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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举杯消愁愁更愁 ...

  •   碧云斋的小厨房里冒出袅袅炊烟,饭香味也随之四溢。厨房内虽一片狼藉,霍雅澜却忙得不亦乐乎,手持汤匙、翻动锅中汤品的身影更是前所未有的专注。
      “侧妃,这些事我来做就好了,侧妃何必亲力亲为呢?”在她身后,冰灵皱着眉劝道。
      霍雅澜未加思索便一口回绝:“那怎么行,殿下今日就回来了,我一定要亲手为他做晚膳。”
      冰灵心疼地看向她腕间裹着的绷带,不放弃地继续劝慰:“可是侧妃方才已经被烧伤了,哪里还能继续做这些事呢?”
      “只是一点小伤,哪里就不能做这些事了?”霍雅澜不以为然地瞪了她一眼,“对了,你快去把方才做好的菜端到我房里。”
      冰灵无奈地依从了她。就在此时,院外忽然传来了喧闹声,霍雅澜连忙放下手中的汤匙,跑出厨房仔细地听,直到听到“殿下回来了”的欢快呼声,心登时快乐地飞跃起来。她匆匆地清洁了双手,又拉平衣裙,飞快地跑向王府正厅。
      果然,才从京郊大营回来的唐墨辰被一众人簇拥着问长问短,他也一脸温和地与众人说说笑笑。霍雅澜平复了微喘的气息,换上落落大方、优雅高贵的笑容,仪态万千地翩然走去:“殿下,你终于回来了。”
      家仆们立即知趣地退下去,唐墨辰则礼貌地对她报以微笑:“表姐来了。”
      “殿下一路辛劳,定是累了吧?我亲手为殿下做了晚膳,还炖了燕窝鸭条汤,上次你还说好喝呢。如今晚膳就放在我房里,殿下快来尝尝吧!”霍雅澜殷勤地拉住他的手,热情相邀。
      唐墨辰却依旧淡淡微笑着婉言拒绝:“表姐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些粗活日后让下人做就是了,表姐不用事事躬亲。还有,今晚我就不去表姐那里了,慕枫今日也一同回京了,钟先生要为他接风,邀我一道去,我回来换件衣裳便要走了。”
      “可……可是……”霍雅澜手足无措地看着他,双眼中满是恳求。
      “钟先生是我的恩师,身为学生我不好拂了他的意,还望表姐理解。”唐墨辰不为所动,微笑之下却是不容置疑的口吻,“我先回房了,表姐早些歇息吧。”
      霍雅澜呆呆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空空如也。恍然看向四周,忽然发现围观的家仆们立刻四散而去,她不禁自嘲地笑起来——曾几何时,高高在上的霍家千金竟沦落为他人眼中的笑柄。

      “你来就是了,何必带这么多东西呢。”宇文宓看着桌上堆积成山的吃食,有些难为情,更多的却是感动。
      “今晚我爹去了工部尚书刘大人家赴宴,我独自在家也是无趣,索性来你府上混口饭吃,自然要有所表示,不然岂不成了吃白食的。”季璟瑞惬意地呷了口茶,满足地欣赏着她漂亮的眼眸中闪烁着柔和的光——这些吃食可是他花了半日的功夫,遍寻京城名店找来的,而且全都是她最爱吃的。
      “好好好,道理全是你的。”宇文宓笑着揶揄他,“不过,你还真是有口福了,今晚刘大娘可是做了她的拿手好菜。”
      季璟瑞顿时眉开眼笑:“哦?那我可得多吃点儿。”
      “看在你带来了这么多吃食的份儿上,今晚随你吃。”宇文宓豪爽地一挥手,大方地应允。
      “这可是你说的。”季璟瑞得意洋洋地挑起了眉,“对了,那个红色的食盒里装的是逸仙居新做的红枣芙蓉糕,你尝尝是否合口味。”
      宇文宓按照他的指示找到食盒,打开,拿了一块糕点放入口中,细细品尝后,由衷地赞叹道:“嗯,的确是美味,而且做得十分精致,让人看了就有食欲。”
      季璟瑞很是开心:“既然好吃,我下次再多买一些给你。”
      宇文宓却忽然倍感伤感,情绪低落地说:“我记得,霍姐姐是最爱芙蓉糕的。”
      “她虽然出身尊贵,又备受宠爱,如今嫁给殿下虽是了了心愿,可这妾室身份也当真让人感慨,据说当日还是陛下亲下的旨意呢。哎,也不知最后谁家的小姐能成为殿下的正妃呢。”季璟瑞误以为她为霍雅澜不值,便开口安慰道。
      宇文宓苦涩地笑道:“是啊,谁家的小姐会如此幸运呢。”
      正闲聊着,外面传来了声声呼唤:“小姐!小姐!”
