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痛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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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痛苦
从孤儿院回到霍格沃茨无疑是莉莉安一年中最幸福的时刻。
她到校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探望因病住院的赫敏——听说她被袭击了。马尔福和其他受她控制的斯莱特林肯定没这个胆子，学校里似乎确实存在某种恐怖又致命的力量。
“我真希望我没来过。”莉莉安厌恶地看着赫敏床头的杂志，封面上居然是吉德罗·洛哈特。
“我也是这么希望的。”赫敏怒气冲冲地说。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最后莉莉安打破僵局：“你好好休息，我得先走了。”
赫敏冷冷地说：“忙着教你的仆人们使用黑魔法吗？”
“恰恰相反。”莉莉安温和地微笑，“我鼓励他们自主学习。”
赫敏的脸涨红了，她看上去想把枕头砸到莉莉安潇洒离去的背上。
*
二月十四日对于受青春期荷尔蒙控制的孩子们而言是个大日子。
洛哈特穿着粉红色长袍从礼堂外走进来时，莉莉安差点把昨晚的永恒药剂吐出来。当他坐下后，她注意到教工席上大部分人都跟她表情一样。
“诸位，情人节快乐!”洛哈特大声说，“到现在为止，已有四十六个人向我赠送了贺卡……”
马尔福站起来轻蔑地打断他：“恕我直言，贝克莱小姐收到的贺卡已经堆满了整个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其他学院的人都往他们这边看过来。
“马尔福，你在说什么？”莉莉安露出一脸恶心的表情。
“你不知道吗？”潘西看起来很惊讶，她结结巴巴地对莉莉安说，“昨晚几个六年级的还在壁炉旁边摆了魔法树，它的枝条会展开成字母形状，连起来就是你的名字。
莉莉安昨晚失眠，所以一直呆在天文台，天亮后就直接来吃早餐了。
她严厉地说：“这是我见过最蠢的情人节礼物，赶紧去撤掉。”
“哦，拜托，我们花了一晚上折腾那些树，你至少该去看一眼。”马尔福看起来愤愤不平，他看起来很想给那个洛哈特找麻烦，但是当他看见莉莉安厌恶的眼神后又立刻加了一句，“你看完我们再撤掉。”
莉莉安照常把黄油切成小块，却一点不碰：“适可而止。”
潘西和马尔福交换了一个眼神。很显然，莉莉安不是某种激进分子，她希望一切都遵循某种恒定的秩序，她几乎是克制、理性、平衡的化身，自信自负，标准的完美主义者。
教工席上。
弗立维笑着喝了口果酒：“贝克莱小姐有这么受欢迎吗？”
斯内普的面部肌肉紧绷，一点也不想谈论这个话题。麦格看起来把全身的血都集中到脸上了，也说不清是愤怒还是耻辱。
邓布利多眨了眨眼睛，转移话题道：“你们看，洛哈特请来了小精灵。”
那根本不是小精灵，而是几十个面目可憎的矮子。他们被打扮成小精灵的样子，给所有人送贺卡、撒花，很快大礼堂的人都跑光了。
洛哈特还在后面大喊着：“为什么不请斯内普教授教你们怎么调制迷魂药呢！如果你们感兴趣的话，弗立维教授比我所见过的任何巫师都更精通使人着迷的魔法，那只狡猾的老狗！”
说到“迷魂药”的时候，莉莉安站了起来，然后朝教工席上的斯内普摇了摇永恒药剂的瓶子。
“你看，贝克莱小姐在向我们敬酒呢。”弗立维开心地朝莉莉安摇了摇自己的果酒瓶子。
斯内普看起来已经出离愤怒了，看到他这幅表情，莉莉安立刻满足地带着一堆跟班离开了大礼堂。
弗立维奇怪地问：“你为什么不理她？”
斯内普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我得走了。”
黑色长袍像旋风似的消失在大厅里，那些矮子唱起高亢而尖利的歌，趁着这吵吵嚷嚷的时刻，邓布利多小声对旁边的麦格说：“我真不该让他往莉莉安的药里加迷情剂，他们的关系比以前更僵了，这可不利于今后的计划。”
“什么？”麦格盘子里的煎蛋掉在了桌上。
莉莉安一边走一边对马尔福说：“别跟着我，你们让我感觉自己多长了几对手脚。”
“这不就是爪牙的意思吗？”马尔福停在原地，然后皱眉对身边的潘西说，“她到底还有什么好不满的，要我们跪下吻她靴子吗？”
“也许。”潘西冷冷地说。
莉莉安试图跟她的追随者们保持一定距离。
距离感能够巩固威严。如果马尔福或者潘西觉得他们跟莉莉安关系很好，那么这种威信就会逐渐消失，他们会开始任性妄为。莉莉安希望所有人都严格处于她的掌控之下，不仅仅是高尔、克拉布和马尔福那样的关系，单纯地指使追随者做坏事。她要的是一种完全控制，他们不敢想她不喜欢的事情，不做说她没有允许过的事情，他们所有人都得是提线木偶。
