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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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南关的冬辉适逢酷暑时节，用手搧风试想驱散热度，哪怕没有任何用处也好过满身大汗。
「来杯凉茶吧，羽公子。」
「多谢。」
端杯子与律三爷并肩坐在巷口石墩，相比龙章目前的局势，冬辉却平和安逸得像世外桃源，格外讽刺。
取下绑于鸽子腿上信笺打开，畿京方面果然不愿意派出军队前往镇压龙章异象，刁难人的意思连做做表上面子都不肯，被困在京城的六王爷仍受到滴水不漏的监视，这下可难办了……
「发生什么事吗？瞧你看完信就苦一张脸不出声，龙章城情况是不是……没有办法解？」
「我……」
「娘亲抱抱！」
「好好。」
目送女人抱着孩子离去的背影，律书迅更是沉默不语，回想为了安全疏散不知详细情形的百姓景况不禁哽咽。
大部分根本宁可死守家园也不愿离去，即使对他们再三保证待事情过后会安全送他们回来龙章，仍然有人不肯───
「龙章……大概会毁了……」
「三爷你怎么这么说，人命也是命。」
「哪怕坐于高位上坐享成就富荣，哪一样不是从民间百姓抽的民脂民膏，现在我总算能了解承王为何想帮助六王爷成为新皇帝，要是真把整个凤氏朝廷交到凤先启手中，早晚会灭亡。」
应羽当初会决定和凤璎珞连手，有一半原因正是这个。
短短才不到三十年岁月，凤氏却已经病入膏肓。
朝中奸臣当道，哪怕小小一件事都能胁迫老凤王起用无能之辈掌管政事，不顾他人性贪图眼前利益。
上一任凤王更是个性软弱根本扛不起国家重担，陆陆续续被臣子逼着娶妻生子填满了后宫。
可怜除了四王凤先启和六王凤先凌以外的孩子，全部都和这任凤王毫无半点血缘关系。
直到，凤璎珞出生……
「两位早上好。」
「五王爷。」
「应羽见过五王爷。」礼貌颔首。
摆摆手要二人别多礼，先扶着身怀六甲的大公主凤卿卿坐好，凤清岩沿桌边来到妻子身旁，招了招律三爷和应小哥过来同坐。
凤卿卿摸摸显怀的肚子，这些天见凤清岩清醒便起身处理龙章难民事务，情绪不免受到影响。
孩子踢她的频率有些接近，凤卿卿犹豫多日仍然不敢该跟丈夫说这事，怕他担心。
忽然一只手抚上凤卿卿肚子，应羽对她眨眨眼要她别怕，运功输了些内力给她。
「别紧张，放轻松点。」
「多谢。」
双眼无神的凤清岩似有感应般转头，自两人对话里确定妻儿平安后，开始和律书迅讲正事。
「有劳应先生了。」
「近几日南关冬辉能开放收人的限额已逼近极限，若七弟还不能尽快破解那奇怪阵法，再这样顺了凤先启的意图，处于弱势的我们几人根本无力回击，别说目前卿卿怀有身孕……」
「清岩，我没事。」原来他都知道了，本以为藏得很深的他们，冥冥中发现彼此的心事和想法。
「五王爷恕属下直言，有关目前最重要的支持大军被扣留，上头连一般通行文谍都不肯发下，承王又行踪不明多日，而破阵方法除了承王母族以外没有人知道，要再找不到解决的出口待百姓民怨声四起，那么这个国家唯只有走上灭亡一途。」
「连向来对军事精略的三爷都开口，怕是早成了定局，以武力辅佐先凌登上皇位迟早的事。」
战争戏码，将要重演了？
和平生活难道比不过权利争斗？为什么每个权力在握的人都想发动战争，平实安稳真有这么不可求？
