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山河》秋劭

87、第二十五章 激战

　　周浜当上五柳庄统领的第十天。

　　他依然认为神虎营不会来攻打五柳庄，张濮不过是吓唬五柳庄。

　　上午时候，周浜站在点将台上，—边拿着一个牛皮的壶喝酒，一边冲下边训练的士兵道，“都加紧训练，不许偷懒。”

　　这时，一匹快马在校场南方的道路上急弛，快马很快奔到校场西侧的道路上，骑马的是个黑脸汉子，只见那汉子刚一勒停马匹，就翻身从马背上跳下，快速朝校场上飞奔过来。

　　周浜看到那黑脸汉子，脸色顿时一惊，迅速跳下点将台。

　　“周统领，不好了。”黑脸汉子跑到周浜身前，“神虎营，神虎营，要攻过来了。”

　　“神虎营？”周浜不敢相信地抓住黑脸汉子的臂，“你说神虎意要攻过来了？”

　　“是的。”黑脸汉子道，“属下己经探知神虎营己经在校点兵马，他们随时都可能攻过来。”

　　“他奶奶的。”周让骂道，“他们竟然玩真的。”

　　这消息很快在五柳庄里传开了，当然也传到了庄主霍宗林的耳朵里，霍宗林立刻就来到了校场上，找到了周浜，嘱托周浜要好好备战，周浜咬牙表态，“庄主请放心，我周浜一定不负庄主所托，一定能打退神虎营的进攻。”

　　庄主点头，然后周浜继续训炼。

　　五柳庄是一个屯兵地，除了近五百名士兵，还有将近千名士兵们的家属，当天，霍宗林就让这些家属们离开了五柳庄，到附近的村庄避难，赵氏也跟着避难的人群离开了，而霍凝香却不愿意离开，霍宗林答应让霍凝香留下来。

　　千城估计神虎营到五柳庄的行程，神虎营如果发兵，两天之内就会攻过来。

　　五柳庄的探子一直在探查情况，第二天上午，探子就回报说神虎营己经开始发兵了，大概七百多人的营兵队伍正顺着大道向五柳庄开进。

　　第三天下午，探子回报神虎营的队伍己经抵达五柳主以东三十里外，并在当地村庄驻扎了下来。

　　第四天早上，天刚蒙蒙亮，周浜带着五柳庄近五百兵力开始出发。

　　周浜骑着一匹黑马，千城骑着她那匹白色素月马，江舟、崔浩以及宿小虎，也分别骑了一匹马，几个人在庄兵队伍中间，与士兵们一起，先出了五柳庄向南，再折而向东，一直行了大概十里地，道路右侧出现了一片荒野高坡。

　　这一带虽然是平原，没有山地，但是也有一些高坡，周浜就把士兵全部驻扎在这片高坡上，并列好了队形。

　　千乘骑在素月马上，她望了望周围的一排排蓝衣士兵，心里有些担心，她了解到五柳庄跟神虎营的实力差距，五柳庄带出来四百多兵力，神虎营带出来七百多兵力，双方士兵数量几乎相差一倍，而且神虎营的武器和护甲都比五柳庄的要好。双方一旦交战，五柳庄几乎没有胜算。

　　除非，五柳庄不跟神虎营正面交战。

　　“周统领。”千城转脸向身旁的周浜道，“我觉得这样排兵布阵有些不妥。”

　　周浜听到这话，转脸看向千城，满脸油光的脸上轻视地笑了下，“千城姑娘，恕我直言，我在军府已经待了二十年，当小兵五年，什长五年，当百长已经十年了，操练过士兵无数，对于这排兵布阵之事，我想还用不着你来指教我吧。”

　　千城道，“我只是认为跟神虎营硬碰硬，似乎并没有胜算。”

　　“如果不硬碰，难道还怎么打？”周浜道，“千城姑娘，你是一位江湖侠客，我很敬佩你，但是你忘了，五柳庄是在这地上固定的，咱们没法逃，神虎营要攻过来，咱们也只能硬抗了，总不能还没开战就投降了吧，那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柄。”

　　“我并不是说要投降。”千城道，“我只是不明白为何周统领要把兵布到这里，而不是布在庄上呢？”

　　周浜骑在马上，摸了下酒槽鼻子，笑了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这叫以逸待劳，居高临下，我把兵布在这高坡上，等着神虎营的兵一到，咱们这大队人马冲下去，杀他一通，只要咱们士气高，人少也能获胜。”

　　千城见周浜不听她劝，也不再说什么了。

　　大概等了半个时辰，一个年轻的探子忽然来报，单膝跪下向周浜道，“周统领，神虎营的人来了。”