      “哎,怎么了?”宇文宓赶忙收起愁绪,高声应道。
      依诺跑来,说:“霍侧妃来拜访小姐了。”
      宇文宓与季璟瑞皆是一怔:“霍姐姐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看看你吗?”话音刚落,霍雅澜便已出现在了门口,看到季璟瑞时不禁一愣,旋即微笑着打招呼,“没想到季公子也在。”
      “霍侧妃。”季璟瑞站起身,笑着回礼。
      “霍姐姐说的哪里话,我这里随时欢迎你来,我只是没想到姐姐会在这个时候过来罢了。”宇文宓笑着走上前,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霍雅澜勉强地勾起唇角,道:“我也是临时起意。我是不是打扰了你和季公子?”
      季璟瑞看得出她心事重重,于是连忙接口道:“哪里哪里,我只是来给宓儿送些吃食。霍侧妃应是有话要与宓儿说吧?我这就不打扰了,告辞。”
      “那……璟瑞,我改日再去拜访你。”宇文宓即刻会意,便不再挽留,微笑着与他道别。
      待他走后,霍雅澜走向屋内,看着桌上各式各样的吃食,羡慕不已地问:“这些都是季公子送来的吗?”
      “是啊。”宇文宓答道。
      这时,又一名侍女前来告诉她们晚膳已准备完毕。“那就拿到这里来吧,今晚我和霍姐姐在这里用餐。”宇文宓吩咐她后,又转向霍雅澜,“姐姐应该还未用晚膳吧?不如留下来和我一起吃吧。”
      霍雅澜回眸一笑:“好啊,我今晚就是特意来和你一道用膳的。对了,府上有酒吗,宓儿陪我喝一杯可好?”
      “有是有,姐姐若想喝,我陪姐姐就是。”宇文宓微讶,但依然顺从了她,命下人去取酒。
      趁着下人们上菜的空档,宇文宓将红枣芙蓉糕送到霍雅澜面前,说:“方才我还和璟瑞说起,姐姐最爱芙蓉糕了。姐姐快尝尝吧,这糕的味道还是很好的。”
      霍雅澜拿起糕点,小口地品尝,夸赞道:“嗯,真的是上品,季公子送给宓儿的东西果然都是极好的。俗话说,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宓儿,季公子待你这般好,你可要懂得珍惜啊。”
      宇文宓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正想询问她是何意时,酒菜已上桌,打发依诺带着下人们离开后,便招呼道:“来,姐姐,我们用膳吧,今晚的膳食可都是刘大娘的拿手菜哦。”
      “好啊,我们姐妹好久都没有聚在一起了,今晚一定要好好喝几杯。宓儿,我先干为敬。”说罢,霍雅澜一杯酒下肚,烈酒火辣辣地烧着身子。
      宇文宓越发觉得她不对劲,见她又给自己斟满了酒,赶忙说:“这酒还是去年我四哥从宣州送来的,烈得很,姐姐当心喝醉了。”
      “没事,”霍雅澜不以为然地挥挥手,毫不在意地又饮一杯,说,“我们这么久没见了,我高兴呀。我如此待你,可是宓儿,你却连我出嫁那日都没有来。”
      宇文宓不免又是一阵失落,微垂羽睫,掩住泛起涟漪的眼波,低声说:“并非我不愿,只是——我也向姐姐解释过——我如今还是戴孝之身,平日里都是一身素服,实在是怕给姐姐的大喜之日添晦气。”
      趁她不注意,霍雅澜又连灌了几杯酒。她本就不胜酒力,没多久双颊便开始泛红。睁着迷离的双眼,她突然笑了起来,说的话更是没头没脑:“宓儿,我真的好羡慕你。”
      宇文宓完全摸不着头脑:“姐姐,此话何意?”
