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Chapter.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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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兰纳学院是有寒暑假的，只是文同殊此前一直待在学院里，从未有过一个假期。
寒假一开始，有着贝伦科尔家族族徽的马车就驶进校园，他们是来接乌西雅的。
文同殊和乌西雅在马车旁拥抱告别。
“我会给你写信的。”文同殊说。
“还是别写了。”乌西雅笑了起来，“我这次不回奥斯康城，而是去北方，那里可不方便收信。”
“去北方干嘛？”文同殊不解。
“家族传统。”乌西雅道，他指了指马车上的徽章，文同殊看过去，看到那是一只麋鹿的头像，两只巨大的鹿角涂着装饰用的鎏金粉。
“我们家族起源于北方，在终年被积雪覆盖的纽因特平原上。”乌西雅解释道，“虽然后来定居到了奥斯康城，但是每个继承人都得去纽因特，活着在那里待上两个月。”
“有危险？”文同殊惊讶。
“那里常年出没着一伙半兽人。”乌西雅显得很轻松，“不过他们不是我的对手。”
“如果不想去呢？”文同殊问道。
“放弃就等于失去继承权。”乌西雅回答道，“贝伦科尔不在乎多养几个纨绔，但是继承人一定要足够优秀。”
“你一定是那个足够优秀的。”文同殊发自内心的赞叹道。
“谢谢。”乌西雅笑了。
文同殊目送着贝伦科尔的马车离开，心里想着卡佩家族的马车应该也快到了。这个寒假是他第一次离开学院。
尼亚克早在寒假开始前两天就走了，把文同殊丢给了卡佩家族后尼亚克立即着手制定了他的假期游历计划，动作之快让文同殊的那一点离别伤感之情迅速散去。
可是文同殊一直等到学院里的人都差不多走完了才等来卡佩家族的马车，此时已是11月的中旬，马上就要开始下雪了。
文同殊虽然认不出纯种马和普通马匹的区别，也不知道马车上悬挂的装饰和马车里铺的华丽毯子值多少钱，但是文同殊还是能看出这辆马车很值钱——卖了说不定就能一举偿还他欠下的几百万金币。
一个满头银丝的老人从马车里走了下来。他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衣服笔挺，与文同殊想象中的贵族家族里的管家非常吻合。
“伊凡少爷，久等了。”老人朝文同殊毕恭毕敬的鞠躬。文同殊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老人家的如此大礼，颇有些心惊胆战。
随马车前来的还有一队卡佩家族的精锐骑兵，穿着掺入了秘银的铁叶甲，胯-下的战马高大健壮。他们将护送文同殊前往帝国的东部大城市帕雅。
文同殊很是矛盾，马车队伍的迟到可以看作卡佩家族的怠慢，毕竟从帕雅到埃兰纳的路途平坦，不会遇到什么耽误行程的突发事件。而马车队伍的豪华阵容似乎又表明卡佩家族对他足够重视。
卡佩家族对他这个突如其来的子嗣究竟是什么看法？
怀着这样的疑虑，文同殊坐进了马车。马车没有一丝一毫的颠簸，文同殊很快就抛开一切顾虑爱上了身子陷入软垫之中的感觉。
由俭入奢易啊，文同殊品尝着精致美味的小点心，发自内心的感慨道。
埃兰纳学院位于帝国地广人稀的西部地区，而帕雅城在热闹繁华的东部，途中需要穿过半个兰卡斯特帝国，驾着马车也要走半个月。
文同殊很快就厌烦了趴在马车窗户边看那些一成不变的风景，幸好他这次出来带了不少的魔法书籍，可以打发掉这段无聊的旅程。
他很快就可以不无聊了。
惨白的月光下走来一小群人，全身笼罩在黑色的披风里，脸庞青白色没有生机，偶尔说话露出来的尖长獠牙都证明了他们的身份——血族。
另一队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这伙人里有看上去只有五六岁的小孩，也有身材高大的青年人，他们无一例外都穿着暗红色的制服，臂章上是象征着信理部三大机构之一Farol的对称黄金三角标志，手上戴着白色手套，上面有血色线条组成的繁复法阵。
“止步，肮脏的黑暗物种。”为首的竟然是那个看上去很幼小的孩子。他的嗓音稚嫩，但是他站在这一伙血族面前表现出来的自信和沉稳让人无法轻视他。
“请原谅，尊敬的信理部成员。”一个血族带着善意的微笑说道，“我们是隐秘同盟的成员，严格遵守‘密党六戒’的准则，与狡猾卑鄙的魔宴同盟无关。”
“退回去！”小孩呵斥道，“不管你们来自哪里，只配与污秽为伍的黑暗物种都无权踏足这片神圣的土地！”
