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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话 无可逃脱之罪= ...


  •   走私品定期交易联络的对象突然间销声匿迹,其所带来的亏损虽说算不上是一笔巨款,也是有不少金额的。
      需要派遣上干部级别的黑手党成员,却又在某种程度上将其严重性增加了一些。

      要说为什么。
      现在的首领是历届领导人中最讲究合理性的人,何况是门内出了叛徒这种事。

      在黑手党约法三章中,背叛组织可以说是一等一的重罪。让深受现任首领信赖的干部出马,是为了警示,以儆效尤。
      即便叛徒逃到了亚欧大陆的北部,也依旧免除不了一死的结果。

      这便有了太宰在暗巷那般的垃圾处理所抹杀叛徒的情景,可惜的是叛徒的头目还隐匿着——或者说是被俄罗斯□□某个另有所图的首领所保护着。

      “主要目的是为了处置叛徒。”
      太宰曾这么说过。

      黑手党历代最年轻干部的头衔,绝非徒有虚表和轻狂之徒所能得到,太宰身处在那样的位置,即便是在组织内部依旧是一个活生生的传说,他对未知事物的掌握度总是高得惊人,这一点无论是对外部敌人还是内部的未详事件都是一样的。

      作为其部下,往往需要反复琢磨推敲,才可能够得上他所知情况的冰山一角。
      时枝是在深入西伯利亚这片黑手党独霸一方的土地上才隐隐窥得对方的意思。

      俄罗斯□□五巨头正面临着另一方新兴势力的复仇,后者似是在暗中获得了谁的助力,有如日中天般逐渐将俄罗斯□□旧势力逼上绝路。
      她想,太宰所掩藏着的另一意图,大致就是和那个不明组织有关了。

      10月的俄罗斯街头,风雪交加。

      丹妮拉扶着墙头,俯首注视着暗巷地面那漆黑肮脏的表皮,不知道她维持着这样的动作到底花去了多长时间,只知道这一刻的她是那样灰心绝望,那样受尽折磨,痛苦而又精疲力竭。

      还能怎么样呢?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又能做什么去改变呢?
      她仰起头,脆弱的脖颈暴露在冷冽的寒风中,雨雪肆意侵袭灌溉,黏糊着她脸颊侧边的发,顺着躯体的轮廓躺下没入一片污泥之中。

      倏然她浑身轻颤了番,不是因为环境带来的刺激,而是、而是……

      丹妮莉不由得向旁边倒退了两步,以一种难以言说的不安仓皇四顾,但是没有人,除了呼啸着的冷风引起灯柱尖利刺耳的吱嘎声外没有任何特别的事情发生。

      可是,某种直觉让她意识到就在刚才,和她贴靠的极近的位置,有谁存在在那里。
      一定是这几天经受的意外过于繁多——甚至超过了她过去十六年所累加起来的总数,她的神经变得敏感而脆弱,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能让她惊出一身冷汗。

      心底残存的忐忑不安和恐惧犹似一张网渐渐形成在她的头顶上空,稍有不慎就会被网住,或许之后她就会死去。

      在这个世上有两类犯罪的原因是明显的。一类是出于某种社会因素,或是婚姻矛盾、或是为了摆脱苦不堪言的现状,这样的罪行被认为是可以理解的,因其出于某方面理由而犯下了冲动的罪责。而另一类则是基于病理上的原因,这类犯人多半生性残暴、以虐杀为乐,他们的行为除了用病理来说明以外找不出其他解释。
      然而还有一类人,是平时表现得温顺平和、性格软弱怯懦,却被扭曲了人格,从而触犯了禁忌。

      黑夜降临一段时间后,午夜悄声逼近。

      惶恐不安缩在角落中的丹妮拉陷入意识昏沉的状态,最终抵不过时间的催眠彻底睡了过去。如果那时有人存在在她身边,便能望见不符合常理规定的现象发生。
      她本是蜷缩着的身体一点一点地化作碎片,从双脚开始向上推移,直至最后整个人都化作宇宙粒子一般消散在暗巷中。

      “愿你从罪恶的枷锁里解脱,灵魂就此得到救赎。”
      他俯首望着一地的狼藉,面上带着与誓词般庄重的话语完全不相符的漠然。
      监狱的大门敞开着,他转身离去,再无人阻拦。