他们要害怕到不敢说她的名字。
*
“重生药剂进展良好，贝克莱小姐。”小矮星匍匐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跟莉莉安汇报情况。
莉莉安放下手里的变形课笔记，叹息道：“你知道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吧？”
小矮星抬头看了她一眼，但是无法确认她表情里的含义，于是他迅速低头：“我……有一些猜想，但是……”
“是时候去阿尔巴尼亚的森林里找他了。”莉莉安平静地说，“奇洛知道他从前呆过的地方，你得去圣芒戈找他谈谈。”
“我……”
莉莉安没有让他说下去：“我不介意你用不赦咒，但是别太过。想办法翻查奇洛的记忆，找到他遇见……黑魔王的位置，然后给他一个一忘皆空。”
“我……”
莉莉安又打断他：“这学期之内，把奇洛的记忆拿给我。”
小矮星乖巧地说：“我明白了，贝克莱小姐。”
“看着我，彼得。”莉莉安用魔杖抬起他的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但是在看见她眼睛的那一刹那，小矮星的视线立刻偏移了。
“我、我做错了什么吗？”小矮星慌乱不安，浑身战栗，他的头发被汗水乱七八糟地纠结在一起，“求你放过我，贝克莱小姐……”
“我只是让你看着我。”贝克莱伸出手，抓住他的头发，感受到手里的黏湿触感之后，她立刻露出了不适的表情，“快点，我没有一整晚跟你耗！”
小矮星立刻端正视线，竭力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她眼睛上。
“摄神取念。”莉莉安轻声说。
小矮星只支撑了一瞬间就被剧烈的撕裂性疼痛击倒了，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就像一只被扎破的鹅毛枕头，或新或旧的记忆迫不及待地涌出来，飘得到处都是。有些连他自己都忘记了琐碎细节都再次被翻找出来，耻辱或是欢乐的一切他都必须重温，这让他胃里未消化的食物翻滚燃烧。
一般而言摄神取念不会带来这么大的痛苦，它理应是无声无息的。
但是小矮星很懦弱，他畏惧强权，他怕疼。如果莉莉安用痛苦来提醒他这一切，他内心的防御就会减少很多，侵入他的记忆几乎不费什么劲。如果需要侵入邓布利多或者斯内普这样意志相对坚定，而且对疼痛有着良好忍受能力的人，那么就需要采取其他办法。
“做得不错。”莉莉安退出他的脑海，放开他的头发。她把小矮星脑海中关于斯内普和她自己的记忆都浏览了一遍，然后特别关照了一下最近重生药剂的状况。
小矮星整个人垮了下去，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他用力呼吸着，过了好几分钟才重新喘上气。
莉莉安没空管他，她还在想自己刚刚看见的场景。
时间大概是十二年前，小矮星背叛波特一家，准备将他们家的位置告诉伏地魔。当他来到里德尔宅的时候，不小心撞见了一直被伏地魔藏匿或者说监.禁在这里的莉莉安。
当时伏地魔跟莉莉安正在争吵，非常激烈，他甚至没注意到小矮星的来到，莉莉安也是。
小矮星的这段记忆不怎么清晰，也许是因为太慌了，他将某些不必要的细节被记得很清楚，比如他的恐惧，伏地魔的震怒，而那些真正重要的——比如争执的内容——他基本没听见多少。
十二年前的莉莉安看上去很不妙。
远不像她自己服用增龄剂之后看到的光鲜自信，那时候与伏地魔争吵着的莉莉安看起来完全是一团糟。她穿着一件银绿色长裙，大部分皮肤上都覆盖着瘀伤。
她肤色苍白近乎透明，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眼神里挣扎着完全相反的情绪。而这两种情绪莉莉安曾经在孤儿院的老照片上看过——十一岁的她看向里德尔，那神情交织着同样的喜爱与憎恨。
她爱着他这么多年，她恨着他这么多年。
从小到大，从生到死，从相遇到离别。
她这么在乎他，他一点也不在乎她。
“你可以走了。”莉莉安对匍匐在地的仆人说。
小矮星如释重负地变成老鼠消失不见。
莉莉安用魔杖熄灯，坐在黑暗里。
她比以往任何一刻都更像植物，有着漂亮的叶子和花，但是黑色汁液沉默地向内流动，扭曲的根系在地底建筑王国，茎须交缠成瘤状。她枯萎，然后重新发芽、绽放，再走向枯萎，那些陈年旧伤很快被新长出的枝条盖住，仿佛从未存在过。
现在的她是如此强大。
作者有话说第32章 痛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