随军四处奔走的几年下来，律书迅早就厌烦了这种生活，无力的垂下肩膀向后仰躺，瞬地一个黑乎乎大球从空中落下砸中他的脸，忍着疼痛一把拎起想趁机逃跑的小东西，张大嘴巴。
「嘤，放开我！」
「这……这是什么东西？」小虫崽被律三爷头上脚下转了好几圈，弄得小娃子头昏眼花。
「三爷那是承王的外甥，您快放了它。」
「萦族小朋友？」
放开怀里的小虫崽，见它咕噜咕噜滚到角落四脚朝天，在场众人忍不住发出笑声。
「呜───你们太坏，欺负小虫！」
返祖的萦族小孩向来很得族人照料，看来被当笑话捉弄的大概只有他，委屈巴巴。
「小朋友别生气，你突然从天而降难免会吓到。」从侍女送来的食盒中取了块桃酥，凤卿卿微弯下身递给小虫崽安慰它。
嗅嗅那甜甜香香的点心，咽了口口水仍然没有动作，小孩子会有如此定性看得出家教严谨，实属难得。
「您尽管放心吃没有关系的，这位夫人是承王的姊姊，她身旁那位是她的夫婿五王爷与律县令兄长，全都是认识的不用害怕。」应羽见小虫崽犹豫该不该吃陌生人给的东西，赶忙解释。
晃了晃可爱的小脑袋，小东西站起身攀住凤卿卿腿肚子摇尾部，逗得凤卿卿一笑。
「真可爱。」
「你不害怕吗？」
有些意外自家夫人竟然不怕小虫崽，记得当年七弟回宫时她正好在外地，再见时璎珞都已成少年。
「怎么都不见璎珞此种模样，清岩你说说，咱们家璎珞如果能像他外甥这般该有多好。」
抱起小虫崽摸它身上软毛，大公主不免感到好奇，萦族小孩子是否都会有这段时期？
「不闹，虽然璎珞平时总一副沉稳机智料事如神的跩样子，为夫自然懂你想抱抱另一种面貌的弟弟，但是也别太给七弟过多受限，毕竟他不是小孩子了变得这么小并没好到哪里，你放弃吧。」
理性的分析给妻子听，凤清岩认为凤璎珞就算返祖一样不会让凤卿卿抱，照他那脾气。
「唔……好吧……」
真的好可惜，她好想见弟弟可爱一面。
「哈啾───」
「受凉了？」
脱下逃亡时路过猎户空屋时找到的皮裘为凤璎珞披上，亏得凤璎珞身上留有水符，为险些无法从雷瀑中逃离二人寻得生机，免去和那些巫术妖物一同同归于尽的命运。
取匕首削去烧焦的头发，失去长发覆盖的后颈凉意四起感到不自在，却是逼不得已。
「这样会不会太短，前面有挡住视线吗？」
「不会，到是书衡你几乎都削掉了……」有些可惜，虽然留着短发的律书衡瞧了也挺新鲜的。
「觉得不好看就不爱为夫，我可是会不高兴的。」亲了爱人脸颊一下，故作生气。
「哪有啊，少胡说八道。」
在律书衡搀扶下起身环顾周遭，感叹水符发动时间点正是时候，若是没及时寻找适合水源地，那股以血液为媒介呼唤的爆雷之力，威力可怕程度要想从中活命比登天难。
「从流水的流向判断，我们应该被传送距离龙章城约有五十里外，明路确定是走不了，但是走暗路的话……」
「地道确实可行。」不过那地道年久失修，不确定是否还能不能使用，能通向龙章当然最好。
「有哪边不对劲吗？」
「到没有，不过……书衡你不怕龙章地底下还藏着比那些木瘖附妖可怕的东西？」
「……抱歉。」
食指沾了些唾液，此洞显然依稀有微风透过，目前空气部分应该不用担心缺氧问题。
这些人骨，洁白得诡异。
「那个脏不要捡，珞儿！」
「没事。」
取一截小腿骨观察，准备凑近嗅一嗅时被阻止了，难得一脸正色的律书衡打掉人骨，踢向远处。
「书衡……」
「露出那副表情也没有用，从离开宜化来龙章发生够多事情，我知道你想快点破除阵法好反击凤先启，可是璎珞……你伤势刚刚复原，要你能再拿出第二套救命丝茧，便随你。」
低垂着头，男人说得对。
萦族人从出生就随时带了一套救命用的丝茧，在凤云坤为达成假戏真作把他们推下万丈深谷时用掉了，理所当然不意外律书衡会如此谨慎，哪怕只是摘路边小花都不行。
