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独角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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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独角兽
西弗勒斯，
一切都糟糕透了。
在今年夏天之前，她还像琥珀里的虫子似的跟黑魔王留下的一堆违禁物品一起呆在我家地下室。纳西莎从来不知道她的存在，而我一直以为她是黑魔王的恶趣味产物——某种尸体标本——之类的东西。
所以你可以想象，八月份这个“标本”打碎琥珀并且从地下室爬出来时，我们有多么惊恐。从黑魔王倒台至今，这个“标本”至少栩栩如生地渡过了十一年！
我觉得我们应该把她重新关回去，但是纳西莎坚持要在德拉科发现整件事之前将她弄走——交给神秘事务司之类的——天知道我们怎么能把一个人交给神秘事物司，而且天知道用来保存她的黑魔法够我们在阿兹卡班呆多少年。
我费了很大劲把她弄去圣芒戈，如果她死在我的宅邸……如果黑魔王回来发现她不在了……我不敢想。
那天回来之后纳西莎一直问我，是否已经解决好一切，我真的无法回答。
后来我又去圣芒戈偷偷看过几次，她失忆了，很好，她身上没有黑魔王的标记，很好，她看起来就跟普通的十一岁女孩儿差不多，这简直太好了——如果她没有像其他普通的十一岁女孩儿一样收到霍格沃兹录取通知书的话，这一切简直堪称完美。
纳西莎听说德拉科要和这个见鬼的“标本”当七年同学差点晕过去，她说霍格沃兹的魔法系统一定出了什么误差，否则为什么十一年前就长这副模样的人还能收到霍格沃兹录取通知书？我阻止了她把德拉科送去德国的决定，因为霍格沃兹至少还有你可以帮忙。
西弗勒斯，我们没法跟德拉科解释整件事情，甚至无法告诫他要远离那个女孩儿——你知道这个年龄的男孩子有多叛逆。希望你能看住她——不管以什么方式——让她远离德拉科。
你忠诚的朋友，
卢修斯·马尔福
邓布利多看着手里的信，平静地说道：“我知道……”
“很显然你一直都知道。”斯内普盯着老法师的蓝眼睛，怒气冲冲地说，“在霍格沃兹，校长才有权限往新生名单里加一个错误的人，不是吗？”
“莉莉安小姐并不是错误的人。”邓布利多在斯内普的下一次爆发前打断他，严肃地说道，“像对待普通学生一样对待她就行，我相信你能做到。”
斯内普嗤笑一声：“你是指波特这样的普通学生还是德拉科这样的普通学生？奇洛仅仅是放了只巨怪进学校，而你甚至把黑魔王的猎犬……”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抬高了声音，语气变得严厉起来，“别这么叫她。”
“那我该叫她什么？尊贵的女主人？还是忠实的食死徒同僚？”
“西弗勒斯，请别再随意揣测这些。”邓布利多把信递给旁边的福克斯，凤凰火瞬间将其焚毁，“莉莉安·贝克莱，她是霍格沃兹一年级学生，一名优秀的……斯莱特林，这就足够了。”
斯内普嘲弄的语气一点不变：“我都不记得上次你把‘优秀’这个词用在斯莱特林身上是哪一年。”
“西弗勒斯·斯内普，别表现得这么幼稚，那不像你。”邓布利多与他对视，蓝色眼睛里有深沉的火，斯内普很少看见这个温和的老人进入如此严酷的状态。
最后他无可奈何地选择了退让。
“如果你坚持……好吧，我明白了。”斯内普叹了口气，“现在我都不知道是该盯着贝克莱小姐还是奇洛。”
“我之前说过，就像对待普通学生那样对待她就好了。”
