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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军人的牺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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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新的任务下来了,有点棘手,依旧是缉毒,只是这次要在交易现场人赃并获,同时还要保护线人的安全。
袁朗二话没说,接了下来。
选定人员的时侯,袁朗大笔一挥,轻车熟路的写下了“吴哲”两字,递交给铁路的时侯,铁路意味深长的看了袁朗一眼,“这是什么意思?”
“要求吴哲归队!”袁朗背手跨步,目光如水,“交易在晚上进行,我们需要夜间红外操作手。”
铁路提笔重重的划掉了吴哲的名字,肃然说道,“袁朗,说是半月便一日不能少,当然,也一日不会多。不要因此影响了你的理智和判断。”
袁朗收腿一个标准的立正,“是!”
转身开门,出去,随手带上门,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磊落爽快。
只是,走在走廊上的袁朗脸上渐渐浮出那招牌式得逞的笑-------要得就是铁头你这句承诺呢!
线人是一个中年男子,穿牛仔裤,上着迷彩服。
可到现场一看,齐桓低骂一句:妈的,什么情报。
交易双方统一着装,清一色的牛仔裤,迷彩服。
“队长,怎么办?”许三多哑着声音问道。
袁朗皱皱眉头,那一瞬,他的眼前闪过一双狡黠睿智的眼睛,弯弯含笑,似乎在说:平常心,平常心。
“怎么办?队长。”交易已经开始了,齐桓也有点沉不住气了。
“等!”袁朗简短命道,眼睛死死的盯着狙击镜。
再兵荒马乱,也要从容。
等待,寻找契机,寻找线索。
交易进行的很快,袁朗低声说道,“完毕,瞄准验货那个,击毙!其余人注意观察,单独窜逃的中年男子很有可能是线人,判断后,击伤,只使之丧失战斗能力。”
这种情况,根本无法保护线人不受伤害,那么,不如打击可疑线人的战斗能力,消除敌方的猜疑,至于求证,那是任务之后安全局的工作了。
任务很快结束了,地上倒着三四个丧失战斗能力但没伤及要害的人。
前来接手的安全局人看到这种场面,微微一愣,负责人找到袁朗,气势咄咄逼人。
“你们就是这样保护线人的?!万一判断错了,怎么收场?!”
“担心这样的后果,你就要提供准确的线索,而不是这般模棱两可的废话!”袁朗冷冷说道,“我相信我的战友的判断力!而你,没有质疑的资格!”
此时的袁朗,如出鞘利剑,锋锐,犀利。
身后的老A,个个挺立,似一柄柄迎风的枪,岿然不动。
回到老A,铁路将袁朗叫到了办公室,看不清表情的问道,“你觉得这次的任务你完成的如何?”
“不算成功,却是伤亡最小。”袁朗一动不动,“零伤亡!”
“袁朗。”铁路的声音肃然,沉缓,“五年前的事情,你还没有释怀?!”
袁朗瞳孔一紧。
五年前,
袁朗还只是一个副中队长,三分队的队长马涛是一个实诚的东北人,队中A人的风气也没有如今这么重。
那一次的任务是保护线人,身份不明。
军部下了死命令,一定要保证那个人安然无恙,毫发不伤。
可是,同样的情报模糊,护送方早已经换成了敌对的一方,于是局面陷入困境。
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也在竭力保护那个所谓的“线人”,袁朗看出苗头,要求击伤“线人”,拖住对方。
可是,军部的八字死命令--------安然无恙,毫发不伤,让马涛阻止了袁朗。
那一次的任务,二死五伤,队长马涛伤势过重,还没来得及送到医院便去世了;一路上,袁朗握着他的手,第一次直面战友的牺牲。
可是,这一切,袁朗无悔。
但当得知,那个所谓的“线人”实际上却是一个遣送回国的经济贪污犯,罪劣累累时,袁朗心中的信念开始了动摇。
所谓的“安然无恙,毫发不伤”,只是为了可以在公开庭审的时侯,给国际一个美好的印象。
人性化的遣送,人性化的注射处死,当看到直播时,那个贪官面容平静的死去时,袁朗想起了马涛临死前念念不舍的喃喃着妻子的名字,那血滚滚涌出,腥味扑鼻。
那一刻,袁朗,质疑了军人的价值和理念。
也递上了,A大队的第一封主动转业信。
是的,虽然铁路当时劝解时告诉袁朗--------战争是为了民族而战,作为军人,参与其中,那么你作为个人的诸多感受就不该存在了,你的战友情,你的是非观,都要为国家的利益让道。马涛的死对于你而言也许很重要,但是在国家荣誉,国际地位的高度上,这种牺牲是必然的,而接受这种牺牲,也会是你的一大牺牲,只是,作为一名军人,你必须接受这种牺牲,忍受这种牺牲。
表面上,袁朗收回了转业申请,甚至比以前更活跃,更“油嘴滑舌”,但是,袁朗从没有释怀。
比以前更苛刻的选择队友,比以前更严厉的训练队友,因为这是军人的人道。
袁朗从来就没有接受这种牺牲的理念,作为军人,牺牲责无旁贷,但不是任何时候的第一选择。
生存,才是王道!
