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atever they say》明鸢

6、东方神起

　　出道的事情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宿舍很快就分好了。
　　这是很小的一间房，但是比之前的上下铺好很多。
　　一个主卧，四张床木床，拼在一起可以省出好大的空间。
　　此刻金俊秀幸福地抱着枕头在床上滚来滚去，不时发出恩康康的笑声。
　　郑允浩站在床边，从行李里掏出衣服，金在中坐在床上，把郑允浩弄乱的衣服叠好放进衣柜，不时嘴巴里念着，“呀郑允浩说了多少次了不要穿我的衣服，你看我的袖子都被你撑破了....”
　　“阿一古wuli在中~”郑允浩一看金在中生气了就开始撒娇。
　　金在中嫌弃地望了他一眼，嘟哝着，“也不是去做了什么，怎么会把衣服弄成这样，郑允浩你真是...”
　　两个人还是像以前一样相处，很默契地不去提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看似和平的表面，两个人心里都有了一道说不清道不明的坎。
　　这边金俊秀快乐地飙出一声海豚音，一路从床头滚过来，舒服地在金在中旁边躺下，“允浩哥，在中哥，你说那个沈昌珉是谁啊？”
　　跟他们分到一个组合的是个叫做沈昌珉的孩子，只做了2年的练习生。SM 到处流传着这个神奇少年打羽毛球被星探发现，一路晋级SM的传说。
　　金俊秀除了自己的朋友很少关心身边的八卦，对沈昌珉就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
　　郑允浩在SM 的人缘最好，加上记忆力比较好，不管是前辈后辈郑允浩都有点印象。
　　他隐约记得第一次见到沈昌珉的时候。
　　沈昌珉穿着规规矩矩的白衬衫黑色裤子，小鹿斑比一样忽闪的大眼睛，带点茫然的表情走进练习室。
　　SM的练习生都是经过层层选拔才进来的，跟沈昌珉这种空降兵一比，多人都有人都带了嫉妒的眼光看着他。
　　那个孩子每个星期家里练习室往返，就像是来上辅导班一样。和其他练习生边兼职边发了疯的练习比起来，显得十分随便。
　　郑允浩皱了皱眉头。
　　出道之后有多辛苦，这个孩子知道吗？知道之后，真的能陪他走到最后吗？
　　“允浩？”金在中拍了拍正在沉思的郑允浩。
　　郑允浩回过神来，冲金在中笑了笑。
　　“怎么了？”
　　“没事。”郑允浩勉强笑了笑。
　　“是因为沈昌珉的事情吧？”金在中很了解郑允浩，也多少听说了这个特殊的孩子。
　　郑允浩沉着一张脸，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金在中知道他又想起了之前那些受不了艰苦训练，丢下他逃跑的成员，忍不住握住他的手，安慰地拍了拍，“别想太多，最后相信一次吧。”
　　金在中的安抚仿佛带了魔力，郑允浩笑了起来。
　　“你好，我叫沈昌珉。”沈昌珉带着青少年的一点拘禁。可是礼仪做得很周到，一副乖巧的样子。
　　“我是金俊秀，你是88年的吧？我是金俊秀，86年的，你可以叫我俊秀哥。”金俊秀小孩子性子，最是单纯，看到可爱的昌珉忍不住先伸出手拍了拍他。
　　“俊秀哥，你好。”沈昌珉很有礼貌地鞠了个躬。
　　“我是你在中哥，是这里最大的，你才15岁？”看着脸好老啊，金在中没有说出后面那句话。
　　“是，在中哥，你好，我还有10个月满16.”沈昌珉虽然年纪小，但是说话却条理清晰，很稳重的样子。
　　只剩下郑允浩没有自我介绍，其他三个人都看着他。
　　郑允浩面无表情，散发着可怕的气场，“我叫郑允浩，86年。”