斯内普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那么你应该不会介意我在魔药课上给她一个‘T’？”
“……”
斯内普摔门出去了。
*
莉莉安开始失眠。
她害怕梦里不断重复的大雨，害怕那场彻底失控的争执，更害怕奇洛那天诡异的言语。她不敢睡觉，整晚都睁着眼睛，可是即便这样，她依然无法摆脱恐慌的情绪。
地牢晚上很冷，现在又是冬天，莉莉安投下一个保暖咒，但不怎么起作用。
她抱着膝盖，在黑夜里听自己的呼吸心跳声，从一数到一千，然后倒数回去。其实她已经很困了，可是她不敢睡。房间里实在太静，一旦听不见杂音，她就会迅速记起在奇洛办公室听见的嘶哑声音。
莉莉安从被子里爬出来，外面的冷空气让她不由打了个喷嚏。
她穿过宿舍和公共休息室，沿着地牢走出去，很快就到了天文台。
从这里俯瞰下去，晦暗的月光笼罩着霍格沃兹，一个模糊的黑影从城堡走出去，然后逐渐靠近禁林。那个身影，就算化成灰她都认识。
“莉莉安……”
黑影回过头，看向遥远的天文台，莉莉安觉得他确实看见自己了。她的耳边还是不断重复这句呼唤，像一个无法逃脱的梦魇。
两人不知道对视了多久，莉莉安回过神来的时候，黑影已经消失在了禁林边缘。
莉莉安就像被冻结了似的，一直站在黑暗中等待，等那个黑影出来。他去禁林做什么？午夜的禁林并不安全，里面有各种危险生物，是霍格沃兹的一道重要防线，他会不会受伤？不，不对，为什么她要担心他？就算他进去，然后被神奇生物杀死了，那也不关她的事，不是吗？如果他活着才是麻烦，或许她要因为宵禁时间夜游被扣掉额外的四十分。
已经过去很久了，莉莉安觉得自己眉梢都要染上霜，可他还没有出来。
她又在自己身上施展了一个保暖咒，凝视黑暗的禁林边缘，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等到天空都开始微微泛蓝，那个黑影才跌跌撞撞地跑出禁林。
莉莉安不知为何松了口气。
并不出乎意料地，黑影抬头与她对视了。
隔着如此遥远的距离，莉莉安甚至连鹰眼咒都没有用就轻易看见……他嘴角沾着的银蓝色血液。
反胃的感觉猛然涌上来，一股强烈的恶心、灼热、痛苦感贯穿全身。
那是什么？
莉莉安倚靠在观测围栏上，周身的最后一点热量都被驱逐干净，她觉得自己凉得像具尸体，不知名的可怕疼痛流淌在她的血液里。
“莉莉安……”
又是这个声音。
莉莉安捂着嘴飞快地沿着楼梯跑去，她觉得喉咙里有股金属的锈蚀味道……有点像血。
“贝克莱小姐，我还以为只有格兰芬多才喜欢夜游……”
在她拐过走廊，马上就要进入公共休息室的时候，后领被人揪住了。
莉莉安脖子被勒得一疼，刚刚一直压抑的呕吐感瞬间不受控制，她勉强转过身，然后一口吐在面前那个人身上。
她抬起头，脸都绿了。
“……贝克莱小姐。”斯内普脸也绿了，他迅速松开莉莉安，挥舞魔杖弄干净自己。
莉莉安还在干呕不止：“能送我去医疗翼吗，教授？”
斯内普沉默了好一阵，最后阴森地说道：“你去禁林了？”
“没有，我在天文台……”莉莉安话没说完又是一阵干呕，她抬起头的时候，斯内普在她唇边看见了银蓝色的血迹。
“闭嘴，跟我来。”他近乎暴怒地把莉莉安拽起来，然后大步奔向校长办公室。
“我没法闭嘴，它……不受控制……”说着莉莉安又吐了。
两个人到校长办公室的时候，邓布利多才刚起床，他穿了件深蓝色的长袍，质地柔软，看着十分暖和。他对莉莉安和斯内普的到访显得有点惊讶，在看见莉莉安唇角的血迹时眼神有一瞬间的凝固。
“我想把她开除应该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斯内普把莉莉安推到邓布利多面前，而莉莉安竭力克制住自己不要吐在校长办公桌上。
