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之缘，一念之情》希零

4、明月心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回得了过去，回不了当初。
　　——题记
　　【壹】
　　白玉铺成的地板在阳光下更显明亮光洁，身穿华服的女子提着裙角慢慢地拾级而上，复又踱下，来往反复数次，却玩得不亦乐乎。
　　紧跟而来的侍女惊呼一声：“公主殿下，您不要赤脚走路，这白玉虽温和，可这偌大的玉石铺在地上也变得有些凉意，会生病的。”
　　“没关系。”女子嫣然一笑道：“我从小就喜欢这样，就是因为凉凉的所以才舒服啊。”
　　侍女皱了皱眉，担心道：“殿下，您这样王上会生气的。”
　　女子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噗嗤”一笑道：“他？你放心吧，他不会为了我生气的，再也不会了。”
　　近似喃喃的语气让一旁的侍女心痛不已，可她也只能看着那个女子强颜欢笑却找不到任何安慰的话语。不久有侍女来报：“公主殿下，王上来了。”
　　女子用手整整华服，转眼就看见一男子朝这边走来，女子和侍女们纷纷下跪行礼。
　　“明月拜见王上。”
　　男子挥手示意她们起身，却亲手去扶了明月。
　　“公主，在这里住的可还习惯？”清冷的声音却意外地带着一丝温柔。
　　明月抬起头细细审视这张俊美无暇的脸，复又低头，恭敬回道：“明月在这里已住了十八年，早已习惯，多谢王上关心。”
　　半晌未听到男子的声音，明月疑惑地抬起头才发现原来他一直在盯着她看，不由得皱眉。
　　男子似是感受到她的嫌弃之意，轻叹一声收回目光，负手而立道：“西国太子前来求亲联姻，指明要明月公主，孤已经答应了。”
　　明月似是愣了一下才道：“明月遵命。”
　　男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明月道：“明月，你可还有话要说？”
　　女子慢慢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小白，可曾爱过明月？”
　　【贰】
　　“女孩子哭花了脸可就不好看了哦。”一个七岁左右的小男孩笑嘻嘻地出现在一个满是泪水的小女孩视野里。
　　“奴婢见过临公子。”正在哄女孩的侍女像是见到救星般对着男孩行了礼，复又转身对女孩道：“公主，这位是丞相临大人的公子，是公主的伴读。”
　　女孩慢慢停止了哭泣，很是好奇，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道：“伴读？那是什么？可以吃吗？可以玩吗？”
　　侍女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倒是临潼先笑了，为女孩擦干眼泪道：“公主真可爱，伴读呢，就是陪公主一起读书，做功课，不可以吃，不过，可以陪你玩。”
　　“好耶！”女孩开心地拍手跳了起来，语气里满是兴奋，笑嘻嘻地对临潼说道：“终于有人陪我玩了，哼，父皇是个大坏蛋，就只顾着玩他的奏折，她们也一点都不好玩。”说着瞥了一眼旁边的侍女，被瞥到的侍女无奈低头。
　　“对了，我叫明月，你叫什么？”
　　“临潼。”抬手摸了摸明月的头，用一种无奈宠溺的语气说道：“公主，王上用国号为你取名，就看出来他对你有多宠爱了，所以就不要怪王上了。”
　　明月撇了撇嘴，不予作答。或许是生长环境不同，七岁的临潼就有了小大人的样子，但终究也只是个孩子。
　　原以为这个伴读和其他夫子一样无趣，谁知他常能哄得公主大笑，当然也能常引得公主大怒。
　　“公主，你若能完成这堂课我就给你看个好玩的东西，如何？”十二岁的临潼睁着黑溜溜的眼珠，眼里充满着狡黠。
　　“什么好玩的东西？”明月从书堆里抬起头，很是好奇。
　　“公主先完成了再说。”
　　明月撇撇嘴，专心对付起她的“敌人”来，或许是临潼那“好玩的东西”激起了她的斗志，总之明月公主连带着前几天剩下的功课一起完成了，立刻凑过去想要看看那激发她斗志的东西。
