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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嗜血未澶何人也 ...

  •   “主子。”云裳端着一只托盘,低眉顺目地站在上官夕鸢身旁。
      夕鸢扫她一眼,姿势不变,淡淡问道:“南煦黎传来的消息?”
      “是。”
      “放下吧。”
      “是。”云裳放下托盘,退了开去。
      自头上取下一根簪子,簪锋快速滑过信笺粘合处。
      鸢后慢慢取出信纸,展开,目光扫过一行行字迹。
      柳眉微蹙,不悦地将信纸揉成一团丢进炭炉里。
      灰屑飞扬,飘散。
      “云裳。”她冷声道:“将各国制衣师全部处死!”
      “……是,主子。”云裳站在内室门外,迟疑了一下才回答。
      “慢着……”内室里,传出鸢后的声音,“……这些人中,可有杀不得的?”
      “回主子,夕人奚仲如今是蛮主子钦命的制衣师。”云裳回答。
      沉默片刻,她再次开口:“先将揽绣馆众人软禁,待嫁衣完成之后再做定夺。”
      “是!”

      —————————————————————————————————————————

      “这几日揽绣馆里好奇怪呢。”某小丫鬟一边打扫一边嘟囔着。
      “怎么了?”另一个绿衣丫鬟好奇地问道。
      “耶,你不知道?”刚刚那黄衫丫鬟一脸惊讶,“这几天揽绣馆不许随便出入,就连馆里的使唤丫头也不许随便外出走动。”
      绿衣丫鬟双目微瞠:“真的吗,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黄衫丫鬟白她一眼,“我怎么可能知道,只是觉得奇怪罢了!”
      “哦。”后者显然因为没有挖到八卦而略显失望,继续着自己的打扫工作。
      “揽绣馆?”一抹清甜的女声响起,两个丫鬟回头一看,差点当成吓晕,连忙跪下请安:“奴婢叩见蛮主子。”
      “起来吧。”少女摆摆手,问道:“你们刚刚说,揽绣馆怎么了?”
      这两个丫鬟早就被吓得六神无主,私下谈论宫中秘事又被主子抓到,这可是死罪啊!
      “没,没什么……”
      “你们抖什么,我就是问问罢了。”蛮儿回头,“翠蝉,你刚才可听清了?”
      “回小姐,刚刚离得太远,奴婢没有听清。”
      “那玉蝉你呢?”蛮儿的目光又转向玉蝉。
      “小姐,奴婢是不能私下谈论这些的。”玉蝉淡声道,“这是死罪。”
      “啊……蛮主子饶命啊……奴婢不敢了,求主子开恩啊……”那两个小丫鬟连连磕头,吓得眼泪“哗哗”直流。
      无趣地撇撇嘴:“什么死罪不死罪的,玉蝉你越来越像个老妈子了!”
      “小姐!”玉蝉不禁喊道,“奴婢哪里像了,奴婢这都是为了小姐好。”
      “呜呜呜……主子饶命啊……饶命啊……”
      “……”蛮儿可怜兮兮地瞅着玉蝉,“玉蝉你好凶啊,不就是聊聊天嘛,哪至于处死啊。”
      “奴婢是为了小姐好,若是不严惩这两个丫头,以后肯定还会有人再犯。”
      “可是,杀了他们我就不知道揽绣馆发生什么事了……”扑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蛮儿极力向玉蝉放电。
      是在受不了她的电眼,玉蝉终于妥协:“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每人杖二十。”
      “多谢主子开恩!多谢主子开恩!”
      “好啦好啦,你们可以告诉我,揽绣馆发生什么事了吧?”蛮儿心急地问,“我赦你们无罪。”
      “回主子,是……”
      听丫鬟讲完,蛮儿不禁心生疑惑:怎么听起来,揽绣馆像是被看管起来了呢?
      “你们说,这是怎么回事?”
      “回小姐,奴婢猜大概是鸢后为了让他们专心为小姐制作喜服,所以才这样做的。”翠蝉说出她的想法。
      同翠蝉比起来,玉蝉的心思向来更为细腻,想事情也更全面,要不然,她也不会让她掌管祈夕苑的律赏惩了。
      于是,蛮儿下意识地看向玉蝉,却见她脸色深沉,不由心道:事情绝不会像翠蝉想的那么简单的。

