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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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苓蹑手蹑脚地将这道门推开，微弱的烛光在桌上摇曳，将四周的景象映入眼帘：桌上是一些空空如也的瓶罐，同样空着的柜子立在墙边，四下无人。
她缓缓绕过木桌，循着一丝似有似无的腥味，随着视角的变换，桌下缓缓显现出一具人体，着着平日的衣裳，头侧向一边，殷红的血顺着嘴角而下，在地面缓缓流开。
辛苓仿佛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陡然放大，有一刻世界似乎静止，为了给她足够的时间感受和思考。
那一小片红色的血好像从天外而来，在视线里弥漫开，然后侵占了她整个脑海。
井梧知的手还在身旁摸索——令观察者察觉到他的生命还没流逝。
辛苓连忙蹲下去：“你在找什么？”
“……青花……瓷瓶。”
“是在箱子里么？”
虚弱点头。
箱子被辛苓打开，里头有各式各样的瓶子：红的、绿的、蓝的、白的、陶的、瓷的……辛苓一眼找到青花瓷的小瓶，揭开来，倒出一粒丸子化入酒里，喂给井梧知。
过了一阵子地上的男人终于醒转过来，面对的是辛苓愤怒的眼神，他忽然感觉脑袋又疼了起来。
辛苓其实看了他很久，只是在发现他醒来的一瞬间将眼神调整成愠怒。
“你真打算一声不吭死在这里？”
躺着的男人盯着天花板，不说话。
辛苓感到自己的火气噌地一下冒出来，倒不是担心没人送自己出去，而是：“你三番五次阻我，还规定一年之期，难道只是想有人给你收尸？”
然而说完这句话，她已发现自己的失言——这回恐怕还真是说中了。
难保井梧知不是这么想的。
世界上哪里有这样的人？再说你死都死了，还有谁关心的的尸身最后会怎么样？
嗯，当然，如果这个人足够关心你，还是乐意给你善后的。
啊啊啊，辛苓你怎么这么没有原则！
“难道你打算就这么撒手走了，不管我了？”
然而她看见井梧知坚定地摇了摇头：“不。你要用的驱虫散早就配好了，就在箱子里，你想的也是对的，我希望你帮我我处理一下……后事。”
“就因为教了我一年书所以要把你的话奉为圭臬？”辛苓听见自己的声音气息不稳，“井梧知，我告诉你。”
辛苓向北方瞥了一眼，其实只能看到一堵砖墙，她不知道那个方向的任何情况——“我以北塞辛氏的名义起誓，治不好你绝不离开！”
井梧知本想阻止，听完她誓言的又一笑：“你大可试试，但我不太相信你能治好。”
“能不能治好的另说了，先扶你回房吧，地上凉。”辛苓觉得鼻子有点酸，但是只有一点点，忍忍大概就好了。
吾师，你何时身染重疾，又为何久不愈。
一个时辰后，辛苓回到储物间找到小瓶子，再次揭开闻了闻里头的气味，从箱子里翻出几样东西去煮。
边煽火时还边不时看看里头的状态，别煮糊了。
除了默默燃烧的那堆小火零星传出的哔啵声，这个深夜便再也听不到其它声音。
秋天快到了，而未来在哪里。
这是辛苓的人生第一次如此彷徨。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