　　临潼神秘地摊开手掌，只听见“啊”的一声尖叫，明月跳离临潼身边几丈远，颤抖着指着临潼手里的东西，大声道：“快，快把它拿走！”
　　“公主，它很好玩耶。”临潼像是没有看到明月的动作，手里拿着那东西向明月走近了几步。
　　“好玩什么！”明月几乎是用吼的。如果他拿的是一只青蛙那也就罢了，可他却拿了一只□□！丑丑的就已经很恶心了，他居然还说好玩！
　　“啊，公主它跑了。”
　　“什么！来人，给本宫抓住它！”明月吓得躲到柜子后面，侍女们七手八脚地抓住□□拿到外面去放生。
　　明月这边惊魂未定，却听得临潼哈哈大笑，顿时怒上心头，抄起身边的东西就朝他砸了过去，怒气冲冲道：“你还敢笑！”
　　临潼抱头逃窜，连声求饶：“公主我错了，公主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
　　放生归来的侍女们识趣地站在门口，眼观鼻鼻观心不去听里面临潼的求救声，开玩笑，贸然进去会遭殃的，只是在心里默默为临潼掬一把同情泪。
　　十二岁，正是调皮的年纪。
　　【叁】
　　十六岁，是明月公主的及笄礼，及笄礼对于女子来说非常重要，普通人家尚且办的隆重，更何况是公主这千金之躯。
　　临潼听说明月公主的及笄礼过程很顺利，那他这伴读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几天前父亲在朝堂上给他安排了一个职位，终于要走上仕途了。
　　“小白，小白等我一下。”男子刚下朝身后便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临潼无奈地回头，朝来人行了一礼，恭敬回道：“临潼见过公主。”
　　明月撇了撇嘴，不满道：“不是说好不准叫我公主的吗？小白你又不听话。”
　　“公主，如今您已成年，男女授受不亲，临潼自不好再喊公主名讳，更何况，君臣之礼不敢逾越。不过……公主能不能不要喊我小白，我有名字的。”说到最后临潼更加无奈。
　　鉴于四年前临潼用一只□□成功惹恼了公主，于是就得了这个名字，用明月公主的话来说就是“临潼你一个男人长这么好看干什么，皮肤那么白，一点男人的样子都没有，干脆叫你小白算了”。
　　的确，小时候的临潼长得白白嫩嫩，本就讨人喜，长大后的临潼更是玉树临风，君子如玉。
　　不过，对于这个称呼，临公子当然极力反抗，开什么玩笑！这名字很白痴哎，可是无奈，人家是公主，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伴读，完全没有发言权，于是这个名字就成了明月公主的专属。
　　“不行哦，这是对小白的惩罚，嗯……若是你不想我这么叫你也行，那你就不要叫我公主了，如何？”明月眼眸里满是笑意，似乎志在必得，但下一刻，她的笑意僵在了嘴角。
　　“公主不可。”
　　“哼，小白是个大坏蛋，明月再也不要理你了。”明月略有生气的语气，气呼呼地跑开了。
　　临潼看着她的背影叹口气，这样子对他们都好，听说王上已经为明月公主找了一门亲事，自己不能与明月再有交集了，不然会坏了她的名誉的。
　　临潼在十六岁第一次感到力不从心。
　　三天后是明月国一年一度春猎的日子，宫中的皇子都会参加，应邀的还有朝中年轻有为的男子，当然，临潼作为这一代年轻人的佼佼者也在受邀之列。
　　【肆】
　　“哈哈，临大公子可真不愧是丞相的儿子啊，文治武略，简直是样样精通啊。”浑厚的声音充满着阳刚之气，说着话人已走进了帐篷。
　　“王上谬赞了，臣只不过尽力而为罢了。”临潼在下首对上方的人略一拱手，言辞行动间无不流露出对那人的恭敬之意。
　　“临公子年仅十六就如此懂得谦恭，将来必定是一大人才啊，我明月国有临公子将来肯定能大放光彩！”说话的是大皇子，今年也才年过十八，可处处都在为明月国着想，身上更是隐约有着君王的风范，也是明月国的下一代君王！临潼在当伴读时也只与大皇子谈得来。
