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先生，请多关照》思免思度

6、高中聚会

　　姜墨终于伤愈出院，姜之枚虽然心里愤愤，但到底还是很心疼儿子的，破天荒的没有把姜墨的领导通通骂上一遍，而是整日钻在厨房里研究各种补血补营养的病后饭食，于是姜砚也有了几天安生日子可以享受，沾着姜墨的光吃上了几天大鱼大肉。
　　早上九点，姜砚被电话吵醒，朦朦胧胧地眯缝着眼睛去摁手机。
　　“小砚小砚！快陪我去逛街！”
　　姜砚花了好一会儿才认出这是谁的声音，于是又闭上眼睛有气无力地说：“甲鱼，我没空...”
　　“十点钟到xxx商场，迟到的话你就死定了！”
　　...
　　姜砚睁开眼睛看看已经被挂断的手机，无奈地在床上蹬一蹬腿，一下子坐起身来，扭头看了看墙上的表，自己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姜砚叹了一口气，从被子里爬出来，钻到卫生间里开始洗漱。
　　姜墨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姜砚，有些诧异地问：“你今天有课？”不能怪他吃惊，谁让姜砚一般都睡到十点才醒呢。
　　姜砚又叹了一口气，叼着牙刷回答道：“没有...去逛街。”
　　姜墨点点头，去厨房拿了一杯水又回了房间。
　　姜砚换好衣服匆匆吃完放凉的早餐后，出门的时候已经七点四十了。姜砚对于甲鱼的威力实在不敢小看，迟到在她那里绝对是死路一条，所以姜砚直接坐了出租车，在还有两分钟的时候到达了商场大门口。
　　她看到甲鱼穿着大红大绿的衣服像是少数民族一样霸气地站在不远处，又看了看甲鱼身边走过的人对她行的注目礼，当下有些不好意思走过去。
　　甲鱼看到她迟疑不前，隔着人群大声喊：“你还有一分十九秒！”
　　姜砚和正走过甲鱼的路人都被吓了一大跳。
　　姜砚提起勇气走了过去，拽上甲鱼就进了商场，根本不给路人继续欣赏的机会。但是她错了，甲鱼这身打扮分明走到哪里都不会被忽视的。
　　姜砚刻意和甲鱼隔了一米远，一脸嫌弃地看着身边的同龄女孩：“你干嘛穿成这副样子？”
　　后者懒懒看她一眼表示不屑。
　　姜砚太了解她这种孤芳自赏的性格了，撇撇嘴笑了笑不再说话。
　　甲鱼进了一家不便宜的店，看上了一条鲜红色的拖地长裙，也不问姜砚好不好看，径直拿了一件拽着一脸惊吓的姜砚去了试衣间，后者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为她挑的。
　　“不，我不穿！”
　　“很好看的！快换上！”
　　“不，拿走！拿走！”
　　...
　　服务的小姐站在试衣间外面带微笑地听着里面传来的压抑过的争吵声，吵了一阵之后恢复了平静。
　　姜砚一步三回头、一副不情愿地被甲鱼拖出了试衣间，来到外面的大镜子面前。
　　姜砚两只手不知道往哪里放，于是尴尬地提着一点裙子，才敢看一看镜子里的一片鲜红。
　　“我就说我眼光好！”甲鱼傲气道。
　　姜砚有点崩溃，她真心看不出哪里好看。
　　这镜子太显瘦了，这镜子里的人...镜子里的人？！
　　姜砚看清镜子里的那个人后吓得直接捂住整张脸，噌的一下转过身来，快步走向试衣间，无视了身后甲鱼的大喊大叫，回去的路上还被裙边绊了一跤。
　　等到她机械地换好原来的衣服时，还有些惊吓得回不了神，于是坐在试衣间里深深吸了几口气，才慢慢走出去，一面小心翼翼地四处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在确定没有那个人后，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扭过头就看见甲鱼在瞪她，于是直接走过去抓住她就离开了那一家店。
　　涂思免站在男装区，远远看了离开的那两个女孩一眼，脸上有些意味不明。
　　“小免，你来试试这一件！”高高束着发的妇人笑着对男人说，面孔并不是多么美丽却十分精致，带着几丝温软的语气给人一种淡淡的温柔感。
　　涂思免点点头接过妇人手中的休闲衬衫，说：“妈妈，你先去坐一下。”
　　妇人笑了笑回答：“好不容易和你出来一次，我要多挑几件，快去吧！”
　　涂思免浅笑点头，进了试衣间。