　　周浜听到这话，脸色微微一惊。

　　千城周围的一些蓝衣士兵，有些人脸上现出了惊慌神色，千城明白这些人可能还没打过仗，甚至还没杀过人，因此才会恐惧。

　　过了一会儿 ，只见东方道路上缓缓行来一支军队，那些士兵们穿着土黄色布甲，正是神虎营的人。

　　周浜故作轻松，向千城道，“千城姑娘，你不必担心，等神虎营的人马一到附近，咱们就冲下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千城淡淡瞥了周浜一眼，没说话。

　　她望着东方远处那支军队，那些神虎营的士兵们走在道路上，像一条土黄色的泥流向这边缓缓涌动。

　　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她已经能看清神虎营队伍中骑马的几个头领，其中一个正是左营使张濮，那个一脸络腮胡子的汉子，此刻穿了一件黑色软甲，手里提着一把长枪。

　　距离更近了 。

　　很快到了一百步开外。

　　“放箭！”周浜忽然一声大喝。

　　五柳庄队伍最前排的一百个弓手，半跪在地上，手中的弓弦一松。

　　嗖嗖嗖！无数羽箭朝高坡下的神虎营队伍射去。

　　“太急了。”千城右侧的江舟叫了一声，转脸向千城道，“大姐，放箭太急了 。”

　　确实放箭太急了，千城感到很无语，只见羽箭全部射到了神虎营队伍前方空地上，一个人也没射中。

　　嗖嗖嗖！弓手还在放箭。

　　但羽箭就是射不中对方军队，全部射在空地上了。

　　千城着急地冷喝一声，“停手！”

　　一百个弓手急忙停了下来 。

　　千城转脸冲周浜道，“周统领，弓箭射程没那么远。”

　　她话音刚落，忽然一阵啊，啊的惨叫声响起，她急忙向前边一看，只见前排的一百个弓手被对方羽箭射中，已经倒下了十几个 。

　　“后退十步！”千城急忙大喝一声，“缓步后退！”

　　全体士兵听到这命令，急忙后退，但步子很缓，一步一步后退。

　　一直退了十步。

　　嗖嗖嗖！

　　对方神虎营的弓手，射过来上百支羽箭，全部射到五柳庄前排弓手的脚前方。

　　“弓手分散后退，步兵上盾。”千城喝道。

　　前排只剩下八十多个弓手，全部转身，分散开进入后边队伍。

　　原本弓手后排的一百刀盾兵迅速把盾牌立起来。

　　五柳庄的装备很差，这些盾牌不但是木质的，而且还是劣等货，大小也只能遮住士兵们的上半个身子。

　　一百个刀盾兵半弓着身子，把圆形木盾挡在身前。

　　嘟嘟嘟！嘟嘟嘟！神虎营的羽箭不断地射到盾牌上。

　　有的羽箭越过盾牌上方，射到了后边队伍中，一声惨叫，有人就中箭了。

　　神虎营的弓手，每人大概有十几只羽箭，等对方放完箭，千城就打算带兵冲杀下去。

　　而这时，千城耳边忽然响起一声怒喝，“干什么！”

　　千城转脸一看，只见周浜满脸通红，怒目瞪着她，一副老子才是统领的模样，冲她叫道，“你干什么？！”

　　“等会儿就杀下去。”千城毫不惧怕周浜，她冷冷盯着周浜，“你是统领，那你来吧！”

　　“杀啊！”远处神虎营的队伍忽然响起一阵喊杀声。

　　只见那七百多黄衣士兵全部朝山坡这边涌过来了。

　　而周浜还在怒目瞪着千城，千城急道，“还不下令！”

　　周浜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冲五柳庄队伍一声大喝，“冲下去！”

　　四百多名五柳庄蓝衣士兵，握着长刀，全部向下方冲杀。

　　在这空旷土地上，一黄一蓝两股队伍很快交接在一起，杀啊，冲啊，叫喊声不断，惨叫声也立刻响起来。

　　江舟、崔浩已经握着刀在人海中厮杀。

　　霍小虎也在，霍小虎这少年握一杆长柄大刀，呼地一下，向左一刀，砍倒一个黄衣兵，向右一刀，呼地一下，又砍倒一个黄衣兵，然后又跳起来，呼地一下，向下劈了一刀，又劈死一个黄衣兵。

　　崔浩一边拿刀砍杀，一边冲霍小虎叫道，“少年，你的刀法真风骚啊！”

　　霍小虎不理崔浩，继续舞着大刀厮杀。

　　周浜也在人海中厮杀，一边杀一边大叫，“给我杀，给我杀……”