　　临潼听得此话跪了下去，语言坚定：“王上，大皇子，临潼即生为明月国人，自当为明月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坐在上位的那人眼中含笑，双手虚扶：“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接过婢女端来的茶水，茶盖轻启，转过话题说道：“你做了明月九年的伴读，也做了她九年的夫子，想必感情很是深厚，可是如今她却在跟孤使小性子，说什么还要让你继续做她的伴读，简直是胡闹！”他皱了皱眉，似乎很是苦恼。
　　“哈哈，父皇，这有什么好苦恼的，既然这样，那就让临潼去和皇妹谈谈，相信临潼的话皇妹是一定会听的。”大皇子笑着接口说道：“再不济，皇妹也不会闹得厉害了吧。”
　　王上看了临潼一眼，似是在征求他同意：“临潼，你看这……”
　　临潼略一弯身：“王上，临潼这几天也想去探望公主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
　　“如此甚好，明月这几天恐怕也是闷坏了吧。”
　　临潼怀着复杂的心情告退，出了帐篷无言地叹了口气，忽然眼前闪过一抹白色，鬼使神差地，临潼跟了上去。
　　临潼在自己的帐篷后面发现了它，的确是它，一只雪白的狐狸。
　　只是，它好像受伤了。
　　临潼抱起它，走进帐篷翻出医药为它疗伤，原来是伤在了腿上，怪不得在看到它时在瑟瑟发抖，或许它也是这次狩猎的目标，只不过它运气好没被抓住罢了。
　　白狐在临潼怀里还有些挣扎，想要逃脱，可能是临潼温柔的抚摸让它了解眼前这人对它并没有恶意，总之白狐渐渐安静了下来。
　　临潼在为白狐包扎好伤口之后就把它抱到离驻地很远的地方放生了，白狐几次三番地回头看他，可临潼只是静静地看着它，或许它也感受到他没有收留它的意思，也不再留恋，回了自己该去的地方。
　　直到视野中再没有那白色的身影，临潼才收回目光，回了驻地。
　　【伍】
　　“公主，您好歹吃一点吧，不然身子会撑不住的，王上和……临公子都会担心的。”侍女拿着一碟点心苦口婆心地劝道。
　　明月却趴在桌上闷闷不乐，至少在临潼看来是这样的，女子连眼睛都没抬一下，对侍女的话置若罔闻，好像连“临公子”都失去了兴致。
　　“公主，又使小性子不吃东西呀。”临潼在明月对面坐下，接过侍女手中的点心摆摆手示意她退下。
　　明月看见是临潼眼中瞬间恢复了神采，却也只是一瞬间，立刻又变成了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甚至还有丝丝的失望？
　　“小白，你没有给我猎来狐皮啊？”明月怏怏地开口。
　　临潼摸着明月的头发轻笑道：“狐狸是那么可爱的动物，相信公主要取其皮毛也是不忍心的，更何况……在猎场上并没有见到狐狸，所以公主的要求临潼怕是完不成了。”临潼眼神有些飘忽，但好在明月是低着头的，没有发现。
　　明月把头转了个方向，玩着桌上的空茶杯颇有怨念地说道：“可是我好想要一张啊，毛茸茸的，肯定很舒服。”
　　“那过几天我带公主出去玩作为这次的补偿怎么样？”临潼犹豫了一下道。
　　“好啊，当然可以！”明月听到出去玩立刻坐直了身体，那副无精打采的模样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过有一个条件，请公主先把这碟点心吃完，不然饿出了病来游玩的事可就泡汤了。”临潼威逼利诱地把点心放在明月面前。
　　“没问题。”明月捧着点心就往嘴里塞，就像有人在跟她抢一样，临潼“噗嗤”一声被明月的吃相逗笑了，结果被明月的一个眼神瞪了回来。
　　“慢点吃，别噎着，先喝口水。”
　　听着里面的声音，宫门外的侍女会心一笑。
　　五天后，临潼用马车将明月从皇宫里接了出来。
　　“公主，到了。”临潼跳下马车伸手准备将明月从车里扶出来。
　　“还叫我公主啊？就不怕别人听到？”明月握住临潼的手跳下马车，回头调笑道。
　　“那，小姐？”
　　“明，月。”明月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
　　临潼轻笑一声：“好，明月。”
　　“小白，我们这是要爬山吗？”明月望着眼前高耸入云的山峰说道。
