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标榜正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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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问题结在白绯的嘴边。那名女性是谁，和红玉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不想见他。她很想问出口，但觉得这些问题会触碰红玉的雷区。
“小公主，你确实问出口了。”红玉夸张地叹了一口气，“这些和小公主没什么关系哦。”
真的和她没有关系吗？白绯狐疑地看着红玉。听那名女性的话，她和她之间关系匪浅。一直想见她，却不该来见她。
摸着蹦跳不已的心脏，白绯想起她们莫名同调的心脏声，就好像那是同一个心脏跳动的声音。明明那个女性做出了那么强硬的动作，她却不反感，甚至想要伸手抱紧她。
奇妙又奇怪的体验。白绯抿了下嘴，直视红玉：“红玉大人出现在这里，是因为那位女性吧。”他很紧张那个人。
红玉歪着头，红唇的弧度愈发上扬。“为什么不是因为小公主呢？”
因为她？“别开玩笑了！”白绯隐含着怒意开口，“如果是因为我，红玉大人就不会来得那么迟。”她就不会遭遇到那么残酷的对待。虽然她是自愿去承受伯爵夫人的凌虐，但她并没有坚强到什么折磨都能忍耐下来。
若不是有莎拉维尔、太子长琴和小狐丸相伴，她肯定早就崩溃了。
红玉看着怒而不发的白绯，笑容依旧：“啊呀，小公主的表情真可怕。”他伸手拍了下白绯的肩，别有深意地从背部抚摸而下。
白绯打了个激灵，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生气地想打掉红玉的手，却因他先一步地离开，而打了个空。
“红玉大人，请不要骚扰我！”
“哦？”他像是吃惊地盯着她看了会儿，唇边的笑意却逐渐加深，最终露出了极度欠扁的笑容。轻点脚尖，他躲过了白绯恼怒的推搡。“可是小公主不是很喜欢我的亲密接触吗？”
“这是你的自认为！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白绯气得双颊绯红，冲红玉喊道。
“原来小公主是这样想我的。”红玉哭丧着脸。狐狸面具上浮现两颗蓝色的大泪珠。
白绯深呼吸几次，努力平复内心的火气。她突然察觉自己被红玉的插科打诨带离了话题。按这个反应来说——
“那位女性对红玉大人很重要吧。红玉大人的目的不是回收武器灵体，而是找到她。”
红玉看着又把话题掰正的白绯，笑道：“我的小公主可真聪明，和她一样。”
“我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白绯感觉自己的怒气值又要破管了，“她到底是谁？”
“唔……”红玉扶着脸，颇为难地组织语言，“她——哎呀，有人来了。”他飞快地挡在她的面前。
“给我说清楚啊。”白绯推了推红玉的背，“别躲开话题。”
“你们的关系真好。”走进露台的是吊儿郎当的罗杰。他活动着手，懒洋洋地说：“能藏好点，别让我加班吗？”
说着，罗杰握着拳，飞快地冲向红玉：“我的加班可是没有双倍工资的！”
红玉轻巧地接住他的拳头，把他推开，对后面赶到的森、爱德华说：“你们就是欺负小公主的那群家伙吗？”红唇勾起挑衅的弧度，“这是正当防卫行为。”
罗杰转身背袭红玉，想用强电流贯穿他的身体。红玉忽然消失了。
“我在这儿。”红玉嬉笑着，在罗杰的背后握住他的双肩。他的力道突然加大，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罗杰的双手反转，想在废掉之前用强电流电击红玉。
“不可以。”他的小动作被红玉一眼窥破。红玉转而捏住他的手腕，咔嚓一声弄断了。
见对面两人向他夹击而来，红玉一甩手，把废掉两条胳膊的罗杰顺扔过栏杆。
爱德华见状，改变了长剑的形态，用变形的光鞭缠住半空中的罗杰，顺势把他丢到白绯身边。
走位到罗杰的前方，爱德华转身加入森和红玉的缠斗。
附着强电流的长剑专挑红玉的关节处刺去。森知道对付像他这类人，一定要扰乱他的灵魂波。否则，他能够随时变换时空而获得战斗的胜利。