当吴哲一脸冷静回答“巴顿”时,袁朗心底最深处被重重一击;
这次任务,上面的定义不算成功,甚至对于袁朗的做法,给予了口头警告。
铁路告诉袁朗上面的意思后,袁朗没有正样的嬉笑道,“您看,这吴哲也该回来了吧,我这千字检讨总结还等着他来解决呢。”
如果,这样算得上是一种个人牺牲,袁朗甘之如饴。
但是,对于这样的处分,A大队不服了。
齐桓对于五年前的事情,多有耳闻,于是他怎么看都觉得,袁朗不应该释怀。
于是,整个三中队的新老南瓜也渐渐觉得:队长,在一个人郁闷着呢。
等到吴哲回来的那一天,南瓜们觉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齐桓主动接下了吴哲的行李,“锄头,你总算回来了。”
三多开心的笑着,“这下,队长可高兴了。”
薛刚拍拍吴哲的肩膀,“才子,全看你的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吴哲笑了笑,心却已经开始往上提,难道那烂人出事了?
齐桓一边走,一边把事情解释了一遍,补充说明道,“全中队,就你敢和队长对A,队长自己不说,我们也不敢说,一个人闷在心里,我们不放心。”
“菜刀,你上次找我谈话,是不是也是以为我一个人闷在心里,没释怀啊?!”吴哲听出了齐桓的担心,但口上依旧不愿承认自己的担心,转移话题的打趣着,“要不,训练时,队长再怎么削我,我一定二话不说,让他好好解解气。”
齐桓有点火了,这锄头,说话就是费劲。
许三多一脸认真,一边说,一边思考组织语言,“吴哲,队长对你不一样。训练时对你可严了,可那是对你好。我以前班长,史今,对我也可严了。一个腹部绕杠,他骗我做了三百多个,可我知道,那是对我好,我现在坐啥都不晕了。”
吴哲的脸色不好看了,一边的薛刚和齐桓乐了:许三多,你只管说,说的好!
“你对队长也不一样。就像以前史班长对伍六一一样,全班那么多人都吃烟,可班长说,他就是想要伍六一戒了,后来班长走了,伍六一经常拿着烟,一个人发呆。”许三多皱皱眉头,想了想,“你走后,队长也经常一个人对着你的花,发呆。和伍六一可像了。”
“许三多!”吴哲声音一高,“我和队长跟你和你班长不一样,也跟你那班长和那伍六一不一样。”
说完,吴哲自己都快晕了。
“那个,我可能没有将明白,我再想想。”许三多依旧一脸认真。
吴哲瞅了他一眼,无可奈何的一叹气,摆开腿便往前快走去。
心,却乱成一团。
齐桓拍拍许三多。
许三多望望齐桓,底气有点不足,“那个,我,我又说错话了?!”
“没有。”薛刚看着前面有点赌气感觉的吴哲,“你说的很好,很明白,是他自己不愿承认。”
许三多裂嘴一笑,“吴哲可聪明了,一定可以劝好队长的。”
齐桓再一拍许三多的肩膀,“走,先上楼吧。”
下午,训练一如往日。
袁朗的目光扫过队列,只在吴哲身上短短一顿。
然后,该怎么削,就怎么削。
吴哲开始心不在焉了,这么正常,难道真的心里没放下?!
于是,那天下午,吴哲被摔的可厉害了,许三多一个劲的道歉。
袁朗火了,高声喝道,“吴哲,怎么回事。师侦营才呆几天,全忘了?!要是乐不思蜀,你就别回来了,丢人现眼!”
平常心,平常心,吴哲可劲的安慰自己,你心里不痛快,我忍!
晚上,熄完灯。
吴哲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薛刚,我看队长挺正常的啊!”吴哲终于忍不住,问道。
“哎,队长什么脾气,他就是再难过,他会写在脸上吗?”薛刚终于等到吴哲忍不住了,细致耐心的解释道,“就是越正常,那就说明越不正常。说不定啊,现在,队长正一个人郁闷着呢。”说完,倒头就谁。
“切,不管他了。”吴哲手脚一摊,“春梦了无痕啦!!”
薛刚躲在黑暗中,冷冷的了然一笑,锄头,你就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