　　“是，也不全是。在这莫云山山顶有一座莫云寺，听说很灵验的，你看这来来往往的人不是来许愿的就是来还愿的。”临潼顿了顿继续说道：“前些天我听王上说明月有心愿，所以就想着带你来这里，莫云寺如此灵验，说不定明月的心愿就可以实现了呢。”
　　明月看着眼前络绎不绝的人，不由得感叹道：“或许是真的很灵验，他们为许个愿都能来到这郊外，还不顾山路崎岖。”明月话锋一转：“那还等什么，快走吧，我也好久没有爬过山了。”说着就一把拉住临潼踏上了登山之路。
　　临潼措手不及被拉了个趔趄，但也只是微微一笑便和众人一样踏上了这登山之旅。
　　一愿父王身体康健，万寿无疆。二愿我明月之国举国百姓不再受那颠沛流离之苦。三愿我身边这人一生安安稳稳，仕途无忧。
　　菩萨，明月知道，明月很贪心，但是明月这一生也就这三个心愿，还望菩萨成全。
　　虔诚地磕了三个头，临潼和明月下了山，去往附近集市游玩。
　　天色渐晚，临潼驾着马车在一处庄园停下。看着明月疑问的眼神，临潼慢慢解释道：“明月，我已经像王上请示过要带你出来玩几天，王上也答应了，所以这次并不像前几次那样急匆匆地回宫了，我们有充足的时间。这是我家经营的庄园，今天便在此歇息吧。”
　　明月看着那高高挂起的“清风庄园”不禁弯了眼眸。
　　“明月，喝了这碗安神茶就早些歇息吧。”庄园卧房内，临潼把安神茶递给明月。
　　明月接过喝下：“小白，我真的觉得有些困了呢。”话音刚落就头枕胳膊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临潼抱起明月走向床榻，为她盖好被子，蹲在床边看着她的睡颜轻声道：“明月，好好休息吧，夜安好梦。”
　　关好房门，低声道：“好好看着公主。”
　　虚空之中，不知是谁应了声“是”。
　　【陆】
　　素帐红颜，榻上那人眼珠动了动，似乎有醒来的迹象，手臂轻抬至眼旁，遮住射进屋内那有些刺眼的光芒。眼睑轻启，露出还有些朦胧的眼睛。
　　女子嘤咛一声悠悠转醒，坐起身有些皱眉地抚着额头：“难道昨天没睡好吗？怎么有些头晕？”
　　“吱呀”一声进来一个侍女模样的人。
　　“公主您醒了，奴婢是心儿，公子吩咐要好好伺候公主。”心儿把脸盆放到旁边的架子上。
　　明月皱着眉看着眼前的女子，起身洗漱：“你家公子呢？”
　　“公子突然被老爷叫去，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公子吩咐奴婢这几天带公主在这庄园里四处游玩。”心儿边整理床铺边答道。
　　明月没说话，只是觉得有哪里不对，最后也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或许是真的有事吧。
　　接下来的几天明月再没见到临潼，心儿带着明月把这个庄园逛了个遍，可明月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些风景上，随着时间的流逝，明月心里的不安愈加强烈。
　　这几天，明月的活动范围仅限于庄园内，有一次明月想外出看看，却被心儿以“公主万一在外面受到了什么委屈奴婢不好向公子交代”的理由拒绝了。
　　这天，明月坐在窗前出神地看着外面，只是她的心思却不在这里。细想这些天，明月想到了一个可怕的词语——软禁。
　　双臂紧紧环住自己，三月的天气却让她感受到了冷意。明月摇摇头，拒绝这个想法，可越是强迫拒绝越是想起，甚至还有些确认，因为连心儿都时不时地被临潼叫去。
　　明月看着外面桃花飘落，思绪万千。
　　“心儿，我想回宫了。”
　　“……是，奴婢这就收拾一下，送公主回去。”心儿微福了身，退下了。
　　明月注意到了心儿那可疑的停顿，闭了闭眼，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宫门城墙下，是一片萧条之象。
　　明月抬起头就看到那挂在城墙上的人，那是陪伴了自己十六年的人，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啊！