“历史维护者，自私可憎的虫子。”被刺到的红玉收敛了笑意，不耐烦地说，“标榜的正义烦人又恶心。”为了自己的世界不被挤压边缘化，以正义为名防止历史分岔，杜绝新的平行世界诞生。
红玉跃上从背后突刺而来的长剑，朝着森投掷出金属纽扣。
森警惕地躲避开，却被突然在背后冒出的红玉扣住了脖子。
“抓到你了，虫子的领队。”
“你——”
“住口！”
红玉笑吟吟地用手掐断了森的话，看着冷脸的爱德华：“真可怜，你们今天要死在这儿。这算因公殉职吗？”
“我们不会输——”
“红玉——啊！”凄厉的惨叫戛然而止。
在红玉分神去看角落里的白绯时，爱德华抓住这一瞬，用平生最大的力气，将缠着电光的长剑贯穿他的身体。
红玉一侧身，直接用森挡住这一攻击。视线不再被遮挡，他恰好看见那废了双手的男人从背后抱紧了白绯，他正亲吻着她。
男人怀中的白绯翻着白眼，不断抽搐。
震怒的红玉无法克制地双手捏紧。
鲜血四溅，森的头颅滚落到他的脚边。
“你们竟敢……”红玉的脸因盛怒而扭曲，染着血的双手向那该死的男人袭去。
爱德华从森体内抽出剑，再次刺向红玉的背部。
直接吃下这一剑，红玉双眼充血，不管不顾地继续攻击罗杰。他的眼中已经没有旁人，只有可怜的小公主和那罪该万死的男人。
爱德华甚至没来得及拔下他的剑。
通过脑内AI快速达成撤退的共识，罗杰把嘴里的微型子AI渡到白绯体内。停止释放电流，他把半晕厥的白绯撞向红玉。
下意识接住白绯，红玉顾不上那个男人，连忙查看她的伤势。
在他怀中的白绯瞳孔扩散，嘴里喃喃念叨着：“疼……痛……活下去……”
“你一定会活下去的！我不允许你死掉。”红玉擦去嘴边溢出鲜血，赶忙调用黑色手环中太子长琴的力量。
治愈之力如河流奔腾，迫不及待地涌进白绯的四肢百骸。太子长琴早就受够了白绯受伤的样子。明明她可以再依赖他一些，他愿献上所有力量以供她驱使。
红玉生怕白绯受不住，以他的力量为阀，使这股力量如溪流潺潺地流进她的身体，润物般治疗她的伤口。
“呀，你真会说话。”被搂着的贵族小姐推开露台的门。
“我说的都是真话。您是舞会上最美丽的花。”青年迫不及待地把小姐压在墙上，低头亲吻她的脖颈。手摩挲着她纤细的腰肢，不断向上。
就在小姐舒服得半眯着眼，她陡然看到青年身后的地面上有一大片血迹。
“啊——！！”尖锐的惨叫突破天际。
“怎么了？”青年眼神迷离地看着被吓到的小姐，“我弄疼你了吗？”
“血！血！血啊啊啊！”说着，小姐两眼一翻，几乎要晕过去。
“什么血？”青年困惑地转身，拨开被夜风吹乱的头发。映入眼帘的是空无一人的露台以及遍地刺目鲜红的凶杀现场。
“来人！快来人！”
费克特举办的舞会在一片混乱中结束。而舞会的主人公夏洛特小姐却消失无踪。
流言蜚语四起。有人说是塞伊特城堡的亡灵前来索命，有人说是伊丽莎白伯爵夫人的诅咒。总之，所有人都推断夏洛特已经遭遇不幸，就连她的父亲也放弃了寻找。唯独她的妹妹安吉拉始终不肯相信。
“她一定会回来的，她答应过我的。”为此，安吉拉每天虔诚地向神祈祷，请求神明庇佑她平安。
另一边，塞伊特城堡。
意识在混沌海洋中沉浮。白绯感觉自己被包裹在暖洋洋的羊水内，手脚乃至头颅都被融化了。
就这样睡下去吧……
呼吸声逐渐变缓变弱，心脏有一下没一下地蹦着。
“真会撒娇。快起来，小懒虫。”毫不客气的话却说得如此温柔缱绻，像是怕碰碎一般。
白绯的嘴被轻柔地分开，透明红的果糖被放进她的口腔。沁人的甜味刺激着味蕾，犹如清凉油振奋精神。
“草莓味的，好吃。”
她这么想着，似乎说出口，又好像没有。
凝视着躺在床上的白绯，红玉从口袋掏出另一颗果糖，剥开糖纸喂给她。
透明黄的硬糖被含进嘴里，白绯整张脸都皱在一起。
“酸。”微乎其微的声音软软地控诉。
“真的吗？”红玉把头发撩到耳后，低头亲吻白绯的嘴唇。撬开她的牙齿，舌头扫过那颗黏糊糊的糖果。
一吻终了。他满足地抬头，轻柔地揩去她嘴角的津液：“我倒是觉得很甜。”
说完，红玉想要再次品尝她的吻。
“红玉大人。”莎拉维尔端着盛有热水的脸盆，走进房间，“请不要乘人之危。”
“哦，我可没有做坏事。”红玉点了下自己的唇，笑道，“我在帮我的小公主消毒。”我的这一词被他咬得很重。
“可怜的小公主被狗男人啃了一口。不及时处理的话，会得很严重的病。”说着，红玉拿手帕擦了擦嘴。子AI被吐进帕子上，展示给莎拉维尔看。
“这个是什么？”莎拉维尔困惑地看着在帕子上动来动去的微型机械。
红玉用一根食指碾了下去，露出嘲讽的笑：“能够定位灵魂波的装置，那群虫子的小玩具。”
