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 也甘愿赴汤蹈火去走它一遍 ...
-
经历了这半个多月来的社会打磨，手里还在掰扯着七月大八月大的日子，终是要跨过时间的分界点了。由于店里面的人手本来就不够，所以店长一般都不会让他们请假，而且一请就是两三天的那种，便让他自己想办法找人替班，于是青阳找了其他几个班次的朋友来帮忙，但碍于排班的问题只能任他们拒绝了，最终他在前一天结束了自己的日常时也顺带把自己的工作向给自己友情替这几天班的程维讲解了一番，同时还跟单单报备了一下，让她多担待着。这样一来，万事俱备，齐活了。
卸下一切负担去玩的第一天永远是赶路的一天，毕竟离城是个三四线的小县城，还得坐上一个小时的动车才能到最近的机场，这也是小城市的不便之处之一。一行人风尘仆仆赶到机场，取了登机牌，办理了大包小包的托运，过了安检，没想到本来提前了两个小时到的机场，就因为排了几个长龙之后就没剩多少时间便要开始登机了，也许这就是大城市的魅力所在吧。广播上仍旧在催促着登机，可惜这已经是第四个人龙了，几个人依旧卡在中间的位置，像是裱花袋中的奶油，只等着某个力将其释放。约摸过了五分钟，总算是轮到他们了。大城市有大城市的优，但必然有与之呼应的劣，便捷的交通一向是所有大城市的名片，多少人在此迎来送往，所以繁华的背后必然就跟随着如海的人潮，排个队都要等好久的状况数见不鲜。
几个人全都没有乘机经历，所有相关记忆全部停留在理想化的影视剧里的桥段，于是乎一群人如同大观园里走一遭，万事万物皆新鲜。虽然飞机不出所料延误起飞，但还是没能破坏所有人的兴致，毕竟一群人在谈天说地着，没人在意所谓的时间。
当飞机冲上云霄的那一刻，所有心绪皆宁息，舷窗外万卷云空，富丽辉光映朵洁，是他们都不曾见过的画面。人们总会被新鲜事物所吸引，这是常态。将近四个小时的行程，映出的是各人的百态，撇之广播的时断时续的打扰不说，有的人一聊就能聊到口不干舌不燥，有的人能把两部电影都看完，而有的人便自然而然一觉呜呼到终点，如果非要给他们归类的话，那社长未尔与指导老师黄培自然归属于第一类人群，毕竟因为尊师重道而且就他一个老师的缘故；青阳则是第二类人，可他看的全是国外文艺片，讳莫如深的剧情却看得津津有味；凌洲自然是第三类，因为一大早就赶高铁的缘故使得他满身疲惫，只愿长睡不愿醒。噢，忘了还有白悄，她是第四类人，全程戴着耳机听着歌，远眺舷窗外的世界，无人与之搭话的时候便望着窗外一成不变的蓝白色世界，人如其名。
当飞机滑落地面的那刻，预示着这四个小时的空中时间正式宣告完结。下了飞机的那一刻，似乎突然有些不适应的感觉，在羽田机场仿佛迷失了方向，异国他乡，不知从何处落脚。走下飞机，第一个迎接他们的便是来自东京温暖夹杂着一丝热感的阳光，穿过廊桥透明玻璃那样耀眼，这是几个初识外面世间的人所见识的东京的第一印象。等了许久的行李转盘终于等齐了所有人的大包小包，一走出接机大厅乌泱乌泱皆为接机的友人，在一众日文的接机牌子里，在一个不算是特别起眼的一隅，他们不经意瞥见了这个牌子上用全中文写着“欢迎桥辰中学代表！”的字样，由一位留着小胡须的日本友人所持。
“你好，请问是桐谷美术大学吗？”带队的黄老师走近那位友人便随口问道，毕竟是母语用得太顺口，以致于他一下子忘了这里是日本，在他刚想用英语把自己之前所说的话复述一遍时，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对方听懂了。
“是的，我们是桐谷，你们是桥辰中学来的吗？”虽然还夹带着一丝日本味道，但对于外国友人的标准来说，他发音吐字的流利程度都能去参加汉语桥了。
“你会讲中文？”白悄第一次在异国他乡看到一个外国友人能用中文交流，感觉很讶异。
