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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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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洛兰自己也觉得眼前的情况十分神奇。借尸还魂之事他并非从未听说过,但原主临走之前还特地把他给下人介绍一下,着实叫人不知如何评价。
好吧,他现在该叫做羽鸿意了。
只是可怜了侍女晴思,面对此情此景,整个人就像见了鬼一样,尖叫着往后退了一步,踢翻了摆在小凳上的水盆,又用双手捂住脸面,就连双肩都开始不断颤抖。
“姑娘,”羽鸿意揉了揉又晕又疼的脑袋,“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但你是否应该冷静一点了?方才你们说的那个孩子……”
“你是公子,”晴思颤抖着呢喃了一句,又摇了摇头,“不,你已经不是公子。”
她像是想要笑一下,嘴角抽动,却又忍不住哭了出来,最后实在支撑不住,干脆哭叫着破门而出。
“姑娘……”羽鸿意无语地伸手,连衣角都抓不到。
幸好门口正巧进来一人,将这姑娘给拦了下来,“阿姐,怎么了?”
这人大抵是方才听到少女的尖叫,急冲冲赶过来的,说话还有点喘,浑身冒着点刚跑动后的热气,说话的语气却很平缓。羽鸿意凝神看去,只见是一个长得挺清秀的少年,不知具体多大年纪,身量还颇有些高。
“慎思,你、你一早上都跑哪里去了?”晴思抹了眼角的泪,整个人却还打着哆嗦,轻易冷静不下来,“公子,公子他……”
唤作慎思的少年一愣,目光从晴思肩头越过,看到床上已经醒来的羽鸿意,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隐约透出一种惊喜。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淡淡打了个招呼,“公子。”
“不是!他不是公子,他……”晴思叫着,想要说出实情,说到一半又想起原主的嘱托,顿时不知道究竟是否应该告诉这个弟弟,卡在那里脸都憋得发红。
慎思看了看羽鸿意,又看了看晴思,片刻后笑道,“阿姐,你究竟怎么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你不都应该照顾好公子吗?现在公子脸色这么难看,是该服药了吧。”
晴思如梦初醒,顿时也为之前的失态懊恼起来,连忙想要去端药。
慎思想了想,却又将她拦下,“阿姐,你那药都煎好了两个时辰,早放凉了。还是先照顾公子睡下吧,我再去煎一碗过来。”
说罢,他将晴思往房中轻轻一推,对着羽鸿意笑了笑,便欲离去。
在这整个过程中,这个少年的语气神态都没有太大的起伏,看上去有些一板一眼,哪怕笑容也显得有些僵硬,说话的语速更是十分之慢。虽然是这么一副沉闷的样子,却有一种莫名淡定的感觉,给羽鸿意留下的第一印象并不差。
“等等,”羽鸿意揉着额头,将他叫住,“为什么不是她去煎药,你留下?”
慎思闻言显得有点怔愣,停在门口仔细将羽鸿意给瞧了瞧。这一下瞧得很有些久,羽鸿意几乎以为自己脸上是不是沾了点什么。而后慎思道,“公子,你向来嫌我粗笨,不愿我贴身照料的,今儿怎么说笑了?”
粗笨?
不等羽鸿意再说些什么,慎思已经踏出了房门,还顺手将门给带上了。
晴思姑娘走到床沿,委委屈屈地看着羽鸿意,“公子,抱歉……我,我今天太过失态了,你责罚我吧,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犯……”
这么说着的同时,这姑娘眼眸中所透露出的神色依旧伤心得很。
羽鸿意叹了口气,摆了摆手,不打算为难她,却也没了多说的心情,直接躺倒在床上,用胳膊压住依旧发疼的脑门。实话实话,他现在还真的很需要睡一觉。虽然等着解决的问题还堆积如山,但就眼下来看,还是留这么个缓冲的时间比较好。
晴思等了半晌,看他已经睡熟,轻轻将他压着额头的胳膊拿下,小心盖上一条湿巾。
哪怕睡熟,羽鸿意的眉头依旧紧拧,显然睡得十分不安稳。
忽然得了具新的身体,换了个新的身份,别说晴思表现得如此不堪,就连羽鸿意自己,其实也很有些不适应。更何况他还留有过去的记忆,还记得他在赫贝尔大陆上一手建立的那个国家。幸而他所留下的手下都十分可靠,他的继承人也已经成长到了能被人认可的地步,这使得他不必太过担忧那边。
更需要在意的,还是在这边新的世界,他如何替代原主以羽鸿意的身份活下去,活出一片天来。
羽鸿意在睡梦中体会着自己的身体。身体正在高烧,温度不低,十分难受,但离濒死还有些距离。除此之外,他还觉得腹部附近有一团力量盘踞着。这团力量虽然还不知应该如何调动,却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显然是有益而无害的。
既然如此,原主的灵魂又为何会衰弱到那个地步?甚至就连羽鸿意自己,在进入了这具身体之后,也觉得灵魂有些微微地刺痛。
他在睡梦中翻了个身,眉头不由得拧得更紧。
这刺痛十分微弱,有点像是过于疲惫所产生的后果,寻常人几乎不可能感受得到。只是羽鸿意曾经有意锻炼过自己的灵魂,对此十分敏感,他只得说服自己尽量忽略。
却就在努力忽略之时,羽鸿意赫然发现,灵魂的刺痛竟一下子变强了。
虽然还是寻常人难以感受到的微弱,却已经可以对灵魂产生耗损,超过了可以忽略的限度。
羽鸿意猛地睁开双眼,从床上清醒过来,只见晴思正在摆弄着桌上的一个香炉,连忙喝到,“你在做些什么!”
吼声很有些大,晴思吓了一跳,“我看公子你睡不安稳,所以点了熏香……”
“熏香?”羽鸿意皱眉仔细看了看那香炉,又用审视的目光将眼前晴思打量一番,语调发冷,“灭掉。”
“公子……”
“灭掉!”
晴思只得依言照做,转身将刚点好的熏香扑灭。
就在熏香熄灭的一瞬间,羽鸿意深吸了口气。果然,熏香的气味一散,灵魂上那忽然增大的刺痛感便又微弱下去。
“这什么熏香,”他寒声道,“怕不是诅咒之物吧。”
晴思茫然而惊讶,“什么诅咒之物,公子你在说什么?”
羽鸿意却没有回答,只是将这姑娘审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
虽然不是很强烈的诅咒,但如果长期处于这种熏香之下,原主的灵魂会被耗损到那个地步,便是迟早的事情。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谋杀。而且是一场蓄谋已久,十分隐蔽的谋杀。甚至于直到原主最后被活活耗死的时刻,他或许都没发现是这熏香的问题。
羽鸿意冷笑了一声。
如此看来,原主所处的环境比他原本所以为的还要凶险。仅仅“活下去”这三个字,也比他原本所以为的更加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