　　视线上移，看到那人身披甲胄，手握长枪，在阳光的反射下发出耀眼的光芒，傲然站立在那城墙之上，俯瞰众生，是多么的意气风发！
　　可这一幕在明月看来是多么刺眼，从前温柔的双眼此时却是冷漠至极！便如这冰冷的城墙，也如此时明月的心。
　　心儿跟在明月身后，有些意外明月此时的平静，毕竟挂在城墙上的人是她的父皇！走近了才发现微微颤抖的身躯和自两颊流下的泪水，心儿在心底叹口气，突然替她感到心痛，连父皇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该是何等的悲哀！
　　颤抖的幅度有些大，心儿疑惑地上前，下意识地伸手接住那昏迷的人。抬头望向那高高在上的人，低下头微微叹口气把明月扶上了马车，却忽略了那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担忧。
　　【柒】
　　“小白，可曾爱过明月？”
　　明月没有问为何曾经的美好却变成了如今这种局面，既然事已发生，再问就显得多余了。
　　男子拂袖转身：“月底便是出嫁的日子，还望公主好好准备。”音落人已在门外。
　　门内女子笑的凄凉，可她的声音还是传了出来：“遵命。”
　　转眼间便到了月底，临潼目送迎亲的队伍走出宫门，嘴唇微动：“明月，你可知我们不能相爱？”
　　三年前，临家密道。
　　两个身影在密道中穿梭，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停在了一处空旷的地方。说是空旷也不尽然，只是相对来说空间大些，却在正中央挂着两件衣服，等看清这两件衣服时，其中一人的瞳孔蓦然变大，无他，只是因为这两件乃是龙袍和风袍！
　　临潼身体摇晃着后退，就连语气都抑制不住颤抖：“父，父亲，为何……？”没有说完，只是因为不知道如何开口。
　　临父不知从哪端来一个水盆，往里面撒了一些东西：“洗把脸吧，我会慢慢告诉你所有的一切。”
　　临潼在疑惑中清洗了面部，可在抹掉脸上的水渍看到水中的倒影时激动地打翻了水盆，这惊讶的程度不亚于在自己家的密室里看到了龙风袍。他在水盆里看到了明月的脸！
　　“我想你此刻是在怀疑吧？怀疑自己和公主的关系。”临父平静地开口。
　　“父亲，这……”
　　“别担心，我会告诉你一切。”
　　接下来临潼像是在听说书一样，听到了与自己无关却又息息相关的一件事。
　　临潼本姓凤，而“凤”却是前朝皇室的姓氏，如今的皇姓是“慕容”。
　　慕容家在前朝对皇室贡献极大，可以说是凤家的左膀右臂，可到了后来，慕容不甘屈居人下，精心策划了一场逼宫！
　　可笑凤氏一族极其信任慕容，就这样，慕容家靠着大部分的兵力政权以极快的速度控制了皇宫，一场宫变就此发生。
　　当时，临潼的母亲在后宫生下他与明月二人，可惜以当时的形势把他二人安全地带出是不可能的，一个忠心的婢女抱了明月和慕容府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交换了，后来的事，便顺理成章了。
　　临潼浑浑噩噩地走出密室，外面刺眼的光芒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他还真真切切地记得父亲在密室对他说的话。
　　“潼儿，事已至此，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潼儿，你不能爱上明月，她是你的妹妹！”
　　她是你的妹妹！
　　呵，妹妹？我的妹妹不是在五岁时就意外死了吗？
　　三年后，皇宫城墙。
　　临潼看着迎亲队伍越走越远，直到视线尽头。
　　明月，愿你一世无虞，万世无忧，哥哥，也就完成了心愿。
　　【尾声】
　　一愿父皇身体康健，万寿无疆。二愿明月国百姓不再受那颠沛流离之苦。三愿身边这人一生安安稳稳，仕途无忧。
　　莫云寺的菩萨，原来你并不是事事灵验。
　　菩萨，我愿用我一生来换明月一世无虞，万世无忧。
　　但，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