「自然知晓你是为我好，然而我们现在共同敌人凤先启随时会毁掉龙章，算为了救全龙章城百姓请别这样子……」
避开爱人的手，律书衡打量山洞和破旧茅草屋，总算于草屋背后找到一把铁钳子。
「用这个，安全。」
「好。」
有了辅助工具后自家男人不再有异议方便了凤璎珞观察环境，男人则安静坐在煹火旁添加柴火保持山洞明亮。
「总觉得在我失忆几年里，你变化好大。」不只有外表变化很大，还有内在也是。
「嗯？何出此言？」
挑开石块又见一颗洁白得异常的头颅，瞇起双眼。
首先必须抛开死亡超过四十年人骨为何没枯黄的疑问，再来是这批骨骸明显有亲缘关系，每块小指骨尾端皆被用钝器敲碎一节，无论男女老幼全部拥有此特征。
泥土中混杂白色粉末，细细拨开还能够发现缺水干枯的树枝，由于年代过久导致一碰就碎，难以辨认是何种植物。
「大概是记忆中的你和现在的你搭不起来，始终有种时光交错的错觉，应该吧……」
「说什么傻话，真是。」
从背后蹲下身抱住律书衡脖子，火光被微风吹动摇曳，洞穴阴森森气氛让光芒逝去不少，温暖很多。
「怎么突然跑过来抱住我？」
「想你。」
把人拉到身前抱紧，不停落吻在凤璎珞脸颊各处，惹得他不停边笑边喊痒，也不停止。
「别闹、别闹，哈哈哈，好痒……」
火光经过的漆黑洞穴扫过隐约有什么，推了推含住自己耳朵的律书衡，拍掉四处乱摸的手使眼色，抬手指了指洞顶。
「那个是什么？」
心不甘情不愿地仰头，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景色能破坏这大好与媳妇儿亲热的时光。
「花？」可又长得不太像。
模样有点像路边常见的小白花，规模含盖整片山壁，不，不只有这片山壁，而是───
整个洞穴！
忽见一瓣花瓣缓缓落下，正伸手想接住时……
「快趴下！」
摊开丝软甲覆住两人身体，那似星辰大海般的花群禁不起远方灌入的狂风猛烈攻势，如殒落星子雨漫天袭来。
待能够探头出来查看情况的时候，整个山洞重回黑暗，唯一的光源来自满地白花。
「和我料想的一样，原本还以为是我推估错误，没想到最后仍然看到如此一幕。」
「不过就花而已，难不成会吃人？」律书衡大笑，自家媳妇太敏感了，能有什么奇怪之处。
「还……还真会吃人呢，我的书衡。」
「啊？」
反手提气运功震开周围落花清出一片空地，一具动物白骨赫然出现，应该是洞中老鼠恰好路过巧遇此劫，可怜枯骨无地安息变成这副模样，到底是悲惨亦或他种安生，不关他事了。
「才过一会时间，这老鼠就？」
「洞里面原来应该有住人，从我们来时所见之处都有人生活过迹象，此处地形易守难破，单纯引诱猎物为持生计并不难，空气中水元素充盈表示不缺水源，能把活生生的人瞬间弄死，恐怕……」
「那些花？」
闻言轻轻点头，正是地上的花。
律书衡根本不敢相信所听见，原来那些死去的人们并非自然死亡，而是接触白花后死去，这都是什么？
「这花名为夕妲，理当长在塞外不可能出现在中原。」忆起王府书柜翻到的书中写到。
「听起来挺美丽的，那么上头那些人怎么会因为这种花死掉，是不是有哪里搞错了？」
「没有，夕妲之名来自塞外一位医者的孩子，那孩子年纪小小却拥有高洁品性，不论是面对患者或是权贵都视为平等，可惜后来他们在一次行医救人路上遇到强盗，强盗嫌弃老医者过于年迈没有利用价值，将孩子当作和当时王上交易的物品，最后失败怒而杀了孩子。」
「那时候血液所洒之处长出一朵又一朵小白花，后人可怜孩子遭遇才用夕妲来命名。」