　　“允浩哥，你好。”沈昌珉鞠了个躬，心里想，这个哥哥怎么这么可怕，只是第一次见面，为什么这么凶？
　　到了晚饭的时候，沈昌珉莫名其妙地被郑允浩单独叫到了屋子里。
　　沈昌珉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跟在郑允浩身后。
　　难道是欺负新生？他看着很不好惹，我估计打不过他啊，要不要现在逃跑？还是就留在这里？沈昌珉心思转了又转。
　　郑允浩在电视机前鼓弄了一会，然后在沙发坐下，朝沈昌珉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坐这。”
　　什么？要看什么吗？沈昌珉摸了摸脑袋，带着疑惑的心情坐到郑允浩身边。
　　郑允浩黑着一张脸，生人勿进我不好惹的模样摁开了遥控器。
　　电视机里出现了一群人跳舞的视频。
　　“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一只隐约眼带泪花的郑允浩。
　　“不知道。”一只大写加粗的耿直boy沈昌珉。
　　“这是我出道之前跳舞的视频。”
　　“你在哪？”
　　“DANA 姐的后面，你看到了吗？”
　　“没看到。”
　　郑允浩：=_.=
　　沈昌珉：=_=
　　客厅里正在张罗晚餐的金在中，和正在布置餐桌的金俊秀。
　　“哥，你说允浩哥跟昌珉在说什么啊？怎么这么久还不出来？”金俊秀把四双碗筷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桌子上，蝌蚪眼不时瞄一瞄房间里的动静。
　　“不知道...”金在中从沸腾的汤里舀了一勺尝了一口，“嗯？这个汤是不是太淡了，俊秀啊，来尝一下。”
　　“哥，好吃！”金俊秀尝了一口，震惊地睁大了可爱的眼睛，朝金在中竖起了大拇指。
　　“哈哈....俊秀你怎么像小孩子一样，吃东西还要先吐舌头啊？为什么啊？”金在中学着他的模样笑了起来。
　　金俊秀舔了舔舌头，无视金在中的讥笑，就着金在中的手又尝了一口，“大发！在中哥你的厨艺好好！”
　　金在中得意地哈哈朝天笑了两声，低头把汤盖上，让金俊秀端到桌子上，“你先放上去。”
　　金俊秀乖乖地把汤端到餐桌上放好，然后又跑回来看着金在中煮饭，顺便偷吃两爪子，不时发出一声惊叹。
　　房间里的气氛依旧凝重。
　　确切地来说，是沈昌珉的心情很沉重，这个哥你还要说多久你的光辉史啊，我肚子好饿....沈昌珉瞪圆了自己的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郑允浩。
　　可惜沈昌珉沉重的心情没有准确地传达到郑允浩的心里。
　　在郑允浩看来，这个孩子真是在认真地听我说话啊，看他感动得两眼泪汪汪的。
　　郑允浩越讲越兴奋，就着视频，跟沈昌珉从光州离家出走讲到sm 4年的练习生辛苦生活，正讲到和在中挤在十平方米的屋子里过日子的时候，拯救沈昌珉的声音响起了。
　　“允浩啊，昌珉啊，吃饭了。”金在中敲了敲门，从门后露出半张脸，“快点快点。”
　　此刻在沈昌珉的眼里金在中整个人都笼罩着一层圣洁的光芒。
　　“知道了。”郑允浩应了金在中一声，然后回头看着沈昌珉，“所以你现在知道了吧？出道以后也没有那么简单的，会很辛苦的。”
　　为了快点吃饭，沈昌珉很认真地点了一下头。
　　“你有跟着哥哥们一起走下去的觉悟了吗？”
　　沈昌珉又重重地点了一下头，眼神诚恳。
　　郑允浩叹了口气。
　　“梦想如果只是说说，就没有意义了，不管别人怎么说，都要有为此守护到底的觉悟。”
　　郑允浩大概永远都想不到，最后陪着他的人，居然是当初看上去，最容易放弃的沈昌珉。
　　饭桌上，四个人愉快地坐到一起。
