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归》探长

80、旧事

　　自从大宝独自进京后 ，石头就和赵大官人请辞，回家帮石百万伺候他那几亩果园去了。黄氏因大宝进京没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心里腻歪，看石头夫妻是更加不顺眼了。
　　石秀来找过石头几会，石头一直不肯答应带石秀夫妻独抛下石百万进京，石百万一会在院子碰见回娘家的石秀，非常不满“如今你们还在孝期，你这来回乱转，岂不是给六郎抹黑？六郎如今好歹也是举人了，除服后或谋个一官半职或进京赶考，都不能坏了名声，你给我安安生生的待在家里，若让我听到什么风言风语的，我可不依！”石秀听了，想到自己指望不上侄子，这不还有丈夫呢！想通后，赶紧就回家去了，自此后果真安安分分的待在家中守孝，给王六郎积攒好名声。
　　这一天小芹正在村口的石碾子上碾米，远远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走进了自己家，小芹好奇，等碾完米回家后，才知这妇人竟是黄氏的亲戚。
　　黄氏正拉着黄丽华说话，见小芹回来了，赶紧出声喊小芹来堂屋。小芹进屋后，看了那妇人一眼，只见那妇人满脸沧桑，干黑的脸上，一双偌大的眼睛空洞洞的，一身衣服也是补丁摞补丁的，脚上的一双鞋子都露出脚趾头来。小芹心下微叹。“娘叫我来有什么事？”黄氏指着那妇人说“这是你表妹，如今守寡在家，妇道人家也没个生计，我想着你这么多年就大宝一个，丽华又是能生的，想给石头聘了来当二房，这会和你说一声。”小芹听了愣怔了一下，“娘，这事爹和石头知道吗？”“这种事不用和他们说，你答应就行。”小芹听了笑笑“这事我不好做主，还是听听爹和石头的意思吧。”“实话告诉你，本来当初要和石头做亲的是丽华，只是石头的大姨做主聘了你来，如今丽华过不下去，你就该识趣点应丽华进门才对。”小芹听了，怒从心头起，这可恶的石头看着老实巴交的，没想到竟有这么多艳遇！“这些可不是我做的决定，当初可是你家三媒六证的聘了我来，我可没做出什么私相授受的事出来。也轮不着找我说这个理！”小芹说完甩手走了。黄丽华见状紧张的看着黄氏“姑姑，要不就算了。”“你个没出息的，有我呢。你就高高兴兴的等着石头去娶你就行，别乱想。”
　　要说这黄丽华也是命运不济，当初石头看不上她，她自己也有骨气，后来嫁给南村的吴多福，夫妻二人成亲后恩恩爱爱的，很快就添了一个儿子，吴多福的娘见黄丽华勤快能干，也很满意自己这个儿媳妇。一家人的日子越过越红火。只黄丽华就背运在了自己父兄身上。黄丽华的父亲是黄氏的堂兄，当初没少找黄氏从她手中抠东西，如今见自己女儿生活富足，心就打到了女儿身上，父子二人一样的品性，二人三五不时的去吴家找黄丽华要东西，刚开始吴家碍于情面还舍些东西出来，时日长了，谁家也受不了。渐渐的吴家就不给黄丽华好脸色看，黄丽华心中愁苦，找自己娘说了，想让自己娘劝劝父兄，结果黄丽华的娘话刚说到一半就被黄丽华的爹揍了一顿，黄丽华见状也不敢再求自己娘做主了，只拼命的下地干活，本来就不白的脸就更黑了，腰板也更细了，吴有福拿自己老丈人没法。一次去赶庙会时心中憋闷酒就喝多了，回来时脚滑，掉进坑塘中，等人们把他捞上来后，早断气了，从此黄丽华就守了寡。吴家因厌恶黄丽华的父兄，也就分了家，从此黄丽华带着三个儿子苦苦支撑，如今实在没法了，又听黄氏撺掇，就起了给石头当二房的心，虽说名声不好，但起码孩子们有口饱饭吃。
　　再说小芹气呼呼的回到东厢，越想越气，这时听到院里有动静，知道是石头回来了。等石头进屋后见自己媳妇黑着脸坐在椅子上，心想可能又受黄氏的气了，本打算安慰几句，就听小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石大富，你好样的！”石头一时没明白怎么回事，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媳妇这是说自己，石头想了想最近自己没做什么让小芹不高兴的事，赶紧舔着脸过去“我自是好的，你不早知道吗？”“那黄丽华是怎么回事？你当初不是要聘她吗？委委屈屈的聘了我回来，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委屈你了，啊？”石头听了不知道自己生的什么邪气“你胡说什么呢？我可从没想着娶她，你可别冤枉我。”“人就在那屋里呢！”小芹吼了一嗓子，这时刚进院子的石百万听见了，皱了皱眉，自己这个儿子就是个老婆奴！“我告诉你，你若敢迎她进门，我就找大宝去，我给你们腾地方。再也不回来了。”石头听了更加莫名其妙，想了想只怕是黄氏出的幺蛾子，石头诅咒发誓的哄小芹，见小芹没那么生气了，才赶紧拉进堂屋去找黄氏。
　　黄氏见到石百万进拉，赶紧嘘寒问暖，回头又喊黄丽华给石百万见礼，石百万见黄丽华苍老的样子心下不忍。“日子还能过吗？”黄丽华哭哭啼啼的说“现下没米下锅了。”石百万赶紧吩咐黄氏“一会侄女走时给她装点米，装点豆子。”“这也不是个长久法，她寡妇失业的，总的有个人撑起门户来才行。”石百万听了不好说什么，毕竟寡妇再加会被人诟病。“他爹，你看石头成亲这么久了，就大宝一个，咱家人丁单薄，我看小芹也不能再生了，”黄氏拉过黄丽华，“你看丽华是个能生养的，我想留下她给石头，也好给咱家再添个一儿半女的，她母子也有口饭吃，你说呢？”石百万听了心中不高兴，“这事不合适。”“怎么就不合适了？丽华是个老实孩子，又能干，你再看看小芹，娇气的跟个大小姐似得。哼，总跟我甩脸子。”石百万想起刚才小芹拿一嗓子，心中也不满。这时大宝进来，黄丽华看见大宝羞红了脸。石头看了一眼黄丽华“爹，刚才娘说的事我不同意！我还不至于没羞没臊的要娶个寡妇。若表妹生活艰难，我可以介绍她去赵大官人店中帮工，娘也不用这么给我费心，这四邻八乡的谁家儿子的房间比得过咱家大宝呢！孩子不在多，爹说呢？”黄丽华听了惨白了脸，她可怜兮兮的望着黄氏，当初可是她信誓旦旦的说能让石头娶自己的。“石头别说的那么难听，总归是多子多福。再说咱家现在也是官宦门第，这三妻四妾才是应该的。”石头听了冷笑一声，“我兄弟就只我一个，我看爹也是该再找一个了，这样我也好有兄弟帮衬。”黄氏听了这才怕了，毕竟自己可没儿子傍身，若石百万起了这心思，自己可去哪里哭呢！“算我好心当驴肝肺！”说完就进里屋了，连黄丽华也不管了。石百万见闹的不像样，挥了挥手“丽华回吧，这事不成。”黄丽华听了羞的捂着脸跑了。石头见状赶紧跟石百万说“爹，你可知大宝有今天，可全是小芹娘家的功劳，如今大宝还住在文轩那里，至于推荐大宝的那位戴老爷，爹知道是谁吗？”石百万听了一愣，石头凑近了石百万“那是赵家换出去的儿子！”石百万愣怔了一会，渐渐想通了这才歇了对付小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