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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三章 留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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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春华如果想留下来,必须要找个适当的理由。不然一个中土人,平白无故地要留在一个妖族村子里,别人会怀疑他动机不纯,遇到莽汉说不定还会揍他。
早饭后,顾春华把碗筷收拾好,提着菜篮子锁了屋门,然后去了青瑶的树屋下,他冲着那树屋喊,“青瑶姑娘。”
青瑶从屋里出来,站在露台上,看着树下的顾春华道:“你把篮子放树下就行了。”
顾春华于是把篮子放到了树下,忽然又道:“差点忘了,还没付钱给姑娘。”
“不用了,只是一点饭菜,不用付钱。”
“那多谢姑娘了。”顾春华还想跟青瑶多说两句话,不料青瑶淡淡地看他一眼,然后转身就进屋去了。
他望着关上的屋门,不禁有些悻悻然,他现在还没找到留下来的理由,只好暂时先走了,他要到村外仔细想一想。
青瑶在房内估计顾春华已经走了。
她打开房门走出来,脚尖在露台上轻轻一点,娇美的身影就飞到了空中,随后飘然向下落到地上。她走到树下拿回了菜篮子,然后又飞回到露台上。
她生活的这个村子叫石树村,在这一片广阔的树林里,所生长的粗壮树木,便是石树,传说这种树最早是在昆仑山石头缝里生长的,所以才有了石树这样一个名字。村里的居民盖房子做家具,都是用这种木材。
青瑶的家一共有十二间木屋,这些木屋高低错落地搭建在一棵石树上,有客厅、卧室、厨房、储物间以及客房,甚至连厕所都有,一种十分精巧干净的树屋厕所。外面有露台的便是他们的客厅。她一个人在家里,每天把房屋打扫得干净整洁,并把自己的房间布置得很是精巧。
这会儿,她看了看客厅桌上的蓝子,里面的碗筷还未清洗,她吃过早饭后碗筷也还没洗,就把桌上的碗筷都收拾进篮子,然后提着篮子从客厅南边的一道小门出去,踩着粗大的枝干往南边一间木屋走去,那一间单独的木屋是他们的厨房。
他从枝干小径走进厨房,又从厨房的另一道门走出来,外面也是一个露台,只不过比客厅外面的露台小多了。这个露台周围也围着三尺高的栏杆,露台一角靠着栏杆有一个高高的圆形立凳,凳上放着一个圆形透明水缸,里边养着几条水草,一些鹅卵石,一只小乌龟,还有一条小金鱼。
青瑶把篮子放到一只木桶旁,然后对着鱼缸里的金鱼说,“小金,姐姐需要洗碗水。”
话刚说完,水缸里的金鱼忽然跳了出来,悬浮在半空,接着小嘴巴一张,一道水柱便喷射了出来,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刚好洒落在水桶里,不过一会儿,水桶中便装了半桶水。
“小金。好了!”青瑶说了一声,小金鱼便停止喷水,重新落到鱼缸中。
青瑶开始在木桶里清洗碗筷。清洗完后,把桶里脏水泼出去,把餐具都收拾好,然后把房门都锁了,打算去镇上去采购一些家居日用。她正要从露台上跳下,往镇上去,忽然发现树下呆呆地站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白衣年轻公子,正是那个从中土来的顾春华。她有些惊讶,朝树下的顾春华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顾春华本来就没走,他刚才躲在村外想理由,现在已经想好了。
他故意烦恼地叹口气,抬头望着露台上的青瑶,“姑娘,实不相瞒,我本来是要回中土,但我身上的盘缠用光了,现在身上只剩下一百多钱,姑娘能不能帮帮我,我有一事相求。”
青瑶道:“甚么事,你先说来看看。”
顾春华问,“我昨晚住的木屋,周围的土地可是姑娘家的?”
“是的,怎么啦?”
顾春华有些惋惜地道,“那土地为何会一直荒芜着呢,生长着许多野草,为何不种些谷物粮食,一直荒着,岂不是浪费了土地?”