“我在中国当过交换生，所以会一些中文。”小胡子解释道。
“厉害了。”白悄夸赞道。“谢谢。”小胡子谦逊地道谢。
“我们该怎么称呼你呢？”青阳的问题总算把话题拉回到正轨了。
“啊，好的。”小胡子正式开始了自我介绍，“我叫岩井川濑，是你们这几天的导游，你们可以叫我岩井。”
“岩井？岩井俊二？”队里的女生突地对这名字引起兴趣。
“啊，我在中国的时候很多人都这么说过，他的电影很有名哦。”
“对啊，我很喜欢他的《情书》，超级好看！”
“啊，me,too.”他还有模有样地表演了那段经典台词，“お元気ですか？（你好吗？）”毕竟是日片，而且还是自己的母语，多简单，信手拈来。
“欧……”对于她来说可就有点困难了，虽然内心激动地能脱口欲出，可最后还是止于文化差异无法一时讲出来。
“私は元気です。（我很好。）”最后还是只能由岩井自己来解围。
“哈哈哈，对对对。”她无话可说，只能一口回答最简单的句子。
其他人似乎没办法插话进去，只好五双眼睛盯着他们聊天。青阳下意识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接近晚上了，于是对着自己对面的未尔善意提醒，未尔心领神会，主动上前委婉提醒打断了总能跑偏的话题。
“我们就先不聊电影了吧，毕竟我们还堵在这门口呢……”他们这才下意识看了下周围的环境，还真是，一行人加上行李，一下子就占了一半的过道，如果一字排开，那一定能堵上。
“抱歉，刚才只顾着与美女聊天了，大家都累了吧，我马上带你们去住的地方。”岩井当即反应过来并用幽默诙谐的语气来回答。
要说东京给他们的第二个印象，那便是一路上他们经过的街道一尘不染，干净到令人发指，而最大的Bug莫过于从头走到尾一个垃圾桶都不见，不像国内一条路上十米都能碰上一个，不过有一点还好，他们可不是制造垃圾的孩子。
他们在酒店Check in之后终于卸下了所有行囊，一个大步就趴到床上，毕竟一天的舟车劳顿，累瘫了。好景不过片刻，他们倒很自觉地都往未尔的房间跑，因为岩井就在那给他们充当万能的日本百科全书，也不是说全部一拥而上，而是因为每个房间都有一个热衷于日本市井文化的代表，不甘于自己一个人过去，便拉上另一人拖了过去。
房间里包括岩井总共七个人，他起先说的是因为时间问题现在也已经晚上了就不安排什么活动了，于是他们便一发不可收拾地问了一大通似乎并没有什么营养的话题。
“为什么我一路上都没看到樱花啊？”
“你们来得不是时候，樱花春天才有哦。”
“话说你们这的街道真的干净得可怕。”
“我们基本上每个人都会随身携带袋子，有垃圾都会先收集的。”
“难怪我都没怎么看到垃圾桶。”
“我们有专门的垃圾回收站，而且分类很多的。”
“以前看日剧的时候看过，好像有好几百种分类，听说一个烟盒都要拆成好几个部分才能丢。”
“哈哈哈，是这样的。”
“我觉得我们应该想想今晚应该去哪里玩。”
“Not bad，你们想去哪呀？”
“当然是富士山呀！”
“东京塔也不错啊！”
“还有涩谷和浅草寺！”
“好的，不急，除了今晚我们还给你们准备了充足的时间可以玩哦，因为我们的交流活动只给你们安排在明天上午，所以从中午之后的时间都是你们的。”
“我还以为要搞个一整天呢。”
“不是不是，因为我们学校跟你们一样都在放暑假，所以我们把很多东西都省掉了，”岩井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主要是以往都是在开学之后才来的，我们就会多安排点内容。”
“这样啊，那不错吔！”
“嗯。”岩井接着说道：“那你们想好接下来的schedule了吗？”
“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去吃饭吧，那个机餐太难吃了。”凌洲看了看表之后说道。