「可惜夕妲花其实含有毒素，向来用于制作毒药和解毒剂，而这种花因为娇小洁白不少人还以它作为纯洁代表，倘若有女子不贞……」
就会被全族人五花大绑，二话不说直接丢进花丛里面，受尽花毒蚀肤之痛慢慢死去成一具白骨。
「总觉得来到龙章后什么事都快见怪不怪了……哪怕现在面前出现活死人，我都没有关系了……啊啊───」
转个身，喀喀喀发笑的骷髅头抖动下巴面对自己发出怪异笑声，吓得律县令跌坐在地大叫。
「不是说不怕吗？嘻。」
「别闹……」
顽皮吐了吐舌，凤璎珞扔掉手里的头骨，既然知道真相后那么该是时候查看地道了。
夕妲花就算没有浓烈香气，但若长时间暴露这环境对人体也不好，抽出千血刀凭空一甩立即变成一把油纸伞，撑开。
「我亲爱的律县令，能否有荣兴和你漫步花雨？」
「当然。」
凤璎珞握住男人的手，两人合撑把伞紧依一起走向山洞深处。
潺潺水声不绝于耳，不明植物根部从刚开始的细瘦慢慢健康茁壮，越深处越夸张，就算有十个成年人都无法将其环抱。
「为何总感觉再往里头深入，会出现更不得了的东西……」紧搂凤璎珞腰不放，闷闷说道。
「不只你这么想，要是我没有看错，此处极有可能是位于万代冢原址底部，我萦族承盘古大神劈天地之恩有幸存于世间，得与女娲合作和人类共生，理应没有跟谁结怨，万代冢被破坏或许……」或许藏了上古秘密不无可能，但愿是他多心了。
闭上嘴巴同时，地道尽头映入眼前。
地面的龙章城属于地面世界，那么这座藏于地底的另一座龙章城，又是属于哪一个部份？
「一模一样……」
不对，堪比有整个龙章城比例的地下城池更大才对。
「书衡你帮帮我，我想下去。」
「先别动，你手边有工具能用吗？」
「只有千血刀。」
「有总比没有好，乖乖留这等我一会。」
艰难得在布满青苔石壁四处搜寻，接过刀砍掉上头缠得密密麻麻的藤蔓，木梯赫然出现。
「这木梯看来经年没有整修，你还有法使用丝线吗？必须有个支撑点支撑我们才行，我不放心。」
「行丝是没有什么问题。」
凤璎珞点点头，又道：「说来也奇怪，自从走到这里以后觉得身体突然舒畅无比，疲累全消。」
「我到是没有什么感觉，就是湿气重了点显得气味刺鼻。」
「完全没感觉。」摇摇头。
「也许这地方和你们萦族真有什么关系，咱们先去搜集点情报，依旧感觉哪边有古怪。」
「好。」
落地后，无风无雨的地洞突然吹起一阵狂风，急忙稳住脚步寻找掩蔽物，待这阵风过去。
「像是不欢迎咱们到来。」
「书衡？」
「我没事，等我休息一会再继续前行，抱歉……」从通道下来以后律书衡情况就不太对，反观自己却越来越好，难道？
扯下采珥缝于衣服内衬的玉佩到男人手心握紧，和他猜测一样，男人面色渐渐好转。
「珞儿，我刚刚……」
「先别多说话好好休息，此处应属萦族先代的圣地，无论气息与残留于空气中细微咒术余波对拥有萦族血脉的我并无影响。」怪不得自己来到这里，会觉得目明清晰。
「还记得你手里的玉佩从哪来吗？」拨开遮住男人面庞细发，弯身坐到他旁边空地。
「记得，从来没有忘记过，是当年我清醒以后见到你第一面时你给我的，可它不是被我给……」给拿去当铺换钱发粮，发粮给县衙的大家。
回想那次为了筹出发给大伙的薪饷迫不得已拿去换钱，律书衡低垂着头不敢面对凤璎珞。
「看我，书衡。」双手捧住男人双颊面，对视。
「听母亲说，这块玉佩本来就是用来赠于给心爱之人的，那时候的你已中蛊迷失心智。」
「会想拿去当铺典当些金钱来救急县衙，我并不怪你，待将来成功推翻老凤王制裁凤先启，辅佐六哥成功登上位都有机会弥补，今后我只盼望你能把这玉佩随身带好以保护你周全，我便知足了。」
