　　齐桓的南瓜分队中有一个小南瓜被齐桓削到了医院里，而这个医院里有个仗义执言，爱打抱不平的护士长，于是，此护士长将齐桓“请”到了医院，最后反被齐桓掩藏在腹黑后面的那一份沉睡多年的良知所感动，一来二回，此护士长主动提出要做齐桓的女朋友，于是，就出现了刚才食堂里的这一幕幕。
　　众人终于了然的点了点头，薛刚深有感触的做了总结陈词：一个好人，做一辈子好事，比不上，一个坏人，一瞬间的良知发现。
　　所有的人掩口偷笑，只有许三多一脸惊喜，一直想说的话终于蹦出了口。
　　“那个，队长的老婆也是护士啊。”许三多笑着说，“真像。”
　　齐桓愣了愣，“我怎么都不知道队长结婚了啊？！”
　　许三多正要进一步描述袁朗的那段被山里的黄昏勾起的光辉往事时，吴哲迅速转移了话题，“就他，你连他倒底多大，知道吗？！”
　　齐桓一琢磨，还真是的，跟了袁朗四年，还真不知道袁朗倒底多大了。
　　“队长三十了，不，今年应该三十一了。”许三多认真的说，一下子吸引了齐桓忿忿的目光。
　　“许三多，我说，你怎么知道的啊？！”
　　“那个，队长以前去我们连招兵的时侯，说得。”许三多认真的回忆道，“队长说，因为我才三十，我还没玩够呢！”
　　用许三多的声音，声调去说袁朗的话，薛刚并一桌子的老A都撑不住了。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呢？！”旁边一桌一个很老实的小南瓜纳闷的喃喃自语道。
　　老A的耳朵更尖，听到此话后，齐桓很同情的看了眼许三多：咱队长说得话，你听听就可以了，不用记得这么准确。
　　而吴哲自从转移过话题后，却是一句话没有再说了，只一个劲的埋头吃馒头。
　　袁朗结婚了，有了一个护士老婆，听许三多的意思，似乎还有一段美好的邂逅。吴哲一直刻意遗忘，回避的事情被猛然间摊在了面前，吴哲觉得似乎被人一拳砸在了胸口，闷闷的，痛！

　　吴哲在A大队一向是平易近人，连铁路都说，“袁朗啊，在这点上，你得好好向人家吴哲学学。”
　　但是，现在，连许三多在吴哲面前说话都得酝酿酝酿。
　　吴哲不发火，不动粗，三中队的人不敢在吴哲面前说话，并不是怕他，用齐桓的话说，“锄头的那表情，我都不忍心和他说话了。”
　　说句话，半天回不过神，不喜不怒，最多浅浅一笑，满酒窝都装不下的心事重重。
　　从天才到木头，从口齿伶俐到三棒子打不出半句话，三中队的人个个心里都觉得酸酸的，齐桓和薛刚更是急得要命。
　　袁朗更急，不讲任何战略战术的直接拦住就问，“吴哲，这几天你怎么回事？！今天脱了五靶！”
　　吴哲愣了半响，低着的头慢慢抬起，袁朗才发现他的眼圈都红了，牙关正紧紧地咬着嘴唇。
　　“出了什么事？！”袁朗伸手想去掰他的嘴，吴哲偏头躲了过去。
　　“队长。”吴哲侧着头，一字一句地说道，拼尽浑身的力气，依旧字字带着颤音，“我晚上去您办公室找您。”
　　说完便走，袁朗看着吴哲的背影，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袁朗几乎是数着秒钟等到了晚上八点，吴哲罕见的敲门进来了。
　　一进门，吴哲便急冲冲，仿佛害怕后悔的说道，“队长，我喜欢你！”
　　袁朗点点头，嘴角得意的微翘。
　　“我知道，你也和大队说过，你喜欢我。”吴哲目光死死的平视前方，不看袁朗，话说得很快很快，“但是，我对你的喜欢和那不一样。这种喜欢可以说是和你对你老婆的感情一样的。”
　　袁朗微微一愣，即而不由一笑，“谁说我…….”
　　吴哲转过头，望着袁朗，“这没什么好笑的，很正常，我喜欢过女孩子，知道那种感觉，我现在对你的喜欢，只多不少。”
　　目光依旧清澈如水，却带着一种从来不会在他眼中出现的绝然和义无反顾。
　　袁朗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肃然，冷默，双眼直直地注视着吴哲，“你，喜欢过女孩子？！”
　　“我不是一个gay。”吴哲渐渐平静，“军校六年，战舰上一年，潜艇中半年，我没有对任何一个战友产生过这种感觉，从来没有。”
　　袁朗的瞳孔越来越紧，眸子变成浓黑的一点，深深的，看不尽底。
　　“那，你应该喜欢一个女孩子。”袁朗的声音很低，很沉，也很沙哑，“吴哲，你可以吗？”
　　吴哲忽然笑了，佯装轻松的说道，“队长，你放心吧。说不定我也会找到一个护士女朋友。”
　　袁朗点点头，很慢，很慢。
　　转身双手撑在桌上，“你打算怎么做？”
　　吴哲攥攥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放在了袁朗的手边。
　　“你要走？！”袁朗一看信封上峻傲挺朗的‘调任申请书’五字，声音陡然一拔。
　　“队长，你说过，老A就要一辈子藏着，掖着，但是，这种事，我藏不住，也不愿意再藏着。”吴哲的声音有种竭力克制的颤抖，“对于这种事，你也有知道和决定的权利。我不能这么自私，自私的喜欢你，我会选择离开，你不必因为我喜欢你而感到困扰，也不必为此内疚，我从不后悔，喜欢你，袁朗！”
　　那最后两个字，吴哲咬得极重，极清晰，恨不得包在嘴中，嚼它个千百遍。
　　“去哪？”袁朗的声音遥远，恍惚。吴哲看不见他的表情，也看不见他眼底越来越重的绝望。
　　“师侦营。”吴哲故作轻松地耸耸肩，却差点耸出了眼中的泪。
　　袁朗单手扣住信，手臂微微发抖，“我再考虑考虑！”
　　“是！”吴哲腰板一挺，敬礼，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脚步丝毫不乱，动作丝毫不差。
　　可是，待走了一段路之后，吴哲靠着墙壁，蹲了下去，他紧紧地蜷住身子，将额头死死的抵在膝盖上，发出低沉的嚎哭声，极低极低，却极沉极沉，一声声，从胸腔抽出。
　　而办公室里，袁朗双手撑桌，头垂在其中，许久未动。
　　吴哲，吴哲，袁朗一遍遍在心中轻念道，咬牙切齿，却带着浓浓的温柔。
　　每一遍都似烈酒入喉，冲得鼻涩眼酸，却让人欲罢不能。

　　一年半前，齐桓把两分的成绩摆在了这张桌子上，明确了他的态度，却把决定权交给了袁朗；
　　一年半后，吴哲把调任申请书也放在了这张桌子上，表明了他的选择，却依旧把决定权交给了袁朗。
　　是留？是放？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起点，却又再也回不到了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