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定》菰

9、命定难以饶

　　忙完了一天的工作，回到家里，徐闻靠着沙发感觉很累。他开始想很远很远的事，很多的事，当然，这些事的共同特征就是都与党的未来有关，如今党日渐成熟，越来越多的人了解共产主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支持他们，按理说他是该高兴的，而他却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担忧之感，没有什么事在通往成功的路上会一帆风顺，今天，他的右眼一直在跳，人们都说右眼跳有灾，他不信没有科学依据的话，但他的心却宽慰不了，最近发生的一切都有点奇怪，但莫空却也没什么感觉，兴许是自己多心了，正当他想着话来宽慰自己的时候，电话响了，他接过电话，是母亲的声音。
　　“周围有人吗？”他听得出他母亲特意将声音压低。
　　“没。”他回答得很平静，心却在砰砰作跳。
　　“儿子，听我的话，明天天亮前赶紧离开这里，武汉也去不得。”
　　“怎么了？”他的心猛的一沉，那一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要问，为你父亲，为我着想，要走时，你就一个人走，不要带上你的那一群朋友，千万记得。”
　　他挂下电话，立即打给莫空，接电话的是莫离:“徐闻哥？有什么事吗？”
　　“你哥呢？”
　　“他？出去了，还没回家。”
　　“多的说不了，我只说赶紧找到他，今天下午的船票，我在码头等。”
　　他放下电话，从衣柜里拉出行李箱，带上了些衣物，装了些值钱的小玩意，拎着箱子准备出门，雇的老妈子看了他一眼问:“先生这是要去哪？还回来吃晚饭吗？”
　　他动作缓下来，有些难过的说:“有个外地的朋友告急，我得赶紧去看看他，这几天就不回来了。”
　　“那先生一路小心。”
　　徐闻正准备迈开脚走，最终还是停下来，回过头对老妈子说:“阿姨，如果这几天有个叫做徐言的男生来找我，你就跟他说句话。”
　　“什么话？”
　　徐闻声音变得有些温柔:“你就说，我希望有一天能再和你一起品茶。”
　　说完话，他离开了家，先是到了码头，买好了票，等了些时候不见莫空，于是来到了莫空的家，却只看见了莫离。
　　“你哥呢？”
　　莫离摇摇头:“我出去他平时喜欢去的地方找了一圈都没见人，就想回家看他回家没，但他还没回来。”
　　徐闻情不自禁的一拳打在了墙上，莫离被吓到了:“怎么了？什么事一定要明早之前离开？”
　　徐闻叹口气:“我们快去找他吧，否则...否则...明早可能...”他咬咬牙，“明早可能就没命了。”他看了眼正准备继续询问的莫离，他说:“不要问，我们现在去找他吧。”
　　他们又再次去了莫离去过的地方，然而依然一无所获，天色渐晚，溪边的柳树随风舞着，路上的行人渐少，夕阳的余晖打在他们身上，他们越来越焦急 ，终于，在他们经过码头的时候，莫离拉住了徐闻，徐闻回过头来问:“怎么了？”
　　莫离低着头沉默了片刻，咬了咬嘴唇说:“徐闻哥，你先走吧，我哥他，我去找就行了。”
　　徐闻低着头看着她温柔的说:“没事，时间还很充足，我们再去找找吧。”
　　她猛的抬起头，他看到了她有些红的眼眶，她的情绪很激动:“你走，还能活下来，你再不走，只可能是两个人一起死。”
　　徐闻笑笑:“不会的，我们还是快去找找他吧。”
　　她终于忍不住吼道:“不要再耽误时间了，如果我找不到我哥，这只能是他的命。”
　　徐闻不再说话了，他凝视着莫离那认真的眼神，他从兜里拿出张船票递给莫离:“那我走了。”
　　莫离接过船票，点点头。看着徐闻走向轮船的背影渐渐缩小，她情不自禁的跟上去，直跟到船下，看着徐闻上了船，他站在船上回过头看着她向她挥手，她却只是看着他没有任何回应，等到船开动后，她与他才真正的越来越远，且不可追，她终于含着泪对他喊:“徐闻哥，我喜欢你！”话毕，她转过身不再回头，一顾拼命的跑，徐闻听到后愣了愣，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逐渐凝成远方的一个小点，然后消失，连着那夕阳落山后的最后一点余晖一齐消失，天色暗了。骤然间豆大的雨珠倾盆般落下，耳边充斥的全是雨点打在地上的声音。
