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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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九州》的制片人秦默有很丰富的做剧经验，提前好几个月就开始准备布景服化道，又磕下了业内小有名气的导演庄华，他擅长古装剧类型，去年暑假大爆的游戏改编仙侠剧《寻仙》也是由他执导。如今线上正当红的几个小花小生都是从那个剧里出来的，包括这剧里与他再度合作的女主角陆尔柔。
裴亦雪进组第一天，剧组要拍的是电视剧一开篇，天魔两族交战的一场群戏，小说里这段写重华帝君为守护九重天阙而陨落，去凡界九州大陆历劫了，算是一场重头戏。
裴亦雪这场演的也是个天族的仙子。剧组的化妆老师又落实了一遍群演的妆面，副导演走过来，上下打量了站成一排群演们，选了外貌出挑的几个到前面来，又翻开台本对照了场景排布，指了指裴亦雪：“你一会儿站中间。”
那是群演里离林麓川最近的位置了，估计只有两三米，裴亦雪连忙兴奋地答应。
后来，林麓川上完妆换好衣服后，也来到候场区域，和导演等工作人员打招呼。
裴亦雪听到动静，远远地穿过人群看他，她看见林麓川穿着一身白色云纹的戏服，乌发被银冠高高束起。他和旁人说话时眼里含着一点笑意，剑眉星目的，唇角微微勾起，裴亦雪顿时觉得仿佛他四周都被温柔的光环笼罩着，天神下凡也不过如此了。
她身边的几个群演也低低地发出各种“卧槽好帅！”，“这是真人手办吧？”，“他本人真是神颜了……”之类的声音。
因为需要保密，拍戏前裴亦雪的手机被剧组没收了。
不然，她真的好想拍几张路透给串串看哦……
不久后，演女主角的陆尔柔也来到现场，她的休息椅离林麓川挺近，笑着过来跟他搭讪：“麓川老师，您昨晚怎么没去秦总的聚会啊？”
秦默公司目前有两部戏都在影视城拍着，昨天他做东攒了个饭局，邀请了两个剧组的导演和主演。但因为另外一部清宫戏的女二是章薇，阮宁问过林麓川的意见后直接找个理由给拒了。如今陆尔柔毫无来由地问出来，也不知道是否真如外界所说她就是个傻白甜，胸无城府不通人情世故。
林麓川抬头看了她一眼，礼貌地笑了下：“昨晚有点事。”
陆尔柔遗憾地接道：“哦，那太可惜了，下次有时间我们再约啊，麓川老师爱吃什么？附近有家火锅店我听说挺地道的。”
林麓川漫不经心地应着：“好，改天有机会试试。”
陆尔柔心满意足的娇声说道：“好呀好呀，一言为定哦，到时我来请客！”
林麓川又随意笑道：“那多不好意思，还是我来请。”
裴亦雪远远地看着两人的互动，陆尔柔巧笑倩兮，偶尔讲到有趣的还要双手合十鼓鼓掌，林麓川平时面无表情的时候是一副清冷矜贵的样子，可一旦有点笑意，就算只是敷衍，那也是天生一双含情目，看什么都像是柔情似水的。
裴亦雪突然想起那句话，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树下你和我，她觉得自己现在大概就是个柠檬精，快要酸死了。
一切准备就绪后，很快就开始拍摄了。
第一场是陆尔柔和林麓川的对手戏，裴亦雪他们是背景板。
陆尔柔饰演的天神锦瑟仙子跪在玉阶之下，梨花带雨地哭着恳求他不要为了天界牺牲自己而陨落。
林麓川的表演很克制，重华帝君眼神掠过一丝隐痛之后，迅速归于平静。他在高高的九重天上负手而立，声音听似平静无澜，却又有一丝不舍沉痛：“这三界九州，万物生灵，皆是本座心之所系。星陨雾沉，天时流转，不过是弹指一息，你……不必过于介怀。”
这一段讲的是重华在三界大战中陨落，历劫成为凡人去拯救被战祸荼毒的九州大地的情节。
裴亦雪眼中燃起了一簇小火苗，她看原著的时候就觉得这里的帝君苏爆了，又隐忍又深情又大义，如今被林麓川完美地呈现出来，激动得她差点当场哭了。
拍完对手戏，接着拍一场大战前的犒军演说，林麓川个人的台词的戏份刚才已经完成，现在只需要站在那里拍不同机位的特写即可。导演喊群演们集合整队形，马上开拍。
终于马上就可以近距离看到男神了！之前看路透，男神还会跟离自己近的群演打招呼说笑呢！