　　千城这时已经从素月马上飞起，持着墨冰刀飞入人海中，半空中一刀向下斜斩，一道黑色灵力呼地飞下去，劈死一个黄衣兵。

　　然而，随着厮杀的时间越久，五柳庄士兵的情况就越危险。

　　不断有蓝衣士兵倒下，鲜血四处飞溅，飞在空中，飞到士兵们的脸上、衣甲上。

　　“哦！”一声痛叫，崔浩肩膀上挨了一刀。

　　与此同时，四个黄衣兵，四把闪着白光的刀，从四个方向，朝着千城的身上狠狠劈来。

　　霍凝香、江鱼和刘铁，以及霍宗林留在了庄上。

　　他们四个人在庄主大院中，还有十几个士兵也守在院里。

　　四个人坐在大厅的椅子上，焦急地等待着前方战场的消息。

　　一个圆脸探子忽然跑进大厅，单膝跪下，向霍宗林道，“启禀庄主，神虎营的兵马已经跟周统领的兵马在交战了。”

　　霍宗林神色微微一惊，“战况如何？”

　　“属下来的时候，双方正在互射，现在应该大队人马在交战了。”

　　霍宗林点了点头，“再去探。”

　　“是。”圆脸探子一拱手，急忙起身，然后转身朝院外跑去。

　　这个探子刚出去，又一个黑脸探子来了，这黑脸探子满脸惊慌，跑进大厅，差点摔在地上，迅速半跪地上，向霍宗林道，“庄主，神虎营的人攻过来了！”

　　“这么快就来了？”霍宗林神色大惊，一下子从藤椅上站起来，“神虎营的人不是在十里外跟周统领交战吗，怎么这么快，周统领就战败了？”

　　“不是跟周统领交战的兵。”黑脸探子道，“庄主，是神虎营另外派的兵，神虎营竟然另外派了一队兵马，绕道朝庄上杀过来了。”

　　霍凝香、江鱼和刘铁听到这话，也是大惊，全部站了起来。

　　江鱼冲黑脸探子道，“来了多少兵马？”

　　“大约一百刀兵。”黑脸汉子回道。

　　“一百刀兵也不用怕。”江鱼转脸安慰霍凝香几个，“咱们几个加上十几个护卫，能够抵挡得住。”

　　“庄主！”大厅外忽然传来一声大叫，厅内霍凝香几人朝外望去，只见一个蓝衣护卫快速从大门外跑进院内，“庄主，他们杀过来了。”

　　霍宗林冲院中十几个护卫急忙高喝一声，“快关院门！”

　　“关门！”院中侍卫队长也大声下令。

　　十几个侍卫迅速跑到大门口，将那厚重的红漆大门缓缓关上，然后隆地一声，将门栓插上。

　　片刻之后，咚！咚！咚！

　　大门外响起了猛烈的撞门声。

　　“顶住！”蓝衣侍卫队长大叫，所有蓝衣侍卫迅速将身躯顶住大门。

　　咚！咚！咚！

　　外边的撞门声越来越猛烈。

　　咚！咚！咚！

　　“顶住！”“顶住！”“顶住！！！”

　　咚——！

　　突然一声巨响，大门一下子被撞开了。

　　十几个蓝衣侍卫被撞倒了七八个。

　　无数黄衣士兵从外边冲了进来，像一群疯狂的土黄色野狗。

　　“抓住霍宗林赏银二百两！”

　　“抓住霍凝香赏银五百两！”

　　“抓住他们！”

　　千城的脸上飞溅了几滴鲜血。

　　那鲜红的血滴顺着她富有弹性的黑色皮肤，缓缓地下滑，往她长长的脖子上滑去。

　　她顾不上抹掉这些血，因为她还在制造更多的血。

　　刺！

　　墨冰刀突然向前刺出，这一刀竟然刺中了两个黄衣兵的胸口，一刀两个。

　　拔刀，墨冰刀带着一溜鲜血，向右一斩，她右侧的黄衣兵来不及惨叫，头颅已经被她砍了下来。

　　她是个冷酷的女人，对于敌人，她从来不会下不去手。

　　她的刀也不会犹豫，刺！

　　又刺中了前边一个黄衣兵的胸膛。

　　她的眼中透着冷光，耳中听着周围人的惨叫声，以及崔浩的惨叫声。

　　崔浩又挨了一刀，背上又被砍了一刀，蓝色衣衫被砍出了一个大口子，鲜血从半尺长的伤口喷涌出来。

　　“崔浩！”江舟要去帮助崔浩，忽然一个尖利长□□向他的面部。

　　“他奶奶的！”周浜一边大骂，一边舞着长刀厮杀。

　　呼！霍小虎手中的长柄大刀被他舞着转了一圈，吓得周围的黄衣兵全部后退开。

　　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蓝衣兵和黄衣兵依然混战在一起。

　　一只断手忽然在人群中飞起，猛地砸到了周浜的脸上，周浜吓得身子一震，手中的长刀一抖。

　　“他奶奶的，老子跟你们拼了。”周浜大叫一声，挥刀砍向前边一个黄衣兵。

　　“周统领，我张濮来会会你！”

