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悔[SW]》冰の物语

4、第一人

　　“啊，糟了，逗留的时间太长要被老板骂的。那个，客人，这是账单请付钱，我得回去了。”不经意地抬头看见挂在墙上的表所显示的时间，金东万立刻火烧屁股地跳起身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

　　“啊？着什么急呀，等我吃完就付钱。”看着金东万火急火燎的样子，申彗星不着痕迹地报复着。

　　“那个，不行啊。回去晚了，真的会被骂的，说不定连工作都会丢了的。”申彗星的从容让金东万更加手足无措。

　　“我可是客人呐，要不，你求我。”申彗星打算报复到底。

　　“呀，你不要太过分。”申彗星的话显然刺激到金东万的自尊心，怒气冲冲地瞪着申彗星半天考虑到自己的状况金东万还是不情愿地开了口，却湿了眼眶，“那个，算我求你，快点付钱吧！”

　　“好了好了，我付就是了。哭什么哭，你是不是男人呐！”说到底申彗星的本质是善良的，除了不时发作的王子病，申彗星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见不得人受苦，看不得人难过。

　　“给，七千。不用找了，剩下的是小费。”说着申彗星从钱包里掏出整齐的钱币，递到金东万面前。

　　金东万接过钱塞进围裙口袋里，又从口袋里翻出七百元零钱递还给申彗星。

　　“小费不用了，你也不宽裕吧。”说着还抬头环视了一下窄小简陋的房间。

　　“那个，谢谢惠顾，我走了，再见！”收拾好饭盒，金东万站起身对着申彗星鞠了一躬慢慢退出房间。

　　“那个，以后还是少喝酒吧，伤身。”就在申彗星以为金东万已经走掉的时候，玄关突然传进来的声音让申彗星好笑地嘀咕了一句傻瓜。

　　房间终于安静了，吃饱饭的申彗星拍着肚皮倒向床铺。看看表还是凌晨，申彗星扭头透过巴掌大的一块小窗口看向依旧黑漆漆的天空，星辰明明灭灭，申彗星的眼前不由浮现刚刚离去的脸。黑瘦黑瘦的金东万，留着短短板寸，浓浓的眉毛之间有一块看得出痕迹的疤痕。方额阔口，高挺的鼻梁，笑起来就会露出的虎牙和酒窝，这些单独放着并不出众的部位却因为那明亮的眼神和温暖的笑容而熠熠生辉。

　　‘傻瓜，笑起来还真傻。’这是申彗星坠入睡梦前脑中最后的想法。

　　冬日凌晨时分是一天中最黑暗也是最冷的时刻，摸黑从申彗星家出来，金东万急忙大步奔跑起来。冷冽的空气窜进肺部呛得肺里生疼，然而金东万不敢放慢速度，出来这么久老板的骂是挨定了。金东万只求能够尽早回到店里，早一秒是一秒，这样也许还不至于被辞掉。

　　街道一片寂静，只有金东万的脚步声急速地踏出有节奏的声音，一下一下打破空气的宁静。冷风刮过，脸颊火辣辣的随即麻木地失去了知觉。金东万急切地向前奔跑着，孤独得仿佛世界只剩他一个人。忽然，申彗星的脸就那么出现在眼前。白皙纤瘦的申彗星，长长的头发染成黄黄的，衬得整个人是那样地苍白透明，秀气的眉眼一低头就被头发遮住看不太清楚了，高挑的鼻梁，薄薄的双唇，倔强的眼神，这个人简直就是个矛盾体。

　　‘也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呢。’这就是在跑进店门前，金东万脑中最后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