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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离别的笙箫 ...

  •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登。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国家安全局。”
      屏幕上闪闪的五个字,一个句号。他告诉我他的工作地点。
      脑子里忽然闪过他那张貌似梁朝伟的脸,笑着回过去:“适合你,一副当汉奸的料。”
      “偷换概念了吧,国家安全局不是只有007和间谍。”他又一次否定我的话。
      和他之间,从遥远到靠近,再到遥远,遥远到现在仅靠网络联系。四年了,我们就这么毕业了。我在无锡,他在苏州。现在,都只是旧识而已。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的愿望终究成了笑话。心里忽然有如滚烫的油锅,突突的跳着。
      可我脑子里,还是始终存在着《色戒》里梁朝伟的脸。我总是觉得李安把我心里的忧郁王子给毁了。当年一个人在诺大的房间看《重庆森林》我觉得这世上在没有比梁朝伟和王菲更让我心动的人了。王家卫始终是成功的。张国荣、金城武,一张张脸忽然的浮现。一个人在大世界有着星星和月亮的地毯上踩过,在蓝色的位置里看《蓝莓之夜》,看得心里难受,到哪里去寻找我的钥匙和蓝莓蛋糕?!记得看完电影,逛完大洋,走到吉祥桥坐77回学校,看着对面那个名叫MT的酒吧满口喧嚣的人群,心想,这个城市,终究不是我喜欢的。Jessica去了MT几次,说不比夜色。但我终究不涉足声色场所。这是我的原则。想起爸爸说上次陪个上海来的客户去酒吧,最后居然在吵翻天的环境中睡着了的笑话。我们家的人,总是有本事在骚乱的环境中安静的自处。

      心里难受,关了电脑。去商业街角落里小倩的店买了一堆化妆品,虽然自己从来不用,但想着离开学校我就是社会人了,还是买些吧。小倩笑着说,估计你这新手也画不好。赶忙扔去身上为数不多的几张毛爷爷连忙跳了出去,唯恐自己后悔。
      去心泊港吃炒饭,在她还是西情岛的时候,就喜欢吃那里的炒饭。可是,点鱿鱼鱿鱼没有,点什么什么没有,最后撑完一盘炒饭,心里无限郁闷,我都大四了,寒假之前的最后一顿消遣也不让我吃好。慢慢的晃回宿舍,出来才发现,下雪了……都几年没见过雪了,大叫一声,估计吓着书报亭那边看书的几个人了。心里忽然特畅快。
      回宿舍查了期末成绩,一片锦绣河山,优秀,九十几分。至少,我满意了。
      从大一挂科重修微积分以后,我对自己说,除了数学,其他都不容许有任何差错。还好,大学四年,什么也经历了,什么也都有了。挂科过,重修过,单科也拿过第一过,大小奖项也写满了毕业推荐表。妈妈说,你是坐过山车的成绩,忽高忽低。
      不放弃,不抛弃,许三多的话,真的不错。

      晚上拉着艾瑞去水房打水,扣着帽子,跟爱斯基摩人一样。
      我说,看,我们园门口的四轮就是多啊,就是没几辆好车。
      艾瑞屁了我一句说,好车多着呢,你在图书馆自习没看到。最起码有一辆号码为苏BXXXX的宝马和几辆苏A的军区用车,看号码军衔不低。我笑着说,哟,记性不错啊,认识车了。记得大一我和她上街,都是我指着什么什么车给她讲车牌,价位,排量,性能。那时,我们还在老梅园破旧的30号楼感慨人生,对面29号楼的艺术系哥哥每天鬼哭狼嚎,房子后面西山公墓的哀乐,钱荣路上的幽暗灯光。
      到蠡湖之后,什么都没有了。没有老梅园南区的烧烤,没有老北门一堆小吃,更没有了老莱姆顿一堆的帅哥,更没有了图信107的周末电影。
      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过去了。
      说到图书馆自习,为了考研,为了考上我心爱的考古学,在图书馆扎根也很久了。昨天从图书馆把书抱了回来,说好18号晚上帮三楼的阿姨搬凳子的,却说17、18图书馆内部整修不开门,连个告别也不给。这就是命运。

      后天要去考研了。无所谓压力,看了这么久,再挣扎也没有意味了。
      再说,其实,到了现在,结果也就没有多大涵义了。
      在考研、考公务员、面试中徘徊、沉溺。一个一个的考过去,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姐姐们有的去了政府,有的签了银行,都说是向生活屈服,放弃了文学的梦。
      其实,我们的所谓的风花雪月的文学早就溺死在生活的漩涡里了。
      其实,生活很难,我们都知道,但心里总是幻想着可以过得很好很好。何其容易啊……
      但我还是那句:不放弃,不抛弃。
      妈妈来电话说,交通局招人,让我看看书准备准备。我忽然特想把一书架的书全砸了。后来还是乖乖的在行李里收拾了一堆书,虽然其中夹杂着我心爱的张爱玲,张小娴,李碧华……等着天气放晴吧,这样后天去考研的路上心情也会好,不过,据说会是十年来最大的风雪天。
      笑了笑,在博客里写了篇随感。登陆江南雨看见有人发了小S的《一梦三四年》,给小S发了条短信,一梦三四年,我也毕业了。
      2004~2008,我在无锡度过。就这么没有了那么多年的时间。
      江南雨雪纷飞,我踏上回程的路。对面艺术系的女生宿舍里传来一阵笙箫。是的,离别的笙箫,滚滚的行李箱碾碎了一梦红尘。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离别的笙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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