“没人种。”青瑶道,“那土地原本是我姐姐在家时种的,现在我姐姐不在家,我又不种地,所以就荒芜了。”
顾春华想了想,“姑娘可否将那土地租给我,等收成之后,随便分我一点钱就行,姑娘只要让我住在那小木屋,每天管我一顿饭就行了。”见青瑶思索不语,他又说道,“姑娘,你让土地一直荒芜着,不如将它租给我,对咱们大家都有好处,你说怎么样?”
青瑶脸上浮现着犹豫之色。
顾春华又恳求,“我当初离开家乡时,本想去闯荡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没料到事业未成,如今反而落得如此落魄不堪,实在无颜回去见江东父老,如今身上的钱财所剩无几,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想着在这里寻个事做,混口饭吃。”
青瑶问道,“那你会种地吗?”
顾春华听到这话,心中顿时一喜,信誓旦旦地道,“会,当然会,实不相瞒,在下乃是术士,马上就练到聚灵化物的境界了,区区种地这种简单的事,岂有不会之理,姑娘请尽管放心,我相信到时收成一定很好。”
青瑶想了想,石树村并非普通村子,凭他一个还不会聚灵化物的术士,就是再厉害几倍,想在石树村做出什么坏事来,也没那么容易。而且,而且她觉得他,
他身量中等,体形匀称,穿着一身青色绸缎袍子,系着一条白色金丝的腰带,带子上还垂着一块深青色的翡翠石。
他的眉毛一字横着,像是一个坚毅而执着的人,
他的眸子柔情而明亮,像是冬日的太阳,又像是夏夜的寒星,
他的鼻梁挺直,既不高得吓人,也不低得难看,刚好适合他那张俊俏的脸庞。
青瑶觉得,这位中土来的顾公子面相和善,气质上给人的感觉,一点也不似奸猾之徒,听他说的又有些可怜,一个落魄英俊的年轻男人,她犹豫了一会儿,最终答应了。
“那你就留下来吧。”青瑶向树下的顾春华说道,“我今天还有事要去镇上,等我回来再交待你些事。”她说完从腰带里掏出小木屋的钥匙,抛给顾春华,“这是钥匙,你先拿去吧!”顾春华连忙接住了钥匙。然后青瑶脚尖一点露台,往南边树林飞走了。
顾春华望着在枝叶间快速飞走的青色身影,他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然后他出了树林,回林外小木屋去了。
到下午半晌时候,青瑶来到小木屋,给了顾春华一袋草种,让他在土地上种草,他一开始感到奇怪,别人种地除草都来不及,青瑶竟然让他种草,后来青瑶告诉他,那种草叫莎菇草,一年一季,结的黑色小果实能够入药。他才明白了,原来他们家种的是药草。
晚上,月朗星稀。
顾春华睡在小木屋的床上,盖着青瑶他们家的旧被子,他睡的死死的,甜甜的。
小木屋外的田野上,不知道什么小虫子在唧唧地叫着,竟然还有不睡觉的野兔子,嗖地从地里窜过。
除了兔子和虫子,还有一个不睡觉的汉子。这个穿着一身夜行衣的汉子,不知道从田野哪里钻出来的,此刻悄悄地溜到了小木屋外,把耳朵贴在门缝上,听屋里的动静。
顾春华不会打呼噜,所以这个汉子没有听到呼噜声,但他用手轻轻地敲了敲屋门,咚,咚咚!咚,咚咚!
屋里没动静。
夜行衣汉子心中一喜,暗道,“睡得真死啊,那俺就要下手了!”接着从腰里拔出一把匕首,往门缝里插了进去。
轻轻地拨门栓。
门栓在匕首的拨动下,一点点地移动。
突然,这广袤田野里竟然响起了一声狼叫。
嗷——
长长的狼叫声,仿佛带着一种冰冷的彻骨寒意,穿过夜空,钻进夜行衣汉子的耳朵,冻得他浑身猛地一颤。
“这什么叫声?”屋里传来顾春华的声音。
夜行衣汉子听到声音,迅速把匕首拔出来,慌忙往田野里跑了。
嗷——
狼叫声又响了起来。
这叫声比一般的狼叫要可怕得多,仿佛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狼,声音里透着一种阴森森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