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序——少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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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
悠扬
尽流觞
微醺凌裳
绯色映骄阳
难诉说孰情长
舞象碧玉两相忘
分合间何处话凄凉
持剑向月目空泪两行
与君之语寥寥轻浅珍藏
阶前落叶黄皆见苍凉
怅然独坐苦涩馨香
惟心知时局动荡
世人仓皇流亡
看满目疮痍
不可义寡
吞陈酿
踏霜
闯
我是凌云坊坊主柳尘的亲传十三弟子，名唤白宁歌。
凌云的亲传弟子皆有个名号，我为浅音，排行十三，亦称十三浅音。
凌云坊筑在半山之中，与那外头的乱世倒隔绝了几分。
前不久师父不知从何处拾来一个小子，浑身是伤，一直昏迷着。
我是没有去瞧过那小子，不过听师兄们说长得标志，小少爷般模样，清秀得很。我也没多大兴趣，权当听听八卦。
“十三，那个被师父带回来的小子醒了，但是什么都忘了……”十二师兄一股风似的刮进我屋里，毫不顾忌地坐在我榻前滔滔不绝起来。
我翻翻书页，没瞧他几眼。他见我兴致不大，也不等我回他些什么就又道：“十三……你那被师父宠爱着的小徒弟的位置倒坐不住了。”
“什么意思？”我一惊，一股带着些酸味的预感窜了出来。
师兄轻笑两声道：“我看师妹你也并不是什么愚人，我说的你该明了。”
我合上手中的剑谱，正色道：“师父收他作亲传弟子了？”师兄点点头，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
“坐不住了！我还没瞧过是怎样的小子竟就如此被师父收为亲传，我当成这十三浅音可是耗了他老人家几个时日啊！”我把剑谱往边上一扔就拉扯着师兄朝师父的院落去。
“哎哎哎，十三，你可别冲动。我只是来跟你知会一声，你却这般跑去师父阁院中去，要是他老人家怪罪起来可不都赖我身上了！”师兄一边念叨着，还忙把我往回拉。
“师兄你怎么这个样子，与你同门这许多年你竟不知我的脾性么？你怕得这个还幸灾乐祸的跑来。还是你觉得我会把师父怎样么？或把那个拾来的小子怎样？”
我这师兄什么都好，就是怕师父这一点……怕是改不了。
不过也难怪，在他还是小徒弟的时候，师父并不是这般好说话。那时师父是秉着“年龄越小越要从严对待，小时候不教好基本功就不扎实”这样的原则教导徒弟，师兄怕是那个时候留下了一些阴影。
看他这副样子着实可怜了，毕竟也是我的师兄，总要他安个心，便道：“我只去瞧瞧，你别多想。”
“师父！”
“浅音，怎么这么冒失就闯进来了。”师父微微抬眼，并没有蹙眉，我便知道他没有生气。
“徒儿十三浅音见过师父。”我往师父身边一撇，倒瞧见一张生面孔，我估摸就是那个被拾来的小子。
“浅结，这是你的十三师姐，十三浅音。”师父淡淡地望了那个名号为浅结的小子，然后把手里的经书过了一页。
浅结望了我一眼，便把目光移开了。
也许我们年龄相仿，但毕竟我是前辈，他就如此的目无尊长吗。我心里愤愤然，有些不爽。
不过他这真是刚醒过来的模样么，怎不见脸色苍白之类的。头上的发髻挽得规矩，唇红齿白的，一双眉眼颇深，脸色虽不至于红润，但还是与他那五官衬得刚好。
小少爷的模样……嗯，师兄说得不错。
“十三，你这样师父该怒啦！”来瞧这小子的途中师兄走得慢，我心焦，便放下他一人先来，他竟这个时候才到。
“浅沉，你怎么也像你师妹这般冲撞。”听见师父的声音，师兄意识到自己失态，便低下头去不敢吭声。我见他这样子不禁有些好笑。
师父合上经书，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这凌云坊过了许久平淡日子想也是闷了，不如准备准备，开个宴会来破一破这气氛。”
我已经猜到师父接下来的话了，看他这副表情，其实我早该知道。
师父接着说：“浅音，沉明派与我凌云坊一向交好，也有好些时日没前去拜访，怕是生疏了。你同你十二师兄去问候问候花巘，也顺带捎几坛子酒回来吧。”
说什么怕生疏，就师父与沈掌门的关系，打都打不散，不过是借口遣我去捎酒罢了……
叫我下集市里都好，可是去沉明……我眼皮跳了跳：“师父，你看这天色也晚了，不如……”我弱弱地瞅瞅师父，他老人家眉头颤了颤：“外面日头布得正盛，你便说天色已晚，看来是你的作息时间与我们不大相同，为师也是体谅的，那你以后就这个时候回房歇息，晚饭也可免了。”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虽然沉明帮主沈花巘和师父是多年的好友，也曾是同门，常以兄弟相称，但是去沉明捎酒，脸皮还是要厚。
我自认脸皮并不薄，去个一次两次也没什么问题。可就是每每这种时候，师父吩咐了师兄去却总要带着我，我也很郁闷。
师命不可违，只能去沉明走一趟了。
