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番外、愿你长命百岁，永远记得莉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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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在犹豫什么，西弗勒斯？你心里清楚，莉莉波特就是个善于蛊惑人心的婊子，你只有这一个机会，杀了她，然后走出她给你的阴影。”
卢修斯马尔福低沉的声音环绕在斯内普耳畔，他脑子里也一直反反复复回响着一句话。
莉莉波特是个婊子，杀了她。
快杀了她。
斯内普缓缓抽出魔杖，对准了他曾经最好的朋友，他曾经生命里最耀眼的光。
她是个婊子。
他这样告诉自己。
莉莉挡在婴儿车前，她以为她会愤怒、会歇斯底里的崩溃。可是事实上，她只是哀求地看着面前的人，一遍一遍的求他，求他背后的主子，求他们所有人。
“杀了我吧，放过哈利，他还是个孩子，他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们，发发慈悲，放过他……”
“放过他，放过他……”
“杀了她，动手啊！”
两种声音混乱的缠绕在斯内普周围，他嘴唇哆嗦着，手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阿瓦达索命！”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看见一道绿光从自己的魔杖里弹出，没入莉莉的胸膛。
她甚至来不及再哀求一次，就倒在了地上。
伏地魔不耐烦的拍拍他，嫌弃了他这场过于缓慢的杀戮，然后让他退下。当伏地魔对哈利波特用出索命咒的时候，绿色的光突然像发酵一样膨胀起来，而一声巨响过后，斯内普失去了意识。
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秒，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
我杀了莉莉。
我亲手，杀了莉莉。
邓不利多最终还是保下了他，他总是愿意给人第二次机会。虽然斯内普其实挺想让自己烂在阿兹卡班，但是邓不利多说得对，他需要赎罪。
活着赎罪。
斯内普第一眼见到哈利波特的时候，心里面涌出来的那股厌恶和恨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讨厌这个男孩，也许是因为他跟他的父亲詹姆波特太像？
不。
他听见自己心底里的声音：你恨他，因为你觉得是他害死了莉莉，没有他，没有那个可笑的预言，莉莉就不会死。
斯内普选择逃避莉莉是他亲手杀死的事实，同时也逃避那个可笑的预言其实是他亲口告知他的主人的事实。
然而午夜梦回，他总能在自己的梦里见到那个红头发女孩儿。
她会歪歪头，眨着眼睛问他：“你为什么要杀我呢？”
一派天真无邪，却几乎要把他的心撕开。
斯内普不敢看女孩儿的眼睛。
她还是像很多年前一样，干净，阳光，朝气蓬勃。
而自己早就成了一团散发着恶臭的烂泥。
不配得到原谅的烂泥。
又一次在梦中惊醒，斯内普疼得恨不得就此死去，与此相对的是他对莉莉的想念。
他开始疯狂的思念莉莉，他想她活着，哪怕作为一个波特活着，只要她活着。
可是她死了，他亲自动的手。
斯内普像个幽灵一样漫无目的的徘徊在霍格沃兹的深夜，直到他发现面前的一扇门。他推开门，屋子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面巨大的镜子。
他站到镜子前，读出镜面上刻着的字：“反映你内心最深处的渴望。”
内心最深处的渴望？
斯内普茫然的盯着这面镜子，直到他在镜子里见到了莉莉。就像在梦里一样，她歪着头，带着笑意。
斯内普知道这是假的，这不是莉莉，因为莉莉永远不可能再对他露出微笑。可是他的脚却像生了根一样，一步也走不动。
斯内普开始更加疯狂的针对哈利，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直到有一天他出言讽刺哈利就跟他的父亲一样愚蠢又傲慢自大，他才第一次见到莉莉的儿子发怒。
哈利一直如同一潭死水一般，平静而毫无生气。他总是死气沉沉的与周围格格不入，他排斥一切外界的接触和交流，只有在凯瑟琳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才会有点活力。
虽然活力过后他总是莫名其妙的看起来更加痛苦。
哈利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雄狮，他站在斯内普面前，毫不留情的撕开他的伤口。
“我愚蠢而傲慢自大的父亲？”男孩儿气得声音都在发抖：“是啊，我愚蠢而傲慢自大的父亲救了你的命，而你，聪明又谦虚好学的斯内普教授，你害了我们全家。”
“我会报复的。”哈利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死死盯着他：“是你杀了我妈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杀人犯，我迟早会替我妈妈报仇。”
——他是怎么知道的？
巨大的恐惧一瞬间攥紧了斯内普的心脏。
是的，他在惧怕，他惧怕看到那双跟莉莉一模一样的绿眼睛里的怒火，他惧怕哈利用这样的目光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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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关于为莉莉报仇这一点，哈利差一点就做到了。
哈利又一次在凯瑟琳的命令下差点用一个恶咒攻击了詹姆之后，他崩溃的把斯内普堵进了有求必应室。
那面镜子依然安静的被摆放在房间中间，斯内普却不想看它了。
他想，他就要解放了。
“她对我的影响越来越深了。”哈利像是在跟斯内普说话，又像是在喃喃自语：“我会下地狱的。但是在此之前，我必须先解决你。”哈利一步步逼近斯内普：“我需要在我还有机会的时候，给我妈妈报仇。”
那么，来吧。
斯内普终于第一次有勇气直视男孩儿的眼睛，他以为会在里面见到报复的快感，这样的快感会使他欣慰，可是没有。
那双眼睛里有绝望，有疯狂，还有漫无边际的恨，可就是没有快乐。
哈利的魔杖死死抵在斯内普的脑袋上，他的手却在抖。
斯内普近乎贪婪的从哈利的眼睛里汲取力量，他甚至轻声鼓励：“你不是想杀了我吗？那么，来吧。”
哈利也直直注视着他，猛地，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慢慢靠近，审视似的打量着斯内普，而斯内普被他突然了然的目光逼得心头一跳。
“你觉得解脱？”哈利轻声说：“你喜欢我妈妈，是不是？你在后悔？”
他见到斯内普近乎恐惧和哀求的目光。
哈利笑起来，这个笑却让斯内普从骨子打了个寒颤。
“你想赎罪？你觉得死在我手上能减轻你的罪孽？”哈利收起了魔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脸上的笑逐渐发凉。
“你不会如愿的，我要你活着，活着受罪。”
哈利早已离开，斯内普却仍旧呆呆的坐在地上，脑袋偏向厄里斯魔镜的一侧。
镜子里的莉莉还在冲他笑，他却只想求求她，不要再笑了，他其实更愿意见到莉莉憎恨的目光。
莉莉笑得更甜了。
斯内普脑子里又回响起哈利临走前在他耳边说出的那句话。
“愿你长命百岁，永远记得莉莉。”
那么……
愿我长命百岁。
永远……
记得莉莉。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番外、愿你长命百岁，永远记得莉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