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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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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望无垠的木架上摆满了各式瓶罐盆钵,有的密封着不知里面的模样,有的随意敞开可见不知何种生物的脏器,也有的装着色彩斑斓的不明成分的液体,还有种植着一些植物的。
木架不是统一制式,但多高大,其中有一矮小黑衣的身影逡巡。
闵召抱着一个本子,一边检查架子一边记录着什么。隔壁屋子传来瓷器砸到地上破碎的巨大声响,他却充耳不闻继续忙活着。
姬柯把碗摔到地上后没有去收拾,只是捏起一片狭长的碎片抵住赵见深的颈项,语气清淡:“上回你说章莪战事未平,让我等你,接着一消失就是四个月。现在呢,嗯,回是回来了,”碎瓷片贴着赵见深的下巴划过,“却是奉旨来找我给你易容混进章莪当细作?我看看……你这脖子也没多硬啊,这一下划进去保证见红。我觉得你也不用去为国效忠了,死在我手上还有个全尸,这颗脑袋可以泡着多陪我几年。”
他的面容苍白、头发凌乱,听说赵见深的消息就中断手头的事从工作坊出来。
只没想到一出来就听见天子命他给赵见深易容的密旨,搞得他差点想冲进大内弑帝。
“我也不愿的。”赵见深眸色黯淡,抬起无名指轻抚姬柯的脸,从眉心到鼻梁。
“……只是君君臣臣,这命总逃不掉。”
姬柯感受脸上的温度,不知不觉手慢慢垂下,瓷片随意落在地上。
“既然这样你就赶紧走,别再招惹我了。师傅早让我成家,我也好给他老人家一个交代,温香软玉总好过时刻担心你身首异处。”
又是君君臣臣。
你明明是他的家人,却从没有被当做家人珍惜——那要是连我也离开你,你还会像现在一样平淡么。
或许该问一句;这人世间到底还有没有你不想放手的东西?
稍后姬柯神色放缓:“算了,刚刚就当我说了气话。”
他扳过赵见深的肩膀,把人按到椅子上,从旁拿过一张软瘫瘫的面具:“本来就打算送你的,只是没想过这么用。”
特制药水涂在脸上,细细贴过一遍就看不出痕迹,镜中人已完全变了样子。
赵见深审视这张新脸:它平平无齐,比自己本来的相貌相去甚远,正是曾经无意中向姬柯提过的类型。
“……你有心了。”
姬柯进了房,不多时捧出一尊小小的香炉——赵见深常做噩梦,还不喜欢香味,无味的安神香是专为他调的,也只有他来才会点。
只是他过几天又要走了。
以后的日子刀口求生,睡得如何怕也只能算是小事了。
明天给老板请个假吧,此去总得多做点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