　　她一路跑着，跑到家里的屋檐下，最终瘫软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哭了许久，她就坐在宅第的门前的石梯上，靠着柱子，呆呆的看着正前方不远处的黑色大门，期待它慢慢被打开的样子，可是，它最终还是没有，她明白，或许这真正是命。

　　在莫离和徐闻找寻莫空的那天，莫空和周晓蝶在一起。
　　清晨，他们俩一起去登城外的山，阳光映得林间叶子澄金，又透过它们的缝隙射下来，照得路上星星点点的意趣。小溪不知从哪里起源，一路顺着曲折的轨道，却没有丝毫偏离。林子的空气很清新，鸟声婉转动听，他们牵着手迎着太阳投射下的斑点往山顶上走，像是接受阳光的洗礼。
　　走到半山腰时，晓蝶就开始耍赖说累了，死活也不肯再走。莫空看着双手交叉在胸前站着一脸不满的她，无奈的问:“那怎么办呢，这里离山顶还早呢。”
　　她朝他眨眨眼，嘴角斜向上笑道:“你说呢？”
　　见莫空那茫然无措的脸，她撅起嘴皱了皱眉，等了好一会儿，莫空还是不明白，她生气的跺跺脚，偏过头去不看他，莫空越发急了，继续问:“你是想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吗？”
　　晓蝶一屁股坐在一块石头上说:“我脚疼，不管休息多久，我都脚疼走不了路。”瞥一眼依旧困惑的莫空，她又说:“我怎样才能不用走路就能到山顶呢？”
　　莫空这才明白了她的意思，蹲在她的前面，向背后伸出双手示意她上去，回过头对她笑道:“你明知道我笨，你还跟我兜那么大的圈子。”
　　她心满意足的爬到莫空背上去，双手搭在他的肩上，他背着她站起身，她撒着娇:“谈恋爱的时候，哪能什么话都讲清楚，我也想当个含蓄内敛的女生啊。”
　　他笑道:“好好好，是我错了，下次看你走累了，我主动背你。”
　　她满意的点点头:“这才差不多。”
　　这里的游人不算多，路上也稀松会遇到店家或商贩，他们偶尔停下来胡乱买些东西吃，等到了山顶，已过了晌午许久，也不晓得究竟是什么时候，只晓得这阳光已由强转弱了。他们并肩坐在山顶的一块石头上，感受着凉风的吹拂，他突然问她:“我们会在一起多久呢？”
　　她偏过头，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把头偏回去:“哥哥不想和我白头？”
　　“哪里的话？”莫空急起来，“你当我是什么人了？”
　　晓蝶笑笑，只是看着远处即将落下的那轮红日。“我们下山吧，太阳都快落山了。”
　　他们起了身，莫空算准了他们天黑前该是能到家的，两人走得也是悠闲，却不料行到山脚时却骤然间倾盆暴雨，莫空连忙脱下外套平摊在晓蝶头上，晓蝶一路跑去躲雨，他一路为她举着衣服跟着跑，他们跑到一家旅店的房檐下，算是不被淋雨了，晓蝶身上倒不曾有多的雨水，只是莫空是浑身湿透了，晓蝶有些心疼的说:“现在要回家也回不了了，我们就在这旅店住一晚吧，你也好赶快洗个澡，把这湿了的衣服晾一晚。”
　　莫空看了看这雨势，一时半会儿确实不会停，这个地方又少有行人路过，搭车的可能性便断绝了，他同意了晓蝶的提议。他们走进旅店，径直来到前台，老板娘仔细打量了他们俩，笑着问:“住房吗？”
　　她点点头，老板娘又是一样的笑:“一间还是两间？”
　　这一刹那，晓蝶心头突然涌起平时想都不敢想的念头，这样的念头闪过时，她猛的一阵心跳，微微有些脸红，莫空本是等晓蝶说，不知道为何她却没有说话，他正开口说:“两...”时，晓蝶却打断他的话头说:“一间房。”
　　老板娘笑眯眯的盯着他们，欢快的答应着，在账上记下了，从前台绕出来，要引着他们上楼去房间，晓蝶跟在她身后走，莫空却脑海里直想着晓蝶方才说的一间房，半天没反应过来，只是直直的站着，并不动脚。老板娘回过头来问:“怎么了？”晓蝶却依然背着他，没有回头。
　　“我...我们...我们是...订的一间房吗？”
　　老板娘笑道:“当然是啊。”
　　莫空霎时红了脸:“一间房如何睡得下两个人？”
　　老板娘转过头来饶有兴趣的盯着晓蝶，晓蝶回过头来却不看他:“我们在一起也有好几年了，怎么就睡不得一间房？还是你嫌我胖，两个人睡得挤？”
　　莫空为难的说:“不是这样的话，只是这...这...”