　　一脸络腮胡子的张濮忽然凌空飞起，手中一柄亮银枪，朝着周浜的喉部刺去。

　　“霍小姐，你不要怕！”刘铁拿着狼牙棒大叫，一双大眼瞪着四周的黄衣兵。

　　大院里的十几个蓝衣侍卫全部被杀光了，尸体都躺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

　　霍凝香、霍宗林、江鱼和刘铁，他们四个人此刻被包围起来，被八十多个黄衣兵包围起来。

　　刚才上百黄衣兵冲杀进来，杀死了十几个蓝衣侍卫，他们四个也杀死了十几个黄衣兵。

　　“霍小姐。”刘铁道，“大姐临走前让我和江鱼留下保护你和庄主，我们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你们不要怕，这些搓鸟兵奈何不了咱们。”

　　四个人拿着兵器，背靠背聚拢在一起，警惕着周围的八十多个黄衣兵。

　　黄衣兵中有一个穿黑衣软甲的头领，应该是神虎营的百夫长，此人矮个子，三角眼，掉梢眉，留着一撇八字胡，相貌看上去很猥琐。

　　猥琐百夫长看着绿衣霍凝香，目光落在霍凝香高高鼓起的胸脯，笑道，“霍小姐，营主说了要抓活的，你和你爹，都要活的，把你们抓回去，你爹给我们营主当奴仆，你给我们营主的侄子郑公子当小妾，你觉得怎么样！”

　　霍凝香听到这话，气得满脸通红。

　　霍宗林背对着猥琐百夫长，大声道，“郑破天他休要妄想，老夫宁死不屈。”

　　“霍庄主有骨气，不过有骨气的人通常死得快！”猥琐百夫长看着霍凝香，“那霍小姐你呢？”

　　“我跟我爹一起死。”霍凝香咬着碎牙道。

　　“你们都不会死。”刘铁叫道，“大姐说了，让我好好保护你们，我会……”

　　“上！”

　　刘铁的话没说话，忽然猥琐百夫长喝了一声，只见四面八方的黄衣兵全部朝中间四人围攻过去。

　　兵器交击声响个不停。

　　突然。

　　“爹——！”

　　霍凝香惊叫了一声。

　　只见一把刀插进了霍宗林的腹部，霍宗林一脸惊惧，手中的剑，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爹——！”

　　她的叫声凄惨、悲痛。

　　阳光越来越暗了，不是天色晚了。

　　而是厚厚的云层移了过来，遮挡在士兵们厮杀的上空。草地上的血流得到处都是，黄衣、蓝衣尸体纵横遍布。

　　周浜刚才差点被张濮一□□死，幸亏千城一刀横斩，一阵黑色灵力荡开了张濮的长枪。

　　江舟、崔浩和霍小虎，此刻脸上是血，身上也是血，手里握着的刀上也是血。

　　千城也是，她杀得甚至出汗了，她背上的汗水湿了黑衣，与污血混合在一起。

　　“杀他奶奶的。”周浜又在大叫。

　　蓝衣兵和黄衣兵混战在一起，蓝衣兵不断倒下，死伤不断，黄衣兵渐渐成包围之势。

　　千城发现情况越来越糟糕，如果再打下去，只怕所有蓝衣兵都要被屠杀殆尽。

　　“退……”她刚要喊撤退，忽然张濮飞在半空，手中长枪，猛地朝她胸口刺来。

　　枪头闪着白光。

　　千城正要躲闪。

　　忽然。

　　“啊！”张濮竟然痛叫一声，从半空里摔在地上。

　　怎么回事？！千城惊诧。

　　只见张濮身后站着一个黄衣士兵，那士兵身材挺拔，剑眉星目，手里握着一把白光缭绕的长刀，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冲千城一笑，“姑娘还认得我吗？”

　　认得，千城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眼前这个黄衣兵竟然是那个白衣公子，那个客栈里的白衣公子，那个司马牧云！