      霍雅澜似乎并未打算回答她,只是一边喝酒,一边自说自话:“我好羡慕你啊,季公子待你那么好。而我呢,尽我所能地对他好,可他依然无动于衷。”
      宇文宓自然明白她所指何人,也立刻明白她所指何事,不禁锁起柳眉,艰难地开口:“姐姐定是想多了,想必殿下只是诸事缠身,实在是太忙,这才忽略了姐姐吧。”
      “诸事缠身?哈哈,是啊,是啊,”霍雅澜大声笑起来,眼泪却倏然滚落,“洞房花烛夜把我一个人扔在房里,婚后又让我独守空房,如今他终于回来了,却仍然以他人为重。我这个枕边人,却连外人都不如……”
      宇文宓的心空落落的,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是低着头沉默。
      “你知道,我是如何嫁给他的吗?”霍雅澜望着宇文宓难过的面容,讥讽地说,“寿宴那晚,他占了我的身子呀,因此他不得不娶我了,哈哈哈——”
      宇文宓的心仿佛被刀割裂一般,碎成了一片又一片,疼得她喘不过气来——她不是没有猜到真相会是如此,可当一切都得到证实时,她却宁愿相信,只是自己胡思乱想罢了。
      “可我万万没想到,最终我却只是个妾!哈,哈哈,我霍雅澜居然只是个妾!”霍雅澜醉得一塌糊涂,不管不顾地倾诉。
      宇文宓依旧低着头,悄悄抹去了眼中的泪水。
      霍雅澜支起身子,脚步绵软地走向窗边,扶着窗框,忽而幽幽开口:“若早知我会落到今日这般下场,当初就不该同意爹爹的计划。”
      “计划?”宇文宓登时心生警觉,快步奔向窗边,扳过她的身子,紧紧抓住她的双臂,急切地问,“什么计划?姐姐你在说什么?”
      霍雅澜柔媚地笑着,眉眼弯弯,宛如悬于夜幕之上的新月,眼泪却始终不断:“若不是我在他的茶中下了药,那夜他怎会待我那般温柔?怎会对我百般疼爱?明知一切只是水中花、镜中月,可就是那样的温柔,让我义无反顾地陷入……”
      眸中的迫切骤然被惊诧取代,宇文宓难以置信地瞪着她,轻声问道:“那夜?是殿下寿宴那夜?”
      “若我在那夜之后便死了,这辈子也是幸福的啊……”霍雅澜忧伤地望着窗外新月如钩,月光下她的面容娇柔得仿佛天女一般不真实。
      宇文宓蓦然放开双手,面上血色一点一点消散。她轻飘飘地开口,却一字一顿:“你可知,你这样是在伤害他?”
      霍雅澜颓然跌坐在地上,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
      “你口口声声说爱他,可你却这样伤害他?纵使你不爱他,可你——还有你的父亲——都是他的至亲啊!你居然可以容忍你们这样伤害他?!”宇文宓哑声质问。饶是亲密无间的姐妹,她依然不能原谅她的所作所为。
      但霍雅澜只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
      想象着那日他醒来后发现身边躺着另外一个女子时的手足无措,想到他一旦得知真相后的心痛,宇文宓的心便如利刃刺破般疼痛,眼泪也同时毫无预兆地滚落,哭着诘问道:“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他?你怎么可以为了得到他而如此不择手段?”
      然而,她又忽然自嘲地笑了——她有何资格指责他人?她自己都在避着他,她自己都在伤害他,又怎能责备他人对他不怀好意?被算计,又被误解,此刻的他,孤独吗?
      思及此,她毅然打定了主意,高声唤道:“依诺!”