「璎珞……我答应你！」他，律书衡发誓，从今之后再也不会让这块玉片离开自己半步！
收紧手中玉佩，缓缓起身。
「再多休息会？」
「没事，在你给我玉佩后已不觉得这么难过了，原本像被重物重击而闷痛的胸腔不疼了。」
「况且我们得继续赶路，龙章城百姓可不像我有你陪我渡过任何一切，他们能依靠的就剩你和我……」
「救救他们吧，珞儿。」
握上男人伸来的手，凤璎珞颔首。
狂风不时何时已停下，路旁堆得满处是被风吹落的夕妲花，街道却干净异常，像被清扫过。
「那些小白花怎么像被人堆到路边，方才的风这么大应该吹得到处都是才对，为什么会？」
没有回答律书衡话，既然万代冢底下藏有龙章对等大小的城地，想来一定藏有什么是凤先启同样也想得到的东西，瞧了瞧男人神色正常，夕妲花香气应该不再影响他，那样就好。
「我们进到这边多久恐怕上头情况就多严重，书衡千万别让玉佩离身，我有种不安感觉。」
「嗯，知道。」点头。
费尽千辛万苦，二人终于站上最高处远眺整座城市。
完全和地面的龙章城有着一模一样的格局，分毫不差，唯独多了他们所立的这栋奇怪古楼。
按照方位推算此位属艮卦为山乃顶天立地之象，此楼是不可能存在于表面龙章城。
恐怕这栋依石壁建造的古楼里肯定藏了什么秘密，可惜绕了一圈什么都没有看到，要说奇怪大概就是那片连青苔都不肯靠近的光滑壁面，上头草木不生、光可鉴人。
「青苔布满一切却不往这，珞儿我们……」
「书衡！」
一同栽进脚底凭空出现的地洞，肆虐狂风呼嚣而过，伸长手瞇眼紧闭嘴试图靠近律书衡，十指克服风阻重新紧握。
分不清历经多久，分不清山谷多深，分不清何时是头，他们只是紧靠彼此静待来时彼岸相会。
没有出现意料中的疼痛，睁开眼。
「璎珞你快看我们，我们飞起来了！」简直难以致信……放开凤璎珞手，律书衡开心得像个孩子。
确认丝线绑到底下坚固物体，虽然不忍心打断男人的好心情，还没搞清这里哪里前必须谨慎，得尽快让双脚落到实地，但是这一丝盈满大地元素的气息又是什么？
握紧律书衡的手缓缓下坠，四周没有任何植栽，石壁的光滑程度更不似天然形成，偌大的广场布满夹杂细小银屑的青石砖，铁制大炉空内无一物，却仍然能够发现些许祭祠痕迹。
广场不远处有座高台，高台样貌状似朵盛开莲花，莲心被挖出了个长形方格从长度与宽度推敲此处应置有一具棺木，只是眼下棺木已不翼而飞，不知是否被贼人所盗又或者……
忽然一束束刺眼白光射入瞳孔，他的怀里搂着个人，那人手里捻片绿叶凑到鼻下随后抬头对凤璎珞笑。
「闻闻，猜猜看何作用？」
握住那人手作势要闻气味实则悄悄亲了下手掌心，即便无法知道自己脸部表情，仍旧猜得出此刻心情是愉悦的。
场景如同帘幕再次转换，然而这一回……怀里人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大雨滂沱带走面庞的泥沙。
画面再度转换，母亲熟悉的面容漾着诡异笑容，折下貌似人类指节其中一段对着自己胸口……
「啊───」
手不知不觉松开丝线，凤璎珞面无表情、眸光黯淡，异常下坠速度把律书衡吓得不轻。
「璎珞！」
抱紧怀里的人，律书衡闭上眼。
慌乱下的二人并未发现远立于广场上刻有祭文的石碑发出荧光，不可辨识的远古字体闪闪发光。
石碑的光芒交织出一张细不可见大网子，接住了已失去意识的凤璎珞与律书衡……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