裴亦雪连忙从袖子里掏出小镜子又看了一遍自己的妆。
嗯，完美！
副导演拿着布景台本正在确认走位，突然被一路小跑过来的场务叫走了。
裴亦雪她们只好又在原地待命。
陆尔柔正和导演一起在主摄影机位前看刚才的回放，她的经纪人就站在一旁，画面里的锦瑟仙子哭的那叫一个我见犹怜，陆尔柔自己也非常满意。而后，镜头拉远景转向大殿之上，画面中，几位天族仙子在陆尔柔身后与她同框。
陆尔柔顿时又不满了。
“庄导，我觉得这里我表现的不是很好，想再来一条行吗？”陆尔柔故作可怜地哀求。
“这里？”庄华又倒回去看了看，没看出有什么问题，“我觉得还可以啊，你这个哭得已经够好看了的，眼神戏也挺到位的。”
陆尔柔拖长了声音撒娇道：“哎呀庄导，庄老师，再给我一次机会嘛，我真的觉得我这里的表情不是很好。”
庄华又仔细看了一眼屏幕，忽然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从业这么多年，片场的破事他什么没见过。身为女星总是想艳压，陆尔柔估计是看这群演里有个这么打眼的，万一到时播出被抢了风头那还得了，所以就先下手为强了。
庄华别有深意的看了陆尔柔一眼：“好吧，那就再来一条。”
“谢谢，谢谢导演！”陆尔柔用软糯的少女音连连致谢，然后抬起头冲身边的经纪人使了个眼色。
经纪人跟副导演走到一边，低声吩咐，“一会儿重拍那场戏，你把第一排中间那个群演，调到最后一排去。”
“啊？”
“这是庄导的意思，刚才请示过了的。”
副导演看了一眼机器后面与陆尔柔相谈甚欢的庄华，也明白了什么，只好点点头：“行，我去调整。”
八月，临近午时，太阳还是有点大，林麓川坐在休息区看剧本，他的助理小纯走过来，把水杯递给他。
他接过，随手放在一边，问：“怎么休息这么久？”
小纯朝那边看了看，明明刚才已经在准备下一场戏了，却不知怎么好像又在重新调整机位，她也一头雾水，“不知道啊，要不我去看看？”
话音未落，有场务小跑过来，跟林麓川说：“麓川老师，庄导说刚才您跟尔柔老师那场对手戏，可能得重拍。”
林麓川愣了下，刚才和导演看的时候不是都觉得挺好的么。
“怎么了？”他问。
“这，我也不太清楚……”场务一脸为难的。
林麓川也没在意，答应一声：“知道了，我就过去。”
既然开始重拍，群演也要重新站位，裴亦雪按照刚才的位置走到第一排中间，副导演走过来：“你到最后面去。”又指了个第二排的，“你，到前面来。”
“啊？”裴亦雪莫名其妙地，“为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让换就换，动作快点。”
虽然不情愿，但裴亦雪也只好按要求调换了站位。之后重新拍了陆尔柔要求的那场戏，由于拖累了原定的拍摄进度，再加上后面还有几场重头戏，当天一直弄到晚上十一点才收工，而且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后面一直都被安排在群戏的角落里，也不能近距离看到男神了。群演们全部怨声载道的，裴亦雪也是累得一回到住的地方就躺平了，串串发了几百条微信问她现场情况她也没回。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又是五点就起来化妆，早上拍了几场动作戏，包括主角和群演的，裴亦雪之前在电视里看着那些仙气飘飘的打戏只觉得挺唯美，但如今在现场当背景板才发现吊着威亚在空中飞来飞去，其实是很危险又费力的一件事。
临近中午，突然有人过来通知，原定于下午要拍的戏因为场景出了一点小问题，剧组还要重新搭景，所以给放了半天的假，改到第二天拍。而且工钱也不会扣大家的，当作昨晚让大家加班的补偿。
放假当然是件好事，群演里有人提议，下午一起去那个新建的古镇转转。很多人都没去过，一群人一呼百应。裴亦雪刚来N市的当天已经去过了，加上她宁愿早点回去补觉，所以就没有跟着去。
中午吃完盒饭，剧组通知群演的班车一点半从影视城出发回去，于是裴亦雪暂时在休息室里等一下。