邓布利多眨了眨眼睛：“先坐。”
“坐？”斯内普的脸色特别恐怖，莉莉安怀疑他会生吃了自己，“开除，阿不思！任何一个正常的学生都不会想到去杀死一只独角兽并且喝下它的血！”
邓布利多为莉莉安拉开椅子，然后扶着她坐下，用魔杖敲了敲空杯子，里面迅速涌出一杯淡蓝色的水。
“把它喝下去。”
莉莉安吐得话都说不出来，邓布利多固定住她的脑袋，然后拿起杯子把这杯颜色异常的水灌下去。
“感觉好些了吗？”他皱眉。
“这话你应该问那只被她袭击的独角兽！”斯内普嘶嘶地指责。
“……不怎么样。”莉莉安喘了半天，总算说出话了，那杯水下去之后，胃里的抽搐感稍微好些，但是身体的不适依然没有消失。
“发生了什么？”邓布利多用眼神制止斯内普插话，然后示意莉莉安说。
“不知道。”莉莉安实话实说，“我最近一直做恶梦，睡不着，所以到天文台散散心，然后忽然就这样了。”
“多么拙劣的谎言……”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平静地打断他，“出去，或者安静地听，好吗？”
斯内普愤怒地瞪着这个老人。
莉莉安咬紧牙关：“我没有碰过独角兽哪怕一根毛。”
“我知道……我相信你，贝克莱小姐。不过它的血确实进入了你的身体。”邓布利多隐约有点忧虑，“以后你的食谱恐怕要发生一点改变了。”
死了一只独角兽，你居然关心她的食谱？斯内普想说，却没有说出来。
“……我以后只能像吸血鬼一样喝处女的血吗？”莉莉安说了个冷笑话，但她很快发现在场的另外两个人都没有笑。
“确切的说，任何人类的食物都不再适合你了……你会失去味觉。”莉莉安从斯内普平滑的声调里听出了痛恨与幸灾乐祸，“从它的血碰到你嘴唇的那一刻起，你拥有的将是一条半死不活的生命，一条被诅咒的生命。”
“我没有碰过任何独角兽！”莉莉安恼火地回头喊道，她在这时候都忘了斯内普是自己的教授。
斯内普迅速反击：“那么如何解释它的血流入你的胃里？”
莉莉安听了又开始干呕。
“水是可以喝的，血却会让罪恶更加深重。”唯一一个认真思考解决办法的只有邓布利多，他的魔杖又敲了敲杯子，里面冒出之前那种淡蓝色的液体，“西弗勒斯，我想你可以制作一点永恒药剂？”
“除非你愿意把她开除。”斯内普盯着杯子，冷笑道。
“别幼稚。”邓布利多把杯子塞到他手里，对莉莉安说道，“永恒药剂是一种不会被消耗完的药水，我想西弗勒斯可以在四周之内把它交给你，在此之前，你可以来我办公室进餐。我很遗憾……以后你的餐桌会十分单调。”
“我不明白。”莉莉安勉强压住呕吐的欲望，“我真的没碰过独角兽。”
“我知道，我也相信你。”邓布利多又重复了最开始的话，他眼里的忧虑越发深沉，“但是其他人碰过。”
斯内普也皱起眉，他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
“莉莉安，还有另一件事我想跟你说。”邓布利多说这话的时候看着的却是斯内普。
斯内普挑了挑眉：“需要我离开吗？”
“不，不必。”邓布利多摇了摇头，对莉莉安说道，“之前那家孤儿院……我希望假期你能呆在那儿。”
莉莉安轻轻地颤抖了一下，她抬起头，几乎是恳求地看着邓布利多：“我……真的不想，让我留在霍格沃兹好吗？求您了，教授……”
“我很抱歉。”邓布利多的蓝眼睛近乎坚硬，“西弗勒斯，送她回宿舍吧。”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独角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