      “哎!小姐有何吩咐?咦,霍侧妃是怎么了?”一直在外间守候的依诺很快便出现,一进门便看到霍雅澜靠在墙上,半睡半醒地哭泣,再转身去看宇文宓,更是诧异地发现自家主子亦是眼眶通红、满脸泪痕,不禁惊呼道,“小姐!你怎么哭了?你和霍侧妃吵架了吗?”
      “没有。”宇文宓矢口否认,见依诺还欲追问下去,又立即吩咐道,“霍姐姐醉了,今夜怕是回不了王府了,你把她扶去我的卧房,好生照顾她。今晚之事,你要守口如瓶。如果她说了什么胡话,你也不可以告诉任何人,更不能让大殿下和唐新知晓,明白吗?”
      “明白,小姐放心,我一定不会把事情搞砸的。”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依诺向来都忠心地遵守宇文宓的指令,不问缘由便干脆地答应了她,“可如果让霍侧妃睡小姐的卧房,小姐要怎么办?依诺再去给小姐收拾一间卧房吧?”
      宇文宓摇摇头:“不必了,我要出门。”
      “出……出门?这么晚了,小姐是要去何处?”依诺惊异地问。
      “我要去见墨辰哥哥。”话音未落,宇文宓已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此刻,她只想见他,只想紧紧地抱住他,一刻也等不了。

      唐墨辰走出卧房,静静地望了望漆黑的夜空,长长地舒了口气。目光忽然被回廊下的海棠花吸引,他便鬼使神差地踱步至花丛前,面容忽然柔和下来。四月了,花儿已露出了娇颜,天气当真暖和了。
      “这院落真是漂亮,若是能种些花就更好了。”眼前浮现起当年宇文宓站在此处憧憬的神情。
      十六岁那年,唐墨辰出宫建府,新府邸落成后便迫不及待地带宇文宓来参观。他还记得,那时她很喜欢这座叠翠居。
      那时,他笑得眉眼弯弯,好奇地询问:“那宓儿说说看,种哪种花好?”
      “海棠花吧。”她不假思索地回答。
      翌日,他便命人在回廊下种满了海棠。他得意地想,若是有一日她成了这里的女主人,定会不亦乐乎地去照顾这些花儿吧。
      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促使他从回忆中走出来。
      “殿下,夜已深了,还是回房去吧。”唐新低声劝道。
      唐墨辰扬起眉,平静地注视着一朵开放的海棠花,淡淡地说:“还没找到吧。”
      “属下无能,请殿下责罚。”拱起手,唐新惭愧地说。
      “无妨。”唐墨辰随意地挥了挥手,“霍府去过了吗?”
      “这……”唐新迟疑道,“未得殿下允许,属下们不敢惊动霍府。”
      唐墨辰简短地点点头,深不见底的黑眸中看不出一丝色彩。晚间他从钟府赴宴归来,冰灵便冲到他面前,哭诉着霍雅澜的失踪,他便派了府中的壮丁暗中寻找。
      “不必着急,她又不是三岁小儿,不会出事的。去休息吧。”他吩咐道。
      “那殿下您……”
      “殿下!殿下!”身后忽然传来慌慌张张的呼喊。
      唐墨辰拧起了眉头。
      唐新小心翼翼地看了他那略染不悦的身影一眼,快步走向莽撞闯来的那人,压低声,半是责怪半是提醒地说:“全福伯,这么晚了怎么还大呼小叫的?当心打扰了殿下。”
      全福知趣地压低声音:“哎呀,唐新,我也不想来打搅殿下,可是宇文小姐硬要闯进来,喊着一定要见殿下,我拦也拦不住哇!”
      “宇文小姐?”唐新万分诧异,“这么晚了她怎么会来?”
      “不知道呀,她只……”
      “唐新,全福,”唐墨辰烦躁地打断他们,窃窃私语的二人立刻噤若寒蝉,“嘀咕什么呢?”
      全福快速地瞥一眼唐新,得到他谨慎地点头示意后,回禀道:“回殿下,宇文小姐她……她说要求见殿下。”
      唐墨辰抚上海棠花的修长手指蓦然一滞。
      “让她回去。”然而,他只是淡淡地开口撵人。
      全福又为难地将目光投向唐新——他们二人已经僵持了许久,每日看着唐墨辰眉心那抹化不开的淡淡忧伤,真是让人急在心里。如今大家终于盼救星似的将宇文宓盼来了,唐墨辰怎么又冷漠无情地撵她走呢?