　　“好好吃！！在中哥....”沈昌珉饱含热泪，看着金在中仿佛他背后长出了天使的翅膀。
　　“沈昌珉，我要吃这块！”金俊秀已经是第三次被沈昌珉抢走了心爱的肉。
　　“不要！”
　　“我是哥啊昌珉！”
　　“我已经吃了。”
　　“呀这块是我的！”
　　金在中在旁边捂着嘴开心地大笑起来，郑允浩也被两个幼稚的弟弟逗笑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四个人挤在一张床上，天南地北地聊着。
　　“哥，还有一个成员是谁啊？”金俊秀侧着身子枕着手臂睡觉，正对着金在中。
　　“还有一个人吗？”沈昌珉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半张脸。
　　“哦，允浩啊，你不是见过吗？叫什么名字来着？从美国回来的那个...”金在中用手肘捅了捅旁边的允浩。
　　“嗯？”郑允浩抱着枕头已经有点昏昏欲睡，“新成员？哦，朴有天，好像和我们同岁吧。”
　　“朴有天....”金俊秀念着这个名字，眼睛亮了起来，“从美国回来的啊哥，肯定特别潮！”
　　“明天就可以见到了，孩子们啊，睡觉吧，好困啊...”郑允浩翻个身，背对着金在中闭上了眼睛。
　　金在中看着允浩的宽厚的肩膀，心里觉得好安心。
　　允浩啊，我们还在一个组合真是太好了。
　　这样想着，金在中闭上了眼睛。
　　半夜郑允浩做了个梦。
　　蓝天白云，海天一线，风鼓动起衣角，有五个白衣少年在打闹，笑声响亮。
　　看不清他们的脸，但是在梦里他应该是幸福的，因为醒来的时候，郑允浩发现自己是在笑着的。
　　肩膀有点沉。
　　金在中靠在他肩上睡着了，一条腿横过他的身子熊抱住他。
　　郑允浩低头凝视着金在中的脸。
　　沈昌珉悠悠醒来，就看到这么一幕。
　　昨晚凶神恶煞的郑允浩，看着怀里的金在中，笑得十分温柔。
　　沈昌珉揉了揉眼睛，确认的确是昨晚那个凶神恶煞的哥哥没有错。
　　阳光透过窗帘洒在他们身上，相依偎的两个人身上笼罩着一层柔和的光芒。
　　郑允浩的笑容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沈昌珉以后再没见过郑允浩对谁再露出这样的笑容。
　　很多年之后，有人哭得凄惨无比揪着沈昌珉的袖子问，我比金在中差在哪？
　　沈昌珉很想说，不是你差，只是郑允浩的温柔就那么多，在遇见你之前就尽数给了金在中，后来的再怎么与众不同，郑允浩也拿不出更多了。
　　郑允浩视跳舞为生命，可是为了金在中，他可以不要他的腿，他的手。
　　朴有天今天搬入宿舍。
　　这个组合的最后一名成员。
　　还是海归派，想想就觉得高大上。
　　然而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这个什么啊！”金俊秀是第一个笑出来的。
　　花衬衫，沙滩短裤，人字拖....提着包这么走进来的朴有天差点没让金在中以为是哪里来的奇怪大叔。
　　“你好，我叫朴有天。”说话的时候带着沉沉的嗓音，听起来就像是没有睡醒一样，沙哑而性感。
　　“你好，我叫金俊秀。”金俊秀从床上跳起来直接扑到朴有天的面前，围着他走了一圈，赞赏地拍拍他的肩膀，“你可以叫我俊秀，我就叫你有天吧？”
　　朴有天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孩子，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瘦弱的身板，黑色的短发，肤色白净，小小的嘴巴，标志性的蝌蚪眼笑起来天真得一塌糊涂....乍一看像是女孩子一样精致的五官。
