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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书中自有颜如玉(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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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火惶惶,阡陌岐路……”
谁?谁在唱歌?我在哪里?
“三生途,岂能忘……”
怎么会……我是谁?我身旁是谁……
“恰黄泉,何奈何……”
啊,我是,陆挽,不,我是元探,不,不对,绮幼?绮幼!你告诉我,我是谁?
眼前茫茫雾气散去,陆挽手牵着绮幼,缓缓前行着。周围是一座座府邸,一座座挂着大红灯笼的,毫无生气的府邸。
越向前,府邸靠得越近,路越来越窄,无风,无月,只有大红灯笼照出来的红光,照亮前路,照亮他们走的路。
“同贫苦,共荣华……”
“一走大门,二看新房……”
脚下是深色的门槛,一座大门出现在眼前,大红灯笼挂两边,红光幽幽,照在绮幼的脸上。
“莫回头,莫回头,新人进门不回头……”
大门缓缓打开,眼前是木质走廊,一旁位坐木房门,一旁木栏上屋檐,檐上挂灯笼,红幽幽,幽幽红。
“弯曲木廊弯新事,大红灯笼照新婚……”
陆挽牵着绮幼,走着,走在土楼木屋的弯弯走廊上,一步,一步,悄无声息……
“生时不逢时,阳间事不事……”
走廊渐渐消失在迷雾里,又回到了两旁府邸的街上,却没有了高挂的大红灯笼。
“八抬大轿接新娘,一朝嫁入夫君门……”
远处走来红光,两团模模糊糊的红光,愈来愈近,愈来愈近。陆挽携着绮幼,丝毫不觉疲惫,他们在靠近着那红光,也许,是红光在靠近着他们。
“执子手,不相离。”
最后的尾音消失在红光显现时,大红灯笼装饰的大花轿,绮幼牵着陆挽摸上花轿,那样华丽的花色,鲜艳的料子,那是怎样的一种富贵。
头一晕,眼前一片黑,陆挽被吸进了花轿。他感觉到丝绸摩擦自己皮肤的触感,还有轿子被抬起时一颠一颠的感觉。
轿子,盖着头盖的他,眼前昏黑一片,他全身无力,努力的想要动一动,却毫无办法,然而,这种挣扎不过一会儿,轿子止步停下。
“新人进门……”随着那阴阳怪气的一声拖长音,轿帘被掀开,不知道是什么人,将他抱了出来,一步一步,缓缓的向前走着。
那个人身上很阴冷,没有一丝人气,手也是冰冰的,抱着陆挽,让陆挽感觉像要结冰了一样。
头盖红巾,视线只能向下,地面被红光照亮,不见影子。
屋内似乎光线亮一些,能微微透过红盖头。他被放在床上,那人稍停,慢慢掀开了陆挽的红盖头。
那个人,剑眉入鬓,双目若星,鼻挺而高,薄唇紧闭,皮肤不见毛孔与汗毛,整个人透着阴森诡异的感觉。
他贴近陆挽的脸,轻轻吻下,手捧着陆挽的脸颊,指腹摩擦着,好似对待一件珍贵的文物,小心翼翼的生怕弄坏了。
衣襟被那人挑开,一层一层的被剥下,只剩红绸底衣之时,被人放倒在床,床帘落下,陆挽看着那人不食人间烟火的脸,心里竟有些紧张。
“红烛昏罗帐,我这还是头一回,这人间也不知是多少光景,怎的就出了一个你?”那人轻轻的吻着,一点一点,将陆挽蚕食殆尽。
底衣被打开,他终于磨不住性子,对眼前的人出了手。
最后的感觉,是疼痛,和冰凉,陆挽渐渐失去知觉。
秋黄扫红叶,入冷行微风,片只鱼儿还在囚笼中起舞,一把撒入的水花,玲珑敲响湖面,冷进人心里。
祭殿是清冷的,包括国师的庭院,生物都如死物一般,毫无生气,包括里面的宫女太监,几乎不会出现。所以,桀溱给陆挽盖了厚厚的被子,并点了益体的药香,只为了陆挽在睡梦中少受些苦。
“水……”嘶哑的声音从床上传来,那是久久的睡眠导致的,陆挽刚刚醒来,还有点意识模糊。
“来。”桀溱将水递过来,一手扶起陆挽的身子,一手喂水。
“不,我自己来……”这个举动让作为一个成人的陆挽很是羞涩,他急忙想要伸出手去接碗,但,发现手相当无力,连抬起来都难以做到。
桀溱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把人盯到脸红的不好意思,直到陆挽开口:“那……还请麻烦国师大人……”桀溱这才端起碗,一点一点的给他喂水。
桀溱动作十分轻柔,就是担心呛到陆挽,可还是有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微微浸湿陆挽光洁白皙的下巴,显得十分诱人。
“够了,谢过国师了。”说着,桀溱放下了碗,扶陆挽躺下。
他给陆挽掖了掖被角,说:“陆丞相,你可知你昏睡了几日?”
还未待陆挽回答,他自己接了下去:“三日,整整三日,未进饮食。那你可知,你为何昏晕过去?”
陆挽没有力气回答,只能直呆呆的看着桀溱,眼神里透着一种有气无力的感觉,桀溱轻笑,转身出门。
怎么,他是生气了?为什么啊?陆挽心里疑惑,然而不多久,桀溱端着一个盘子过来,上面放着一碗粥。
“冷会儿再吃。”说着,他将餐盘放在一旁,继续看着陆挽。
“你的家中藏着一个女鬼。”此句完,他看看躺着的陆挽,担心他会接受无能。然而,臆想中的害怕并未出现,有的,是淡淡的好奇。
“看来你知道些什么。”桀溱顺手舀了舀粥让它凉的更快些。
“对。”陆挽虚弱的答到,并未多说。
“那你知道她是书鬼吗?你知道她想取你性命吗?”突然,桀溱有些怒了,这人是不是什么都不在乎?连命都不放在心上。
“我不知道。”陆挽回答的十分平静,如诉家常,他早就知道绮幼有所图谋了。
“你……”这下,倒是桀溱没话好回,怒也怒不起来了。
陆挽蔫蔫的,桀溱看差不多,扶他再起来,拿来了粥,一边吹一边喂他。
沉默蔓延,勺子偶尔碰撞碗沿发出些许声音,也没尴尬多久,粥就快见底了。
陆挽低着头,声音里透着委屈:“有一个人,我不知道,或许是两个人,他在你这里,欺负了我两次。”
闻言,桀溱惊掉了手中的勺子。
“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