      唐新怎会不知全福的想法。他闭了闭眼,勇敢地轻声开口:“这么晚了,宇文小姐或许有要事也未可知,殿下要不要先……”
      “唐新,”话未说完,便被唐墨辰不容转圜的口吻打断,“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
      唐新和全福皆是沉默地一叹,却又只得无奈遵命:“是。”
      “等等。”唐墨辰又忽然开口。
      二人立即停住脚步,满怀期待地等待他的命令。
      “天色已晚,唐新,你送她回去。”
      谁知,等来的却只是这么一句话。二人难掩失望,却只能答道:“是,殿下。”
      但是——
      “宇文小姐,宇文小姐,您不能进去啊!殿下已经睡下了!”叠翠居外忽然响起喧闹声。
      而这喧闹的源头——那副清冽顺从的嗓音难得沾染了焦虑和急躁,更带了些蛮不讲理的味道:“不要拦着我,无论如何我都要见到殿下!”
      唐墨辰的身影似是一顿。
      “宇文小姐!”全福低声惊呼,“您怎么进来了?殿下今晚不见客,小姐还是请回吧。”
      “全福伯,实在对不住,宓儿无意冒犯,只是,请您一定要让我见见殿下!”宇文宓急迫地开口。
      唐新也帮劝道:“宇文小姐,请您别再为难全福伯了,有何要紧之事,都等到明日再说吧。”
      “可——”
      “全福。”低沉清冷的男声忽然传来。
      众人霎时安静下来。全福小跑上前,拱手含胸,顺从地应道:“殿下。”
      “你们都退下吧,请宇文小姐进来。”唐墨辰的语气仍是淡淡,让人辨不出他的情绪。
      几人恭敬地向他们分别一揖,悄然离开。
      自始至终,唐墨辰都没有转过身来,也因此看不到宇文宓月眸中闪烁的光影,她也看不到他眼底深沉的暗涌。听到她轻轻的脚步声忐忑而慎重地向他靠近,他的心没来由地一紧,口气却仍是淡漠:“你是为霍侧妃而来的吧。”
      脚步声戛然而止,一抹惊异自她的面上一闪而过。许是没料到他会有此一问,她默然地不知如何应答。
      原来,他真的猜对了。心沉重地下坠,他需费些力气才能维持声音的平稳从容:“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去寻她了,很快就会有消息。”
      “我不是为她而来的。”她果决的声音中藏着一丝意味不明,让他听不懂,也琢磨不透,因此亦不答话。
      “我是来看你的。”她一字一句地温柔启口。
      “看我?”他哑然失笑,手上却不自觉地用力,折下了那朵绽放娇美容颜的海棠,并将它揉碎在掌心之中,“我有什么可看的。认识这么多年了,还需要看么。”
      身后的脚步声再起,并愈发急促、愈发靠近。下一瞬,她蓦地从身后抱住了他,双臂紧紧地圈在他的腰际。
      她清楚地感受到他僵硬的身躯几不可察地一震,但环在他腰间的玉臂却霸道地越收越紧。再开口,她的声音竟是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颤抖和哽咽:“我……我只想知道,你好不好……”
      连日来的思念如洪水般汹涌决堤,勉强撑起的坚强伪装瞬间分崩离析。松开握紧的拳,手心里残破的海棠花瓣片片飞舞,他不管不顾地回身,更加用力地拥她入怀,在她耳边动情地呢喃:“宓儿……”
      “辰……”一声柔情似水的呼唤自他的胸口间低低传来,分外动听,那样地弥足珍贵。
      一个深情的拥抱,化解了连日来的别扭与不解;一个紧紧的相拥,倾诉了绵延不止的思念与爱恋,竟然更胜柔情蜜语几分;一次真情的坦白流露,比刹那芳华更加美艳绝伦。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举杯消愁愁更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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