平时挤满了人的休息室里今天空荡荡的，只有零星几个人，后来那几个人听说剧组里某个演员请大家吃烧烤，也都去凑热闹了，只剩下裴亦雪一个。如果是林麓川请客的话她会飞奔着过去，其他人就算了。
在屋子里干坐着无聊，加上剧组里拍戏的时候要没收手机，裴亦雪已经几天没登王者荣耀了，就干脆开了盘游戏来玩。
……
【全部】孤帆远影（李白）：对面的，不要杀王昭君
【全部】孤帆远影（李白）：要杀冲我来
这是一场5v5的排位赛，裴亦雪这盘玩的是一个辅助，本来她想打野的，结果这五个人里面有一对情侣，男的估计是想在女朋友面前炫炫技，所以抢了李白打野。他的女朋友选的是王昭君，开局不到两分钟，就被对面的刺客兰陵王拿下了一血。
裴亦雪看着屏幕上李白的发言，顿时无语，这人秀什么恩爱啊，峡谷玩家最喜欢针对情侣了，而且这李白和王昭君用的还是凤求凰的限定情侣皮肤，简直骚断腿。
对面的刺客兰陵王回复了。
【全部】带四猪杀五狗（兰陵王）：给我一个理由
可千万别说是你女朋友啊……裴亦雪在心里吐槽，结果又看到李白发了一条——
【全部】孤帆远影（李白）：呵呵，你说呢
世界安静了几秒，对面五个人一起炸锅了。
【全部】输出全靠怼（孙尚香）：这李白，还跟我玩无声的嘲讽最致命这一套
【全部】Seven、（牛魔）：秀尼玛呀活得不耐烦了吗？
【全部】带四猪杀五狗（兰陵王）：好，老子不杀法师就杀你
【全部】最爱Sakura（宫本武藏）：妹子，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你男人不行
【全部】玩鲁班就挂机（张良）：很嚣张嘛，等下就把你安排得明明白白
裴亦雪这边的队友都很无语。
……大兄弟，请问你这拉仇恨的技能是祖传的吗，怎么那么稳？
林麓川上午的戏份拍摄结束，卸了妆吃完午饭，然后去了趟导演那里，和制片人导演编剧一起看了看上午的片子，又聊了一下后面怎么拍。下午剧组放假，阮宁便临时安排了一个杂志的访谈，他还得赶回酒店准备一下。
林麓川从导演组的办公室里出来，一路穿过长廊，回自己的休息间去找司机助理。今天中午不知为何人少了很多，挺清净的。路过公共休息区时，他隐隐约约地听到从哪里传来一个声音，让他觉得有点耳熟，却一时又想不太起来在哪听过。
“不就秀了个恩爱吗，你们这些单身狗也太狠了吧？”
“完了，又死，这局结束就得分手。”
“天呐，这李白怎么那么坑爹啊？”
“快撤退啊，我不管你们了我先溜了……”
“妹子快走，你男人靠不住的！”
……
林麓川顺着声音走到公共休息室前，他看见里面有一个女孩子，背对着门坐在饮水机旁边的一把椅子上，边玩游戏边自说自话。
他的脚步停了一下。
“人不齐开什么团嘛你们要气死我啊？”
“醉了，我一个辅助怎么守塔啊？”
“要输啦，就说你装什么嘛，翻车了吧？”
“爸爸已经尽力了……”
裴亦雪无力回天地看着屏幕上的“Defeated”，无奈地叹了一声。对局结算数据中，那个李白只有10%的输出，真是辣眼睛……
不过，裴亦雪又觉得很好笑，游戏里玩家们似乎对情侣的恶意很大，游戏可以输，情侣必须死不是说说而已，但是通常玩家们看到对面有情侣都会针对女生，因为女生一般相对来说比较菜，容易打出优势。今天这个李白被针对，完全是因为他太骚了……
打了两盘，裴亦雪扭了扭脖子，把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休息会。
其实，李白这个英雄是被设计得很帅气的，是裴亦雪最喜欢的打野英雄之一，尤其他的那套凤求凰皮肤更是好看，一身月白云纹的窄袖长袍，长剑在手，睥睨天下。
嗯？说起来，倒是跟林麓川在这部古装剧里的造型有些相似哎。
裴亦雪忍不住在脑海里yy起来，她幻想着有一天林麓川和她一起在王者峡谷里遨游，他就玩风流潇洒的李白，而她可以玩个辅助保护他，在全部频道里霸气地说道：对面的，不要杀李白，要杀冲我来！
对面要是问她为什么，她便云淡风轻地，却又骚气十足地一笑道：呵呵，因为，他是我的男朋友。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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