沉明的纪律要比凌云严得多，守卫也较森严些。也许是凌云避世的缘故，平日并没什么人事叨扰，也就不必要如此多的守卫了。
“哟，小十三，怎么有空来我们沉明拜访！”来者正是沉明的掌门沈花巘。
十二师兄对沈帮主作了个揖便道：“师伯近日身体可好，敝业师特遣弟子与师妹前来拜访。”
沈帮主客套道：“一切尚好，浅沉有心了。”
“在门口见到您老人家倒为我们这些后辈省了不少事。”沈掌门的宅邸位于沉明深处，步行过去至少要两盏茶的时间，所以在这里碰到也真是庆幸。
我话音刚落，十二师兄便用胳膊碰了碰我：“别这么没大没小的……”
来这讨酒多了，我晓得这人的脾性才敢这么说。虽然我脸皮厚，不怕天不怕地，但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总不会用鸡蛋去碰石头。
不出所料，沈掌门并没有生气。他把袖子一并，收了手说：“你这小屁孩，真是什么话都敢说。”我不以为然。
他挑挑眉，那双桃花眼被挑得有些得意：“罢，我也是晓得你这丫头不会说话，但是想要讨我的酒却不是这么容易。”
不知道他又在算量着什么捉弄我的点子，但是来沉明捎酒捎得多了，我也还这么好好的，就不信他还能想出什么点子整我。
于是我便道：“师伯有什么需要浅音做的便说罢，浅音能做到的绝不推脱。”
哪知那人却笑了。“我这要你做的你肯定能做到，不过我想你多半会拒绝的。”
我不好的预感又在蠢蠢欲动，他又接着说：“江湖上有传言道，凌云坊坊主柳尘有一位得意门生，名号为十三浅音的，她是凌云坊坊主最疼爱的小徒弟。虽然年龄小，却舞得一手好剑，那舞剑的姿态能称得上是绝世无双。”
他的桃花眼又挑了挑，勾起一抹笑来：“现在这名号为十三浅音的弟子就在我眼前，如能看小十三舞一回剑……”
“师伯这话不妥。”我把要说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才缓缓道：“首先，我并不是师父的得意门生，这您应该是知道的。我也不是师父最疼爱的小徒弟，毕竟凌云新添了一名弟子。再者我并没有听过江湖上有这样一句传闻，可见我的剑术也并没有如此的好。”
沈掌门却似早就想到我会这么回答，张口驳回：“你没听过这则传闻不过凌云避世山中，孤陋寡闻了些。你是否是柳尘的得意门生也并不重要，江湖的传闻皆为口传，越传越神幻也是有的。至于你有没有如此好的剑术，让本帮主一瞧便知！”他脸上那得意的神色更深了一层，等着看我有什么话可回。
“浅音平日习武不用功，学得的剑术不过皮毛，再者您老人家都说我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屁孩儿，这不精道的剑术自然入不得您的眼，想来为此耗费了您的时间可是不值的。”我继续掂量着有什么话可以说，继而顿了顿。
“再者，虽然师伯与敝业师为同门师兄弟，是多年的好友，但如今也各归其门，浅音实在为难……”我已经把话说明了，也表露出一副为难的模样，但再瞟一眼那人，他却以一副旁人的姿态望着我。
我这才晓得，舞剑并不是最终目的……
“时隔多日，小十三你的嘴皮子可是耍得好，今日也是出乎我的意料。”他轻笑一声，把那双桃花眼眯成一条弯月。“罢，酒窖的路你也是识得的，就与你那小师兄去搬几坛子酒吧。”说罢，便携着他身后的小弟子离开了。
沉明的酒窖设在一个略为偏僻的地方，虽不至于到沈掌门宅邸那般远，但也要一盏茶的时间。
酒窖的门前照旧守着一位弟子，却不是平日里那个负责守酒的金晟弟子了。
不碍事，换人也不过打个招呼的事儿。
“我是凌云坊的十三浅音，沈掌门叫我过来取几坛子酒，请这位兄弟帮忙瞧瞧是哪几坛子。”虽我性子是顽皮了些，可还是规矩的。我想已经很礼貌的说了，他应该会帮个忙吧。
可那人仍是环着手臂倚在门口，见状我有些怒。客气的问着，这人怎么还不领情！
“这位兄弟不帮忙莫不是怕我是偷酒的？”虽然心里很不爽，但毕竟还是在别人地盘有求于人，礼貌还是要懂些，不然就他这表情，我可要他眼睛黑了不可。
而这小子只是抬抬眼，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门就开了。平日里守酒的金晟弟子从里头探了出来，见我薄怒的神情便朝我笑笑，招呼我进去。然后我隐隐听见他对门口那名弟子说：“帮主唤你来守酒的用意你该知道。”
金晟领我去放酒的地方，指着几坛子酒说：“这几坛子掌门让你都捎了去，他特意酿了些果酒，酒性较柔和，好让凌云的小弟子也尽个兴。怕混了，我绑了根红绳，这几坛子都是到了时候的，你好生带了去，别碎了让你师父责罚。”
还是金晟的脾性好，我谢过他便与师兄出去。
到门口见那守门的弟子仍一副冷漠泰然的模样，那双丹凤冷冷的瞟了我一眼。
一见他这副样子我的气便涌了出来：“哼，你这副样子只该守酒，一辈子守酒！”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序——少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