莎拉维尔露出厌恶的神情：“他们就会搞这种小动作。明明可以拯救更多的人。”
“对于他们来说，历史是确定、唯一的。那些人注定会死亡，又何必费力去救。”红玉摊开手，耸了耸肩，“然而时间是一种维度，是可以变换改变的。”
“红玉大人，你的伤——”
“小公主就交给你了。”红玉打断了莎拉维尔的话，眷恋地摸了摸白绯的脸，“请好好地照顾她。”
不等他追问，红玉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就那么抗拒回答有关伤势的问题吗？那种强硬的姿态是在宣扬所有权吧。可白绯不是他的。莎拉维尔把目光移向平稳安睡的白绯。
把脸贴在她的手，莎拉维尔由衷祈祷：“请快点好起来吧，我的主人。”
等白绯醒来后，莎拉维尔把所有的事都详细地告诉她。
不出所料，当听到红玉趁她昏迷亲她时，白绯气愤地差点拔出小狐丸。
“那可是我的初吻！”不知道自己初吻被罗杰夺走的白绯高声道。
莎拉维尔表面上安抚地说：“红玉大人是为了取出白绯体内的子AI。”
“不用给他找借口！那用不着亲——亲——”白绯羞红了双颊，不断深呼吸，“他绝对是故意的，不怀好意！”
“红玉大人背部流了很多血。”莎拉维尔轻轻地提及，“也许他不想让您看到他狼狈的样子,所以才匆匆离开。”
“他居然受伤了？”白绯震惊地重复道，“他对付那些人那么游刃有余，怎么会受伤呢？”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莎拉维尔握住白绯的手，极其认真地说，“如果是我，即便会折断也一定保护好您。”
那双海洋般深邃的眼眸凝视着白绯，其中蕴藏的巨大力量令她如在小舟上乘风破浪。
“啊，你要在这里陪她最后一程吧。”有点晕船的白绯生硬地转移话题。
莎拉维尔垂下眼眸，点了点头。他的声音漂浮不定，结着忧愁：“也许我应该现在就和您一起回去。”
“如果那些人不会再来，我们可以在这里停留。”白绯轻笑道，“维尔的意愿是最重要的。我们不是约好了吗？”
“我会等你的。”“你会等我的。”
他们异口同声说出约定，继而相视一笑。
三年后，1614年8月21日晚。
“我的手好冷。”伊丽莎白拍着门，抱怨着。三年的时光夺走了她的美貌。苍老攀爬上她的面庞，死亡的阴影潜伏在她身后。
守夜的莎拉维尔轻声回答：“没关系的，回床上躺会儿吧。”
“维尔，床也好冷。”伊丽莎白抵着门，“你能来温暖一下吗？”
“对不起，但我可以把壁炉弄得更旺一些。”莎拉维尔已经很习惯拒绝伊丽莎白的请求了。
“如果这是我的命令？”伊丽莎白不依不饶地想让莎拉维尔进来。
莎拉维尔猛地抖了一下。回过神，他好笑地说：“即使是命令，也不可以。”
“维尔你变了。”伊丽莎白哀怨地说，“是那个可恶的女孩改变了你吧。”
“请不要诋毁她。”莎拉维尔郑重地告诫，“她尊重我的意愿。”
“武器能有什么意愿？它只要听从主人的话就好了。”
不愿再去听房间内的恶语，莎拉维尔下楼去取煤炭喂火。
等他端着装满烧得通红煤炭的火盆回来时，莎拉维尔发现伊丽莎白正躺在床上。她蜷成一团，只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听到动静的伊丽莎白非但没睁开眼，反而呢喃起有关上帝的赞歌，“神呀，请庇佑巴托里。惩罚那些背叛者。”
壁炉的火直冲屋顶，屋内变得燥热起来。
感受到温暖的伊丽莎白舒展开身体，面庞也稍稍红润了。
然而，莎拉维尔能看见死神正守在她的床边。尖锐的镰刀随时都会挥下。
“好好睡一觉吧，老夫人。”
第二天，伊丽莎白去世了。
1614年11月25日，伊丽莎白伯爵夫人被安葬在恰赫季斯堡的教堂内。这预示着巴托里家族辉煌的落幕。
“我准备好了。”献上捧花的莎拉维尔朝白绯点头。
白绯拉住他的手，露出灿烂的笑容：“启程，前往平和的新世界。”
纤细手腕上的黑环发出耀眼的光芒。周围的一切都淡褪了颜色，融入了漆黑。
在黑色的深处跃起一抹亮光。
“欢迎回来，我的小公主。”依旧是熟悉的浮夸声音。
白绯迫不及待地问出她最关心的问题：“红玉大人，你的伤怎么样了？”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标榜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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