　　“小心！”千城突然惊叫一声。

　　因为躺在地上的张濮，突然一□□出，从下向上，朝司马牧云的小腹刺去。

　　铿然一声。

　　司马牧云手中的龙鳞刀挡住了张濮的长枪。

　　接着白光一闪，张濮人头落地。

　　“张濮死了！张濮死了！”周浜兴奋大叫，“你们统领死了，快快缴械投降，否则格杀勿论！”

　　神虎营的士兵们听到张濮死了，顿时士气大减，有的人还拿着刀，茫然愣在当地。

　　“杀啊，干死神虎营他奶奶的。”周浜大叫，“冲啊，干死他奶奶！”

　　蓝衣兵们突然士气大振，纷纷喊杀，朝黄衣兵狠狠厮杀起来。

　　千城一看这情形，顿时轻松许多，忽然她神色又一紧，因为她发现蓝衣兵不认识司马牧云，很多蓝衣兵朝司马牧云杀了过去。

　　“杀啊！”

　　“千城姑娘！”

　　千城正要叫司马牧云快逃走，忽然一个满身是血的蓝衣探子兵冲到她面前，着急地道，“千城姑娘，不好了，神虎营有一队兵马杀进了庄里，庄主被杀，小姐也被他们抓住了！”

　　“什么？！”千城大惊。

　　她忽然纵身飞起，握着墨冰刀朝南边高坡上飞去。

　　片刻后飞到高坡上，只见素月马还在高坡上，她迅速翻身骑到马背上。

　　“驾！”

　　素月马四蹄白光缭绕，奔走如飞，朝着五柳庄方向疾驰而去。

　　“驾！”

　　“来啊！来啊！你们不是厉害吗，怎么杀不了我刘铁，哈哈！”

　　刘铁满身血污，拿着狼牙棒冲周围的黄衣兵叫道，“来啊，谁还敢来！”

　　一个黄衣兵跃跃欲试，突然挥刀朝刘铁砍过去。

　　一声闷响。

　　狼牙棒一下砸中了黄衣兵的脑袋，把那黄衣兵砸倒在地上。

　　周围还剩下六十多个黄衣兵，这些兵有些胆怯地看着刘铁、江鱼和霍凝香，一个个拿着环首刀兵器，不敢冲上去。

　　“来啊！来啊！哈哈！”刘铁摸了把脸上的污血，继续向周围的黄衣兵挑衅。

　　江鱼有点着急道，“大铁，你不要乱叫了。”

　　霍凝香肩上的伤口渗着血，她一脸忧急、愤怒、悲伤，手中紧紧握着她的紫曦剑。

　　“都给我上！”猥琐百夫长冲黄衣兵们喝到道，“都给我上！”

　　黄衣兵们脚步往前移一下，又后退一下，眼中透着恐惧，不敢上前，因为刚才霍宗林被砍在地上后，刘铁和江鱼，甚至连霍凝香都发疯了一样攻击黄衣兵。

　　一会儿就杀死了二十多个黄衣兵。

　　“上！”猥琐百夫长怒叫，忽然白光一闪，一刀劈死了身边一个黄衣兵，然后一声厉喝，“违令者斩！给我上！”

　　“上啊！”黄衣兵们大叫着，冲刘铁三人砍杀过去。

　　铿铿铿！锵锵锵！

　　打斗声激烈异常。

　　“抓住霍凝香！”猥琐百夫长大叫。

　　“啊！”刘铁突然痛叫一声，大腿上挨了一刀，身躯一下站不稳，差点倒在地上。

　　“大铁！”江鱼惊叫一声。

　　“霍小姐！”江鱼又惊叫一声。

　　霍凝香竟然被抓住了，被两个黄衣兵分别抓住了胳膊，她在奋力挣扎。

　　“快！抓住霍凝香！”猥琐百夫长兴奋地大叫。

　　“霍小姐！”江鱼想要去救霍凝香，突然被一把刀砍到了背上，霎时一阵剧烈的疼痛。

　　“抓住了。”猥琐百夫长叫道，“快带过来，带过……”

　　猥琐百夫长的话没说完，忽然呆住了，他抬头望着天空，只见空中一只黑色大鸟飞了下来。

　　一只庞大的黑色雄鹰！

　　呼！

　　雄鹰扑向了猥琐百夫长。

　　啊！

　　一声惨叫，尖利的鹰爪在猥琐百夫长脸上，划出了几道深深的爪印，那张猥琐的脸瞬间变得血肉模糊。

　　院里所有人都震惊了。

　　雄鹰！庞大的雄鹰！悬浮在空中的庞大雄鹰。

　　它黑色的羽毛，金色的眼睛，银色的钢爪。

　　它忽然变成了一个人。

　　一个女人。

　　她从空中飘然落下。

　　她正是那个一身黑衣的，千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