      —————————————————————————————————————————

      有惑而不得解,于是准备去问问逆舞。
      说巧不巧,才走到祈夕苑门口,便瞧见他远远走过来。
      我快步迎过去,及近了才发现他心事重重,直觉认为这和揽绣馆的不同寻常有关。
      “舞~”他听见我叫他,抬头看过来,微笑着,完全看不出刚刚的忧心:“蛮儿,你怎么在这儿,要出去吗?”
      摇摇头,我并不打算戳穿他的伪装:“不是,我在这儿等你。”
      “等我?”他微微讶异,一双美眸略微睁大。
      “嗯,我们进去说。”我点头,拉过他的手往里走,“翠蝉、玉蝉,你们去准备下去吧。”
      “是,小姐。”
      “蛮儿?”他愣愣地,跟着我朝花厅的方向走,“有要紧事吗?”
      “我有点事情要问你。”我头也不回地道,“先进屋再说。”

      进到花厅坐定,我才缓缓开口:“舞,你知道揽绣馆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知是否错觉,在我提到“揽绣馆”三个字的时候,逆舞的身子似乎轻颤了一下:“……不知道。”
      不太相信地皱皱眉,看他的样子,分明就是知道一些事,看来真是发生了不小的事情,否则不会连逆舞也视此事为禁忌而想要瞒着我。
      “真的么?”我佯装惊讶,小声嘀咕着:“难道不是真的,揽绣馆没发生什么事……怎么可能啊…明明……”
      “你都知道了?”也许是精神紧张,逆舞几乎是不假思索地问道,看到我眼中狡黠一闪,方知上当,不由嗔怪:“蛮儿!”
      “舞……”我吐吐舌头,“……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揽绣馆真的出事了?”
      见到逆舞首肯,我心中一紧:“怎么回事?”
      “不知道。”他摇摇头,眉头不由自主地皱起来,“我也是刚刚知道消息,现在揽绣馆众人全部被软禁。”
      “软禁?!”我差点跳起来,一群裁缝、绣娘,有什么好软禁的?!
      “嗯。”逆舞苦恼的应到,“是鸢后的命令。”
      “为什么?”
      “没人知道。”
      “……”我苦着脸,“我去问问。”说罢,起身就要走。
      “不要去!”他突然伸手,一把拉我回来。
      我一个重心,整个人摔进他怀里。本以为他会松手,谁知道他竟然紧紧搂住我:“别去,这件事不会简单。”
      虽然一直猜测有问题,可听到逆舞说事情不简单,我仍旧觉得震撼:“……那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他摇头,“我猜不到……但是,一定很严重。”
      “什么意思?”我不明所以地问。
      “……”他沉默片刻,才道:“虽然现在只是软禁,但难保以后会不会有进一步的举措。”
      “进一步的举措?”越听越不明白……
      “鸢后以前都是直接下死命的。”
      恍然大悟,反应过来惊得一下跳起,头撞到了逆舞的下巴:“啊!好疼!……”我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老老实实地窝在他怀里哀号。
      逆舞体贴的帮我揉着脑袋,“笨丫头,做事总是这么莽撞。”
      “舞,你怎么样?”我的头都这么疼了,不信他的下巴会没事。
      “我没事。”他温润的声音传到耳朵里,我起身,回头看过去。
      “天啊,这也叫没事?!” 我指着他一片红印的下巴大叫道:“你骗人!”
      他失笑,无奈地望着我,“真的没事。”
      “疼不疼?”我想伸手摸摸,又怕弄疼他,于是问道。
      “不疼。”他眉头微微一皱,根本是在忍痛。
      我丢给他一个“不疼才怪”的眼神儿,“不疼也要上药!”
      “蛮儿,是有轻重缓急……”逆舞拉住正欲去翻箱倒柜的我。
      管他什么揽绣馆的大事小事,先放一边去!上药最重要!
      我使劲儿甩手。
      “那些人的性命……”他担忧地望着我,“……鸢后是宁可错杀一百,也不会放过一个的……”
      我停止挣脱,回头看向他:他的意思是,揽绣馆里的人,都死定了么?
      那么奚仲,奚仲不是也……
      难怪,他这么担心……
      “你别担心,既然姐姐没有下死命令,就说明没有要杀他们。”我说,“所以,奚仲也不会有事的。”
      “蛮儿?……”逆舞抬头与我对视,柔情万千,“谢谢。”
      我“呵呵”一笑:“先让我看看你的下巴再说!”
      “啊?……”趁他反应不急,我连忙查看,“啊……蛮儿,痛!轻点儿!……”
      “刚刚不是说不痛么?”让你骗我,哼!

