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话 时、空、维度= ...
-
所谓的十之八|九，任何公认的意见或者任何公认的常规都是愚蠢的，因为它们都只适合群众。所谓的群众就是社会的大众。而真理应当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凡是人的灵魂的审问者，同时也一定是伟大的犯人。审问者在堂上举劾着他的恶，犯人在阶下陈述着他自己的善；审问者在灵魂中揭发污秽，犯人在所揭发的污秽中阐明那埋藏的光耀。”
太宰漫不经心地这么谈起，“这样，就显示出灵魂的深。”
放在他面前的杯中酒液一分未少，而是在话语的末了用着指甲盖轻轻弹了弹杯壁。
那个时候——
走在他身后的时枝这么回忆起来。
烟雾缭绕的场所理应或多或少地显示出这个社会所存在的糜烂与堕落，然而太宰身处在那样的环境里，用着一种全然不是出于本意的语气谈论着上升到足够高度的话题，虽然是单方面——因为她根本就不想理那个和她不在一个画风的上司！
“太宰……”
时枝岚毫不客气地直接省略去了该用的敬语。
在她前面的青年宛若未闻，脚下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
“有男人要和你一同去殉情啦，太宰。”
这一句像是嘟哝的话语让那人的身影骤然一僵，当即转过头来一脸嫌弃意味地居高临下地望着时枝，后者回以其一个看街头呕吐物的表情。
口中却是数着一连串的数字——这个动作开始于太宰治转身走向她这边的那一秒。
“……二十八。”
念到这里她停顿了下来，实际声音虽然消失、她的口型却仍在变化。
它在最终汇成了一个模拟爆炸相对应的形状。
嘭——
太宰治微微收束了番双眸，相隔了一个十字路口的对面街区扩散开来的热浪直接吹拂在后背之上，同时鼓动着两侧的碎发随之飘扬。
“Surprise!”
时枝岚的双瞳中倒映着那端爆炸起火的加长汽车，在它刚迎接来俄罗斯□□五巨头之一的拉斯费基米尔·阿诺夫时就发生了这样的惨剧。
“复仇开始了啊。”
不是替身，不是假死，事先未得到任何的消息——即便身为俄罗斯□□的头目之一掌控了这座城市的大半区域，却没能逃过这样堪称可笑的下场。
五巨头之一的死亡消息很快就传达到了其他四人的耳中，而得知自己直系首领身亡的齐尔塞罗、那个曾经在地下牢房向陀思妥耶夫斯基提出合作的男人，难遏暴怒地抄起边上的金属管朝面前之人挥下！
“陀思妥耶夫斯基，你简直欺人太甚！”
他朝着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满盈细密血丝的双目瞪着陀氏。
染血的凶器被扔向一侧，顺势滚落向木椅的凳脚边，在它停止时另有鲜红的血液滴落到表层。
陀思妥耶夫斯基微低下脑袋，发间尚未停止流血的伤口使得他闭起右眼，汩汩细流顺势滑过半边脸颊。
他默不作声。
反倒是齐尔塞罗左右两侧的下属有些面面相觑，但上头没有发话就算借给他们再多的胆子也不敢吱声，何况是对一个本身就立场相悖的地下组织头目。
“把拉斯费基米尔……”陀氏抬手轻轻拨开被血液浸染的发丝，“你就能成功上位，该表示感谢才对。”
他故意未说出口的话语却透露着再明确不过的意思。
齐尔塞罗是拉斯费基米尔的弟弟，按照黑手党不成文的规定，如果现任首领没有后代又不幸身亡，就由血缘关系最近的亲属接替他的位置。虽说齐尔塞罗并没有出类拔萃的优秀，较之一般喽啰也足够资格。
“不要狗眼看人低，你这样做迟早会遭到报应！你这个疯子！”
地下室蔓延着令人呼吸沉重的极低气压，齐尔塞罗在甩下这样一句话后愤恨离去，背影带着一丝凄凉，世人皆知、俄罗斯□□的二把手十分敬爱其兄长。
户外。
漫天雪花飘飞着，在建筑那相距较窄的过道间汇成激烈的回旋。
丹妮拉埋首在膝盖间，尽可能地缩小着自己存在所占据的空间，从今年这个十月开始，在她意识到时——已经变得紊乱不堪。
她所历经的时间轴彻底被打断了。
最初意识到这一点是在‘六天前’，她概念中的‘六天’实际上是周围人或者该说是正常人意识里的‘前天’。
纷纷扬扬的大雪逐渐累积在这个缩在巷间的可怜少女身上，皑皑白雪一视同仁地将她看做了与周边堆砌的杂物无二般差别的东西。
丹妮拉连朝向那已经冻到接近麻木程度的手掌哈气的心思都失去了，现如今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可以说是完全超出了她平凡普通的认知所涵盖的范围。
她的时间轴和除她以外的任何人都不一样，明明同样存活在这个时代、这片土地，她却再也不能像曾经度过的那十六年时间一样地生活下去。
即便过去的她同样无法预知未来会发生什么，也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这般难安过。
当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不可逆转地走完，日历简单地翻过一页开始紧随而来的新的一天。这是不可否认的既定现实，像太阳东升西落一样，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这是时间上的一维性。
然而——
她在即将走完的这一天以后迎来的新的一天，存在有两种可能：两者都以今天10月18日为起点，却是跳跃着前推或后退。她可能到达的是18日以前的某一天，也可能是18日以后的某一天。
唯一能够肯定的一点是，这个时间的跳跃维度被限制在十月这一个月。
可是就算知道了这件事，她依旧无法从单方面被打乱的时间中寻出规律来。
丹妮拉紧紧圈环起的手臂抖了抖，肩膀同幅度的抖动给人以一种她在哭的感觉。然而，在现如今她甚至连那样的情感宣泄都做不到。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5话 时、空、维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