      丹妮拉醒来时发现自己挨靠在灯柱边,逐渐清晰的视界范围冒出来一个略觉熟悉的身影。
      背对着她,厉声高谈着一连串的问题。

      意识中浮现起来的声音和耳朵接受到声音相重叠,她看到了对面巷口有些无措的‘丹妮拉’。
      在想着又是这样的境遇后,身体自发行动起来,她冲上前,试图挥开那瞄准着‘自己’的枪口。

      手指确实触及到了实物,被撞击的戴维迪似乎怔愣了番,他感受到身体被一阵意外的风所冲撞了下,手指就触碰到了扳机,然后子弹直直击向了‘丹妮拉’。
      戴维迪为此咒骂了声。

      而更为震惊的是目睹这一发展的丹妮拉。
      她意识到……曾经她所面临的遭遇竟然是由现在的她一手造就的,原本那个俄罗斯□□成员并没有打算杀了她。

      怎么……她非要遭遇这样的事情不可呢!她只是想简简单单地活下去,可是生活却一次次地给她打击,一锤重过一锤。
      这样的折磨有什么意义,她……

      她的存在不过就像阴沟中的臭鼠一般,退居在社会的最底层,还有什么能够被夺取的呢?!除了、除了——
      意识到那个唯一之后,她发出不像是人类的笑声,尖利刺耳又带着悲戚,精神被折磨得几近崩溃,好不容易……泪水滑趟了下来。

      丹妮拉含糊地念叨着,如同发疯的人,目光溃散地落在面前正对着‘尸体’振振有词的人。
      她被内心疯狂纠占的想法迷了神智,眼中再望不见第二个人的存在,包括那正在逐渐分解的躯体,她只是拼了命地——像是要挣个鱼死网破的结局——去抢夺戴维迪手中托举的枪。

      既然已经遭遇着命运所带来的不幸,为何还有人要让她变得更加不幸呢!
      那样的念头操控着她,混乱的抢夺中似乎被子弹再度射中的身体,可是这一次还不致命,她只是用着生平所能使出的最大气力,努力扭转枪口所朝的方向。

      近距离下,没入身体的子弹一颗接连着一颗,直到弹壳弹出,她才意识到自己需要停下。
      血沫顺着对方的嘴角边缘溢出,犹且圆瞪着的双眼传递出可怕的状态。
      丹妮拉松开手,狼狈地从尸体上爬开,面部神经抽搐着,却表达不出一种完整的情绪。

      “哈……哈……”
      她喘息着,退缩着,难以置信地看着沾满鲜血的双手。

      有那么一种人,他性格温顺而软弱,对苦难逆来顺受,然而一旦犯了罪(或杀了人),那么他原有的心理平衡就遭到了破坏。他可能会继续犯罪干出种种令人难以预料的暴行,也可能因在心理上无法承受对自己行为的恐惧和将受到可怕责罚的重荷,而渴望着事情赶快了结。
      由此,这个看起来似乎是无所畏惧、豁出一切的人会突然屈服、惊惶不安。
      就像一个站在高塔上望着脚下不见尽头的深渊,会被由衷产生的一种恐惧所包裹,最后一头倒栽下去。

      少女毫无疑问开始胆怯,惶恐,在那个瞬间被负面的情绪围困起来,脆弱的心脏仿佛一击就碎。
      被良心谴责的痛苦超过了所有,她崩溃地逃离那个凶杀现场。
      有一个人曾那么强调,“本人对自己罪行的宣判,要比最严酷的法律宣判更为无情、更为残酷。”

      曾经为了苟且偷生,在地狱般的饥饿面前抛弃尊严、善恶、道德。
      但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杀人,夺走他人生存的权利。
      丹妮拉悲哀地想着,即使她选择逃开也毫无意义,她真的还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地存在在这个社会吗?

      从逃避死亡的那一方突然变成了制造死亡的那一方。
      盖因生而为人,就必须要承受那样的事,为了生存,从而思考。
      却在最后沦为罪人。

      她浑浊的目光闪了闪,对突如其来的撞击表现得有些迟缓。

      等到看清面前之人的样貌时,她怔愣在了原地,身躯本能地颤抖着。
      她不由得想起了时间轴中错乱的某一个片段。

      这个在最初——或许也将是最后——出现在她面前的人。

      一个羸弱到不可思议的青年。

      他看着她。
      双眼中不带任何色彩,没有正反的评价,单纯只是一个动作而已。

      却好像……
      让她连呼吸都要卑微到尘埃中。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7话 无可逃脱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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