      —————————————————————————————————————————

      夜空如墨,断云微度。
      一抹残红飘摇立于屋顶之上,望着远方的灯火,幽幽惆怅。
      几点零星,寒光闪现。
      身子一卷,一个鹞子翻身躲过。但宽大的衣袖,却被淬了剧毒的暗器划破。
      “来者何人?!”红魇面色一沉,暴喝道。
      暗夜中散发着冷厉的杀气。
      一名身材瘦小的黑衣人几个起落,左右一闪便跃到他面前:“你只要早知道月黑杀人夜足已!”
      说罢,又是几枚暗器出手,支支刺向要害。
      红魇神情冷峻,避开暗器的同时,像杀手身前掠去:“好大的口气,取我性命不难,只怕你没这个本事!”
      黑衣人并不多语,腰间寒光一闪 ,一柄软剑舞开,向红魇刺来。
      红魇见势,一个翻身跃过,击向此刻后脑,却被他折腰躲开。
      几个回合下来,双方竟是平分秋色。
      但那刺客仗着软剑在手,又加之招招多命,此时此刻,红魇的衣裳已可以用破烂不堪来形容了。
      “哟,还有些能耐,小爷今晚就陪你玩玩。”红魇手指一挑,外袍滑落。
      夜色下,他妖冶的容貌让人看不真切。
      闭目默念,听似咒文的段子,忽然间一股异香袭来。
      黑衣人本能地一颤,多年的直觉告诉他,一股死亡的气息正在逼近。
      蓦地双目睁开,瞳仁竟是嗜血的赤红。
      “嗜血…未…未澶……不……不可能……”
      刺客惊恐的摇头,他想逃,可是身体却已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宣布死亡的恶魔缓缓降临。
      “不……不!啊!……”几声破碎的惨叫被淹没在一群飞舞的墨黑生物中。
      “到现在才知道我是谁么?”一抹残忍的笑容扬起,红魇对着残存血腥的空气道。
      云开月明。
      流淌的鲜血染红房顶。
      闪着幽灵光芒的羽翼,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狰狞。
      赤红的双目渐渐平息,原本的醉金色让人迷失。
      “蝶儿,好久不见啦。”
      挂上嗜血的笑容,他慵懒地开口,说话的对象竟是一群漆黑如墨的蝴蝶。
      夜蝶,一种象征死亡的蝴蝶。
      只见它们将尸体团团围住,再散开,只剩下染血的黑衣,而那些原本墨黑的身躯连同翅膀,已变得血红。
      “收拾干净了,就回去吧。”他笑得妩媚,而这些夜蝶竟似听得懂般,衔起黑衣,如来时一般的诡异,缓缓飞离。
      月光清冷,映着红魇的侧脸,多少带了几分冷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嗜血未澶何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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