“OK的，那你们想吃点什么呢？”
“日料！”所有人异口同声。
“呃……”似乎这是所有人的误区，这么大的一个概念，不过岩井已经见怪不怪了，“日料有很多的……”
“欸岩井，这里有没有类似‘深夜食堂’的那种店呀？”
“深夜食堂？”岩井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啊，有啊，居酒屋。”
“哇，居酒屋吔，走嘛走嘛。”
“OK,OK.”一个随便说，一个随便应。
似乎东京遍地都是居酒屋，随便哪个转角可能就能遇到，如同我们的沙县小吃以及兰州拉面那样，俯拾皆是。岩井并没有就近去哪一家居酒屋，而是推荐他们去了自己平日里最常去的口味最迎合他的一家屋子。掀开酒帘，别有洞天，类似于酒吧的装潢，只不过没有酒吧那样昏暗，这也许是国内外的文化差异使然。店里现在的顾客代是不多，使得本就不大的店显得有些空旷冷清。
“いらっしゃい！（欢迎光临！）”店老板热情欢迎，看到了老熟人便加了一句：“あ，岩井さん，相変わらずですか？（啊，岩井君，还是老样子吗？）”
岩井与他用日语交谈着，无奈这群人对日语一窍不通，除了会点“莫西莫西”、“空你奇哇”、“阿姨兮带路”、“他大姨妈”这些快要烂熟于心的简单句之外，完完全全是门外汉，就感觉岩井与老板的对话如同两只猫在互相喵喵叫着，他们能懂自己语言的含义，自己却只能晓得他们在对话而不解其中意。最后他们才晓得他们的谈话大意就是岩井介绍了我们的存在，然后想让我们感受一下东京的市井风味，便让老板做了一些最有地域特色的东西给他们。
在老板忙着烹制美食而他们空着闲着这一个间隙，又来了一个客人，在他不经意的谈吐中青阳仿佛听到了什么，便试探性地用中文问了一句：“请问你是中国人吗？”
“不像吗？”原汁原味，地地道道的母语，甚至还带有点离城的腔调。
“哇，小哥哥你是哪里人呀？这口音听起来好熟悉哦。”
“我啊……可能你没听过，我是茗乡来的。”
“呀呀呀，巧了巧了，我们是从离城来的。”很巧的是，这两个三四线不具知名度的小县城正好紧挨到在一起，当初省政本想把这俩城市并到欲独立的特区之中，但最后还是在大家的据理力争之下这个特区被搁置了，于是这俩小城市结下了不解之缘。
“哈哈哈哈，这也太巧了吧。”
“是呀是呀，小哥哥的日语说得真好。”
“因为我专门学的日语呀，专业的。”
“那这样来日本旅游也太方便了吧，自带翻译交流系统。”
“哈哈哈哈，这话说的，我都没办法反驳。”
这时老板趁着烹制间隙端着一托盘的清酒从帘后出来，将其中一枡清酒递给那位小哥哥，而后将余下的全部拿给了岩井让他帮忙。懂的人自然是懂枡中所为何物，不懂之人则是抿了一口杯中液体的苦涩略带辛辣之感才明了，比如白悄。
“咦？这是酒吗？”
“你不知道吗？日本必喝酒品之一。”小哥哥说道。
“我没喝过酒，平时也不敢喝……”
“不怕不怕，这酒度数很低的，喝它一壶是不会醉的。”毕竟自己自前都未曾饮过酒，即使自己喝不太习惯，再加之青阳的苟同，她还是将信将疑地喝了下去。
老板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所以他依旧沉浸在做着自己东西的世界，而后端了些玉子烧给他们，之后便转身取了些材料，如同《深夜食堂》里所演的那样，不紧不慢地将材料串到竹签上慢慢地炙烤着，不得不说，美食除了用来享用，光是看它制作的过程也是一种艺术享受啊。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1 也甘愿赴汤蹈火去走它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