　　出道以后公司安排的CP Talk里，朴有天说，俊秀是我在韩国的第一个朋友，他是第一个和我说话的。
　　这句话其实不假，只是金俊秀记忆里的第一次，跟朴有天的第一次并不是同一天。
　　金俊秀估计不记得了，朴有天不急，来日方长，总能让他想起来的。
　　“你好俊秀。”朴有天拉住他的手，比他小了一号的手，看起来很可爱。
　　“我是金在中，这里最大的，你叫我在中哥就好，他是郑允浩，我们中最小的是沈昌珉....”金在中在旁边一一介绍着，冲他笑了笑，“我们把四张床拼在一起了，你可以随便睡，这里只剩一个衣柜，我们都已经分好了，你就用这个吧。”
　　“好。”朴有天有点惊讶，看上去冷冰冰的金在中，却是最热情的。
　　沈昌珉和朴有天握了个手，就跑去写作业了，他还在读书，功课还是不能拉下的。
　　郑允浩在厨房帮金在中张罗着晚餐。
　　金俊秀好像对他很感兴趣，跟在他屁股后面美其名曰帮忙，其实一直在帮倒忙。
　　“你多少年生的啊？”
　　“86年，你呢？”朴有天不动声色地把金俊秀叠成金字塔的衣服抖开重新叠了一遍，兴奋的俊秀根本没有注意到。
　　“我也是！你是几月份？”金俊秀从朴有天的行李里又拿出了一件衣服煞有其事地叠了起来。
　　“6月份。”俊秀啊，衣服这样叠很容易起褶子的。
　　朴有天宠溺地笑笑，假装把金俊秀叠好的衣服放进衣柜里，趁他不注意又抖出来重新叠了一遍。
　　“啊...你比我大，啊一古我还是叫你有天吧？”金俊秀又发出恩康康的笑声。
　　“俊秀啊。”朴有天笑得脸上都起了褶子，他喜欢金俊秀充满活力的笑声。
　　“有天！朴有天！”忽然就抽起来的金俊秀。
　　“呀金俊秀我在写作业呢！”沈昌珉发出了哀怨的呐喊。
　　“昌珉，我是哥哥啊！”
　　打打闹闹的声音很快又在屋子里响了起来。伴随着做饭的香味，让这个狭小的宿舍，充满了欢声笑语。
　　第二天就是决定组合名字的时间了。五个人都只是孩子，晚上聊得兴奋了，都很晚才睡，一大早就顶着黑眼圈起来了。
　　金俊秀是最先收拾好的，左右一看，朴有天衣服也没换，抱个枕头在沙发上打瞌睡。
　　“有天啊，起床了。”金俊秀摇了摇朴有天。
　　睡梦中的朴有天打开了他的手。
　　“有天啊！”金俊秀持续不懈地摇。
　　朴有天倒进了金俊秀的怀里，还不时蹭了两下。
　　金俊秀顿了顿，低头看着怀里的朴有天...女孩子一样长长的睫毛，粉嘟嘟的嘴唇....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有天啊，我们要开会啊今天，还要决定组合的名字....”
　　“睡一会...再睡一会...”朴有天在半睡半醒中喃喃自语，抱紧了金俊秀的身子。
　　金俊秀僵硬着四肢不敢动，再看了有天一眼，脸上莫名烫烫的。
　　“朴有天，还不快点给我起来！”金在中从厕所里出来，刚吼完朴有天，端详着俊秀，“咦？金俊秀你的脸怎么那么红？”
　　“才没有呢！”金俊秀推开朴有天，飞快地跑到房间去了。
　　朴有天迷迷瞪瞪地在沙发上坐直，看清在中之后才道了声早，然后才拖拉着个拖鞋去刷牙了。
　　会议上五个人都端正的做好，毕竟是决定名字的重要的一天。
　　但是五个人的表情都不太好。
　　SM5 还是可以理解的，那个五脏六腑和东方不败是什么鬼啊....
　　所以当东方神起这个名字出现的时候，五个人简直像是在大海里捡到了一个救命稻草。
　　“就这个了李老师。”面对李秀满，郑允浩斩钉截铁地点了点头。
　　后面的四只也跟着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
　　即使金俊秀的脸已经因为这个名字害羞得脸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