　　老板娘娇媚的笑着说:“小姐都不介意挤，男子汉大丈夫却还娇惯嫌挤了？”
　　“老板娘，您赶紧带路吧。”她转过头，也不等他们，就往楼上走。老板娘悄声对莫空说:“先生不要不知好歹，得了便宜卖乖，人家小姐愿意与了你，你就该珍惜。”也不等莫空回答，拉着他上了楼。
　　老板娘领着他们到了房间，给了他们钥匙，便要走了，走前晓蝶嘱咐了句:“麻烦店家多打些热水来。”
　　老板娘笑着走了，他们进了房，关上门，两人心内都彭彭直跳，谁也不知怎么开这个话头。不多一会儿，老板娘差人送来了热水，他们谢过，关上门，晓蝶道:“你快去洗吧，这湿衣服穿着不舒服。”
　　莫空点点头答应着，却不好意思看她，径直去了浴室洗澡，等洗完澡，才想起自己没有可换的衣服，只得穿上店家提供的浴袍，倒也恰好合身，只是穿成这样出去，到底觉得太轻佻，不合礼数。在浴室里犹豫了许久，晓蝶等不及在门外问道:“哥哥还没洗完吗？”
　　他只好硬着头皮出来，两个人面面相觑，都红了脸，晓蝶说一句:“我去洗了。”立马进了浴室关上了门。
　　晓蝶脱了衣服，盘上头发，坐进了浴盆里，她感觉她的心跳愈加猛烈，她自个儿寻思着，既然自己已做到了这步田地，就不要再害羞，这样想着，便不觉害臊，竟还有些兴奋，她洗着洗着，忽然想到了什么，娇滴滴的喊着:“哥哥帮我搓背好吗？”
　　莫空呆呆的看着窗外，忽然听得这么句话，刚刚平复的心跳又控制不住的发出声响。他回答道:“自己洗不行吗？”
　　“我的手够不着自己的背。”
　　莫空在门口久久徘徊着，不知该怎么办，却听见晓蝶又喊一句:“哥哥，快啊，水都要凉了。”
　　他没了办法，只好应着:“那你用毛巾把前面遮好。”
　　“嗯。”
　　他推开门，面对的便是她那白皙的后背，他拿起毛巾小心的为她洗着，那样仔细小心的样子好像她是随时可能碎掉一样，晓蝶咯咯笑出声来:“哥哥好温柔啊。”他羞红了脸，没有说话，擦完后，站起身离开，关上了浴室的门。
　　晓蝶洗完了澡，看见挂着的自己的衣服和店家提供的浴袍，她取下浴袍穿上，又将盘发的发带取下，落下那长长的卷发，任它随意的披着。出了门，却看见莫空从柜子里拿出另一床毯子和被子正要铺在地上。她急急问道:“你在干什么？”
　　“铺床啊，你睡床上，我睡这地上。”他转过头，看见穿着浴袍的晓蝶长长的卷发散乱的披肩，浴后的脸庞越发的娇嫩，此时的她美丽且妖娆，他的心咯噔一下，竟涌起一个念头，他下意识的使劲掐了一下自己。
　　晓蝶向他走来，问道:“你就这样不想和我睡一床？”
　　“不是这样，这...”他正准备说些什么话，晓蝶却在此时解开自己浴袍上的带，解开的那同时，浴袍便直接从身上滑落，掉在了地上，莫空的眼神随着浴袍的滑落，很自然的看向了晓蝶，只剩那光溜溜的身子白皙且圆润。他刹那大脑空白，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她直逼上去，扑进他的怀里，他很清晰的闻到她身上那洗浴后的香，那一股香味直冲上脑门，她的嘴靠近他的耳朵，近到呼吸都感受得到，他的耳朵那灵敏的触觉传到整个身体里，又听到她那娇媚带点可怜的声音:“你不要我么？”与此同时，她伸出手解开了他的浴袍，轻轻的如蜻蜓点水般吻了他的耳朵。他将她抱起来，放在了床上，她的手环着他的脖子，两个人深深地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