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斗善后小队》lex

5、5

　　姜家的主宅倒是也不似些个所谓大户人家造得那么讲究。
　　进门时会经过一条走廊，其墙上陈列着历代已故家主的佩刀，却没有什么“生平介绍”之类的东西；之后是间挺大的庭院，院里有少年人练刀——必是这么大的场地才能施展开，是故建造时考虑的是实用性；接下来众人就被侍童带到家主设茶接待他们的地方——这里却是不很大，一丈见方不能更多，刚刚够用的样子。
　　给人感觉从里到外透着股江湖儿女的肆意劲儿。

　　姜家现任家主姜巷是个笑眯眯的小老头儿，穿着麻布的练功服，似乎是刚从教习中退出来的样子。
　　这个姜巷看起来没什么架子，因为他给连后辈都称不上的张惹和葛明亲手斟了两杯茶，甚至也为站在一边的信南斟上一杯。
　　葛明一副受之不恭的样子，连忙抢过茶壶倒了一杯敬回去；张惹倒是很自然地接过喝了起来。
　　信南没有看那边，轻轻瞟了一眼旁边的点心。嗯，就一眼，只有那么一瞬间，但是张老板还是看到了。

　　“予习刀六十余年，或败宿敌于柳下，尝斩奸邪于屋檐。霜花雨雪，烈日冬阳，每日思忖练习，盼有精进。奈何予爱刀，而刀常弃予[1]。终予一生，未出前人之右。”
　　姜巷说话的时候，表情严肃起来，眼神透过打开的门扉看着远方，不知到底聚焦在哪。
　　张惹将葛明的扇子抢过来，佯装天热扇扇子。又以此做掩，信手拈来一块莲子糕，再假装不想吃扔给身后的信南。

　　“咳……您有这么……高寿吗？”葛明被抢了扇子，总觉着自己少了些风度，就端正的坐着问姜巷，说完才发现其实这话听起来也不是这么有礼貌，“啊，您应该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的吧。”
　　“哈哈，是是是，”姜巷收回眼神，“这话是我姜氏的祖师爷说的，他老人家自创了我姜氏流传至今的功法。所以上头那一段总是有些谦虚的。”
　　“在我姜氏，门徒的每个招式都是经过千雕万琢。每个劈砍、挥刀、斩、削，都经过自己和师傅的不停修正，才能最终练就精准不多余的动作。每一天的学习都从扎马步开始，然后从挥汗如雨的过招中结束。曾经有人说：‘一日不练刀，自己知道；二日不练，师傅知道；三日不练，世人皆知[2]。’所以姜氏子弟与刀的关系甚至超出了普通人与人之间的朋友关系。”

　　张惹说：“啊，那您到底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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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芭蕾圈名句：“我爱芭蕾，芭蕾不爱我。”最早是谁说的实在不可考了。
　　[2]傅聪（钢琴家）：“一天不练琴，自己知道；两天不练琴，师傅知道；三天不练琴，全世界人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