“如果我数百年的漫长记忆没有出错的话，我曾经被邀请来到这片神圣的土地旁观隐秘同盟与你们尊敬的教皇陛下英诺森三世签订的《秘密红白协议》。”那个血族不紧不慢的说。
“住口！你没资格提起这个伟大的名字。”
血族很有风度的耸耸肩，示意他不会和这伙没教养的信理部成员一般见识。
“根据《秘密红白协议》第八章第十三条，隐秘同盟有权越界追捕吸血鬼氏族的成员。”另一个血族向前踏出一步，说道。
吸血鬼被称为神灵创造血族时一不小心的失败品，他们没有智慧，野蛮、丑陋、嗜血，与他们的近亲血族是一对厮杀了几千年的敌人。
信理部的成员明显的犹豫了，吸血鬼进入帝国的危害性显然要远远超出血族，一旦有吸血鬼袭击贵族的事件出来他们谁也没胆子回去面对一脸微笑的首席执政官。
“遵守‘密党六戒’，否则我们随时会予以至高的裁决。”这个看上去五六岁的“小孩子”最终决定妥协，“数量至多不超过二十人。”
“这恐怕有些难度。”为首的血族优雅的笑道，“我们是卓梵族的成员，一同参与行动的十三氏族成员还有托瑞徳族、冈德罗族，他们都在赶来的路上。为了照顾你们人类的脆弱心灵，隐秘同盟很善解人意的禁止了诺菲尔族和辛魔尔族的加入。”
“不要得寸进尺，你们会为你们的贪婪付出代价！”
血族成员面对这样的指责不以为意，他们“好心”提醒道：“逃脱我们控制的吸血鬼多达二百个，我们相信一切的破例都有无法忽视的事实因素。”
信理部的成员听到这个数目不觉手足冰凉，二百个野蛮凶残的吸血鬼进入帝国，这样的后果是他们谁也承担不起的。
“我会把情报上报。”小孩子冷冷的说，“信理部会同时给予协助。”
“您的慷慨。”为首的血族风度翩翩的鞠躬致谢，“请待我们向尊敬的首席执政官阁下问好。”
二百个吸血鬼，如果他们化整为零窜入帝国各地将掀起多大的灾难？信理部的成员们心情沉重，作为黑暗世界秩序守卫的他们是首当其冲被问责的对象。
光靠Farol的力量或许没有办法面对这些藏在黑暗中的狡猾家伙，也许需要把在外作战的牧羊人调到帝国里来。但这是首席执政官阁下需要操心的问题。
穿着Farol制服的小孩子忧心忡忡的带着他的队伍往这片区域的信理部据点赶去，他要做的是守好属于他的防线。
在城镇分布零散的地区，卡佩家族的马车队伍好几次需要露天宿营。文同殊一开始还很喜欢这种新鲜的感觉，但很快就为没有一个可以舒服洗澡的地方而发愁。
马车停下的空闲时候，文同殊会站在长满荒草的空地上练习操控元素。悬浮的黑色球体是高密度的水元素，红色球体是火元素，还有带着暗沉的黄褐色的土元素组成的球体。
文同殊现在一次能同时控制三种元素，但极限就是把它们都压缩为球体。他虽然写出了一篇有关元素坍缩的文章却不能在实际操作中运用出来，最多构建出一个高密度的魔法球。尼亚克和那本《禁咒魔法误区》里都提起过，火球坍缩后会形成一个小体积大质量的白色球体，而禁咒魔法【火焰星桥】就是由无数个坍缩后的火球组成的。
5级的火球术到83级的禁咒魔法，完成其中的惊人一跃的关键就是坍缩。
三个不同元素构成的球体在文同殊的操控下缓缓组成一个等边三角形，以此为支点就可以构建一个基础的三角法阵。这只是文同殊在尝试进行坍缩失败后的无聊作品，成功了也更让他觉得沮丧。
最终文同殊收回了作为杠杆的法力循环，三个魔法球都泯灭在半空中。
卡佩家族的老管家站在远处笑吟吟的看着小少爷练习魔法。
再远处，卡佩家族的骑兵摘去了头盔，正在准备生火做饭。有两个骑兵去了不远处的森林里打了几只野兔回来，今天的晚餐是烤肉。
文同殊刚想往回走，就听到尖锐的啸声传来。老管家原本面带笑意的脸上顿时布满了错愕的神情。
几面土墙瞬间出现，为文同殊争取到了一点逃跑的时间。这是他少数能做到真正瞬发的法术。
文同殊在往回跑，一个黑影迅速从他的左侧蹿过来，却被一个石化术定在原地。文同殊瞥见那四肢着地、身体瘦小、脑袋奇大还有一对巨大獠牙的模样，已经认出那是吸血鬼。他在《黑暗生物图鉴》里见到过吸血鬼的模样，甚至还在埃兰纳学院的解剖课上见过一次实物。不过那已经被开膛破肚的尸体显然不能与面前这个滴答着口水獠牙上还挂满残骸污渍的生物相比。
卡佩家族的派出来的骑兵不愧是精锐，他们已经迅速戴好了盔甲做好了战斗准备。
文同殊已经退入了骑兵的保护圈，于情他是卡佩家族的少爷，于理他是在战斗中需要保护的魔法师，文同殊被人保护着一点不觉得理亏。
永远仪容严谨的老管家站在了文同殊的身后侧，背脊挺的笔直，这让文同殊对贵族世家出来的仆人的素质有了新的认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Chapter.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