　　姜砚和甲鱼分别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家里，一脸深恶痛绝。不过逛了两三个小时，就花掉了自己差不多一个月的工资，这个形式看来，什么时候才能攒下自己的小金库啊！
　　不过一回到家姜砚就没那么悲痛了，因为她发现姜墨的情况似乎更可怜。
　　“我和你李阿姨约好了今天晚上，她的邻居家有个女儿，比你小两岁...”
　　姜墨面无表情地看着刚进门的妹妹，后者明显感觉到了哥哥的无可奈何，向他做了一个默哀的表情，就跑回房了。
　　当天晚上，姜墨果然被姜之枚逼着好好打扮了一番，姜砚还为此犯了一把花痴。她本来是想跟着姜墨一起去的，不过被姜之枚识破了诡计。
　　“你去凑什么热闹，打算跟你哥里应外合，想得美！”
　　姜砚于是深深看了一眼姜墨，后者无奈一笑，出了门。姜之枚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总算放心地笑了出来。姜砚可不这么认为，她觉得自己嫁出去后姜墨都不一定找得到心仪的女生，就凭他那个木讷的样子，不说什么气死人家女孩子的话就不错了。
　　晚上九点，姜墨回了家。
　　姜家的两个女人纷纷凑上去询问，只见男人依然像每次相亲回来之后那样面无表情。
　　姜之枚心里咯噔一下，果然听见儿子说：“妈，没成。”
　　姜之枚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然后变得悲痛。姜墨对于女人没有爆发感到有些惊诧，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女人的肩膀，又试着弯下腰抱了抱女人，接着就回了房间。
　　姜砚可不像姜之枚那么感情用事，反而发现了不易察觉的小细节。她发觉虽然哥哥还是面无表情，但似乎并不像往常一样松了一口气，反而还是有些担忧。
　　她钻进哥哥的房里，男人正躺在床上看一些资料文件，看见姜砚进门也不说话。
　　“哥，今天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
　　男人眼眸一闪，被姜砚贼兮兮的眼睛捕捉到。
　　“没有。”男人生冷的语调。
　　“我又不是妈妈，你快告诉我！”
　　“没事，别多想。”男人不留情面。
　　姜砚还想再问，被男人一句话止住了：“妈妈没告诉过你，不要私闯男人房间吗？”
　　姜砚脸一绿，腹诽道：不说就不说，什么破借口！你居然还会说这么冷的冷笑话！于是转身出了门。
　　姜墨在女孩子走后伸出掩在被子里的右手，右手手背上写着一串号码。姜墨犹豫了一下，拿出了手机，把号码存在了电话簿上。

　　回到房间，姜砚接到了高中同学的电话，说是三天之后有一个聚会，问她要不要来。姜砚有些恍惚，下意识攥紧手机，犹豫了下，最终还是说了去。
　　高中同学聚会。
　　上大学四年来，每年都会有一次高中聚会，姜砚每次都有些逃避，要不是甲鱼有一回狠狠骂了她一通，她可能前三次都不会去了。
　　反正前三次江珩都没有出现，那么这一次...应该也不会来吧。
　　不过，她其实并不害怕见到他，只是害怕看到他身边的那个人，害怕他们一起出现在自己面前，那样子就像是在嘲笑几年前的自己是多么天真，多么...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